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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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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天 发表于 2009-1-23 00: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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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他们手上,不是说没人买吗?我皱起眉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没人买,鱼又在陈皮阿四手上,那难道说,陈皮阿四是这条鱼的出售者?
  我浑身震动,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表现出太过于惊讶的表情来,但是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炸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感觉到恐惧还是兴奋,只觉得手脚突然凉的好象失去了血液一样。
  华和尚并没有注意我的表情,继续道:“这种铜鱼,是龙的一异形,是我们老爷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我相信,它应该是一个知道东夏国内情的人制作的,奇特的是,他通过一种非常巧妙的手段,隐藏了一段绝密的信息在这条铜鱼的身上,你们看。”
  他将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镏金的鱼鳞片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壁画上射出很多细细的光斑。华和尚转动鱼身,光斑便开始变化,逐渐的,竟然变成几个文字样式的斑点。
  “秘密就在这里,这条鱼的鳞片里,一共藏了四十七个女真字。”
  我心里啊了一声,心说竟然还有这种技巧,捏住我口袋里的另两条铜鱼,有点颤抖地问他:“是……是什么内容?”
  “因为这上面的资料并不完整,我还没全部破译出来,不过,我能肯定做这条鱼的人,想把某些事情记录下来而不想让别人发现。这里,记载了真实的东夏历史。”华和尚有点得意地说,“其实,早在我看到这东西前,根据很多的蛛丝马迹,已经推断东夏国这个政权一直存在着,只不过他们退回了大山深处,而且在几百年里不知道依靠什么,这个极度弱小的政权,在一边极端强大的蒙古和一边虎视眈眈的高丽之间留存了下来。我研究过高丽志,直到明朝建立之前,还有采参人在这里的雪山里看到过穿着奇服的人活动,我想应该就是东夏国残存的部分居民。”
  他又指了指铜鱼,说道:“这里的零星记载,证明了我的想法。东夏国在与蒙古决战后,退到了吉林与朝鲜的边界,一直隐秘的存在了几百年,总共有过十四个皇帝,蒙古和高丽不止一次的想把这个小国灭了,但是却因为一个奇怪的理由,全部失败了。”
  “什么理由?”潘子问道:“和尚你讲话能不能痛快点?”
  华和尚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那鱼上的资料不完全,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记载了另外一些部分。不过根据我手上的这几个字,我敢说东夏国能够存在下来,可能有非常离奇的事情发生过,后面就没了内容。我们一直想找,但是很遗憾我们老爷子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其他的部分。”他顿了顿,又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几个女真字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心说当然不知道,叶成接过去,问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我们,说道:“上面说,历代的万奴王,都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说道。
  华和尚把铜鱼收了起来,“上面说,他们都是一种地底下爬出来的怪物!”
  不是吧?我心里想。众人互相看了看,估计心里都有点毛起来,叶成问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会不会是说,皇帝是龙,而不是人这样的比喻?”
  “我原本以为他是指真龙天子这样的比喻,但是后来研究起来,我发现这人应该只是想把一些秘密记录下来,对东夏的历史记录的比较客观,所以应该不会用这么恭敬的语言。而且,如果是你说的那样,你想会不会有人把皇帝是真龙天子这样的概念用这样的方式表现出来?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给皇帝贺寿,你先一句,陛下,你真不是人,恐怕你第二句没出就给剐了。没人会这么写。”他神秘地笑了笑:“而且,后面这一句,写得非常清楚,非常唐突。我一直很介怀,如果能拿到另外的部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地就能破译出来。”
  胖子和闷油瓶都知道其实另外两条铜鱼在我手上,但是出于谨慎的关系,他们都没有出声。我抓紧口袋里的铜鱼,忽然觉得它们变得沉重起来。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把这两条鱼拿出来,实际上这两条鱼对于我并没有意义,我并不会女真的文字,给我看我也看不懂,但是如果交给他们,我又感觉到十分的不妥当。
  潘子盯着壁画,自言自语,壁画上可能是万奴王的那个人,人模人样,似乎并不是怪物。胖子拍了拍他,对华和尚说道:“刀疤兄,我说你破译什么啊,咱们是实在人,别搞知识分子那一套。到时候棺材一开,是人是狗,一清二楚。”
  华和尚笑笑说道:“我的意思是,知已知彼,总是好一点的。”
  “不过,画这壁画的人干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画在这里?”胖子问道:“不忘国仇家恨?”
  华和尚摇摇头,显然也不清楚。我想了想,说道:“有可能是想在这画好壁画后,将石头整块采下,或者干脆就是画来消磨时间的。你看这里这么暖和,可能当时的工匠利用这里来休息。”
  没人给我说服,华和尚开始拍摄这些东西,以留作资料。
  我们休息够了,精神逐渐恢复,开始轮流休息。陈皮阿四让他的人轮流出去在外面呆着,如果雪停了就爬进来叫我们,我们则开始轮流睡觉。
  我睡醒的时候,顺子也已经苏醒了过来,一个劲儿的给我们道歉。胖子都懒的理他,我拿了东西给他吃,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还得靠他继续上去。
  在里面没有日月轮替,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大概是两到三天的样子,雪终于停了。我们陆续爬出这条裂缝,外面已经放晴,到处是一片广翱的白色世界。
  整顿装备,发现我们这几天吃掉了太多的东西,估计没有补给,不到我们要到的地方,就会断粮。问顺子有没有办法,他说雪线之上真的没什么办法,要不就回去再回来,要不分配食物,尽量少吃一点。
  在缝隙里,陈皮阿四教了我们很多在雪山上的小技巧,比如说把卫生巾当成鞋垫,可以吸收脚汗,脚保持干燥,全身就会暖和。我们按他的方法,确实不错。不过我自己又觉得很别扭,想到如果进入古墓之中,将这些东西丢弃,若干年后考古队发现,看到棺材边上有这种东西是什么表情。
  我们用绳索爬上滚下来时的陡坡,地面上有不少新印的马蹄印子,胖子蹲下看了看,说道:“阿宁那帮人看来超过我们了,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们二话不说,戴上护目镜,马上起程赶路。两个小时后,我们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阿宁的队伍,他们显然也遭到了非常大的损失,三十个人只剩下二十来个,马也只有一半数量,其中还是没有看到三叔的影子。
  我们不动声色潜伏起来,观察他们。我看到阿宁正用望远镜凝视一个方向,也向她看的那个方向看去,忽然眼皮一跳。
  只见远处的不知道是雪气还是云雾中,一座雪封的大山巍然而立,与其他山脉连成一体,又显得非常的突兀。那正是我在海底墓中,看到的那一座山峰,它的形状,几乎和影画中的如出一辙。
  “就是这里了。”我心里暗道,指着那山,转头问顺子道:“那里是什么山?要怎么样才能过去?”
  顺子手搭凉棚,看了看,变色道:“原来你们要去那里?那里不能去的!”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5章 冰盖

  “为什么?”我奇怪道。心说你不是说这八百里雪山,你每一座都上的去吗?怎么这一座又不能去了?
  顺子解释道:“那座山叫三圣山,这山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我们这一边,雪线以上到那一边,都在朝鲜的边境里,我们过不去。”
  胖子愣了一下,问道“我靠!不会吧!三圣山,难道就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后生命线时候翻的第一座雪山?”
  顺子点头道:“对,就是那山,海拔3400多米,翻过这山,就是朝鲜的丘陵地带。”
  我一听,就心说坏了。
  三圣山这个地方,当过兵的或者对近代中国历史感兴趣的都知道,天下最难过的三条边境线,一条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一条是以色列和黎巴嫩,还有一条,就是三圣山的这一条只有14公里长的边防线。
  这里的边防形势非常复杂,因为它是中国与朝鲜的老边界,雪线以上就是朝鲜国境。抗美援朝的时候为了快速运输战略物资进朝鲜,山上修了很多的临时战略通道和地下工事,中国的坦克和运兵车可以在二十个小时内排兵两个加强师进入朝鲜。这在当时没什么事情,因为朝鲜与中国的关系非常好,但是八几年的时候,我们和朝鲜的关系也一度僵化,那时候这山就成了中国人和朝鲜人的心腹大患,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那里就设了很多岗哨,几个山口都拉着十几公里的铁丝网,这在当时都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现在我们的食物储备,不允许我们从边上海拔非常高的那几段边境绕过去,那唯一能赶上进度的办法,就走直线从三圣山口直接过中朝边境然后进入雪顶。
  那我们的麻烦,就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奇淫巧术和粽子,而是非常实在的81式自动步枪的子弹和少则排多则连的正规军。
  其他几个人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三圣山的情况,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用方言合计着下步怎么办。潘子道:“你别急,边境上偷过境的路肯定有,在这里当过兵的顺子肯定知道,我们可以说服他带我们过去。”
  可是我们一问顺子,他就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没可能。那边能上山的道路就这么几条,全部都是高岗,上面十米一个探照灯,从山脚下就全是军事禁区,别说过境,你要靠近我们自已那边的哨子都不可能。我服役当时接到的命令,看到任何陌生人进入视野,马上就会朝天开一枪警告你,如果你还不退,第二枪就直接击毙,不带一点理由的。”
  胖子问:“那咱们买点水果带上去,装成老百姓来慰问行不行?”
  顺子道:“老板你也太会说笑话了,当然不行。一来这不是能混水摸鱼的地方,二来这里哪里去找水果,冰天雪地,我们提着水果到长白山的雪线以上,比空手还可疑,你这不是找死吗?”
  胖子啧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这条破线就打死过不去了?我就不信。马其顿防线都给突破了,这还能有马其顿防线强?”
  顺子以为胖子是开玩笑,大笑道:“边哨没什么重武器,你要是开坦克撞过去,那是绝对没问题。问题是咱们几个是血肉之躯体啊,捱不住子弹啊,而且我凭良心说,咱们是时候回去了,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再过去,后几天就得饿肚子爬山了。”
  我看了陈皮阿四和闷油瓶一眼,他们两个却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讨论,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
  因为我们完全没有偷渡的经验,商量来商量去,一下子谁也拿不出个办法来,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边的叶成叫了我们一声。
  我们停止说话,往山下一看,发现阿宁的马队又开始移动了,向前面移动过去,你们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三圣山的方向,很多的物资从马上卸了下来,随意丢弃在雪地里,大概是为了减重加快行动速度。
  “奇怪了,这些家伙不知道前面是边境线吗?他们的向导吃什么的?背着这么多武器过去,不是给人家练实弹射击了吗?”顺子奇怪的说。
  “会不会他们的导游知道可以偷渡过境的路?”我问道,“咱们知道他们公司的习惯,肯定有当地的向导,而且也许不止一个,不可能会蛮走冲关的。”
  顺子摇了摇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当了三年兵,算是老资格了,几条巡逻线天天都走,那条边境绝对没有漏洞,因为本身就不长。我看他们是想从前面的山口,绕到其他山上,然后绕过那段边境线,在朝鲜境内再转向三圣山。”
  “那怎么办?要不要跟上他们?”叶成转头问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指了指另一边,三圣山边上的一座山,问顺子,“那是什么山?”
  顺子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那是小圣山,那一座山是在我国境内的。三圣山和小圣山,加上还有那一边的大圣山,通称五圣。”
  陈皮阿四露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轻声道:“那带我们上这小圣山。”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一愣,都不知道这老头子想干什么。华和尚马上提醒道:“老爷子,到那里去,太浪费时间,咱们没食物能维持这么久了。”
  陈皮阿四指了指一边连绵的山脉,道:“这里是一条罕见的三头龙,这三座山都是龙头,非常适合群葬。如果这天宫是在中间的三圣山的地崖峭壁上,那边上的两个小龙头,应该会有皇后或者近丞的陪葬陵。三头龙的格局非常奇特,三个头必须连通,不然三龙各飞其天,龙就没有方向,会乱成一团,葬在这里的子孙就会兄弟残杀,所以这几个陪葬陵肯定得和主墓相通。”
  历史上有很多三头龙的古墓,比如说87年发掘的邙山的战国三子连葬,就是三个有关系的古墓分列同一条山脉的三个山头,三个古墓本来都有大概半米直径的甬道相连,但是当时发掘的时候,这些甬道都已经坍塌了。
  “那您的意思是……?”华和尚道,“是不是我们们从小圣山走?如果那里有陪葬陵墓,然后由那里的陵墓从地下进入天宫的地宫,可以免去不少麻烦;如果没有,咱们就折回去再来?”
  陈皮阿四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闷油瓶,问他道:“是吧?”
  闷油瓶破天荒的对别人的问话产生了反应,回头看了一眼陈皮阿四,不过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头去继续看远处的雪山。
  我从来没有听到关于三头龙的事情,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胖子也没大没小,拍了陈皮阿四一下,说道:“老爷子,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那咱们就别磨蹭了,出发吧!”
  我们马上收拾装备。再次起程,向着阿宁他们离开的另外一个方向开始前进。
  下到山下阿宁他们呆过的地方的时候,我们看到他们废弃的行李很多都给翻掠过了,里面一点食物都没留下。
  胖子甚至还找到了几把抢,但是里面子弹都给退干净带走了。胖子好着这枪,背起一把就想带着走,被我们顺子拦住了,说你背着枪,在这里碰到边防军你就不好说话,如果没枪,给查到他能帮我们混过去。
  小圣山是矮山,海拔不高,比起三圣山离我们近多了,不过因为风雪的关系,地上的积雪太厚太软,我们走的也不是很快。长白山走到这里已经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固定的路线,我们眼力看到的,就是满无天际的雪,和难得看见的裸岩和冰锥。
  这里比起昆仑山的冰川来说,其实已经好了很多,没有那种有裂隙的巨大冰盖,但是这里的山连貫性不好,峭壁太多,经常一走就是前面没路了,万丈悬崖,得从边上绕或者趴着悬崖过去,华和尚说这是因为长白山是火山体的缘故。
  我们边走边看,走走停停,刚开始还有人说话,不久舌头就不行了,到了后来几乎就是喘大气的声音,整个世界安静得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
  这样一直走,看上去几个小时就到的直线距离,我们居然几乎是第二天的下午才到,又花了三个小时才上了小圣山的冰盖。
  因为没有冰峭壁,所以还算顺利,我们小心翼翼用冰锥子一点一点的上去。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是使用了很多冰锥钉,才上到雪顶。
  站在雪顶上看远处,三圣山比昨天看,近了很多很多。从一边看去,圣山的顶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整个巨大犹如怪兽的山体巍峨而立,白顶黑岩,显得比四周其他的山峰更加的陡峭,一股奇怪的淡蓝色雾气笼罩着整个山体,仙气飘渺,景色非常的震撼人心。
  陈皮阿四拿出指北针,看着太阳开始四处转动。他们这样的人,紫薇星斗,罗盘罗列都在心中,所以他只是转了两下,就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说话的同时,陈皮阿四就对一直不太说话的郎风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走到顺子背后,拿起登山镐的柄往他后脑袋上一砸,一下子把他砸晕了过去。
  我们回来还得靠他,如果让他知道太多,最后可能得杀他灭口,陈皮阿四将他敲昏,还算是给了他的面子。
  胖子嘴巴里哈着白气,插出折叠铲,用力一敲底下的雪,挖了两把,一下子两边的雪就陷进挖出来的坑里了,他骂了一声:“他娘的太软了,盗洞做不起来。”
  华和尚抓起一把雪捏了几下,道:“这雪不够粘,这里的雪都千年的雪,上面的松的像沙子一样,但是下面的冻土就硬的和钢一样,就算能挖下去,估计也挖不到岩面。”
  胖子道:“挖个炮眼,给他来一下,我们在山顶,不怕雪崩。咱们把雪沙给炸了,把冻土露出来,硬一点也能挖对吧?”
  我马上道:“不行,你这一下子,肯定很把两边的边防都引过来。而且每一次下雪形成的雪层,中间都有间隙的。你一震,整片的雪层都会滑下来,咱们就一起滚下去了。”
  华和尚叫我别担心这么多,咱们的爆破方法和其他人不同,说话间郎风和叶成已经取出洛阳铲,开始拧上罗纹钢管。
  他们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探洞,然后往里面深深的埋进去几个低威力雷管。这种雷管是他们专门调制的,威力大概只有十个炮仗的大小,是用来钻孔来破坏古墓的封石的。他们按照自已的经验,只要几个很小威力的雷管,就能炸出一个能容纳人通过的洞。
  雷管安置以后,所有人都找到裸岩站上去,以防等一下连锁反映把我们一起裹下去。
  我原本以为雷管爆炸的声音会很大,至少得翻起一声雪浪,没想到叶成一按起爆器,我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面一下子开裂了,然后雪片形成连锁反应,大片大片的雪片开始像瀑布一样向坡下倾斜下去。
  不过这样的倾泻并没有持续多远,滚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地面上出现一个雪坑。
  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下去,胖子用铲子扒开底下的雪,底下却不是什么冻土,而是一整块巨大的冰盖。
  这里怎么会有冰盖,我觉得非常奇怪,一般只有南北极才有可能形成这种完全冰化的地带。
  胖子用手电往冰里照了照,只见呈现暗青色的半透明的冰盖深处,竟然好象有一座飞檐琉璃的建筑,竟然像是冻在这冰盖里面的。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6章 百年前的陷阱(上)

  冰盖是指覆盖着广大地区的极厚的冰层,一般指大陆冰川,南极和格陵兰为两个大冰盖。也有人把高原冰川作为一种小型冰盖,长白山脉小圣山的这一块,应该就算是这一种。
  不过一般由于天然积雪融化形成的冰盖因为是有雪颗积压而成,里面有大量气泡,所以透明度很差,这里的冰盖透明度这么好,实在是非常奇怪。
  陈皮阿四看了看冰盖里的影子,确定那应该就是陵墓的灵殿(灵宫),是用来让人祭奠祖先的地上建筑。这建筑明显有着女真和汉人的风格,肯定是东夏时期的。
  我们实在没想到陵墓竟然是处于这样一种完全给冰封的状态下,一下子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意。首先这冰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自然形成的雪积冰层,如果是这么厉害的厚度,下面的建筑应该是先给压踏,再冻结在里面,怎么会像琥珀一样把它如此完好的包住呢?
  而且这样一来,咱们怎么下去呢,难道要在冰上打孔吗?在冰上作业完全不同于一般,要考虑到非常多的因素,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经验。
  在我们当中的人,只有胖子一个人有过雪地探险的经验。他仔细一看,却笑了出来,告诉我们,这东西不是我们想的这么一回事情。
  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片非常厚的冰墙,不然就算是水晶,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透明度。这冰墙有一个弧度,形成一个天然冰穹,保护着下面的建筑。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人工做出来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我们一听只是冰墙,都松了一口气。
  冰盖因为刚才的炸雪,裂出了一些细小的裂缝。胖子马上拿铲子敲了敲冰墙,只敲出几个白印。冰的硬度很高,大块的冰很难用铲子这种东西破坏掉。
  我们用无烟炉生起一堆火,放在冰墙的一边,一点一点的将墙融化。因为四周气温太低了,自到将近一个小时,墙上才给我们烧出了一个凹陷。胖子用短柄锤子一砸,将墙砸通了,砸出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小洞。
  一下子我们感觉到外面的空气一下子涌向那个破洞,吹起了一阵风。
  潘子打起荧光棒,丢入冰洞,我们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建筑。
  那是一座汉风格为主,但是糅合了很多女真特征的宫殿。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宫殿的规模并不是很雄伟,但是仍旧可以看到主殿和其他附属的部分。房檐上的琉璃瓦保存完好,在荧光棒和透入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瑰丽的光彩。
  潘子观察了一下整体形式,对我们道:“下吧!”
  我们甩下绳索,一直垂到下面“灵宫”的瓦顶上。两个人一拨,潘子和胖子第一,闷油瓶和我第二,一拨一拨,抓着绳子,下到“灵宫”顶上。最后,顺子给郎风背着也下到下面。
  灵宫是修建在一个大概50度的斜坡上,很多建筑依山而建。我们下到“灵宫”的正门,看到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王八石碑,架空铺平的地面都是木板。常年的寒冷让木头脆化,脚踩上去嘎本作禹,但是也因为寒冷,这里基本上保持了修建时候的原貌。
  石碑后面就是灵宫的白玉石门,门做的很大,几乎有三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两只怪鸟,说不出名字,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得犹如一个整体。
  由此,我不得不佩服汪葬海的智慧,他非常会利用建筑地的特征,如果这些都是他想出来的,这个人真是个天才。
  白玉石门后面没有自来石,用撬杆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暴裂。我们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才勉强可以推开一条缝隙,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好象能吸收光线一般。
  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怕吵醒了这灵宫里的什么东西,几个整顿装备,最后闷油瓶闪身,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灵宫是整个陵墓地上建筑的主体部分,规模最大,进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灵宫中间灵道两边的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当时胖子就奇怪,这里可是雪山顶,这些东西是怎么运上来的。
  我想起影画上他们用“飞来剪”吊棺椁时候的情形,想必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从我们现在认为最不可能的悬崖上吊上来的。
  石大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形灯奴,在后面就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手电照过去竟然没有任何光线的反射,似乎那里是一片虚空一样。
  胖子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摸东西,此时按奈不住自己,就示意我们,他想离开队伍,去四周的黑暗处看看。
  闷油瓶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去一只荧光棒,往那边上的黑暗中一扔。只见一道绿光闪了过去,掉落到灯奴后面的黑暗里,绿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象给什么东西吃了一样。
  胖子看着咋舌,问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总之有蹊跷,千万别掉队。”
  我们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不久便走到灵宫的中心,那里立着一座很大的黑色雕像,我们必须仰头观看。这雕像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像一根爬满东西的柱子,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华和尚说,女真信奉萨满教,这东西可能是萨满教的图腾。
  再往后走就是一片黑暗,我们在这奇怪的雕像处停了下来,陈皮阿四走近它,拿出指北针看了看,突然“嗯”了一声。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指北针竟然指着那块雕像,还在不停的抖动。
  我看着奇怪,难道这雕像,是一块磁铁吗?
  陈皮阿四在那里皱起了眉头,似乎非常的疑惑,忽然,他脸色一变,恍然大悟道:“糟糕!我们给骗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6章 百年前的陷阱(下)

  我看着陈皮阿四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妙。这个老家伙一路过来,一直闷声不响,只在关键的时候说几句话,从来都没有什么紧张的表情,但是现在,明显他是真的慌了,忙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
  陈皮阿四脸色非常难看,对我们道:“这里的龙脉给人做了手脚,这条三头龙是假的,龙头的方向错了。”说着将指北针一移动,我看到里面的指针始终是指着那黑色的图腾。
  我心里一个咯噔,马上明白了陈皮阿四的意思:看风水脉络的,方位非常重要。刚才一路过来,陈皮阿四都是靠这个指北针配合自己的心里熟背的罗盘来确定龙脉的走向和方位,但是这里竖立着一块磁矿雕刻的图腾,这么大的体积,那我们靠近这座山的时候,指北针里的南北指向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他当时用来判断龙脉走向依据就是完全错误的!
  这三头龙的格局是在这错误的前提下判断出来的,那肯定也是假的了。汪藏海肯定是想到了以后能找到这里来的人,必然有相当的风水造诣,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我们还没有进入陵墓,还没有提高警惕的时候,早就进了他的套。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觉,现在是和一个死了有几百年人博弈,结果第一局还没开始我们就给将军了,真是出师不利。
  胖子和潘子还不明白,我把事情给他们一解释,胖子还不是很相信,说:“不可能啊,那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磁铁,没这么大的磁铁矿啊?”
  我说,那个时代,普通的磁铁矿不可能能生产出如此大的雕刻,这根巨大的图腾,肯定是用磁性陨石雕刻而成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磁力。
  胖子感兴趣道:“我操,那是天外来物啊,不知道这玩意搬到世面上,能值多少钱。”
  我看胖子耳朵里只听的到他感兴趣的部分,也拿他没办法。他来这里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只要有明器,是龙床上抬下来的和茅坑里挖出来的,对他没有区别,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明器。
  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径直就向黑色图腾走了过去,想看看有什么洋落好捡。不过这东西这么大,他看了几眼也很失望。
  我和华和尚他们在那里合计,这一下子算是完蛋了,咱们的粮食肯定不够再回到原来的地方,转向去三圣山,这一次我们恐怕要先回山村补给。那这一趟来回,算是完全白走,而且我们几个损伤都很大,估计回到村里还得花时间休息一下。
  胖子看我们一脸丧气,说道:“发什么愁呢,不过是走错路了,咱们出去再来不就是了。我看阿宁那婆娘也未必找的到。”
  我说你知道什么,汪藏海既然能让我们进来,这里肯定另有蹊跷,我看我们不一定能出去。
  说着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了看。此时灵宫的玉门已经自己关上了,身后一片漆黑,手电照过去,整个黑暗的空间里面只有我们几个手电是亮的,其他地方的黑暗就犹如黑色雾气一样把我们团团围在里面。
  这种黑暗非常的压仰,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我刚想对他们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赶快出去!”忽然闷油瓶做了禁声的手势,让我们全部不要说话。
  我给他的动作弄得一下冷汗都下来,忙捂住嘴巴,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我听到我心在砰砰作响,就像打鼓一样,但是同时也听到了,在这极度安静的四周,某一个地方,传来了非常非常轻微的“稀疏”的声音。
  我听了半天,没有听出那是什么声音,连他的方位也感觉不出来,好象这声音是直接进入我的大脑的。这座灵宫在冰穹里面,不可能被风吹到,这声音肯定不是风声。
  这时候我听到胖子吸了一口凉气,忙转头向他看去,只见他指着黑色图腾的顶上,对我们做着非常古怪的表情。
  我抬头一看,只见黑色图腾柱子的正上方,还悬空着一个影子,应该是用铁链从房梁上面悬挂下来的。灵宫很高,加上光线关系,他不指给我看,还真是很难发现。
  所有的手电打了上去,向那个黑色的东西照去。我愕然发现,那黑色的东西,竟然好象是一个人,给吊死在梁上。那尸体头发很长,也不知道是女人还是男人。
  一般上吊死的人,悬挂了一定的时候,人和脖子会分离,但是这个,显然是因为气候的关系,一直悬挂在这里,虽然水分脱干了,但是形体还保存得完好。
  这里怎么会吊着一个死人?我忽然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把手电向那人的脸照去,却发现尸体的脸给头发遮住了,看不清楚。
  尸体就在图腾的正上面,这样的布局,一看就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诡异。
  胖子将他的装备解下来,让我拿着,轻声道:“老子上去看看。”说着就掏出飞虎爪,想把绳索抛上去。
  华和尚一把拉住他道:“不用看了,这肯定是萨满教的一种诅咒,肯定有问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撤!”
  胖子还是不甘心,但是其他人一听这话,马上回头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我一看,对他说算了,推着他就跟了上去。
  叶成这小子带头,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几乎跟不上,加上黑暗中看背影几乎不能分辨出谁和谁,很快几个人就给拉开了距离,我在后面勉强追着。
  跑了大概有二三分钟,直跑到我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前面的叶成却还是没停下来。我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在我记忆里,我们离玉门没有多远,估计一分钟不到就到了。可是现在,我肯定我已经跑出了远远超过了那个时间,前后左右还是一片漆黑虚无。
  这肯定不是感觉错误,因为来的时候,花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现在跑的时间又太长了,两相对比非常明显。
  前面的人显然也发现了问题,速度慢了下来。我和胖子几步赶了上去,让他别跑了,我们可能在原地兜圈子,再跑累死都到不了那个玉门。
  几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和厚衣服,这一通跑下来,全部都累得气喘如牛,几乎都要摔倒了。
  叶成抹了抹头上的汗道:“怎么回事,我们进来的时候没走岔路啊,怎么一往回走就找不到路了?”
  我想了想,心道肯定又是中招了,这里必然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对他们道:“四处的黑暗这么怪,似乎是朝任何地方跑,都会跑到四处不着边的地方,永远到不了头。”
  叶成骇然道:“我靠,那我们不是要在这困死了?”
  我在海底墓中领教过这些机关的厉害,但是也摸到他的一些门路,叶成说的那倒不至于,我们有这么多人在,肯定能出的去。回头一看,突然呆了一下,叫道:“不对,我们怎么少了人?”
  众人一听,忙四处一看,一数手电,果然少了几个人。
  一合计,几个人顿时就蒙了。闷油瓶、陈皮阿四,还有背着顺子的郎风,还有潘子都不见了。我操,我们这边我刚才说不至于困死,也就是指望着闷油瓶了,他们那边估计也就是指望着陈皮阿四,现在两个人一起没了,我们还混什么混?
  刚才跑的时候乱成一团,也没有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掉队的,现在回头去看,四周看不出有一盏光线,根本无从寻找他们的下落。
  我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细节,我们并不是跑在最后的。那些人,比如说潘子,他一向的习惯就是在最后,这是他当兵养成的习惯,这样可以监视所有人的行动;陈皮阿四年纪大了,也是在我们后面;郎风背着个人,行动不便,也跑不快;而闷油瓶是职业级别的突然失踪人员,他突然失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在我们后面,显然他们失踪的时候离我们并不远,但是为什么我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呢?
  几个人乱成一团,华和尚他们一下子没了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胖子扯起嗓子就大吼一声:“老潘!你们在哪里?”
  他的声音一落,忽然就听到一边传来了郎风的声音。这声音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但是却叫得极其响,只听郎风大叫道:“我操,和尚!快把手电灭了!看头顶!”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七 墙串子

  “灭手电”?我一听蒙了,忙看向华和尚,看他什么反应。
  没想到华和尚也在犹豫,看见我看向他,竟然还问我道:“灭不灭?”
  我心说有没有搞错,你还问我。这时候,我就听到房顶上那种“悉挲悉挲”的声音开始响起来,好象是很多东西在爬。
  我赶紧把手电向上照去,扫来扫去,上面灰朦朦一片,隐约只能看到彩绘的房梁,是什么东西在发出这种声音,一点迹象也没有。
  但是“悉挲悉挲”声音越来越密集,犹如许多爪子在抓挠着头顶上的横梁,弄的我们很不舒服。
  胖子关掉手电道:“听他的,灭了看看!”
  我马上关掉手电,华和尚他们也陆续关掉,一下子四周陷入到绝对的黑暗当中。我们赶紧抬头看房顶,一开始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胖子正想骂人,忽然上面就亮了起来,我们马上看到,无数绿色的小光点密密麻麻的聚集在房顶上,咋一看,好象看到了漫天的星海一样。
  “是五十星图。”
  我听到边上华和尚的声音道,抬头再一看,果然,上方的绿色光点组成的形状,隐约是一个五十星图的样子。我问华和尚道:“上面是些什么东西,好象是萤火虫啊?”
  华和尚道:“不知道,不过荧火虫是一闪一闪的,这些好象不是。”
  说着,我突然感觉到脖子里痒了起来,好象什么东西掉进了我的领子,忙用手一摸,摸到了一团东西,一捏就给我捏死了。
  凭借着手感,我就感觉到不妙,这是节肢昆虫,而且好象长了很多的腿。
  我把这东西用手指从我脖子里捏出来,打起手电一看,心里忽然一毛,忙把那东西扔在地上。
  那是一只长的非常像蜈蚣的昆虫,前后的触须很长,身体细长分成九节,每一节的背上都有一个绿点,但是它和蜈蚣明显不同的是,这虫子的脚非常长,几乎和它的身体等长,而且非常的多。
  我知道这种虫子叫做“蚰蜓”,有的地方叫“墙串子”或者“蚵蛸”。这东西非常邪门,我小时什么都敢碰,但是就是不敢碰它,总觉得这东西让人一看就不舒服。我们家乡的传说,这东西只要一爬过你的身上,给他爬过的地方全部都会腐烂,最可怕的是,这东西会往人的耳朵里钻。现在看到,一下子就浑身发麻。
  “墙串子”在聊斋里面都有记载,最长能长到三尺,而且和蜈蚣蜘蛛一样,都是妖性很重的东西。
  我看到这虫子就全身发紧起来,突然头上又痒了起来,一摸又是一只,是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顿时大叫起来,忙把它拍掉,然后戴起了登山服的帽子。一照地上,我操,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爬了好几只这种虫子,而且还有更多的不停地从上面掉下来。
  下面的人无可避免的中招,华和尚反应没我这么快,已经跳将了起来,不停的将他脖子里的东西拍出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东西见缝就钻,很快就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而且地上的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全部都围向我们。
  胖子拿出脸盆子罩在头上,不停的拍打。我看到叶成抱住了脑袋,赶紧去帮他,拉开他的手一看,只见他的耳朵里已经爬进去了好几只。
  有些“墙串子”和蜈蚣一样有剧毒,甚至毒过蜈蚣。我让他扯头,拍打他的脑袋,把虫子拍出来。我宁可我身上爬满蝎子也不愿意爬这种东西。
  我们边拍边跑,但是哪里都是下雨一样的“墙串子”掉下来,正在就要抓狂的时候,忽然啪一声,远处的一盏灯奴亮了起来,不知道给谁点燃了。
  我正在讷闷,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点灯,忽然地上的“墙串子”就起了反应,开始向灯奴方向爬了过去。
  远处传来顺子的声音:“点起火!这些虫子会在温暖的东西上产卵,不要你的身体成为四周最暖的东西。”
  原来是这小子,我心道,看样子他醒了过来了。
  我和胖子一听,赶紧爬上一边的灯奴。这东西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个人背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就是灯芯。灯奴有一人多高,我爬上去一看,盆子里的万年油都冻成肥皂了,里而爬满了虫子。
  我拿起打火机烧了烧灯芯,火苗一开始很小,但是随着里面万年油的熔化,慢慢旺盛起来。油盆子的“墙串子”看到火苗,竟然毫不犹豫的围了上去,几只“墙串子”缠绕在一起,衩火烧的劈啪做响。
  我再一次打开手电,向屋顶照去,上面的横梁彩画已经变化了,似乎刚才的图案是由这些虫子排列而成的。这时候其他地方也点起了灯奴,火光透过黑暗后非常的灰暗,我还是看不到边上的人,但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位。看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是不能用光来穿越,而是我们的光线不够强而已。
  头上还是有零星的虫子掉下来,但是大部分都掉到灯奴那个方向去了。我们几个用手护着头,向一边的灯光跑去,跑了几步就看到郎风还有顺子。郎风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顺子一边摸着后脑,一边给他拍身上的虫子。
  我跑上去,问他怎么了,他道:“完了,虫子跑进脑子里去了。”
  胖子啊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挖了挖耳朵,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耳屎多。”
  我问顺子道:“还有没有的救?”
  顺子摇头道:“不知道了,那是医生的事情,不过在我们村里,一旦中了这雪毛子,就是没救了。”
  我翻了翻郎风的眼睛,已经没有知觉了。真的够戗!叹了口气,不过这其实也是好事情,因为这家伙是陈皮阿四手下的人。这家伙是打手,到时候如果陈皮阿四翻脸的时候————这是迟早的事情————肯定非常难对付,现在中了招了,我们手里就多了一分胜算。
  潘子远处叫了一声,让我们全部围过去,我对顺子道:“先不管了,人集合到一起再说吧,你脑袋没事情吧?”
  顺子点了点头,讷闷道:“我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胖子马上道:“有山石掉下来,砸到你头上了。我也中了一块,不过是在肩膀上。”
  顺了想了想道:“我们是在山顶啊?哪里来的石头?”
  胖子支吾道:“可能是陨石!”
  “啊?”顺子睁大眼睛。
  我看胖子扯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拍了拍他道:“别听他扯鸡巴蛋,要是陨石,脑袋还不烧了,这事情咱们呆会再说。”
  说着和胖子两个人一起抬起郎风,就想把他抬到潘子那里去。可是郎风个子太大了,我们两个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把他推起来。
  郎风抽搐着,脑袋也挺不直了,拖拉在那边,我想着怎么把他抬的立起来。这个时候,胖子突然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到奇怪。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来郎风的后脑有一块明显给打过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一看能发现。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看了一眼正在背郎风背包的顺子,刚想问他,胖子嘘了一声,示意我别说话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七章 墙串子(下)

  我看了看胖子的眼色,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只好还了一个眼色过去,然后抬起朗风,吃力地将他过的肩膀上,搀扶着就往潘子的方向去了。
  经过一段黑暗,我们到达了潘子的那盏灯奴之前,陈皮阿四和潘子都等在那里,惟独不见闷油瓶子。我问潘子:“那小哥呢?”
  潘子道:“不是在和你们在一起吗?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我向四周望去,除了我们点起的那盏灯奴和顺子点起的那盏灯奴的灯火,没有第四盏灯奴亮起来,远处只有两点朦胧的火光幽幽的毫无生气的立在那里。
  按照道理来说,在那种环境下,听到顺子的叫声,怎么样也会点上边上的灯奴,不然肯定会给这些墙串子围死的,如果他不点上,难道是在听到顺子叫之前,已经像郎风一样中招失去知觉了?
  也不可能啊,象他这样的蚊香体质,应该什么虫子都见了帕帕才对。
  胖子对这四周的黑暗大叫了一声,声音一路回旋,在空旷的灵宫里面绕了很久,可是没有人回答,好像闷油瓶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静下来一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和脚步声。
  我心里明了,以这个家伙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制住他,如果他这样无声息的消失了,肯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或者发现了什么东西,自己离开了队伍。那即使我们现在给他跪下来磕头,他也不会出现的。
  潘子和胖子又叫了几声,确定没有回应,就打起手电准备去找,我把他们拦住,道:“这时候千万别走散了,我们先把伤员处理好。然后一起去找。”
  众人一想也对,马上围到了郎风边上,陈皮阿四检查了一下郎风的伤势,以他这种老狐狸的性格,我看到他几乎立即就发现了郎风后脑的伤口,但是他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露出来,而是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
  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啊,刚才背着郎风回来的人,是胖子和我,按照一般的逻辑关系,陈皮阿四不可能会怀疑在山村里临时找来的顺子,那他就很可能认为,击伤郎风的是我和胖子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都是。
  那他以后会对我们采取什么策略,这事情就不好说了。这真是把枪口往自己身上拽啊。
  话说回来,顺子是退伍兵,怎么说也是边防第一线的正规军。要说他打昏一个郎风也应该不是这么困难的事情,他可能是忌讳着我们,到底我们的身份不明,又明显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暂时装傻来迷惑我们,这我也不能去拆穿他,这里环境这么复杂,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当时就不应该找个当兵的来做向导啊,我自己在心理嘀咕。心理感觉到环境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一边的顺子将郎风放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只牙签,将他地耳朵撑开,将里面的“墙串子”剔了出来。拍到地上,胖子马上一脚踩死。
  顺子和我们道,这种虫子他们叫做“雪毛”,是非常罕见的中药,虫子一般是在雪线下活动的,在雪线上从来没有见到过,不知道这里怎么会这么多,郎风脑子里种了虫子了,估计坚持了不了多少时间了。
  一般来说通过耳朵进入大脑,那是扯蛋。我摸了摸郎风的下颚,发现红肿,肯定是“墙串子”在他耳朵的里面咬了一口中毒了,没有顺子说的那么严重。和华和尚一说,华和尚有带了一些药品,给郎风注射了一支,说是暂时可以保他的命。
  注射完了之后,我们将郎风的外衣脱掉。将衣服里蜷缩着地虫子拍掉,清理干净了,华和尚对陈皮阿四道:“这虫子的毒性很厉害,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要再有人给蜇一下,药品就不够了。”
  陈皮阿四看了看四周,皱起眉头,也不说话。
  我看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胸有成竹,对他道:“要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华和尚点了点,道:“也不是说是办法,我刚才回忆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我们肯定没有走叉路,那就是说,按照一般的情况,我们原路回去肯定能找到来时候的玉门,可是事实上我们回去的时候,玉门已经消失,这至少说明一点,在我们进入这灵宫的时候,要么就是玉门移动了,要不就是我们移动了。”
  我摇了摇头,这我早就想到了,旋转,轻微旋转地板或者整个灵宫就能造成这样地结果,但是这在这里不可能的,因为比起海底墓穴来,这里的环境太开放了,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设计如此庞大地机关。我感觉,问题主要还是出在附近这种犹如棉花一样缠人的黑暗里面。
  我甚至感觉这黑暗似乎是活得,好像是一种生物笼罩在我们四周,它避开灯光,但是又不让灯光透过,导致光线在这房间里的传递非常困难。
  华和尚还在滔滔不绝的分析他的观点,胖子听得还一愣一愣,说道:“您说的有道理,绝对有道理。”
  我不去听他的,自己考虑着这里的时候,海底墓地经历让我对自己判断有了信心,我相信我的专业知识不可能输给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
  正在琢磨着,忽然顺子恩了一声,说道:“奇怪”。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刚才点燃的第一盏灯奴的火光,在远处的黑暗里消失了。
  灯奴里面的灯油几百年没用了,现在能点着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对他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顺子却还是皱着眉头,忽然,他拍了我一下,让我看。
  我再次转过头去,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我却看到我点燃地那盏灯奴的火苗,抖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边上走过,带动了风吹动火苗。
  我以为是闷油瓶回来,眯起眼睛叫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火苗的光影,隐约照出了一个人的轮廓,肯定不是闷油瓶,但是不是闷油瓶子,这里人已经齐了,会是谁呢?
  所有人戒备起来,死盯着那影子,但是影子太模糊了,实在连个轮廓也照不清楚,陈皮阿四看了几眼,突然手一扬,打出一颗铁弹子,直掠过原处灯奴的火苗边上,劲风带起火苗,一下子亮了一下,马上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脖子长的有点异样的人影,站在灯奴的边上。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八章 百足龙神(上 )

  陈皮阿四的铁弹子飞过之后,闪动的火苗瞬间又黯淡了下来,那边的人影子恢复模糊,一下子又什么都看不清楚。铁弹子最后不知道打在什么什么,发出一声脆响,滚落地上,声音在空旷的灵宫里回荡,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火光闪起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给这影子吓了一跳,顺子更是惊慌,吓的轻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华和尚马上把他的嘴巴捂住,不让他继续说话,几个人的手都下意识的按到了自己的刀上。
  陈皮阿四对我们摆了摆手,让我们不要这么紧张,然后给华和尚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马上几步跳上一边的灯奴,一手将火拍灭了。
  我不得不佩服陈皮阿四的冷静,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下,任谁也不会想到把自己身边的光源拍灭,都是希望自己身边越亮越好,但是其实,这种情况身处在黑暗中才是最安全的。
  灯奴一灭,四周又一下子暗了下来,如浓雾一般的黑暗一下子将我们包围了起来,但是这样一来,另一边的灯奴反而显得更加的明亮。
  我们啪啪啪把自己的手电也灭了,一起屏住呼吸,看着那边的影子。身边的黑暗一下子了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一下子我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非常厉害。
  这影子明显是一个人的,大部分的身体还是隐没在黑暗中,让人觉得非常异样的,是他奇长的脖子,和身上一些让人无法言语的似乎是刺或是触须一样的东西,看上去竟然不是像是人类。而是一种…一种鸟类。
  我本能地感觉到一阵寒意,心里直跳,除了闷油瓶之外,其他人都在四周了。这影子看着又肯定不是闷油瓶,那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雪山顶上的灵宫中的呢?
  又或者,这东西是不是‘人’呢?
  这个灵宫,是汪藏海设下的一个陷阱,既然是一个陷阱,必然是险恶万分,中陷阱的人绝想不到陷阱里等着他的是什么,这个影子,会不会就是汪藏海设立这个陷阱的时候,安排在这里的怪物呢?
  我们大气也不敢出,死盯着那个影子,指望着能从它的动作和形状中推断出什么。最起码能让我们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影子也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座泥雕,连晃也不晃。似乎根本不是活物。
  等了片刻,双方都没动静,胖子开始沉不住气了,轻声说道:“不对劲啊。是活物他就得动,这东西一动不动,该不是那种背着盘子的灯奴?”
  叶成道:“胡说,灯奴不是都在边上站着吗?他怎么能自己走到这边来?”
  胖子轻声道:“不是说天地灵气,琵琶都能成精吗?说不定这里地石头灯奴就成了精了,自己就能走动。”
  我给他说的浑身不舒服,一下子也没有多余的智慧来判断胖子说的话,早几个月的时候我连粽子都不信。现在我见过的粽子可以搓上两桌麻将,要说是有没有妖怪,我真不敢判断。但是胖子说是这石头灯奴成精,我感觉更多的还是一句玩笑话,胖子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说话越是不靠谱,这也和他的性格非常有关系。
  但是胖子又一样说地没错,只要是活的物体,他肯定得动啊,就算是只粽子,他也不可能像石头那样站在那里,这影子一动不动,就太过奇怪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僵持着,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这里的四周爬满着墙串子,如果再有人被咬,虽然不致命,但是雪山上缺衣少药。也是要命的事情。
  我们轻声一合计,几个人想法基本和我相同,胖子用非常低的声音道:“那咱们就别在这里欣赏它的身材了,偷偷摸过去看看,要真是个人,他娘的按倒就揍!”
  几个人答应了一声,我感觉到身边有风一闪,心急的意境摸了过去,一片漆黑也没办法布队形什么地,我硬着头皮朝着那唯一的火光就去了。
  那灯奴离我们也不是很远,走了几步那影子就越来越清晰,我看着也越来越怪,不自觉的,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在几乎走近那灯光能照到的区域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放慢了速度,埋伏在黑暗里,缓慢的轻轻的靠过去。
  那黑色的影子几乎就在我的十步之外,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冷汗开始不停的冒出来,一边祈祷着老天不要让我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可是,随着越来越靠近的视野,我逐渐已经意识到老天可能不会保佑我们这种盗墓掘坟的人,眼前的那东西越来越清晰,一下子我连脚步也迈不动,只觉得浑身发软,最后竟然征个人都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我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看到的,那只能说是一条巨大地“蚰蜒”形状的东西,但是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它太大了,我知道最大的蚰蜒能长到一米多,但是这一条显然更大,蚰蜒像蛇一样扬起着半个身体,我们看到脖子,其实只是它的两只大毒鄂和长触须形成的影子。无数的长脚垂着,整条巨虫一动不动,似乎正在吸从灯油里挥发出来的气体。
  在蜈蚣科里,加勒比海加拉帕格斯蜈蚣能够长到40~60cm,但是长到一米多的至今没有发现过,这么巨大的体形,这条虫子的寿命,恐怕有上千年了。
  四周传来了几个人的呻吟声,我甚至听到胖子非常轻的说了一句:“你大爷的!”显然是其他几个摸过来的人也看到了,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想到我们在半路上看到的那块刻着蜈蚣龙的黑色巨型墓道封石,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东夏人的龙行会长着蜈蚣的千足!
  看样子是他们看到了这么巨大的蚰蜒,把它神化为龙的化身了。
  脑子一片混乱间,我听到有人打了几声呼哨,意思是:“退回去!”当时也不知道这话时谁说的了,我不自觉的就往后退去。一直退一直退,也不知道退到了什么地方,四周一看,一片漆黑。
  原来华和尚把我们那边的灯奴灭了之后,我们没有了后退的目标,一退之下,全都走散了。
  我重新打起手电,想着点起一盏灯奴,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却看到不远处那巨型蚰蜒的影子晃动了一下,它边上的灯奴一下子熄灭了,一下子巨型蚰蜒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忽然想起顺子说的蚰蜒有趋热的习性,顿时感觉不妙,同时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华和尚的叫声:“大家千万别点灯奴,所有人看指北针,往图腾的方向退!我们在那里集合。”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八 百足龙神(下)

  黑暗中我就听到了许多只脚在地板上爬动的声音,频率极快。我一听也不知道它在哪里爬,反正是离我越来越近了,赶紧撒腿就跑。
  混乱中,我听到胖子在另一个方向叫道:“为什么不点?点上这东西能暂时拖一下那大虫子,不点它就直奔我们来了!它这么多脚我们跑不过它啊。”
  华和尚道:“不行!那油里面肯定有一种草药,味道一散发出去,更多的这种……这种东西就会爬出来,到时候更麻烦。”他顿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种巨大的蚰蜓。
  我一听可能还不止这一条,顿时心里就毛了,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指北针校对方向快跑,一边也大叫:“那我们拿这一条怎么办?”
  华和尚道:“到了那里我自有办法,小心自己的身后,这种虫子爬得非常快!”
  非常有意思的是,我们对话的过程中,顺子一直在大叫:“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四处全是狂奔的脚步声。
  很快我就根据着指北针的指向冲回到了黑色图腾的身边,一下子四周出现了很多手电的光斑点,几个人从黑暗里冲了出来,我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上来。胖子捂着胸口一边看着四周的黑暗,一边就问华和尚:“好了,到地方了,有什么办法,快说!那东西马上就要过来了。”
  说着就去听一边那种让人觉得抽筋的爬动声,但是这一听,那声音却消失了,好象那大虫子没跟过来。
  华和尚也是喘的非常厉害,一边咳嗽一边拍了拍背包里,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办法,我们还有炸药,炸死它。”
  胖子一听失笑道:“那好吧,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去吧,我会帮你照顾老爷子的。”
  华和尚说道:“不用我去,我已经安置好了,自然有人会去。”
  我忽然从他脸上感觉到一丝寒意,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色变道:“郎风呢?”
  华和尚不说话,只是看向一边的黑暗,道:“准备好,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忽然“轰”一声巨响,一边的黑暗里忽然闪出一团耀眼的火光,我们条件反射的全部扑倒在地,一下子大量的木头碎屑下雨一般落到我们头上,整个地板狂震,弹起的木板子几乎撞到我的鼻子,冲击波不大,但是声音很响。震得我的耳膜嗡嗡叫,一时间什么都听不清楚。
  我抬起头一看爆炸的方向,只见地板已经给炸出了一个大坑,边缘已经烧了起来,那条巨大的“千足蚰蜓龙”整个脑袋给炸碎了,还在不停的扭动,而爆炸的地方,竟然是我们刚才安置郎风的地方。
  我顿时就明白华和尚做了什么。难怪刚才那“千足蚰蜓龙”没有追到我们这里来,它是给一边昏迷的郎风给引了过去,而华和尚又把炸药安在了他的身上……
  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看了看华和尚和陈皮阿四,几个人都没有表情,似乎这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忽然感觉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早听说陈皮阿四做事情毒辣,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狠,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那以后他要对付我们,还会讲什么情面?
  陈皮阿四看到我的表情,拍了拍我,轻声对我道:“前走三后走四,你爷爷没教你吗?”
  前走三后走四,是土夫子的土语,意思是做事情,做之前要考虑三步,做之后要考虑四步。土夫子在地下,每动一样东西都是性命攸关的,所以你在做任何事情前,都必须考虑到后三步会发生的事情和该处理的办法。如果发现你无法解决,你这事情就不能做,而且这样的考虑必须养成习惯。
  陈皮阿四这样说的目的,我也明白,其实像郎风这样的情况,他跟着我们活着出去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了。他的意思就是,早晚是死,不如让他死的痛快点。
  我爷爷也曾经在他的笔记里提过,在地下的时候,有时候等你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在危险产生之前就考虑到它。盗墓是个细致活儿,又要胆子,古来不知道多少半调子脑子一热就下古墓的,直接就成了陪葬。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郎风这样就死了,实在是太冤枉了,让我一下子觉得连站在陈皮阿四的边上,都觉得害怕。
  我们和郎风没讲过几句话,和他也不熟悉,他又是陈皮阿四那边的人,我们似乎没有理由为他来郁闷,但是事实却实在是郁闷的不得了。
  前面的火光逐渐熄灭,这里的木头板子都经过长年的冰冻,空隙里面全是空气中水分凝集的冰颗粒,越烧水就越多,越多就越烧不起来。
  我们几个向着那个地板上砸出来的坑走去,我的脚步迈的十分的沉重。我们几个落在后头,我看到胖子的脸色也十分的阴沉,潘子更是已经点起了一支烟,低着头闷抽。顺子却一反害怕的表情,脸色非常的凝重,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
  我们走到地板被炸出的破洞处,用手电往下面一照,木头的地板下面用黑色的石条做了加固,现在石头也给炸断了,底下似乎是一个简陋开凿出来的空间。
  我知道这是怎么产生的,因为这座灵宫是修建在陡坡上,但是地板是平的,那一边靠外的地板下面肯定就会产生用梁柱撑起来的一个三角形空间,所有修建在陡坡上的建筑,比如说布达拉宫,就是这样一个结构。
  破洞中有冷风刮出,显然与外界相连,似乎可以从这里出去。
  陈皮阿四打了个眼色,华和尚就先爬了下去,下面的地面是陡坡,所以他不好站稳,扶在一边木头支架上。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对上面点了点头。
  我们陆续下到下面,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应该是往这里陡坡的下面走,风是从下面刮上来的,但是陡坡上全是覆着冰的冻土,不太好行走。
  几个人再次换上冰靴底,踩着冻土小心的向下走去,里面一片漆黑,两只手都必须用来保持平衡,手电都没办法很好的使用。
  忽然胖子就滑了一下,整个屁股摔到冰坡上,连叫哎呀的机会也没有他就打着滚的滑了下去,然后我们就听到他摔到什么地方停下来的声音,和他的骂娘声。我们赶紧用手电去照他,看他跌到什么地方去了,然而用手电一照,却发现下面的坡道上什么都没有,胖子不见了。
  我一下子想起闷油瓶在那条岩缝里消失的情形,以为相同的情况又发生了,一下子不知所措。这时候,却听到胖子在下面叫起来:“我操,谁在这里挖了个洞啊,摔死我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九 排道 上

  我们顺着陡坡小心的滑下去,看到下面的冰岩上的冰层果然给压出了一个大坑,胖子正掉在这个大坑里,摔的四脚朝天,爬也爬不起来。背后的冰膜全裂了,而且向下凹陷下去。
  我看着就奇怪,要说冰层给压裂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给压的凹陷下去就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冰层下面竟然是空的?有一个气泡?
  我把胖子从洞里拉了出来,他摸着屁股,看样子是摔的疼了,直骂娘,众人都觉得奇怪,于是围上去看个仔细。
  潘子用登山镐子尝试性的敲了几下那给压的凹陷的部分,冰层发出空心的回声,我们顿时就愣了,这冰下面竟然是空心的,似乎是一个空洞。潘子拿了把锤子,用力一敲,冰层啪的一声裂响,给敲出了一个大洞,我用手电一照,果然里面是一个大洞,还他妈妈的有点深度。
  我们全部都动手开始敲冰,那个冰洞给我敲的越来越大,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给冰覆盖着的废弃的桩孔,越敲越觉得不是,这个洞直径有点大,当时的桩孔不可能打到这种程度,洞的边缘有修凿的痕迹,也不是天然形成的那种火山熔岩孔。
  外面覆盖着洞口的冰很快给敲碎了一大半,我们停止敲击,都去观察这洞的里面,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洞。
  洞大概半人高,人蹲着才能进去,似圆非圆,似方非方,里面的洞壁非常的不平整,有点像有的人的十二指肠的内壁,有风从洞里吹进来,夹杂着一丝潮湿的味道,探头进去几米,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往何处。
  既然如陈皮阿四说的,这个三头龙的格局是假的,那这座灵宫殿下面肯定不会有地宫,那这个洞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这座假灵宫下面难道也埋着什么东西?
  胖子看着就奇怪道:“难不成咱们错打错着,云顶天宫的后门就藏在这里?”
  我轻声说:“不可能,咱们在海底不是都见过那影子画吗?那棺椁是运到三圣山去的,可这里根本是两座山。这地宫的后门怎能开到这里来?”
  胖子道:“你不懂。这叫声东击西,你没听毛主席说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这就是那‘汪汪叫’的计策。”
  胖子记不住汪藏海的名字,随口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我听了差点笑出来。没好气的说“拜托你放尊重点,怎么说汪藏海也是这一派的大师。你见了也得叫声祖师爷。而且那话哪里是毛主席说的,这是楚留香说的。”
  胖子道:“你少给我认祖宗,什么祖师爷,他要是认我我还不认他了,咱们别扯这个了,拿这个洞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说不定还真让我说中,地宫就在这里头。”
  我摇头说不可能,还想和他争辩。却听到边上的华和尚‘啧’了一声,插嘴到:“你们别争了,这一次王胖子他说的有点道理,这洞...真的有可能是通往地宫的...”
  “怎么可能?”我听他竟然同意胖子,惊讶道。
  华和尚道:“咱们其他不说,暂说这洞的口子开在这灵殿下面的这块地方,就非常耐人寻味,你想,把这口子开在这里,肯定是为了隐蔽的考虑,这个洞,可能是条‘排道’是修墓的工匠给自己留的后路,你看这里。洞壁上有的修凿痕迹全是反凿子,就是说这个洞是从里面开出来的,而不是从这里打进去的,这是排道最明显的特征。”
  胖子惊讶道:“啊?这么说地宫真的在这下面?他娘的叫我给扯中了?”
  华和尚摇了摇头道:“却也不是,这一座山不是龙头所在,如果地宫修在这,汪藏海在大风上做的文章就白费了,地宫肯定还是在三圣山的深处,而这一洞,可能是从三圣山路挖过来的,用做封墓之逃命用的。”
  我叫道:“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远了,他们如果真是要挖一条排道来做后路,也不用把口子挖到这里来,大可以直接做到三圣山上,那样不是可以省不少力气吗?而且在山里挖出这么长一条排道,需要多少时间,少说也要二三十年吧,这样的工程是人能做到的吗?”
  华和尚解释道:“云顶天宫这样的浩大工程,在古时候肯定需要花费六七十年,甚至几代人才能修建起来,我想里面的工匠知道自己最后必死的情况下,偷偷要挖一条排道出来,应该并不是不可能。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把洞口开在如此远的另一座山上面,肯定有他们自己不得以的原因。”
  一直听着的叶成问道“和尚,你这想法,你自己有没有把握?”
  华和尚顿了一下,道:“说实话,我不敢说,不过我觉的值得我们去尝试一下。总比咱们出去之后再跑一趟的强,这种排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没人会在自己逃命的路上设机关的。”
  我一琢磨,华和尚的说法实在是非常有吸引力,一为现在就这样回去,我实在是不甘心,二来另一边阿宁他们的进展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来回一趟消耗的时间实在太多,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三叔安排这一次‘下地’的目的,要是因为这一个来回全盘皆输,我真是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另一个方面还有一个考虑就是顺子现在基本上知道了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闷声不响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但是这个不笨,我一直看着他的手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刀超过两尺,说明这个人已经在戒备我们了,这人一旦回到村里,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说不定马上就会把我们卖了,陈皮阿四肯定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得以要出山重来,那进村之前第一件事肯定是杀人灭口,到时候再找向导,就不一定能找的到,你们去一次雪山,自己回来了向导没回来,谁还会再带我们进去,二来,村里能带人上雪山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几个人商量一下,权衡再三,华和尚就去请示陈皮阿四,说老爷子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不就走一招?
  陈皮阿四一直坐在那闭着眼睛听我们说话,华和尚问没几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是睡着了。
  胖子有点按奈不住,就去拍他道:“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别在这装酷呀。”一推之下,陈皮阿四晃了一下,却仍旧没有睁开眼。
  华和尚一看,脸色一变,猛跑过去一抓老头子的手,一下子脸就白了,胖子一看也跑过去,一摸老头子的脖子,也顿时变色道:“我操,死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十九 排道 下

  众人一听,都楞了一下,什么?死了?怎么可能,几分钟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但是一看到胖子的脸色,华和尚脑门上的汗,各毫无反应的陈皮阿四,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众人马上围了过去。
  一边的老头子像是僵直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坐着,犹如冰雕一般。
  我摸了摸陈皮阿四的手腕,一下子也摸不到脉搏在什么地方,只是感觉他的皮肤又干又涩,而且凉的可怕。而且里面的肉似乎都僵了。
  难道真是死了?我心里骇然,就在我们在那里研究那坑的时候,陈皮阿四就坐在这里,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
  虽然这很符合低体温症的死亡方式,但是低体温症起码需要在低温度下二十分钟才会真正断气,我们才坐了五分钟都不到,他怎么会就突然死了?这也说不通啊。
  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胖子这人说话不靠谱,他是只摸了摸陈皮阿四的脖子,判断死亡太武断了。有可能只是休克了,刚才一路跑的太快了,九十岁的老人怎么可能受的了?
  然而华和尚皱着眉头,掰开老头子的眼睛,用手电去照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叶成,摇了摇头。
  华和尚有一定的医学知识,看到他摇头,我们顿时就吸了口凉气,知道不会错了,真的是死了。
  潘子轻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死的?”云深无迹打
  华和尚摇了摇头。不知是说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话,阴着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胖子就拉了潘子一下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死都行啊。”
  我不禁一叹,果然对于九十来岁的老头,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勉强了,发生这种事情说是意外,也在情理之中,这陈皮阿四大概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掉。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我的爷爷最后也是这样突然就去世的,当时我在吃饭,前一分钟他还在让我给他拿酒,后一分钟他就去了,我父亲说,很多盗墓的人因为早年接触了大量的墓气,所以心脏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所以老了大部分都是这样死的,也好,这是最舒服的死法。
  我们一下子都有点不知所措,一方面陈皮阿四是他们的瓢把子,现在他死了,叶成和华和尚呆在这里就没意义了。二来,我们是得了一个大便宜,顺利到达这儿,但是陈皮阿四一死,闷油瓶又不在。靠胖子和潘子两个带我们,恐怕也够呛啊。
  正想着,我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从陈皮阿四的身上传了过来,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但是等我凑过去一闻,马上就回忆了起来。
  ----这是在山东,我们进尸洞之前,那只狗身上的味道!
  那是尸臭啊。我皱起眉头,心道怎么才死了几分钟就有尸臭了?不可能啊,那----难道!陈皮阿四和那个撑船的一样,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但是脑子想起老海说的,长沙土夫子基本上不会收外地的徒弟,但是陈皮阿四就例外,难道就是因为他有这种体质,所以才----?
  就在我飞快琢磨的时候,陈皮阿四忽然一颤,我一惊,以为是条件反射的尸动,谁知道“啪”一声我的脖子就给他死死的捏住了,同时他人猛的一直,眼睛睁了开来。
  我们全给吓了一大跳,叶成就直接一滑摔下去五六米,胖子和潘子也忙往后一退,胖子惊叫道:“诈尸!”
  我赶紧想把手给掰开来,没想到这老头枯萎树枝一样的手力气极其大,像老虎钳子一样,连动也动不了。忙咳嗽着大叫:“拿……蹄子来,快快!”
  话还没说完,陈皮阿四突然就松开我的脖子,把我一推,骂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脑子已经混沌了,赶紧退到胖子身后,却给胖子卡住不让我过去,这时候忽然一想,不对啊,诈尸还会说话?再一看陈皮阿四,明显人的精神也上来了,呼吸也恢复了,不像是粽子啊?
  我们几个一脸疑惑的看着陈皮阿四,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更是眼睛直瞟向陈皮阿四,非常的疑惑,但是这一下子陈皮阿四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脉搏停止跳动过。似乎刚才的那一刹那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华和尚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老爷子你没事情吧?你刚才这是……”
  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死过一次了,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点上一只烟,说道:“什么?”
  华和尚看着陈皮阿四的表情,也有点犯晕,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皮阿四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老头子我没这么容易死。”
  我看着陈皮阿四的样子和语气,和刚才无异,也不像似乎给什么鬼借尸还魂的,忽然感觉刚才是不是被他耍了?但是他干什么要玩这种把戏啊,一把年纪了。又或者是他那种诡异的体质,导致他看上去像个死人一样?
  陈皮阿四一下子“复活”,一下子谁也没反应过来,但是看他的样子,我们也不能把他按倒解剖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又逐渐怀疑是不是刚才华和尚和胖子弄错了,老年人的脉搏本来就很难摸,两个赤脚医生可能根本就没摸对地方。而陈皮阿四到底年纪大了,偶然发一下呆,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个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都没办法表露。
  华和尚虽然奇怪,但是一看陈皮阿四没事情,也就放下心来,于是把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又说了一次,陈皮阿四看着那冰洞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有点道理,似乎值得试一下。”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 地下走廊中的银河

  我们在洞口停留了很久,看着陈皮阿四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奇怪的冰洞上。
  我们自进入上面的假灵殿以来,体力消耗很大,加上没有太阳的照射,这时候都觉得手脚僵硬,人有犯困的感觉,此时如果不再决定我们是走是留,恐怕等一下就走不出去了。
  陈皮阿四琢磨了片刻,大概也是觉得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决定先往这个冰洞走上一段,如果遇到问题,再退回来也不迟。
  我们围到这个洞边上,讨论下洞具体的问题,我们几个虽然都经历过不少洞穴的探险,但是都是在平原和山区,云和这里大不相同,需要从长计议。
  这个洞刚开始是斜着四十度左右下去的,并不好走,刚才胖子滚到这里,要是他的体重再重一点,他肯定就直接摔下去了。深而洞上的冰层显然是人为做上去的,不然在灵宫的底下,是无法在一个空洞上形成如此厚的积冰。
  潘子甩下去一根荧光棒子,黄色的冷光迅速滚落,在很远的地方弹跳几下,消失不见,看来这洞里还有曲折,无不是一通到底。回忆我们两座雪山之间的走势,这个洞穴肯定是一路向下然后再往上的“V”字路线,两座雪山因为属于同一条山脉,所以山峰之间的峡谷海拔也很高,这条“V”字路线的距离,应该不会超过5公里。云深无迹
  当然如果当时的工匠喜欢“Z”字形挖掘,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这种情理之外的事情应该不用考虑。
  既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通道,那就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我们商量完之后,决定先由潘子探洞,他是我们这里体质最好的人。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他的反应应该最快。
  潘子掏了登山绳子。一边系在胖子的腰上,一边就扔下洞口,一马当先爬了下去。过了一只烟的功夫,才听到他的叫声,迹让我们下去。
  我们也陆续地爬下洞口。坑道修凿的非常粗糙,石头里进外出,并不难爬,只是非常浪费体力,我一边爬一边观察边上的岩石。这些都是火山喷发的时候,涌出的玄武岩,上面有大量的气泡,这些石头密度很不稳定,有些硬的像铁一样,有些就软的像豆腐。不知道当年开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们一个一个的下去,胖子最后一个下来,一下子一堆人挤在了上面石道斜坡的尽头,大口喘着气。
  这个冰封下的狭洞倾斜着下去,到了下面转弯的地方,变的竖立着狭长起来,再往里面,洞穴的高度似乎继续在增加,豁然开朗,空间似乎变的很大,但是一片漆黑,手电照不进去。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他们在挖隧道的时候故意在设置了一段比较宽的隧道,这在我们开盗洞的时候也有讲究,叫做鸽子间,这地方是用来囤积空气,和放置‘土’的,每天当然鸽子间的做法复杂,你在地里挖出这么大一个可以让两个人转身的空间,而不从盗洞口翻出一点土星子,有一个非常非常巧妙的窍门。(当然这个窍门是绝对不能说的)
  但是手电一照,我们就一呆,原来这条排道到了这里竟然已经到了头了,到了首页急速收缩变窄,最后前面只剩下一条大概只能供一个人侧身进入的石缝隙,犹如一刀不规则的剑痕,更新深深刺进山岩里面。
  潘子问道:“不是说这是工匠逃生的秘道吗?变成条瞄人缝了?这还走的过去嘛?”
  华和尚想了想,忽然做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想这一条排道可能是利用了天然的火山溶洞,火山洞在火山地带的岩层里面非常常见,四通八达,最长的火山溶洞全长可以达到几千公里,就像蜘蛛网一样密布地下,可能这一条火山缝隙能够一直通到对面的三圣山,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可以挖通这么长的一条秘道,原来是利用了大自然预先设好的通道。”
  胖子道:“那难不成我们也得进这缝里?你们都还行,我这体形可够呛啊。”胖子在海底墓里就说着要减肥,但是到现在也没见成效,看着他的身材,还是真够呛。
  华和尚道:“这应该不用担心,这种火山溶洞都是树枝状结构的,这些孔洞应该都通到更大的缝隙里,这在地质学上就叫做地下走廊,有的地下走廊规模非常大,里面甚至会形成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云深无迹我相信进去不久缝隙肯定会宽起来,因为这种地质破坏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华和尚言之凿凿,我却不是很相信他,不过这时候确实也没有理由反驳他,于是大家休息片刻,整顿装备,由胖子打头,继续朝着缝隙内爬去。
  缝隙里面是一片漆黑,而且手电都没有用处,因为那种黑是全方位的,在欧洲,人们认为所有的这种缝隙都是通向地狱的通道,藏民也认为洞穴是恶魔的地盘而从不进入。我虽然有过很多这样的经历,但是进入缝隙的那一刹那,心脏还是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收着腹部进入了缝隙之后,我们侧着像螃蟹一样走,这个地方的洞壁已经没有了人工的痕迹,里面几乎不能转头,看着前面,满眼都是琉璃花的痕迹,大量的各种颜色的岩溶滴瘤覆盖着所有的岩石,上面结满结晶透明的冰霜,像凝聚的水柱均匀排列。
  我在学建筑的时候学过一点地质学,我脑子里有模糊的记忆,眼前的东西应该是火山喷出岩,和我们在遭遇暴风雪的时候进去避难的那一道火山缝隙一样。这种地貌的产生又不同于常见的火山岩洞,这种缝隙是在火山喷发的一刹那形成的,然后给火山碎屑流以极高的速度冲出来,他的特点是形成的火山缝隙道极长,但是隧道单一,不会形成火山岩洞一样的迷宫洞群。
  缝隙的刚开始段非常狭窄,我们不得不学着霹雳舞的动作挪动。没十五分钟已经累的浑身酸痛,想着当年那些逃难的工匠,爬出来也挺不容易。不过走着走着,缝隙真的如华和尚所说,逐渐变宽,最后竟然转过身子前进。
  云缝隙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四周的琉璃和融化的云母反射着我们的手电光,使得四周的光线产生一种魔幻的效果,加上大面积的火山碎屑覆盖的熔岩刺、绳状结壳熔岩、熔岩钟乳让人目不暇接,非常漂亮。
  深走着走着,我们就逐渐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
  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奇怪的东西。缝隙里面非常干净,只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我们已经到达了华和尚所说的地下走廊规模的隧道,这里面的缝隙已经非常非常的宽阔。
  无缝隙到了这里,我又发现了大量人工修造的迹象,在一边的缝隙壁上,给修凿出了很多简陋的台阶,一直向上,这台阶说是台阶,其实只是一些突出的石头,要是脚大如胖子的,恐怕走几步就要晕。
  迹我们停下来休息,我略微计算了一下,我们行走的距离和下来的坡度,发现我们这个时候所处的海拔高度已经低于雪线,可能已经位于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下方。这两座山峰如果在地表上行走,就算是直线行走,最起码也要花八个小时,现在在地下行走,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而上面的边防线,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地下走廊,肯定会大跌眼镜。
  那到了这里,如果继续在缝隙的底部行走,那我们可能就要走到地心去了,这些简陋的台阶,估计是说明这条隧道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台阶的尽头,也许就是云顶天宫的神秘地宫。
  休息了片刻,几个人都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于是马上再次起程,不过这一次,路走起来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我们几个都用登山绳子互相连起来,然后尽量贴着一边的峭壁,踩着开玩笑一样的“石阶梯”,一点一点走上去,刚开始还好,等到爬到一定的高度后,马上就觉得自己像一个攀岩运动员一样,但是自己又没有半点攀岩的经验,这种感觉别提多慌了。
  胖子的脚大,这些阶梯他踩着就像踩高跷一样,所以没走几步,脚已经开始发抖,云我看他直念阿弥陀佛。
  所幸一路走的小心,几乎是像女人做针线活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很快,下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的深渊,无法估计出高度,看着就会头晕,要不是刚才我们是从下面上来,我包准真的会以为下面是通着地狱的。
  随后这几个小时,我们越走越高,最后都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哪个位置,也无法判断时间,几个人进入到一种茫然的状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休息,不知道是盗墓人天生的贪欲,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无法休息,你可以想象你的一只脚踩在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上,一只脚悬空,下面是万丈悬崖,如何能休息的进去?
  走着走着,忽然四周传来了水声,打起手电一照,原来一边的峭壁上竟然有好几处泉水瀑布,顺着峭壁流淌,大小不一。看到上面的消气,看样子还是温泉,温泉水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深但是水声却很大,似乎这附近有地下水脉的活动。
  胖子问我们爬过去洗把脸舒服一下,最近的温泉离他只有一个手的距离,其实我们这一路来已经很累了,加上上次有过在温泉边上休息的记忆,几个人都想在这边停一下,可是顺子却摇头道:“不行!”说着指了指温泉边上的岩石,我们一看,第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云但是仔细一看,却几乎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温泉边上的岩石上,有很多的非常奇怪的纹路,我第一眼以为是火山纹,但是仔细一看,却寒毛直竖,原来这些纹路不是岩石上的,而竟然是一条一条的手臂粗细的蚰蜒,扒在上面。这些蚰蜒的颜色和边上的琉璃火山石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我们四处看去,才发现这边的石头上面几乎爬满了这些东西,一动不动的,似乎都死了一样。
  一下子我们都安静了下来,无胖子轻声道:“怎么回事,咱们怎么进虫子窝了?”
  顺子轻声道:“雪山上的生物一般都集中在温泉边上,所以不要一看到温泉就想着下去舒服,有些温泉里甚至都是蚂蟥。不过现在气温还偏冷,这些东西扒在这里是处于半死状态,没有特别强烈的刺激,他们是不会醒过来的。我们快走,过了这一段就没事了。”
  几个人马上开动,胖子掂着脚,边挪边问道:“特别强烈的刺激是指什么?”
  话音未落,顺子突然摆了摆手,又让我们全部都别动。
  我们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迹马上就停止不动,像木头人一样呆在了那里,都盯着顺子看,但是顺子却是看着一片漆黑的峭壁深渊。
  静了片刻,我们逐渐就听到一种让人发毛的“稀疏”声,似乎有无数只脚正在摩擦峭壁的岩石,向我们靠拢而来。
  “关手电。”顺子轻声道。
  我们马上关掉手电,转头一看,我操,几乎四周整个峭壁,目力能及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幽幽绿色的光点,数量之多,浩如星海。在这黑暗中,这亿万的光电犹如魔幻,而我们就犹如置身于群星宇宙之中,那种壮观,无法用言语来表现万一。
  然而低头一看,又突然发现身边的景象实在不算什么,只见深渊底下的虚无黑色中,一条绿色的银河蜿蜒而去,宛如深黑色幕布上华丽的翡翠流苏,穿过无边的黑暗,从天的这一头,一直甩到另一个尽头。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底下蚰蜒的数量,恐怕要以亿万来计。
  就在我们被这壮观无比,简直可以用仙境来形容的景色震撼的时候,忽然从下面的光点中,闪出了几点巨大的红色荧光,那几点荧光扭曲着,缓慢地向我们的位置爬了过来……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一 火山口

  黑暗中传来顺子的声音:“这种虫子在我们这里被当成神来膜拜,因为它可以活很长时间,而且一只蚰蜒死了之后,它的尸体会吸引很多很多的同类,所以我们走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踩到它们。”
  说着他打开手电,手电一开,四周云的绿色星海马上便消失了,一下子又变成无边际的黑暗。
  这些蚰蜒的保护色太过厉害,如果我们不关掉手电,根本无法察觉,我不由一阵后怕,要是刚才爬的时候,不小心深按死一只,恶心不说,弄不好就死在了这里。
  我们收敛心神继续顺着石头的阶梯缓慢的向上爬去,小心翼翼地过了温泉的这一段区域,石纹蚰蜒逐渐减少,到了后来无就看不到了,显然就如顺子说的,雪山的生态链接,都是围绕着温泉。
  不过刚才的那种景象,真是太壮观了,如果有迹机会,我真的很想多看几眼,很难想象这么丑陋的虫子能够组成如此美丽的景象,这个世界真的是非常奇怪。
  没有了石纹蚰蜒,我们的速度也相对的快了起来,但是上方的黑暗似乎是无穷无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走出缝隙,走到这条天然排道的另一个出口。
  “对了,老爷子,我问你个事儿。”胖子边爬边问道:“在车站那哈儿,你和我们讲的,那九龙抬尸是怎么回事儿?老子一直听着,可就没听你再提起过?”
  陈皮阿四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华和尚,示意他来说。华和尚就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所有的信息都是那条龙鱼上来的。九龙抬尸可能是一种失传的丧葬制度,那原文字的记载,似乎是说万奴皇帝的棺材,是由九条龙抬着,九条龙守着他的尸体,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不过女真语言几乎要失传了,我翻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意思。”
  接着他把原文念出来给我们听了一遍,女真的发音实在是太陌生,我压根什么都没听懂。
  “哇,要是这鱼上面的字是真的,那我们要开那万奴皇帝的棺椁,岂不是还得先学哪咤,大战龙王三太子?”叶成开玩笑道。
  “那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看这九龙抬尸棺,云深无迹大概也就是棺材下面雕刻着九条龙这样的性质,意思一下。”胖子道:“要真有龙,那咱们就发财了,逮他一条回去,往故宫里一放,保管人山人海,光收票子钱就得好几万。”
  我道:“就你这点出息,光惦记钱了,你要真逮的到龙,那你就是孙大圣,我还没见过孙大圣是你这身材的。”云深无迹
  胖子听了大怒,骂道:“胖又怎么样?胖爷我上天下地,靠的就是这身神膘。晃一晃风云骤变,抖一抖地动山摇--哎呀”
  胖子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是阵乱风从峭壁的一边吹了过来,吹的他几乎摔下去,我赶紧扯住他,把他拉回贴到悬崖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缝隙到前面到头了,阶梯已经到了缝隙的尽头,云再走过去,外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到了,我心里突然一阵激动。
  几个人不再说话,蒙着头向着边缘的极限靠拢,那里有一个突出的山岩,我们爬了上去。华和尚先打起一个冷烟火,四周照了照,除了我们站的地方的峭壁,前面什么都照不到。
  然后他把冷烟火往峭壁下一扔,冷烟火直线坠下云深,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小点,看着他一直变小一直变小,掉落到地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到了。
  我们不由咋舌,前面到底是一个什么空间?怎么好像是一个被悬崖包围的巨大的盆地一样。
  “照明弹。”陈皮阿四说道。云深无迹打
  迹“砰!”一声,马上,流星一样的照明弹滑过一道悠长的弧线,射入面前的黑暗里面,直射出去一百六七十米,开始下降,然后一团耀眼的白色炽球炸了起来,光线一下子把前面整个黑暗照了起来。
  一边的叶成一下子跪了下来,同时胖子就叫道:“你个爷爷的……”
  无我正想举起望远镜,但是手举到一半,我就僵住了,一下子我的耳朵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时间也好像凝固了一样。
  深白色光线的照耀下,一个无比巨大,直径最起码有3公里的火山口,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巨型的灰色玄武岩形成的巨大盆地,云深无迹打犹如一个巨型的石碗,而我们立在火山口盆地碗壁的中间部分,犹如几只小蚂蚁,无比的渺小。
  云“想不到直接就连到火山里来了。”边上传来一个人的云深声音,但是这个人是谁我已经分不清楚了,脑子里只剩下了眼前的壮观景象。
  如果说九头蛇柏和青铜古树只是给我一种奇迹的感觉的话,那这个埋藏在地下的火山口盆地,简直就是神的无迹痕迹了。
  盆地里面覆盖着大量已经死去的树木,显然这个火山口曾经暴露于大气中,这里原先必然是一个“地下森林”,可能是由于火山喷发,或者突然的火山活动,这里的树木都硫化而死,现在森林的遗骸还矗立在盆地之中。
  “看那里。”继续有人叫道。接着又是两发信号弹打了出来,飞向火山口的上方。
  在加强光线的照耀下,我们看到一片宏伟的建筑群,出现在了火山盆地的中央地下森林的深处,黑幽幽的巨大黑色石城,无法看清楚全貌。
  那难道就是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万奴皇帝万世的陵寝?云顶天宫的地宫,竟然会是在火山口之中?
  “走吧。”一边的陈皮阿四轻声说道。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一 火山口2

  建筑群的规模之大,出乎我的想象,要是这些建筑下面就是地宫的话,那这里的规模恐怕可以跟秦皇陵一拼了。这进而的一切已经把我的世界观推翻了。
  按照海底墓穴影画里的景象,云顶天宫的真正云顶天宫本来应该是在我们的头顶上,那雪崩之后,上面的灵宫可能给全部压垮,不知道我们头顶上到底有多少深的积雪人微言轻这地宫的封土。
  重新打出的信号弹都熄灭在了黑暗里,黑暗重新包围过来,我们的光线又变成手里几盏明显电力不足的手电。
  除了顺子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此时候的顺子大概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面无表情,但是这个时候,我竟然也能发现一种颤动从他的脸上表现出来。
  盗墓代表着人类一种最原始的欲望,求得财富和探询死亡,这种刺激,恐怕是人就无法避免的。
  我们整顿了装备,因为即将靠近皇陵的核心部分,我们把抛弃一部分没有必要的东西,放在这里的平台上,免得负重攀岩,产生不必要的风险。
  下面是大量死去的树木,充斥着大量的有毒气体,我们全部一路上防毒面具,然后用标准登山的步骤,一步一步的用绳索爬下山去。
  底下的死树森林里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就连防毒面具,也无法过滤掉,所有人下来之后,就听到潘子说道:“这里是个死坑子,我们得快点,呆久了,可能会缺氧而死。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过,这种地方鸟都飞不过去。”
  那是火山活动所挥发出的含硫毒气。毒性之烈,很难想象。
  华和尚又打起一颗信号弹,照亮四周的环境,我们环视了一圈,果然如陈皮阿四所说,脚下是石板子铺成的两车宽的石道,几乎是笔直地就通向前方,这是陵墓的神道。直通向陵墓的正门。
  “我们是顺着路走,还是往林子里绕?”华和尚问,一般不可能从正门进去。那是最坚固的地方。墓道里面说不定有六七块封石,那我们就是大罗神仙也进不去啊。
  一座皇陵的复杂程度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我们肯定只能从最薄弱的地方进去,但是地宫肯定是开着玄武岩开出来的,最薄弱的地方,是地宫云深无迹的排水系统。但是排水系统的出口,必然是在整修地宫的最底部分。我们根本没可能找到的,那唯一进墓穴的办法,就是使用炸药,炸毁一道墓墙门。
  另外有些古墓,墓主人修道的话,那古墓是不能封死的,墓穴必须留有一个小门,叫做仙门,让他的魂魄自由进入。但是这仙门存在不存在,他设在什么地方又是一个大工程,华和尚这样问,几是让陈皮阿四决定,到底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
  胖子心里非常明了,道:“这还问什么,到了这里,我们就别客气了,该上炸药就上炸药,直接找到墓门,咱们这一次就他妈的从正门进去。”
  几个人都有倒斗的经验,知道这样的墓穴,历代都是从正门进去的,这样做应该把握最大,陈皮阿四也点了点头。
  我们抓紧时间,一路小跑,翻过很多倒塌在神道上的死树,很快来到了一处石门处,石头很高,有点像我们在古村中的牌坊,这是皇陵的第一道石门,叫做天门,过了石门之后,神道两边便会出现大量的石头雕刻。
  经过石门的时候,陈皮阿四就道:“出来的时候,记得倒走,免的撞了断头门。”
  我在爷爷笔记上看到过这个讲究,这第一道石头门,有着很诡计的身份,这门之前,就是屠杀抬棺和送殡队伍的地方,入殓大典完成之后,云深无迹所有人出这道门的时候,就会被喀嚓一刀,所以这一道门等于就是阴阳之门,盗墓者要是顺着神道而入,或者是进入地宫的第一道大门,那出来的时候,必须倒着出来,不然就很麻烦。
  当然几乎没有盗墓者有机会能顺着神道来走,我们可能是极其稀少的几个之一。
  过了神道,神道两边每隔无五米就是白色石人石马,我们不考古,这东西也搬不走,一路看也不看,就直奔前方而去。
  跑着跑着,忽然胖子就停了下来,我跟在胖子后面,撞了个满怀,摔倒在地,忙问他干什么。
  胖子转头看了看身后,脸色很疑惑,说道:“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好像路边站着个人。”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潘子道:“是石头人吧,你看错了吧?”
  胖子摇头,“一闪就过去了,我刚反应过来,你看我,一下子一身冷汗,应该没看错。”
  “有没有看清楚?”
  “好像是个女人,也不能肯定。”胖子道:“具体的细节我没看清楚。”
  我都把手电照向后面的几个石头人,石头人每隔五米一个,刚才一瞬已经跑过六七个了,手电能照到的范围内,没有胖子说的那个女人,也许还在更后面。
  华和尚问:“老爷子,要不要回去看看?说不定是那帮人里面的那个女的?”
  华和尚指的是阿宁,我心说怎么可能,他们走的是云顶天宫的正门,就算他们已经成功的越过边防,那现在也应该是在我们头顶上要盗洞,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快的。
  胖子也道:“那肯定不是,要是那娘们,老子早飞腿过去了。”
  陈皮阿四犹豫了一下,马上对华和尚道:“你和其他人先过去,”然后拍了顺子一把:“你陪我去看看。”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二 门殿1

  我对于陈皮阿四的这个举动不是很理解,但是我们的回路还是靠着顺子,所以应该不会借这个机会杀他灭口,虽然如此,我还是拍了顺子一下让他小心。
  顺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看了我一眼就跟着陈皮阿四走了过去。
  我们马上回头,继续顺着神道继续向前跑去,身上的装备幸亏放掉了很多,不然这样的运动强度,恐怕没人能坚持住。
  这一条神道一共有六道石门,这是汉家佛教的六道轮回,而女真信奉撒满,这汉人设计的痕迹随处可见。
  我跑的飞快,不由的已经有点晕眩的感觉,身上裸露的皮肤可开始瘙痒起来,可见四周的空气实在是不妙。
  不知不觉,手点的光圈中已经可以照射到一些黑色残檐断壁,很快神道尽头的祭坛到了,祭坛的后面,六十阶台阶之上,便是皇陵的正门。
  在与传统的墓葬观念中,陵和墓经常是混为一谈,其实陵墓,是两种不同的东西,陵就是用来祭祀和入殓仪式的地上建筑,而墓,才是指地下的地宫。
  陵墓并不一定要是同在一起,很多的陵墓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如成吉思汗陵就在内蒙古鄂尔多斯草原中部,但是陵中的棺木只有附着成吉思汗灵魂的驼毛,他的尸体和陪葬品藏于草原的何处,无人知晓。
  这云顶天宫用三层的结构,我们头顶上在海底墓中看到的那些宫殿是象征性的灵宫,和地下的无皇陵和地底的王墓,构成三千世界,也象征着万奴王神人鬼的身份变化。
  整片皇陵的建筑风格和明宫很像,在峭壁上看的时候,规模巨大,皇气逼人,由于大量使用那种黑色的石料,所以在壮观之于,还显得有一丝诡异和神秘。但是我们一进入陵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满眼是萧索和残破,如果不是一些大型的犹如庙宇一样的楼殿还耸立在那里,我们不免就要失望。
  这里空气不流通,也没有狂风日晒,这里的建筑应该保存的非常好才对,怎么会残破成这个样子?
  我们踩着巨大的可以并驰十辆马车的陵阶,走入皇陵的正门之内。那门早已坍塌,打满乳头钉的巨大门板倒在地上,我们踩着旁若无人的就走了进去。
  正门进去,是陵宫的门殿,古代葬书皇陵篇,四道龙楼盘宝殿,九尾仙车(ju)入黄泉,这就是四道龙楼里面的第一殿。此时候我已经觉得口鼻的内部犹如灼烧一样的难受,招呼他们几个动作快点。
  门殿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两边是迎驾的马车。在后面的墙边上,左右各是两座黑色雕像,已经蒙尘。雕像面目狰狞,冷面怒目,似乎是撒满的图腾,上面的辅梁柱已经倒塌,瓦片云摔了一地,幸亏这里不会下雨,不然这里早就淹了。
  我们见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东西,就想穿过门殿,向皇陵的中心走去。才走了几步,忽然胖子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门殿地板上全是碎瓦片,这一跤摔的他就要了命了,疼的直吡牙。
  我一下子觉得奇怪,这地面这样,要是绊一跤还可以说说,怎么会滑倒?胖子自己也觉得奇怪,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就走回去,看自己踩的地方。
  那地方只有他摔倒时候划出来的一条痕迹,他踩到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他顺着痕迹看过去,翻了几片瓦片,也没有。
  “你别不是鬼绊脚了??”潘子问胖子。
  胖子摇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招手让我们停下,自己蹲了下来,翻起了自己的一只鞋。
  我们围过去一看,原来他那登山鞋的鞋钉里面,竟然卡着一枚子弹壳。
  众人脸色就一变,潘子接过来,闻了闻,随即想到自己带着防毒面具,又用手捏了捏,道:“有温度,他娘的还是刚从枪膛里打出来不久的。”
  “有人先到了?”我一愣,难道阿宁他们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能够比我们还要快?
  但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枪呢?
  “点个火,四周看看还有什么?”潘子道。
  华和尚马上打起冷烟火,打大照明的力度。我们四处查看,门殿里面一片混乱。我们分散开来,很快我们就在一根柱子上,发现了一大串连续射击的子弹孔,直射着就上去了。
  “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这柱子下来,然后子弹就跟着他扫下来啊。”
  潘子走上去,看了看子弹孔,挖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正好相反,看这子弹偏移的角度,枪口是顺着柱子往上甩。”
  胖子用手电照着子弹孔,一点一点的看上去,最后一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横梁上,我们马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悬挂在横梁上。
  看影子的姿势,那应该是一个死人,似乎是阿宁队伍中的,因为我看到一把56式老步枪挂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无力的垂在那里。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死在横梁上,我们的手电照过去,看到了那人的脸。死的是个男人,脸上带着小型的鼻吸式防毒面具(这东西非常先进,重量很轻,效果也比我们脸上的好,我最后才听说有这个东西,没想到今天就给看见了),由脸形判断应该有斯拉夫血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眼睛瞪的牛大,因为面具的关系,看不到他的表情。
  尸体由一根什么东西吊在悬梁上的,距离太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绳子。
  几个人想爬上去,给潘子拦住,这几个人死的那么怪,肯定有问题,这时候胖子拍了拍我,指了指横梁的其他地方:“各位,还不止一个。”
  我们看过去,只见上面横梁的其他地方,还有六七具尸体,都是悬空挂在上面,犹如吊死鬼一样。
  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登山装,身上都挂着56式的国产步枪,我不由心里感觉到一股异样,五六步枪的破坏力很强,有这东西在手,粽子也吃不消十几发子弹,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而且就算这里有过枪战,这些尸体怎么会跑到横梁上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此地不宜久留,我招呼几个人,快点通过门殿,这地方邪门。
  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胖子不见了,再用手电一打,发现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踩着一边的雕像正往横梁上爬。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二 门殿2

  “你搞什么?快下来!”我急的大叫。这样的局面,他竟然还会往横梁上爬,我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胖子不理我,他的身手很快,几步便已经探到横梁之上,回头道:“慌什么?你胖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不对劲我自然会下来。”说着便顺着横梁,向离他最近的尸体走去。
  我知道胖子是盯上那把56式了,这家伙手里没枪,一路上一直不自在,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枪还不兴奋。这家伙无组织无纪律我是习惯了,现在气的七窍生烟,也拿他没有办法。
  胖子在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他的体重很厉害,整个门殿的檐顶都顺着他脚步的震动,发出一种让人不安的声音,同时大量的碎木屑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们条件反射的就往后直退,怕胖子把头顶整个结构给踩塌了。
  潘子拍着身上的垃圾骂道:“你他娘的给我悠着点儿,等一下咱们几个都给你断送了。”
  胖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大跨步走到那尸体的边上,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尸体身上的56式勾了上来,拿到手,马上退膛看子弹,然后从上面扔给潘子,又把尸体身上的子弹包挑了过来。背到自己身上,最后才去看那尸体。
  我看着胖子一点一点的把尸体的防毒面具解了下来。面具里面是一张中年老外的脸,整张脸扭曲着,脸色发青,嘴巴张的离奇的很大,似乎死的时候正在大叫。死亡应该是瞬间的,所以死的时候的表情才会凝固的如此强烈。
  我看他脸色发青,大叫:“别碰他,看他脸色,应该是中毒死的。”
  胖子点了点头,带上手套。然后去看吊着尸体的“绳子”,这些人肯定不会是自己吊在上面的,那这些绳子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很想知道。
  然而胖子上去看了一眼,脸色却仍然很是疑惑。
  我问道:“发现什么了?”
  胖子道:“这些他娘的好象是头发啊……”
  “头发?”我奇怪道。
  胖子点了点头。道:“还他娘的挺长,怎么这些人难道都是娘们?”胖子将尸体提起来一点,“不对……这头发是从他脖子里出来的,不是头发,我靠,他娘的难道是嘎吱窝毛?这老外就是厉害,嘎吱窝毛都这么长。”
  说着已经掏出匕首,想把吊着那死人的“头发”切断,把尸体放下来让我看。可是他用匕首划了两下,那“头发”却没有断,似乎非常的坚韧。胖子骂了一声,把匕首插了回去,想用打火机来烧。
  我心说我可不想看这种尸体,就对他大叫:“算了,我没兴趣看尸体,你快点下来。”
  胖子回道:“马上马上!”说着却向另一具尸体跑去,看样子他是一把枪也不想放过了。
  我看着这尸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不去阻止他了,他还是老样子,到了尸体边上先把枪过了下来,丢给我,然后又想挑那尸体的子弹带,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这一具尸体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我脑子一紧,忽然意识到不对,胖子正要去摘他的深防毒面具,我忙大叫:“等等!这个好象还活着!别摘他面具!”
  胖子啊了一声,“真的?”说着按一下尸体的脉搏无迹,脸色迹也一变,忙点起打火机,将上面的“头发”烧断,这尸体马上就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我和华和尚将他接住,放倒在地上。华和尚带上手套一翻他的脖子,云深无迹只见这吊着尸体的“头发”果然似乎是从这人的背上长出来的。
  华和尚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道:“死是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瞳孔几乎放大了。”
  我看着这人似乎是中国人,习惯性的问道:“还有没有救?”
  华和尚摇了摇头:“咱们范不着救他,一来也只能让他多撑一会儿,死的时候更难受,二来带着走麻烦。”
  我道:“那他还没死,把他丢在这里好象不太好吧?”
  华和尚笑着摇头,似乎觉得我很好笑,以便抽出腰里的军刀,把那人的脖子扯起来,我一看顿觉不妙,忙一把把他拉住,道:“你干什么?”
  “他现在中毒了,死的时候很难受的,我给他放血,可以死的舒服点。”
  我一听傻了,这时什么逻辑?刚想摇头说不行,突然那“尸体”一下子痉挛了一下,手猛的就拉住了华和尚的手,睁开了眼睛,人还在不停的发抖。
  “回光返照。”云深华和尚看我吓了一跳,解释道。
  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华和尚,显然无意识有所恢复,突然就挺起身子,痛苦的叫了起来,我一点也听不清楚他在叫什么,忙去压他,但是这人力气很大,我和华和尚都给甩了开去。那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撕心裂肺的大叫,潘子看不下去,拉上枪栓,“砰”一声,送了那人一程。
  枪声之响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无迹我一下子耳朵就一疼,只见潘子这一枪直接打中他的心脏,大量的血从尸体上涌了出来。
  “他刚才在叫什么?”华和尚问:“有人听懂了吗?”
  “客家话,他叫成这样,我也听不懂多少,不过似乎是在叫‘背上’,‘背上’”叫成道。
  “背上,难道他背上有什么蹊跷?”华和尚将尸体翻了过来,想割开他的衣服,看看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看着到处是血,感觉头开始晕起来,转过头不去看,让胖子快点下来。
  胖子还蹲在房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这时候已经点起来烟。看我转过来,马上道:“别催了,你他娘的快和我老娘一样了,我向毛主席保证,抽完这烟我就下来。”
  我一看他,却突然一愣,随即头皮一炸,一声大叫就摔倒在地上。
  只见胖子的肩膀后面,竟然冒出了一张陌生的瞪着眼睛的白脸,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奇怪的人趴在胖子的背上。而胖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二 门殿3

  几个人都给我叫声有引,转头一看,叶成就怪叫了一声,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大步。潘子条件反射,喀嚓一声上弹,枪就抬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开枪。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在墓穴里用手枪打粽子,从来没有,不知道这是祖宗的规矩,还是如果这样做了,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后果,(后来问了华和尚,他说表面上的原因是很多尸体都有尸毒,要是只霉粽子,这一枪下去,尸水溅到哪里哪里就废了,而且枪的声音太容易招惹麻烦了,但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情,他也不清楚。)
  胖子正琢磨着怎么把烟塞到防毒面具里去,一下子给我们的动静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但是一看潘子的枪指的地方,是他头边上,就知道瞄的不是他,他反应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往肩膀后看去。
  这一看,他就和那脸对上了,胖子一下子就蒙了,手里的香烟一下子掉到梁上,僵在那里。
  趴在胖子背上的人,鬼气森森的缩在胖子的肩膀后面,也没有因为胖子的转头做出任何反映。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含情脉脉的看着。
  这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脑子里炸开了锅了,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都用手电扫过一遍了,虽然没有如何如何的仔细,但是这么大一个人,肯定是躲不掉的。也就是说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人’还不在这里,那他怎么就能突然就出现在胖子背上?
  最重要地,这到底是不是人?会不会是阿宁他们一伙的,在这里着了什么道了?还是干脆他娘的就是死在这皇陵中的冤魂?
  我古怪的事情见多了,可是处于阴森的地下皇陵之中,一下子也是头皮发炸,寒毛直竖。不由也感觉自己地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趴着一样,浑身的不自在。
  胖子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不过他到底是个人物,这时候已经反映过来。人不敢动,但是我看到他地手缓缓的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估计是让潘子开枪。
  潘子摆了摆手,让他把移过去点。自己好瞄准,这时候华和尚举起两只手,轻声说:“等等和,先看看,别是个活人。”
  “长成这样都能叫活人?”潘子轻声道。
  华和尚摆手让他别说话,自己用手电一点一点移向胖子肩膀后面地地方。手电照了上去,那人被光线一照,头一下子转向我们。我看到一张无法形容的脸,整张脸是凹隐下去的。鼻子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洞,眼窝深地畸形,两只眼睛犹如电筒一样反射着手电的光芒,嘴巴的地方,看上去竟然像一只猫头鹰。
  潘子就犹豫了,枪就松了下来,看向我们,“他妈的是只夜猫子?”
  我心说怎么可能,这里的空气质量这样,基本上不可能存在生物,夜猫子不可能在这里生存。而且要这是夜猫子,那他娘的也太大了。
  可是单看这张脸,还真是非常像,夜猫子飞翔的时候是没有声音,难道就是这样,他从瓦顶上无声息的飞了下来,停到了胖子地身上,那胖子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胖子脸上的汗就像瀑布一样,一边还在让潘子开枪,一边手开始往腰上的匕首伸去,大概是看我们没反应,自己忍不住要动手了,我忙向胖子一摆手,让他别动,没搞清楚之前,万万不要硬来。
  胖子朝我疵牙,表示抗议?
  没想到他才一露牙齿,背上人突然似乎受了刺激,一下子凹陷的脸扭曲了起来,人往后一仰,突然嘴巴就张了开来,我靠!一口的2寸长的獠牙,那肯定就不是鸟了,而且越张越大,很快就超过了人类所能张的极限。
  我一看糟糕,胖子要倒霉了!潘子猛把枪托就压紧自己的肩膀,一瞄那嘴巴,刚想开枪,突然“嗖”一声,一道劲风在我面前飞过,一个东西就从门殿外面扔了进来,一下打在潘子的枪上,枪头一偏,一连串子弹就贴胖子的耳朵扫了上去。胖子吓的大骂:“你他娘的打哪里啊?”
  我转头一看,陈皮阿四和顺子冲了进来,陈皮阿四对潘子大叫:“放下枪!”
  上面那东西一口已经朝胖子的脖子咬下来了,胖子脑袋一撞,把家伙的脑袋撞开,然后扭过身子就用反手掰住后面那东西的嘴巴,想把它给甩下去,但是那东西不知道是怎么趴在他背上的,怎么甩都甩不掉,胖子大叫:“他娘的,快上个人来帮忙!”
  叶成拔出刀就像上去,我大叫:“不行!梁要塌了!胖子你快跳下来!”
  胖子根本没听见,还在那里大叫:我们几个没良心的,快点!“
  陈皮阿四猛一甩手,一颗铁弹子就打在胖子脚上,胖子“哎呀”一声吃痛,脚一松一滑,整条梁住因为他的动作喀嚓一声往下一斜,胖子一下子就平衡不住了,人一倒就摔了下来。
  横梁离地的高度,摔下来不是说没事情就没事情的,幸好下面挂着一具尸体,他下来的时候用力扯了一下,在半空缓冲了一下力道,重重就摔进底上的瓦砾堆里。我们赶紧冲过去一看,几个人都一愣:胖子背后那东西不见了,什么都没有……
  我一下子想起柱子上那些弹孔了,马上意识到不对,一甩手道:“那东西没掉下来!当心头顶!”话还没说完,头上一个影子闪点般掠过,一边的顺子一个就地打滚,左肩膀上已经多了三道血痕。
  我马上端起枪,但是老56比我想象的要重多了,我端的不是很稳,胖子爬起来,一把夺过我的枪,凭着感觉就朝顶上扫了一圈。大量的瓦片犀利哗啦的掉了下来。我们的手电全部兴趣上去给他照明,但是等枪雾散尽,顶上却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东西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子心有余悸。
  “你还问我们,他趴在你身上你都没感觉,你干什么吃的?”潘子大骂。
  胖子大怒,刚想骂回去,忽然人一顿,我们转头一看,我靠,刚才那玩意,竟然已经趴在潘子的背上,而潘子自己也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们马上全部退开潘子,潘子一看我们的反应,脸马上绿了,叫道:“你们干什么?”还没等他回头,肩膀后的那东西猛的就张大嘴巴,一下子一口的獠牙。
  胖子抬枪一个点射,砰一声那东西半边脑袋就给轰飞了,顿时绿水四溅,我一下子以为搞定了,一看又不对,那张巨大的嘴巴里面,竟然还隐约有着一张脸!那嘴巴还是越张越大。
  “该死!”我听见一边的顺子轻声叫了一声,一个飞扑就撞到了潘子身上,潘子给撞的飞了出去。
  他倒地后一个转身就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军刀已经在手,反手就往身后捅。
  但是他身后的东西却已经不见了,坐在他后的是刚撞他的顺子,那一刀就直了过去。幸好顺子反应快,一把压住他的手,把他手给扭了过来。同时大叫:“刚才谁在神道上摸过边上的石像?!”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二 门殿4

  胖子马上举手“我!”
  “还有我!”潘子也举起了手。
  顺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眉宇中多了一股不容质疑的气质,一甩手:“碰过的人留下!其他人跑!一直往前跑!绝对不能回头!”
  我一看,一数,哎呀,我们的人全都留下了,那我怎么办,跟着陈皮阿四岂不是等宰吗?忙也一举手:“我…我忘记了,我也碰了!”
  叶成他们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反应,这时候我们就听到门殿顶上传来了瓦片碎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东西正在爬上殿上的瓦顶,数量之多,难以想象。几个人都大惊失色,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来不及了,还不走!”顺子大叫。
  陈皮阿四看了我们一眼,一甩手,对华和尚他们说:“走!”说着三个人快速跑出了前殿。
  我心里觉的奇怪,但是形势已经不容我多想,头顶上的瓦片碎裂声越来越多,胖子甩出自己的子弹带子给潘子,两把枪都上镗,我们围成一个圈,问顺子:“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顺子沉声道:“不知道。”
  “那你让他们跑什么?”潘子掉眼睛。
  顺子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和那老头子分开来,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们三叔的吩咐。”
  我们一听,全部都转头看向他,心说什么,我三叔吩咐的?潘子就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别问这么多了。”顺子道:“我现在带你们去见你们的三叔,到时候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我浑身一紧,刚想问:我三叔现在也在这皇陵里?突然头顶上发出一连串破碎声,瓦片下雨一样直往下掉,我们护住头全部都往上看去,胖子问顺子“那这是什么?”
  顺子甩手道:“刚才你们枪声一响,这死树林里面到处都是声音,都向这里围过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我们为什么不跑?”潘子听着四周已经密集的让人无法分辨数量的爬动声,紧张问:“在这里不是等死吗?”
  顺子一边看了看身后,陈皮阿四似乎已经跑远了,转头对他道:“你说的对,走!”说着一拍我们,一马当先向着前殿的出口跑去,我们紧跟其后。
  门殿之外可以看到神道的衍生殿,前面出现一道汉白玉二十拱长桥,桥上吊着两条不知什么材质的盘龙,顺着桥两边的栏杆缠绕着,玉色极好,竟然没有一丝缝隙,似乎是整体雕刻而成,桥下有一水潭子,下面热气腾腾,是一个温泉,不知道风水格局上怎么称呼这景象。
  我们才跑出几步,后面劲风就起,我们几个全部就势一滚,胖子回手就是一个无目标的点射,黑暗中听到一声轻微的嘶叫,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东西,一团东西就摔进了温泉池里。
  黑暗中弥漫着一种躁动,我隐约感觉到这种东西似乎能飞,但是手电狂扫却什么也扫不到。
  我们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头顶一阵一阵,似乎有东西在贴着我们的头皮盘旋,胖子对着天上边跑边扫射,很快我们便又回到了桥上,突然克就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带了一下,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我一个反身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胖子一个枪托就从我耳朵边上砸了过去,我就感觉一个人从我背上摔了出去。
  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挣扎的爬起来。潘子抬手就是一枪把它打成两截,接着胖子就对着天上狂扫了几枪,子弹的曳光闪过,无数的影子盘旋在我们头上。
  “太多了,打不光,我们怎么走?”潘子大叫道。
  再往前就是四道龙楼殿的第二殿,到了那里免不了又要和陈皮阿四碰头,说实在的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我心理压力很大,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三叔的下落,我恨不得马上找到他,问问到底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咱们进地下玄宫。”顺子道。
  “地宫?”胖子又是一枪托,也不知道打下什么东西,“咱们连入口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下去?”
  一般来说地宫的正规入口就是顺着神道进入的第三道龙楼--天殿之内,但是必然是压在铜鼎之下,有七十多道青砖加上铅浆铁水的装甲等着我们,现代工兵团没有十天半月也挖不开,但是地宫肯定有秘密入口,而且应该就在皇陵建筑之内,中轴线上,慈禧陵的地宫入口就是在陵宫影壁里,但是现在这情形哪有时间去挖洞。
  顺子非常镇静,矮着身子,对我道:“你三叔说,这里是玄武拒尸这地,他说告诉你这话,你自然就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你想想有没有印象。”
  我一听奇怪,玄武拒尸是玩笑之说,也就是风水理论中,集合了世界上最差的风水的地方,这种地方和理论中极品宝穴“九龙盘花”相同,是理论中的东西,世界上是不会有的。我问道:“他真这么说?还有没有说什么?”
  葬书上说: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帮砂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形势反此,法当破死。故虎蹲谓之衔尸,龙踞谓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尸,朱雀不舞者腾去……
  顺子道,“没了,当时你三叔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所以非常匆忙,你三叔是安排我在村子里面接应你们,带你们进山,然后就是带这几句话。”
  我听着,忽然站定,心里哑然,如果这里真的是玄武拒尸,那葬在这里,后代死绝,老婆偷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汪藏海和万奴皇帝这么大仇?
  而按照陈皮老头的说法,这里的风水应该是极其好才对,怎么会是玄武拒尸呢?
  我一下子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留意这些东西,如果来此时候能看懂一些东西,现在应该一下就能领悟出什么意思了。
  胖子也懂这些东西,甚至有些方面比我还知道的多一点,这时候也很疑惑,叫道:“放屁,不可能,皇陵玄宫所在,怎么可能是凶穴。”
  潘子一边又是一个扫射,将逼下来的东西逼开,回头道:“也不是不可能啊,风水对人来讲的,你没听那和尚说吗?这皇陵里埋的不是人啊,说不定这种奇怪的格局差异,和这有关系!”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六 若干年前2
  三叔按照当地人的指示,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先民开出的小道在山峦中走了大概四天时间,这条小道有三分之一段都开凿在峭壁腰子上,据他估计已经荒废了将近千年,原来可能是属于行军的栈道,现在青苔从一生,草木覆盖,越往里走就修造的越粗糙。
  小道一直往森林的深处衍生,外面的一段还经常有山民使用,到了过了鬼子寨一带,更里面的道路就几乎无人涉及,坍塌的坍塌,给树藤覆盖的覆盖,几乎无法前行。
  三叔凭着那股偏执的劲,几经辛苦穿过这条古道,来到了悬崖的另一端,他居高临界下,此时笔记中记载的山谷,就在他的身上,经过了二十年的风雨变迁,爷爷他们来时候的足迹早就消失在了极端茂盛的树冠之下,但是山谷中间裸露的一个红色裸土包,却突兀非常,极端的显眼,告诉他此地就是传说中的镖子岭。
  同时他也看见,红土包的一边的树冠下头,似乎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颜色与树冠相近,所以在他的高度,他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不对,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山谷,任何人工的建筑或者活动痕迹的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他爬高几步,掏出望无镜去查看。
  一看之下,他就愣在了那里,只见土包边上的树冠下面,零零落落的立着几顶军用帐篷,帐篷是迷彩的涂装,所以在远处很难分辨,要不是三叔在明器鉴定中对于那种对于细小的颜色区别和异样非常敏感,刚才的一撇可能就会看漏。
  当时三叔心里打了几个嘟噜,心说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而且还支起了帐篷。应该不会是猎户,猎户不会来这么深的地方。
  正纳闷着。忽然其中一个帐篷一抖,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三叔抬起望远镜一看,一下子就更纳闷了。
  原来出来的地人,一头棕色的头发,身上是四楞子起金线,竟然是个洋鬼子。
  三叔那时候还不能分清东西北欧人种地区别,但是那个年代改革刚开放。来中国的洋人也不多,最多的还是富有冒险精神的美国人,所以他也没考虑,就认定这个洋人是美国的人了。
  他当时一琢磨,这地方有人就有问题了,现在不仅有人,还是个洋鬼子,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美帝国来搞破坏了?又或是——也是为了这镖子岭地下的古墓而来?
  可是洋鬼子虽然好古董人尽皆知。但是他们也不至于自己来挖啊。他们又没看过老头子的笔记,如何知道这里的地下有墓葬呢?
  这简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会儿地事情,三叔根本就无从想起,心里奇怪到了极点。
  他怀着疑问爬下悬崖,放下自己的装备,轻身穿过下面的莽林。潜入到帐篷附近。发现这些洋鬼子的营地就在红色土包的边缘。大约有4个帐篷,估计人数不会很多。一边还有几个当地人模样的中国人在吸烟休息,他同时还看到一边的土堆上面已经给开了一个大坑,上面盖着一个用竹子搭起的架子,盖这绿色地防水布,因为这些东西在他视野的北面,所以刚才在悬崖上的时候没有看到。
  一边红色的土包应该是当年的封土堆,这些泥土都应该给炒过,添加了一种丹药,使之无法生长植物,但是现在走近一看,还是有很多的杂草长了上去,显然古人低估了植物地适应能力。 三叔看到那个嗽叭口状地大坑,马上明白了这些美国人地目的是和自己一样。
  当时三叔地年纪不大,看到这个情形,脑子里勉强想到的是,这可能是中美合作的考古队,跑到这里来做考古挖掘了。这似乎是当时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果北派,这个时候只有自认为倒霉,因为他们的规矩,私不与官争,如果遇到了考古队,你还能如何,你总不能上去杀光他们,但是三叔不同,他不甘心就这样给人截胡了,看着美国人挖掘的位置和力度,他知道这些人没有土夫子的经验,肯定是就是按照自己国外挖公墓的办法来对付中国的古墓子,这样挖是绝对进不了古墓的,他只要找对地方,下个盗洞下去,神不知道鬼不觉,就能在他们进入古墓之前把东西全部都带出来。
  三叔回到自己下来的地方,拿回了自己的装备,些时日渐西斜,他在黄昏中以自己的脚步为尺,穿行了山谷之中,丈量了土丘四周的面积,寻找最合适的打洞位置。
  期间过程非常复杂,三叔也没有详细说明,他只告诉我,他当时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唯一担心的是古墓之中的情况。
  当年爷爷挖出来的盗洞,不会保存很长时间,肯定在几次雨季过后就会坍塌,不知道当时他们到底进到了那个地步,是不是已经进入墓室地宫的内部,如果是这样,墓室之中可能已经积了雨水,那么除了棺椁里的东西,其他的陪葬品可能已经泡烂了。而棺椁里的东西是否遭殃,还要看棺椁的质地和当时密封的程度。
  入夜之后,洋人的营地燃起了篝火,三叔静静的等待着,直到他们全部都睡去,他才小心翼翼的使用自己的“猫铲”开始挖掘。
  猫铲是土夫子一种特制的铲子,挖掘起来声音非常小,但是现在工兵铲的锋利程度和声音已经比猫铲还要先进,所以猫铲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但是当时猫铲却是三叔能使用的最安静的东西了。
  即使如此,三叔挖的时候还是非常的紧张,因为无法使用洛阳铲探知地下的情形(一打声音就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洛阳铲的声音进入地面的声音,特别容易惊飞野鸟。)所以他也没信心能一次就找到古墓的外延。
  挖了大概2个小时,盗洞下去大概6米多深,三叔的铲子终于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正当他凑过去,想用手电照一照的时候,突然他就感觉不对,泥土下面一阵轻微的蠕动传来,紧接着,整个盗洞就坍塌了,他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口鼻就给泥土盖住,接着他就连着他四周的泥土一下子陷进了地底深处。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七 暗 室
  凭着本能,三叔不停的叭啦着四周的泥土,想探出头来呼吸,或是抓住四周的什么东西,然而这是徒劳的,大约也就是两三秒的功夫,他就感觉身下一空,调入什么空间中,接着浑身一凉,连着裹着他的泥一起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让他一下冲掉了他脸上的泥,咳嗽着挣扎爬起来,四周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掉进了什么地方,他只能感觉腰部一下的部位都是水,而且四周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腐臭味。
  手电还亮着,现在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小点光电,三叔附身将手电摸了上来,因为泡了水,才摸上就暗了,他甩了两下,手电才又亮起来,但是光线明显有点发暗。
  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砖室,四周是四楞青转垒砌的峭壁,往身后一看,只见身后的请转墙上有一个貌似人工开出的大洞,显然刚才自己就是从这个洞里滑进来的。
  三叔看了一圈,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他刚才挖掘的地方有问题,似乎是一个用土掩盖的空洞,他的体重压在上面,下面并没有支撑,所以整个盗洞下方的泥土就坍塌了,和他这些泥一起滚进了下面的墓室中了。
  那墓墙上的洞是谁开的呢?难道自己无意中挖到了当年老头子他们进墓穴时候的盗洞?有这么巧合吗?
  三叔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自己的本事是老头子教的。老头子的本事又是上一代教的,因为墓葬这种事情从清朝以后就开始退化,所以盗墓技术一直就是吃老本。没有本质上的进一步的发展,盗洞在哪里打,如何打都是死规矩了,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很可能就会把盗洞打在同一个位置上。
  暂且不去想这些。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后面的入口全是倾泻下来的泥土,铲子不知道裹在泥里的哪个位置,要想从原路回去恐怕有点困难,不过他并不担心,身上带着炸药呢,实在出不去。就给他开个天窗吧。
  墓室是一个正规的四方型,拱顶,四周都有简单的浮雕,墓室不大,不过高,墓室里的积水到了他的腰部,陪葬品应该在水下。但是一潭黑水,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在左边的墙上,开着一道门,似乎这座古墓的甬道。
  单凭这些根本无法判断古墓的朝代和主人的地位。但是看着墓室的高度,这里的墓主人显然并不是王侯等级的人物。
  一般的古墓,有墓室的,规格已然不是算低,因为古时候能住得起砖头结构的房子的人已经不多,如果要用砖来修墓,墓主人怎么样也需要是一个官宦阶层。不过即使是官宦阶层,古墓之中大多数不会有太邪门的机关,因为他们的能力有限,历朝历代,顶级的工匠,特别是掌握陵墓的建筑知识的,都只为皇帝一个人服务的,而且他们一辈子大概也就能服务一次,大批顶级工匠都在皇陵封闭的时候死在里面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这么多东西失传的原因。
  三叔镇定了一下,趟着水向黑暗的甬道中走去,水冰凉而且阻力很大,走起来带着这一条条波纹,发出一种让人非常不愉快的声音。
  水下的墓室地面并不平坦,好几次他都踩到东西几乎摔倒,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去思考他踩到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里就是当年笔记中记载的古墓,那他踩到的,除了这里的陪葬品外,还有可能就是长辈们的遗体了,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甬道大概有二十米长,很快就走了过去,甬道的后面是另一间更大的墓室,四周已经没有其他甬道,三叔知道这里已经是后殿,走近几步,墓室的中间有一座棺床,高出水面。
  三叔的手电照去,不由咽了口唾沫,脚有点发软起来。 只见棺床上面,摆放着一直石棺,棺材的盖子已经翻到不知哪里去了,这样的情形并不罕见,但是让他有点惊惧的是,另外还有两具腐烂的枯骨,靠在无盖的棺材上面,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两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皮肉都已经和石棺粘在了一起,远远的,看不清楚是何朝代,但肯定不是殉葬的奴隶。
  三叔愣了一段时间,浑身发凉,不敢过去,心里暗道,这两具,难道就是当时死在古墓中的自己的亲人?
  古墓他不是第一次进,古墓中的尸体,他早就练成了无视的心态,对于他来说,这些尸体只不过是物件,但是这一次他遇到的可能是自己亲人的尸体,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跳得厉害。 他缓缓走上墓室中间的石台,人都在发抖,手电都拿不稳,先看了看石棺,只见一片干涸的血块凝结在棺底,里面似乎裹着丝绸,但是却不见尸体。再凑近两具尸体一看,只见尸体腐败殆尽,头已经是骷髅,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自己亲人,但是三叔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手上,拿着一把匣子炮。
  三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两个头,三叔不是一个感情多细腻的人,这个时候的行为,应该是一种本能。
  磕完头之后,三叔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看了看匣子炮,早已经绣得不能用了,于是扔到一边,去看石棺中的东西,他带上手套探入棺中,按了按棺底的丝绸。 在中间,上下都应该有几层绸缎和天丝棉的被褥,绸缎之间每个位置都摆放着特定的明器。
  三叔按了一下之后,就知道尸体并不在腐烂的绸缎下面,反倒给我摸到,在棺材地下一塌糊涂的秽物下面,有一个环状的东西。他伸进去一摸,心里咯噔了一声,竟然是一个铁环,套在棺底。
  他把手电放在石棺的边缘,然后双手扣住铁环,用力一拉,只听咯本一声,突然棺材的地板翘起了一边,棺材的底下露出了一道暗门。 三叔脑门跳了起来,想不到这墓穴还不止一层,随即掏出一个火折子,刚想抛入下面的暗门中,查看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没想到手刚探过去,正照到一张满是簸皱的怪脸,从暗门中探了出来。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七章 暗室2
  三叔当时就蒙了,脑子嗡的一下,头皮的毛孔都倒坚了起来,大叫一声,一撒手,提起的暗门又摔了下去,就听砰一声,正砸到那怪脸面门。
  三叔也顾不得砸的如何,马上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远离石棺,心脏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心说那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已经泄了阴气的古墓之中,还有一只血尸?不可能啊,那粽子都是死物,只要墓室一开,里面的墓气一泄,外面的空气一对流,短时间内再厉害的诈尸也必然伏尸,再次开始腐烂。没道理可以尸变几十年这么离谱啊。
  而且刚才一瞬间看到的那张怪脸,太难以形容了,三叔从来没见到过如此恐怖的脸孔,那肯定不是普通的粽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粽子?三叔突然想到。但是他琢磨了一下,心里也实在没谱。
  长沙一带关于血尸的传说最多,一般是指在红泥地中挖出的古墓,不管墓中情况如何,都被人叫做血尸墓。
  红泥地又叫血地,一铲下去泥中带血,谁也无法解释这种地象是怎么形成的,但是所有的风水流派中,对于血地埋尸的说法都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适宜深埋,葬于此地刹气极重,后代必然极其显贵云深但是是亲戚死绝,说不定能当皇上,但是家里人全部都会给克死。
  即使有着这样的传说,但是很多大户人家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显贵,寻找这一种诡并的地象。
  为了逃避煞气,他们会在入葬前,找一户同姓的穷人家,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过去。再收入自己家养。
  但是天下之大,宝穴和刹穴一样稀有,血地更是世间罕有,比一般的龙脉更加难找,到了后来,大量半桶水的风水先生,看到只要是红泥地,就算是一血地了,以至于红泥地下必有古墓,古墓必是大户人家,陪葬丰富,所以才有“血尸护宝”这样的传说。
  在中国近代史上,就有一位极度重要的人物,他的主坟就是血地,当时一位高人设下风水局,为了赶在那一个时间入坟。相传那位人物的爷爷,甚至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这位人物后来的地位权倾天下,但是正如风水术数中所说,煞气太重,自己的直系亲属,基本上都死绝了。
  因为血地其假参半,而且假者居多,所以当时老头子才会冒险下铲,图一个侥幸,没想到这一铲子就挖出了一个真家伙来。
  而真正的血尸墓极度地凶险,这从世界上没有任何文宇或者口头记载血尸的情况就可见一斑。见过血尸的人,几乎没有人话着全身而退,爷爷已经是一个特别的例子,而爷爷在笔记里的记述也不清不楚,血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克制,如果这下面的东西真是血尸,暂且不去管它为什么还在这里,如何脱身已径是一个大问题了。
  老头子他们上次进这墓穴,必然带着黑驴蹄子,当时他们每人还都带着24响的匣子炮,这样的装备,却一个人都没退出来,说明当时情况凶险到什么地步。自己这一次更不济。只有腰上一把砍刀,拿砍刀砍棕子等于磨刀,是最傻的行为,一点用处也没有。
  三叔一退之下的这一秒多钟里,脑子转的像飞一样,但是关于血尸他毫无头绪,一个办法也没想出来。
  正骇然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棺材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石头磨擦的声音,按着,他就看到那盖住暗室的石板,竟然给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三叔一看不好,这东西要出来!
  当时他也是有点蒙了,也不知道是琢磨了什么东西,三叔脑子一热,杀心就起来了。他把心一横,大喝一声,竟然有胆子跳进了棺材之内,双脚一个用力跺,一下子就踩在了抬起来的石板之上。
  往下一看,就看见从石板下方伸出来一只酱绿色的干瘪人手,指甲有手指的两倍长,整只手就像生了锈的青铜器一样,长满了绿花。现在给三叔一压。就给夹在了缝隙里。
  三叔看到那手,直觉得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一踩就想把它给夹断,但是那手硬如钢铁,猛踩了几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石板之下就有一股力量无迹往上猛抬,三叔本来就站立不稳,险些就摔下去,他忙矮身,稳住身体,双手把住棺材的两边,用力就往下顶。
  这就是生和死地较量,下面的东西只要一出棺材,在这里的环境下,三叔知道自己的必死无疑,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但是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下面的力量云深无迹极大,三叔顶了几下,两只胳膊马上已经到了极限,再多一份力气也使不出来了。而下面的石板却还是一点一点给顶了上来,接着,那张怪脸就从石板下面挤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叔。
  亏的棺材里面一片漆黑,并不是很看的见,幽幽的鬼魁一样的脸孔也模模糊糊。
  三叔此时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了,一看那头挤了出来,浑身的毛孔都几乎收缩进肉里去了,牙也越咬越紧,恨不得一刀把那头给跺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三叔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重心一压,左手从包里掏出白酒,一下砸在那怪脸的面门上,瓶子粉碎,酒洒了那怪物一脸。接着,他就掏出了火折子,在边上一擦。然后就伸向那张怪脸,心说,今天老子就替我的爷爷大伯报仇了,你就安心当蜡烛吧。
  然而那火折子一靠近那怪脸,三叔在火光下。就突然发现那张脸,有一点不对劲。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八章 暗室中的秘密,一切的起源
  刚才翻开暗门时候的那一咋呼,和这东西打了一个照面,也就是半秒左右,加上那一下的吓唬,也不可能仔细观瞧那东西的模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可是现在,僵持之下,火光之中,那张诡异的面孔就清晰的印在了三叔的眼前。
  三叔咋一看还只觉得慑人,什么粽子他没见过,湿的干的,没脑袋的两个脑袋的,安详的狰狞的,他天生神经就大条,15岁之后就再没怕过这些东西,但是这张脸他娘的太邪门了。
  那怪物的脸是青铜色的,皮肉收缩,皮肤都龟裂成鳞片状,一边都剥了起来,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单是偏偏你又觉得他就是在看着你。
  三叔就琢磨着这不像是粽子啊,粽子再难看,至少也得像个人啊,怎么这东西,看着像条蛇呢!这该不是妖怪?
  而且最让三叔纳闷的是,越看这张脸,心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什么感觉,他又实在说不上来,搞的自已的脖子就不停的冒白毛汗。
  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那怪物面无表情的又挤出来了一点,三叔知道不能再瞎琢磨了,当下把火折子往那脸上一扔,火哄一下就起来了。
  三叔喜欢的酒,是一种绿色的“烧刀子”,上海人好像叫做绿豆烧,三叔喝的是乡下人自己酿造的,那都是基酒,度数极高,一点就就烧起来。这酒他到现在还喜欢喝,不过对于他这种年级来说,这种酒已经像慢性毒药一样了。
  那张怪脸一下淹没在火焰里,再也看不清楚,四边的东西开始滋滋冒起白烟,皮肉都开始融化起来,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棺材里的陪葬品大部分都盖着潮湿的腐烂丝绸,现在也给烧的吱吱响了起来,索性并没有直接点燃。
  三叔尽量摒住呼吸。火烧了大概六七分钟,酒精就烧完了,三叔发现这一招起了作用,下面往上顶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那脸也腐蚀殆尽,露出了里面已经烧的焦黑的骷髅。
  三叔恐防有变,还是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一只手还是撑,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砍刀,去拨弄那只骷髅。
  拨弄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三叔用力对了脖子砍了两下,把颈骨砍断,才松了一口气,确定这玩意真挂了。
  一放松,他浑身就脱了力了,两只手的力气迅速就消失了。脚一软就坐倒在棺材里面大口的喘气。
  不过此事还不算完,三叔休息片刻,惦记着石棺下面密室的事情。心说这地方不能久待,整个墓室里已经烟雾弥谩,本来空气就已经不多,这下子更不够用,要抓紧时间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是没什么好货色,咱就快点反打盗洞出去吧。
  他捡起一边的手电,咬在嘴中,再一次拉起石棺低下的暗门石板。
  无头的血粽子就平躺在石板下面,那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湿尸,衣物也已经腐烂殆尽,只剩下很多的布条粘在身上,浑身呈现一种青铜的锈色,最恐怖的是,身上长满了很多类似于眼睛的皮肤褶皱。
  三叔按了一下它的胸膛,感觉钢硬如铁,不由庆幸,要是刚才自己顶吃不住,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个时候,一个非常寒人的景象,突然让三叔楞住了,一股极度无的寒意,一下子就从他的脚底心冲上了脑门。
  他突然发现,这一具血粽子,他缩在石扳下面的右臂,竟然只剩一截!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经不翼而飞了。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声,脑子里顿时就乱了,马上俯身看那断手的断口,只见皮肉果然都是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的形状,三叔忽然浑身一软,就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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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觉得三叔的叙述过于累赘了,但是一听到那血粽子竟然只有一只手,我顿时就明白三叔为什么要把故事从头我和我一遍了。
  犹如棉絮一样,呈现炸裂的形状的伤口,那是枪械短距离扫射才会形成的,也就是说,这血粽子的手,是给枪打断的!
  这些情况,加上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和三叔的表情,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顿时我也感觉到一种非常奇怪的寒意,从我的后背蔓延上来。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发展的,那整件事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变成神怪小说里的情节,我实在是不太愿意相信。
  三叔摸了摸身上,想再找根烟抽,但是显然身上已经没有了,我摸了一下屁股口袋,发现还有半包,是从胖子那里要来的云烟,递给了三叔。
  三叔再次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道:“我看到那具血粽子的时候,才明白,我老头子你爷爷,他那破本子上写的东西,恐怕没这么简单,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我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提起。”
  爷爷当时对于他笔记上的东西,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是一句话,说这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
  三叔看了看我,道:“大侄子,你这么机灵,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我不敢点头,因为我想到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说道:“我真的不敢相信。”
  从爷爷地笔记上。可以知道,在爷爷从盗洞之中拉出战国帛书的断手之前,古墓之中响起过一窜匣子炮响,也就是说,在古墓中的叔伯,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梭子盒子炮,给打断了右手。
  而古墓暗室中的那具血粽子,竟然也没有右手。而且伤口呈现棉絮炸裂状,那结论就很可能只有一个:那血粽子,不是古尸,而是我的叔伯尸变而成的。
  这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当时的人才能知道了。但是我当时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影像。
  当时他们下到盗洞之下,必然也如三叔一样发现了棺材下面的密室,以笔记中叔伯的性格,他必然是争着做先锋的人,第一个下棺材底下密室的,必然是他。
  最大的变故。必然是发生在那间密室之中。
  我把我的想法试探性的一说,三叔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问道:“爷爷既然对我们这么说,难道爷爷之后也回去过这个古墓?而笔记中没有记载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事实太过骇人了?”
  三叔叹气摇头,似乎不想再考虑这种事情,道:“这一点就无法追究了。”
  我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有没有下到这棺材下面地暗室之中?”
  三叔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几乎吸掉了1/5,道:“你要是我,想到了这些事情。你还敢不敢下到这下面的暗室之中去?”
  我心说你别那壶不开提那壶了,就我这胆子,压根在翻棺扳子的时候就吓死了,还哪有机会去琢磨要不要下暗室啊?
  但是我知道三叔的性格,笑道:“我要是你当然是没胆子,但是三叔您是什么人物,您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
  三叔啪了我一下脑壳,道:“马屁都拍不利索,我实话告诉你,我当时真还不敢下去,这事情是不着力的事情啊,你看血粽子我都摆平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是不在乎,但是下去,要是我变成个怪物上来,这可怎么办好,当时我一琢磨,已经淮备撤退。”
  我啊了一声,“不至于吧,那您就这么一一走了?”
  三叔摇头,道:“我是准备撤退,但是还没行动呢,突然又出了变故。也亏的我机灵,才躲过了这一劫!”三叔当时震惊的愣了很长时间,才缓过劲来,当时他心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不敢再想下去,准备马上反打盗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空手而回,扔下先人的尸骨,总是不敬的,三叔翻出身上的衣服,先将棺材外的两具骸骨收拾一下,包入衣服之中,然后就去抬那具血尸。
  他不敢太多的碰触尸体,就算带着手套,也很危险,那种青铜的锈色,摆明了尸体身上有剧毒,他用捆尸带套出尸体的两腋,拉出了棺材甩到一边。
  这时候,他就下意识的看了那石棺的底下,发现下面的黑暗中,是一条暗道,倾斜向下,暗道很矮,矮的似乎只能匍匐爬行。
  暗道长宽和棺材等同,刚才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内,也亏得这下面地方狭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气,不然就凭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将他压住?
  那一一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突然,他就听到“格拉答”一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传了出来。
  在安静的墓室之中,这种声音是盗墓贼最害怕的,因为这种声音一般不会出现在坚固的墓室之中,那么如果有这种声音出现,就说明可能是有什么机关启动了,或者是说附近出了什么异况。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三叔的神经已经非常敏感,他马上回头去找地下那具无头尸。
  然而尸体仍旧在地下,不像是动过的样子,三叔又抬头环视,一看他就蒙了,只见一边墓室砖顶的缝隙里,竟然透出了几点光,光点处的墓砖,竟然正在晃动,而且还听到十分轻微几声说话,从上边传了过来。
  我靠!三叔一看不对,这种动静,那是有人正在墓顶卸砖啊,难道是上面的美国人,听到了刚才的动静,或者发现了他刚才挖塌的盗洞,知道有人偷鸡,连夜挖下来了?
  这下麻烦了,要是给他们逮到,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要是他们是考古队,自己就是盗墓现行犯,美国人一个个狗熊一般,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要是同行,那就更惨,说不定直接就拾杀在里面。
  那边一块砖头马上就给抽了出去,光线从上面照了下来,三叔赶紧关掉自己的手电,左右一看,心中一叹,好嘛,没办法了,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了!
  想着他已经做了决定,一缩身子,就钻入那石棺底下的暗道之内,匍匐趴下,一带上面的暗门,暗门又自翻下,三叔马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在一瞬间的主意,是躲在暗道之中,不动声色,那些美国人肯定没本事发现棺材之下还有暗格,发现墓室有人进来过后,肯定以为来者早已经离去了,他等到外面安静下来,自然可以随机应变。
  但是暗道的盖板一合上,他屏气一静,想收敛心神听外面的动静。
  四周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三叔用力听着,但是外面的声音非常模糊,他只听到几个人有回音的对话。
  老外对于中国的文化总是有过于神秘化的预判,加上他们做事情古板的作风,估计他们会在上面磨蹭很长时间。
  三叔在这个时候乘机安了一下神经,但是四周的黑暗有点让他不舒服,他转身看了看暗道的深处,突然,他发现那无尽的黑暗里面,竟然有两点奇怪的绿光,好像是两只眼睛,在暗道的尽头看着外面。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八章 暗室中的秘密,一切的起源 2
  三叔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暗道深处,在他眼睛的适应下,绿光逐渐清晰了起来。
  绿光很暗淡,不是明火,如果不是绝对的黑暗,还真是很难发觉。
  三叔已经惊吓过度了,此时面对这种诡异的光芒,他倒是异常的冷静。
  他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暗中的绿光上去。
  随着他的眼睛越来越适应黑暗,这两点绿光,越看就越觉得清晰。他也逐渐看到,暗道并不是很长,在暗道的尽头,似乎有着什么雕像一类的东西,绿光就是来自于它的眼睛。
  三叔心中好奇,往前匍匐挪动了几分,已经可以大概看清楚了暗道尽头的景象。他听了听外面,似乎没有动静,就小心翼翼地点起了一只火折子,往前面扔了一下。
  火折子打着滚儿,滚到了暗道的后端,三叔看到那里逐渐宽阔起来,两边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图景。
  暗道的尽头却是一块黑色的石墙,石墙上雕刻着浮雕,是一个正在起舞的人面鸟身的神灵,经常出现在西周早期的墓群中。鸟身犹如孔雀,而人脸十分古怪,雕刻着十分夸张,有洗脚盆子大,流云行鬓,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男是女。
  在这浮雕之前,却有一只蟾蜍样的青铜尊,大口朝天张开,不知道里面有何物。
  就在三叔准备仔细观瞧的时候,火折子熄灭了,四周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叔此时已经知道秘道之中似乎并无其他蹊跷,又看到了冥器,哪里还忍得住,一边听了听上头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就打亮了手电,向秘道的里头爬去。
  秘道实在是不长,几分钟三叔就爬到了尽头。这里比秘道口子要宽敞不少,他尝试着坐起来,发现勉强可以,但是人必须还是蜷缩着。
  浮雕人脸鸟身神灵的额头上,有四处凹陷,其中左边的两处凹陷中,各有一块绿色的丑陋卵石,而右边的两处凹陷却明显有给人挖过的痕迹,显然也应该有两颗同样的东西,不过给人挖走了。三叔关掉手电,发现刚才的绿光就是从这奇怪的卵石中发出的,但是重新打亮手电后,那种微弱的绿光就被手电的光线掩盖了。
  三叔又尝试搬动了一下人面鸟身神灵之前蟾蜍青铜尊,发现尊身与底下的砖底铸在一起,无法移动。
  除了这些东西外,四周什么都没有,空间狭窄,怎么看都不像是用来藏宝的地方。
  二伯自这条秘道之中盗出了战国帛书,那这份千古的奇书,原来是放在什么地方的?是在这一座青铜尊之中吗?三叔往尊里看去,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青铜色的沙子。
  三叔心里不由有点失望,他并不死心,敲了敲那面石墙,仔细地一点一点感觉过来,想寻找石头有开启石墙的机关。但是他敲了一圈后,却发现整块石墙是一个实心的整体,而且石墙的两边衍生进四周的土层,绝对无法安装机关。
  看样子这条秘道的功用,就是为了放置这一只青铜尊以及里面的东西。
  三叔靠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条秘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棺木之下修建秘密的耳室,倒也并不稀奇。传言当年慈禧的棺材下面有发现一个地洞,里面是八宝琉璃的金器和一斗只能放下一百颗的巨大珍珠,都给孙麻子给端了,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
  很多武侠小说中也都有类似的情节,三叔当时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是也听同行讲起过很多。
  古人习惯性的将秘室修在棺木之下,这其实是有原因的,有非常的道理,不是胡来。
  北宋之前,摸金贼中有一条铁打不死的规矩,或者是一个惯例,就是倒斗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开棺,如果棺材中没有找到陪葬的财物,那你也不能再开着这只棺材在墓室中乱找,对死者不敬,这个就是“有序”。
  而秘道在棺材之下,摸金贼就算知道,因为他们大尾巴狼的性格,他们也不能破坏棺材去摸,所以相对来说保证了密室中陪葬品的安全。
  那时候还没有南北之分,只有专业和业余的分别,散盗没有能力自己找到大的墓穴,小的平民墓穴,所盗出的往往少的可怜,墓主人也不可能在棺材下面挖洞藏宝。
  现在在很多已经被盗严重的坍塌古墓之中,至今还会有一些财物在考古发掘中发现,就是因为摸金当时烦琐的规矩,,和“一次不取后世不尽”的习惯造成的。
  到了后来,南派势起,这样的遗存就很少了。近代更是因为日本商人高价收购金丝楠木的残片做仿古古筝,连棺材板子都成了抢手货,很多土夫子自以为将棺材板子卖给日本人是日本人傻,殊不知那些用中国人祖先的棺木做成古筝,后来几乎用高于黄金的价格卖回给的还是中国人,真是十分的可悲。
  但是这一条秘道,总有些地方让三叔觉得不对,有一种很不安的气氛在这里弥漫着。
  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不安呢?三叔仔细想了想,脑子才清晰起来……
  帛书上写的,绝不可能是文学作品,或者公文之类的东西,那没有必要用来陪葬,就算真的需要,应该都是竹简做的载体。
  有资格给这样保存的,可能是和宗教或者预言有关的东西,但是无论哪样,都是没实际价值的。古墓中的竹简,大部分都会给盗墓贼当柴火烧掉,帛书则会给丢弃。盗墓贼要的不是文字,且不说他们识不识字,就算认识,前人的秘密就算再精彩,也比不上乱世中的一顿饱饭。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把帛书直接蒙在尸体的脸上,盗墓贼恐怕都没有这个兴趣,这样的案例不知道发生多少起了,多少价值连城的青铜器被当成破烂融掉做农具,就是这个道理。
  那结论就是,这座秘道防的,并不是盗墓贼。墓主人不是怕帛书落在盗墓贼手里,它防范的对象,必然是知道这份帛书价值的人,而且有可能到这座古墓中来寻找它的人。
  三叔的脑子转得飞快,此时,他已经对于帛书上记载的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当时已经看过帛书,可惜他那时的造诣不能参破其中的奥秘。
  帛书既然作为陪葬品,给如此秘密的收藏,上面的内容就有他必须流传下来的必要,不然一把火烧了,岂不是干净多了?那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呢?当时的墓主人必须留下来,又必须藏起来。
  三叔看着面前的人面鸟身浮雕,逐渐的,更多的想法就涌了上来。
  普通的富贵人家为了藏殓大量的财物,才会修建秘道或者密室,如果只是为了藏一卷不起眼的帛书,大可以藏在墙缝里,或者缝在尸体的殓服里,甚至棺材的夹层里。事实上很多的人也是这样做的,这样藏匿的成功率,肯定比放在秘道中要高。
  你修建一个秘道,然后把帛书放在里面一个用来祭奠用的容器里,目标太大了,遇到行家里手,绝对会给发现。
  工匠设计墓室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这条暗道,其实是一条“秘室”?
  这样的秘道结构,很像在浮屠地宫中一种结构,放置在地宫正中的舍利浮屠,大部分都是“影”(象征性的假货),真正的东西一般都在后室地下的一条细小的秘道之中,这条秘道就叫做“秘龛”。
  但是同样的道理,舍利浮屠体积很小,而且只是一块人的骨头,如果把他分离了舍座,它只是一块普通的骨头,一点价值都没有。这样的东西,你就算随便丢在地上,也没有人会去捡,一个浮屠地宫,你随便藏在哪里都不可能被发现。
  为什么要修建一个“秘龛”呢,因为这块骨头有着极端神圣的象征意义,不能被草草的掩藏。
  那种秘道,我在法门寺的资料中见过,尽头的情况应该就和当时三叔看到的一样。不过那座血地古墓的结构和外面石棺的材质和装饰,应该是春秋战国左右的东西。那时佛教还没有传入中国,不可能有“秘龛”这个概念,显然这应该是一个巧合,但是这里的结构,真的和秘龛非常的相似。
  也就是说,那份帛书上的文字,应该也和舍利一样,有着极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地位。
  三叔把目光集中到了那个青铜蟾蜍尊上,心里越加的疑惑起来。到底那份帛书的拓本上,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如此的神圣?
  他靠在墙壁上,仔细的加快起帛书的内容来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八章  暗室中的秘密,一切的起源 3
  战国帛书一共有20多卷,其中有多少是后人伪作,多少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并不得知,其内容,光我接触过的,就已经包涵了天像,灾变,预言,历法,神话传说等很多方面,这还是那些文字表面的意思,其实际隐藏的是什么内容,就是更复杂的事情了。
  战国帛书还是世界上最早描述盗墓活动的文字记录之一,其中一份帛书上还记载着土夫子盗掘火坑墓时被鬼火吞没的情形,十分的有神秘色彩。
  闷油瓶曾经说过,战国帛书其实是鲁地“铁面生”所作,记载了此人的生平,他曾在宋朝古墓中发掘出一整套。
  但是后来三叔曾经说他的这一番说词是撒谎,事实如何,可以说是一个困扰我的最大谜团之一,而鲁王宫之中的事情,似乎三叔还不准备提到,按照他这样的说事情方式,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听到我最想知道的那些的答案。
  然而三叔却一再说,这一件事情不能简单讲,要重头讲起,以他的性格和我的辈份,我实在没有办法来催促他,心痒难耐却只有耐心等他良心发现。
  三叔坐在秘龛之中,努力的回忆起早年看到的战国帛书拓本上的文字。
  然而这个匪气一身,在文化方面没什么觉悟的盲流,让他回忆起那份战国帛书拓本的全文,事实上是不太可能地。
  但是走运的是。每一卷战国帛书的四周,都有一圈象征性的图画。一般来说对于文字感觉差的人,对于图画感觉就会很好,所以那一圈图画,三叔是依稀记在了大脑里。
  因为托本其实就是类似于复印件的东西,帛书因为年代的久远,很多地方都有破损,所以整张帛书拓下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工整。
  三叔稍微一回忆,没想起任何和文字有关的东西。却发现那帛书四周的一圈地图案中,就有石墙上这一只人头鸟身与蟾蜍青铜尊的形象,还位于帛书的正上方。
  三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秘龛果然就是放置帛书的地方,而且那一份帛书,似乎还和秘龛之中的这一块古怪浮雕有关。
  三叔当时并不知道浮雕里刻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想起这些事情,只是让它更摸不着头脑而已。其实如果是在今天看来,事情就很清楚。
  三叔一提到这一只人头鸟身的浮雕,我就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人头鸟身的神灵,在各地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都出现过,不知道是因为地球人的脑子都是一个样子,还是事实上的确出现过这种生物。这种神灵在古埃及被称为:ba,他代表人不朽的灵魂,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古埃及,那么他们的鬼都是这德行地。在印度就规范一点,这种神被叫做“迦陵频迦”,传说是雪山上的神鸟,为佛祖的极乐世界所歌唱。
  在中国,这种鸟就比前两位更加的有名气,人头鸟身,那就是中国的“九天玄女娘娘”,似乎是《诗经》还是《龙鱼河图》或者其他什么古书之中(实在想不起来了),给黄帝内含奇门遁甲的《龙甲神章》的,就是这一位主。
  具体内容似乎是这样,传说黄帝一天走夜路,在半路上,发现一边的灌木密林之中有一只长着人脸的巨鸟,才得到了统一天下的神书。不过这怎么看也是惊悚小说中的情节。
  还有很多其他的传说,一传说讲“九天玄女”就是西王母,但是传说大部分都是混乱的,这些无法追究。在六朝时期,道教甚至还有“玄女”传授黄帝房中之术的大量记载,不知道此玄女是否彼玄女。希望不是,否则,被一只鸟来传授房中之术,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三叔回忆了很久,大脑里的图画逐渐清晰,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墓道尽头那张人脸鸟身神灵之上,看着人面浮雕两块绿色的卵石,他忽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
  原来,在帛书的图案上,人面鸟的额头上,并没有这几颗卵石的装饰,而其他部分,却几乎完全一致。
  就是说,这几颗卵石,也许并不是浮雕的一部分?而是后来加上去的。
  浮雕额头上有四个凹陷,显然应该镶嵌了四颗卵石,现在只有两颗,那有两颗明显已经被人取走,十有八九就是二伯当年所为,而另两颗还在原来的位置,土夫子不讲究“一次不取后世不尽”,二伯当时为什么没有把石头全部都拿下来?
  三叔想起了他刚才的结论,让二伯变成那个样子的变故,必然是发生在这个秘龛之中。但是这里又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一个四面封死的密室。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卵石,少了两颗,没有道理是二伯故意留下两颗,那难道是当年的变故,是发生在他取卵石之时?
  三叔想到这里,心中发紧,他凑过去,仔细去看那绿色的妖异的石头。
  因为卵石深嵌在浮雕之中,整个浮雕犹如一个整体,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不由自主的抽出砍刀,在一边的砖头上磨了两下,颤抖着凑过去,碰了一下其中一颗。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
  三叔犹豫了一下,但是马上坚决的用刀插入一边的缝隙,想尝试着用刀尖撬出其中一颗。
  这就是我和三叔的不同了,要是我可能在边上磨蹭半天也不敢去撬它。
  谁知道还没用力气,卵石一动,突然自己掉了下来,一下掉在地上,“啪”一声,犹如沙做球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摔成了粉末,绿色卵石蓬起青铜色的一层灰尘,一下子蓬散在空中。
  三叔给呛得咳嗽了一声,扇了扇,觉得满口都是辛辣的味道,一想起外面血尸身上的那种颜色,下意识感觉这粉尘可能有毒,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往后退。
  退出几步后,马上回到了秘龛之中狭窄的那一段,三叔的腰挺不起来,只好趴下身子,一边去看刚才卵石掉落的地方,只见地上卵石碎裂的地方,青铜色的粉末中间,竟然爬出一只红色的小虫,蜷缩成一团,发出“吱吱”的叫声。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八章  暗室中的秘密,一切的起源 4
  三叔一看那虫子,顿时脑子就嗡的一声,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虫子,这是一只尸螫。
  红色的尸螫,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剧毒无比,是恶鬼之虫,见血封喉,稍微一碰就全身起反应,而且听说这种尸螫只生存在古尸的体内,几乎没有可能捕捉到,怎么可能会给人裹在一块卵石里面?
  三叔看着那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转圈,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裹着砍刀,然后往那螫王头顶一伸,刚趁现在把它压死。
  可还没有按下去,突然就听到一声“咯咯咯咯”声音从砍刀下传了出来,接着一团红色的影子一下子就窜了出来,飞到了墙上。
  三叔一下子就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忙收回刀,回手一刀拍过去,那螫王犹如闪电一般,一下子跳开,就贴着三叔的脸飞了过去,打了圈,飞了回来停到了浮雕的嘴上。
  三叔感觉一道火辣辣的风从脸上刮过去,下了一跳,忙一摸脸蛋,还好,没起疹子,只是在脸上,摸下一把青铜色的粉末来,可能是刚才溅上去的。
  三叔当下就蒙了,心说不行,这东西比血尸还难对付,这地方太小了,施展不开,要是一不小心碰到,这样死太冤枉了。
  没等他脑子摆利索呢,那血色的小虫突然又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一个圈,一下停在蟾蜍青铜尊上,对着三叔的门面就飞了过来。
  三叔喉咙一紧,忙把自己的衣服往那虫子上一套,也不管有没有套中,缩起身子就往迷龛的入口处退去。
  连滚带爬退到了暗道的入口处,回头看了看一边,那血色的小虫子并没有飞过来,藏在黑暗之中,但是可以清晰的听到不时有“吱吱”的声音传来。
  三叔暂时松了口气,心说什么倒霉碰到什么,这才发现脖子都僵硬了。
  贴着暗门,他可以听到几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听不懂是什么语言,反正不是中国话,还有一些搬动东西的碰撞声,显然那些老外已经下到了墓室之中。
  三叔一身全是汗,心里十分的郁闷,现在这样的处境,真是左右为难,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不出去,呆在这里,迟早也是死,弄不好连全尸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好。
  两相对比,可能还是出去的活面大一点,毕竟人比虫子好对付,人怕死,还会上当,但是又不知道外面人的身份,如果最后给逮住枪毙,那还不如死在这里痛快。
  如果当年二伯遇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形,那很可能碰到那只红色的尸螫,就会变成血粽子了。
  但是那绿色的卵石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要把这种虫子裹在里面?
  黑暗中又传来一连串的“咯咯”声,接着传来虫子撞在墙上的“啪”一声,这虫子显然在狭窄的秘道中飞不开,单听声音,那虫子明显是就落在了三叔的面前十几尺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了。
  三叔一看,不行,还是得搏一搏,他摸到了机销,先是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想分辨一下有几个人,发现不行后,也只好念一声佛祖保佑,一按一抬,暗门就自己抬了起来一条缝隙。
  马上几道极强的光线从缝隙里照了进来,外面灯火通明,说话声和摆东西的声音,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因为灯光刺眼的关系,三叔一刹那也没有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眯着眼睛,这时候,突然一道红光就从他耳朵边上飞了过去,“啪”一下子撞到了暗门的门缝里,因为缝开的太小,它没飞出去,撞了一下,就摔在了三叔的肩膀上。
  三叔微微转头一看,浑身都僵硬住了,只见白光中,那只红色的尸螫,已经变成了清褐色,只剩下了两只翅膀,还是血红的。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暗室中的秘密,一切的起源 5 , 6
  那种境地,就是生死一线之间,虽然三叔也算是个过来之人,但是于死亡靠的如此之近,他还没有尝试过,那尸蟞来的太快,一下子他就全无反应,僵在了哪里。
  三叔这一发呆,其实真的是救了他一命,我估计只要当时他稍微一动,我童年的记忆里可能就会多一项每年一次的课余活动—-给他上坟。
  蟞王停在他的肩膀之上,发出有节奏的“吱吱”的叫声,但是并不爬动,三叔反应过来,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心说怎么办?
  三叔当时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把它吹掉:猛回头,用力一吹,把虫子吹飞,然后在这一刹那跳出秘龛,关死暗门,这样做虽然可能给外面的人马上逮住,但是不至于马上就挂。
  相信这是所有肩膀上爬过虫子的人的第一反应。
  吹这口气,三叔是很有自信,他们那时候还是用灶头做饭,每天都得吹上两三回,力气有的是,当年老爷子也教过他们几招嘴巴上的功夫,一来是古墓里憋气的地方太多,开棺材的那一刹那是不能呼吸的,出墓的一刹那也是不能呼吸的,怕人气留在古墓里,墓里的东西会找过来。
  二来,这里还有一个典故,据说有一些时候,土夫子在墓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出盗洞的时候,就会突然感到有人搭他的肩膀,怎么也扯不开,笔记里记载过一个人叫做“黑背老六”(那时候长沙那边都有排的辈份,陈皮是老四,我爷爷是叫做狗五爷,那老六就估计是这黑背,听说排了十个人,其他人等不详。)他的肩膀上就有一只黑色的手印,据说就是给“搭”的。
  遇到这种事情,就是要闭眼回头吹一口气,把那只搭肩的手给吹走,力气越大,成功率越高,吹完之后不能再回头,不然就会看到不愉快的东西了。
  可惜三叔的肺活量没问题,但是那虫子停的位置恰到好处,他能看到,脖子却转不到这么个角度。
  他并不甘心,试图用力转了一下,肩膀就跟着动了,那虫子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一下子就不叫了,然后全身又开始变红,发出“咯咯咯咯”的叫声,全身都膨胀起来。
  那叫声极响,犹如青蛙的声音,三叔一看这动静,忙停住身子,不敢再动分毫。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在那种紧张的状态下,十几秒就好比几分钟这么缓慢。
  这段时间内,三叔已经根本顾及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没注意到,暗门给他的手抬起的缝隙,一直还在,更没有想到,尸蟞的叫声,早已经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所以就在三叔再也不敢移动半分,不知道自己生死如何的时候,他就听到一声长沙南边的土话就在暗门的外面响起。
  三叔恍惚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声音的方位,那人无疑是靠的暗门很近。
  尸蟞被这说话声惊扰,叫声嘎然而止,一下子外边的声音变得无比地清晰。
  接着,似乎是很多人围了过来,脚步声和中国话,还有听不懂的那种语言,混在一起,其中三叔还听到了自己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手枪上膛声。
  三叔几乎绝望,这种事情,就等于两种最差的情况,聚到一起了。本来他以为自己不是殆在外面人的手里,就是死在尸蟞手里,现在看来,这还由不得他自己决定。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看到很多影子从缝隙里透了下来。
  忽然,他感觉到手头一松,一下子秘道口的石板给人翻开了,强光顿时再一次让三叔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就转过头,隐约间四周全是人影。
  外面的人显然也给他吓了一跳,四周传来了好几声惊呼。
  同时,他觉得肩膀上一动,红色的尸蟞给强光刺激了一下,“嗡”一声就飞了起来。
  “What's a the hell?”有个老外问了一声。
  马上就有一个中国人用长沙话大叫:“别碰!”
  但是话音未落,一声惨叫就炸响,接着就是一连串什么东西给绊倒的声音,白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再就是落水的声音,四周顿时一片混乱。
  三叔眯起眼睛一看,勉强有点看清,原来墓室中的石台之上,给他们摆了几只大功率的探灯,把整个墓室照的灯火通明。刚才显然有一个人碰到了尸蟞,接着被电缆绊倒摔下了石台。
  没等三叔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己,一道红光就从他的面前飞过,他一个后翻倒在地上,勉强避了过去,但是他边上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国人就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尸蟞扑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人吓的赶紧拍掉,但是已经晚了,一大片血红色的皮疹瞬间就爬满了整个脖子。
  那人惨叫一声,连退了几步,又绊倒了一盏探灯,也摔下了石台。混乱中石台上本来有不少人,全给中招的人撞下了石台,摔进了水里,就只剩下一个大块头的老外还在石台上。
  尸蟞给打落在地,一时没爬起来,那老外看状,抬脚就踩,但是这尸蟞似乎有灵性一般,一脚下去就见红光一闪,它已经跳到了棺材檐上。
  三叔一手就摸到了刚才他收拾起来的骸骨,摸出一块骨头心说对不起了,就去砸尸蟞,骨头飞过去,尸蟞一下又闪过飞了起来,发出一连串极其响亮的“咯咯咯咯咯咯”之声,似乎在向他们示威。
  那个老外恼羞成怒,骂了一声娘,举起手枪就连开了三枪。
  三叔正坐在那老外对面,一看老外举枪,因为他原来是坐着,现在才站起来一半,要闪已经来不及了,这三枪贴着三叔的天灵盖就过去了。
  三叔脚一软又差点坐下,再一看,那尸蟞毫发未伤,一下子就飞到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老外举枪还要打,三叔一看,心说爷爷,你到底是想打虫子还是打我?再打自己肯定中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黑光贴着三叔的胳肢窝就闪了过去,凌空“啪”一声脆响,硬生生把那只尸蟞打了下来,接着一只九爪钩自三叔的裤裆底下就穿了过去,一下勾住那老外的手枪,一扯,那老外手给一压,一声巨响,子弹就对着三叔的裤裆打了出去。
  三叔也算是反应快了,一看那老外手往下压,忙用尽全力一跳,半空中就觉得一道火光从他的跨下射过,打在后面的石台上,两条大腿根就一阵火辣啊。
  三叔捂裤裆,差点就尿了裤子了,心说差点就太监了。
  回头一看,是谁救他,只见一个老头站在石台下齐腰深的水里,大约六七十岁,面色阴糜,手里玩着几颗铁弹子,令人惊讶的是,一条可怕的伤疤,横贯了他的双眼。
  此人是谁呢?正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剃头罗刹”陈皮阿四!
  我听到这里,几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实在是没有想到,陈皮阿四这个人,竟然在这么早就和这件事有了关联。
  不过,按照从老海那里听到的事情,陈皮阿四是74年左右瞎的(到底有没有瞎?),瞎了之后听说一直就是在做古董的买卖,那时候在长沙上的了台面也就几个人,碰到倒也不奇怪。
  三叔给我吓了一跳,停了下来问我道:“怎么?故事太长了,听不下去了?”
  我忙摇头,堆笑道:“哪里,精彩的不得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原来你和陈皮阿四早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三叔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他往地上按了按,把烟头掐灭,看向我,道:“这之中事情就多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告诉你,你三叔我的大部分本事,其实他教的,不过我和他的那点破事情,说出来咱们家里可能不舒服,所以你三叔我就一直没提过。”
  我听了奇怪,“这又是什么噱头?您详细给我说说吧。”
  三叔不是很想说,挠头道:“当时,老头子和四阿公是江湖上排的兄弟,但是那时候所谓的这种兄弟,其实就是一种结盟的表示,并无感情可言。虽然如此,陈皮阿四看到我,必然也要给老头子几分颜面,你知道老头子虽然看我不顺眼,但是我始终是他的儿子,要是我出事,你爷爷当时狗五爷的名号也不是假的。所以陈皮就在那几个老外面前,将我保了出来。当时也是年轻,看他的本事这么厉害,你爷爷又只教我点皮毛就就不肯教了,心里自然是不服地,心一横,就学着武侠小说里跪下,求他收我做了徒弟。后来跟了他不少时间。”
  我哦了一声,明白了,在长沙,土夫子是没有师徒的概念的,都是上传小,但是陈皮阿四本来就是一个特例。他是个外乡人,并不吃着一套。
  虽然如此,三叔当年必然也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不然爷爷可能早就气死了。
  不过我心里感觉,他一直不讲这些事情。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跟了陈皮阿四以后地经历。并不是很光彩。
  我一直奇怪,我爷爷决心洗底,和这一行划清界限,我父亲,我二叔基本上都没有盗墓的技能,怎么三叔就这么精通,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他也是一直这么宣称的)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三叔继续道:“当时陈皮阿四保下我后,那些老外就问我到底这古墓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觉得事情明摆着,没必要隐瞒,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几个人商量了很久,又自己进了秘龛去看,才相信,后来他们呆了几天就先走了。陈皮阿四就将我带回了县城,后来就一直跟着他混。”
  我心里又好奇起来,问他:“接下来怎么样?”
  三叔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没这么好讲了,”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看着似乎扑朔迷离,其实是有渊源的,我接下去要说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恐怕事实和你想的太远,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和你说的原因。”
  我一听他说这话了,感觉他可能要说到重点了,忙直了直身子,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三叔道:“我跟着陈皮阿四大概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期间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期间,陈皮阿四主要的买卖就是给外国的所谓考古考察队当向导,其实就是包坑儿的买卖,其中当娘的那几个老外一直和陈皮阿四有生意来往,关于他们的事情,陈皮阿四口风很紧,但是你三叔我也不是吃白饭的,经过几番经营,逐渐就给我发现了一个让我十分震惊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
  三叔神秘道:“这几个老外,的确是美国人,来自于美国一家很大的公司,而且,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他娘的似乎和当年从你爷爷手上骗走帛书的那个美国教师有什么关联,我听到好几次那个美国教师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但是你知道你三叔对于洋文就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虽然也想去学,但是实在是没这个天赋,学不会。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我一点也猜不出来。
  ————我当时就很纳闷,当年老美骗走帛书,时间算起来也不短了,就算那老美当时30多岁,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近60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我问道:“难道这些美国人尝到了甜头,又想来捞票?”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但是后来越查就越不对劲,我发现,那几个老美,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要,他们在中国收购的,只有战国帛书,什么版本的都要,而且出价高的惊人,残片都高价收购。”三叔皱起眉头“我一琢磨,他妈 的肯定有什么问题,想来想去,想到了一点,这几个老外可能是从当年的帛书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上面的东西可能不完整。所以他们在找帛书的其他部分,而他们去那座血地古墓,可能是知道当年的那一卷帛书来自那里,以为其他部分也在那里。”
  我道“所以他们在知道古墓没有帛书的时候,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古墓中其实只有一卷。”
  三叔突然就哼了一声,摇头道:“错,不对,大错特错,整个事情关键就在这里!古墓之中的战国帛书,其实有四卷!?”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九章 必须从头说起的原因1
  那种境地,就是生死一线之间,虽然三叔也算是个过来之人,但是于死亡靠的如此之近,他还没有尝试过,那尸蟞来的太快,一下子他就全无反应,僵在了哪里。
  三叔这一发呆,其实真的是救了他一命,我估计只要当时他稍微一动,我童年的记忆里可能就会多一项每年一次的课余活动—-给他上坟。
  蟞王停在他的肩膀之上,发出有节奏的“吱吱”的叫声,但是并不爬动,三叔反应过来,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心说怎么办?
  三叔当时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把它吹掉:猛回头,用力一吹,把虫子吹飞,然后在这一刹那跳出秘龛,关死暗门,这样做虽然可能给外面的人马上逮住,但是不至于马上就挂。
  相信这是所有肩膀上爬过虫子的人的第一反应。
  吹这口气,三叔是很有自信,他们那时候还是用灶头做饭,每天都得吹上两三回,力气有的是,当年老爷子也教过他们几招嘴巴上的功夫,一来是古墓里憋气的地方太多,开棺材的那一刹那是不能呼吸的,出墓的一刹那也是不能呼吸的,怕人气留在古墓里,墓里的东西会找过来。
  二来,这里还有一个典故,据说有一些时候,土夫子在墓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出盗洞的时候,就会突然感到有人搭他的肩膀,怎么也扯不开,笔记里记载过一个人叫做“黑背老六”(那时候长沙那边都有排的辈份,陈皮是老四,我爷爷是叫做狗五爷,那老六就估计是这黑背,听说排了十个人,其他人等不详。)他的肩膀上就有一只黑色的手印,据说就是给“搭”的。
  遇到这种事情,就是要闭眼回头吹一口气,把那只搭肩的手给吹走,力气越大,成功率越高,吹完之后不能再回头,不然就会看到不愉快的东西了。
  可惜三叔的肺活量没问题,但是那虫子停的位置恰到好处,他能看到,脖子却转不到这么个角度。
  他并不甘心,试图用力转了一下,肩膀就跟着动了,那虫子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一下子就不叫了,然后全身又开始变红,发出“咯咯咯咯”的叫声,全身都膨胀起来。
  那叫声极响,犹如青蛙的声音,三叔一看这动静,忙停住身子,不敢再动分毫。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在那种紧张的状态下,十几秒就好比几分钟这么缓慢。
  这段时间内,三叔已经根本顾及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没注意到,暗门给他的手抬起的缝隙,一直还在,更没有想到,尸蟞的叫声,早已经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所以就在三叔再也不敢移动半分,不知道自己生死如何的时候,他就听到一声长沙南边的土话就在暗门的外面响起。
  三叔恍惚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声音的方位,那人无疑是靠的暗门很近。
  尸蟞被这说话声惊扰,叫声嘎然而止,一下子外边的声音变得无比地清晰。
  接着,似乎是很多人围了过来,脚步声和中国话,还有听不懂的那种语言,混在一起,其中三叔还听到了自己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手枪上膛声。
  三叔几乎绝望,这种事情,就等于两种最差的情况,聚到一起了。本来他以为自己不是殆在外面人的手里,就是死在尸蟞手里,现在看来,这还由不得他自己决定。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看到很多影子从缝隙里透了下来。
  忽然,他感觉到手头一松,一下子秘道口的石板给人翻开了,强光顿时再一次让三叔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就转过头,隐约间四周全是人影。
  外面的人显然也给他吓了一跳,四周传来了好几声惊呼。
  同时,他觉得肩膀上一动,红色的尸蟞给强光刺激了一下,“嗡”一声就飞了起来。
  “What's a the hell?”有个老外问了一声。
  马上就有一个中国人用长沙话大叫:“别碰!”
  但是话音未落,一声惨叫就炸响,接着就是一连串什么东西给绊倒的声音,白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再就是落水的声音,四周顿时一片混乱。
  三叔眯起眼睛一看,勉强有点看清,原来墓室中的石台之上,给他们摆了几只大功率的探灯,把整个墓室照的灯火通明。刚才显然有一个人碰到了尸蟞,接着被电缆绊倒摔下了石台。
  没等三叔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己,一道红光就从他的面前飞过,他一个后翻倒在地上,勉强避了过去,但是他边上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国人就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尸蟞扑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人吓的赶紧拍掉,但是已经晚了,一大片血红色的皮疹瞬间就爬满了整个脖子。
  那人惨叫一声,连退了几步,又绊倒了一盏探灯,也摔下了石台。混乱中石台上本来有不少人,全给中招的人撞下了石台,摔进了水里,就只剩下一个大块头的老外还在石台上。
  尸蟞给打落在地,一时没爬起来,那老外看状,抬脚就踩,但是这尸蟞似乎有灵性一般,一脚下去就见红光一闪,它已经跳到了棺材檐上。
  三叔一手就摸到了刚才他收拾起来的骸骨,摸出一块骨头心说对不起了,就去砸尸蟞,骨头飞过去,尸蟞一下又闪过飞了起来,发出一连串极其响亮的“咯咯咯咯咯咯”之声,似乎在向他们示威。
  那个老外恼羞成怒,骂了一声娘,举起手枪就连开了三枪。
  三叔正坐在那老外对面,一看老外举枪,因为他原来是坐着,现在才站起来一半,要闪已经来不及了,这三枪贴着三叔的天灵盖就过去了。
  三叔脚一软又差点坐下,再一看,那尸蟞毫发未伤,一下子就飞到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老外举枪还要打,三叔一看,心说爷爷,你到底是想打虫子还是打我?再打自己肯定中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黑光贴着三叔的胳肢窝就闪了过去,凌空“啪”一声脆响,硬生生把那只尸蟞打了下来,接着一只九爪钩自三叔的裤裆底下就穿了过去,一下勾住那老外的手枪,一扯,那老外手给一压,一声巨响,子弹就对着三叔的裤裆打了出去。
  三叔也算是反应快了,一看那老外手往下压,忙用尽全力一跳,半空中就觉得一道火光从他的跨下射过,打在后面的石台上,两条大腿根就一阵火辣啊。
  三叔捂裤裆,差点就尿了裤子了,心说差点就太监了。
  回头一看,是谁救他,只见一个老头站在石台下齐腰深的水里,大约六七十岁,面色阴糜,手里玩着几颗铁弹子,令人惊讶的是,一条可怕的伤疤,横贯了他的双眼。
  此人是谁呢?正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剃头罗刹”陈皮阿四!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三十章 必须从头说起的原因2
  我听到这里,几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实在是没有想到,陈皮阿四这个人,竟然在这么早就和这件事有了关联。 不过,按照从老海那里听到的事情,陈皮阿四是74年左右瞎的(到底有没有瞎?),瞎了之后听说一直就是在做古董的买卖,那时候在长沙上的了台面也就几个人,碰到倒也不奇怪。 三叔给我吓了一跳,停了下来问我道:“怎么?故事太长了,听不下去了?” 我忙摇头,堆笑道:“哪里,精彩的不得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原来你和陈皮阿四早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三叔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他往地上按了按,把烟头掐灭,看向我,道:“这之中事情就多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告诉你,你三叔我的大部分本事,其实他教的,不过我和他的那点破事情,说出来咱们家里可能不舒服,所以你三叔我就一直没提过。” 我听了奇怪,“这又是什么噱头?您详细给我说说吧。” 三叔不是很想说,挠头道:“当时,老头子和四阿公是江湖上排的兄弟,但是那时候所谓的这种兄弟,其实就是一种结盟的表示,并无感情可言。虽然如此,陈皮阿四看到我,必然也要给老头子几分颜面,你知道老头子虽然看我不顺眼,但是我始终是他的儿子,要是我出事,你爷爷当时狗五爷的名号也不是假的。所以陈皮就在那几个老外面前,将我保了出来。当时也是年轻,看他的本事这么厉害,你爷爷又只教我点皮毛就就不肯教了,心里自然是不服地,心一横,就学着武侠小说里跪下,求他收我做了徒弟。后来跟了他不少时间。” 我哦了一声,明白了,在长沙,土夫子是没有师徒的概念的,都是上传小,但是陈皮阿四本来就是一个特例。他是个外乡人,并不吃着一套。 虽然如此,三叔当年必然也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不然爷爷可能早就气死了。 不过我心里感觉,他一直不讲这些事情。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跟了陈皮阿四以后地经历。并不是很光彩。 我一直奇怪,我爷爷决心洗底,和这一行划清界限,我父亲,我二叔基本上都没有盗墓的技能,怎么三叔就这么精通,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他也是一直这么宣称的)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三叔继续道:“当时陈皮阿四保下我后,那些老外就问我到底这古墓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觉得事情明摆着,没必要隐瞒,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几个人商量了很久,又自己进了秘龛去看,才相信,后来他们呆了几天就先走了。陈皮阿四就将我带回了县城,后来就一直跟着他混。” 我心里又好奇起来,问他:“接下来怎么样?” 三叔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没这么好讲了,”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看着似乎扑朔迷离,其实是有渊源的,我接下去要说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恐怕事实和你想的太远,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和你说的原因。” 我一听他说这话了,感觉他可能要说到重点了,忙直了直身子,唯恐听漏了一个字。 三叔道:“我跟着陈皮阿四大概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期间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期间,陈皮阿四主要的买卖就是给外国的所谓考古考察队当向导,其实就是包坑儿的买卖,其中当娘的那几个老外一直和陈皮阿四有生意来往,关于他们的事情,陈皮阿四口风很紧,但是你三叔我也不是吃白饭的,经过几番经营,逐渐就给我发现了一个让我十分震惊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 三叔神秘道:“这几个老外,的确是美国人,来自于美国一家很大的公司,而且,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他娘的似乎和当年从你爷爷手上骗走帛书的那个美国教师有什么关联,我听到好几次那个美国教师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但是你知道你三叔对于洋文就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虽然也想去学,但是实在是没这个天赋,学不会。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我一点也猜不出来。 ————我当时就很纳闷,当年老美骗走帛书,时间算起来也不短了,就算那老美当时30多岁,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近60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我问道:“难道这些美国人尝到了甜头,又想来捞票?”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但是后来越查就越不对劲,我发现,那几个老美,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要,他们在中国收购的,只有战国帛书,什么版本的都要,而且出价高的惊人,残片都高价收购。”三叔皱起眉头“我一琢磨,他妈 的肯定有什么问题,想来想去,想到了一点,这几个老外可能是从当年的帛书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但是上面的东西可能不完整。所以他们在找帛书的其他部分,而他们去那座血地古墓,可能是知道当年的那一卷帛书来自那里,以为其他部分也在那里。” 我道“所以他们在知道古墓没有帛书的时候,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古墓中其实只有一卷。” 三叔突然就哼了一声,摇头道:“错,不对,大错特错,整个事情关键就在这里!古墓之中的战国帛书,其实有四卷!?”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四 营救
  落地好几分钟,我完全蒙了,脑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接着就有一股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喷了出来,倒流进气管,我不停的咳嗽起来,血从我的鼻子里喷出来,流到下巴上。我想马上站起来,但是根本动不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属于我。
  足足花了半只烟的功夫,我才缓过来,感觉一点一点回归到身上,我颤颤悠悠的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摸了摸地上,都是干燥的石头和沙子,这护城河底是干涸的,幸亏这些石头还算平整,不然我就是不摔死也磕死了。
  防毒面具已经裂了,镜片一只碎了,我摸了一下,发现整个防毒面具都凹了进去,再一摸前面,发现我脸摔的地方有一快很尖锐的石头,看样子是幸亏了这面具的保护,我的脸才没摔烂,不过这一下子,防毒面具算是完全已经没用了。
  我艰难的扯掉后扣,小心翼翼的把它从脸上解下来,才拿到手上,面具就裂成了四瓣,再也带不起来。
  没有了面具,四周空气中的硫磺味道更加浓郁,但是吸了几口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不适,看样子潘子所说的这里毒气的厉害程度,也是胡扯,我暗骂了一声,把面具扔到地上,吐掉残留在嘴巴里的血,抬头去看上边。
  护城河最起码能有十几米高,上面是灰蒙蒙一片,我只能看到胖子他们的手电从上面照下来,四处划动,似乎在搜索我,还能听到一些叫声,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摔着的缘故,我的耳朵里满是刚才落地一刹那的嗡嗡声,实在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我尝试着用力叫了几声,但是一用气,一股撕裂的剧痛就从我的胸口扩散到四周,声音一下子就变成了呻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来。为了让胖子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捡起刚才扔掉的防毒面具,用力敲击地面,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护城河底,却反弹出了回音,十分醒耳。
  敲了一会儿,突然一只冷烟火从上面扔了下来,落在我的边上,我骂了一声躲开,接着,我就看到上面一个人的头探出了桥的断面,看脑袋的大小似乎是胖子。
  我爬过去,捡起冷烟火对他挥了挥,他马上就看到了,大叫了一声,但是我一点也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声音,胖子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从上面就扔下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垂到河床底部,胖子背着自动步枪开始往下爬。
  十几米也就是四五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短不短,胖子一下子就滑溜到了底部,放开绳子先用枪指了指四周,看没有什么动静,才跑过来,蹲下来问道:“你他娘的没事情吧?
  我嘶哑着,有气无力道:“没事?你摔一次试试看?”
  胖子一看我还能开玩笑,松了口气,对上面打了个呼哨,马上,潘子和顺子背着装备也从上面爬了下来。他们扶起我,先把我扶到一边的一块石头上,让我靠在哪里,接着让顺子按住我,拿出医药包,给我检查身体。
  我看到医药包,心里就稍微安心了一点,心说幸好准备还充分,潘子确定我没有骨折,拿出一些绷带,帮我包扎了一下比较大的伤口,然后骂道:“叫你停你怎么还跳,也亏的你命大,不然你死了我怎么和三爷交代?”
  我一听大怒,骂道:“你还说我,我都在半空了,你才叫停,这他奶奶又不是放录像带,还能倒回去——”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阵绞痛,人几乎就扭曲了起来。
  潘子一看吓了一跳,忙按住我,道:“行行!算我不对,你别激动。”
  我咬牙切齿,还像骂他一句,但是实在疼的不行,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哪里喘气。
  胖子在一边递给我水壶,道:“不过你也算命大了,这样的高度,下面又是石头,一般人下来绝对不死也残废。”
  我接过水壶,心说这应该叫做命贱才对,刚才肯定是因为撞到那两根铁链子,自己才没死,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最近老是碰到高空坠落这种事情,而且还都死不了,真是要了钦命了。
  喝了几口水,嘴巴里的血都冲掉了,喉咙也好受了一点,我就问他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潘子说这次他们看清楚,肯定是一只怪鸟,而且个头很大,有半个人这么高,可惜没打中,不然就能看看到底是什么。
  我心里奇怪,这里怎么可能生活着生物,刚想再问的详细点,一边在警戒的胖子朝我们打了个呼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潘子横起枪,朝胖子的方向看去,只见胖子已经顺着桥走出去老远,手电光都模糊了,但是正因为这样,他的手电光,才照出了很远处,一大片黑色影子,似乎有很多的人站立在远处的黑暗里。这些影子站在我这个地方是看不到的。
  我们全部都戒备起来,潘子咔嚓一声上栓,顺子拔出了猎刀,潘子就对着胖子叫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胖子在那边叫道:“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五章 沟渠
  从刚才我们在桥上的感觉来看,护城河有将近六十多米宽,纵横都非常深远。相比河的绝对宽度,胖子站的地方,其实离我们并不远,但是因为四周浓稠的黑暗,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手电照出来的东西,刚才疼的厉害,我也不知道胖子一会儿功夫已经走出这么远。
  不过,听胖子的语气,哪里似乎没有危险。
  潘子看了看我,问我能不能走,要不要去看看?我点了点头,他扶着我将我拉起来,三个一瘸一拐,就往胖子的呆的地方走去。
  护城河底全是高低不平的黑色石头,有些石头的大小十分骇人,看的出原来修凿的时候,肯定是十分巨大的工程,胖子照出来的那一大片交错的黑色影子,正好是位于上边石桥的桥墩下。
  艰难的走到胖子的边上,那些影子也清晰起来,我走到近前,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去照,才看清那是些什么东西。
  胖子站的地方,河床出现了一个断层,断层之下是一条大概一米深的沟渠,沟渠大概有二十米宽,无数黑色的真人高的古代人俑和马俑,夹杂着青铜的马车残骸排列在沟渠之内,连绵一片,凑近其中几个,可以发现人俑的表面被严重腐蚀,面目模糊,五官都无法分辨,很多人俑还拿着铜器,更是烂的一片绿色斑澜。
  这些人俑大部分都是站立着,靠的极密,也有很多已经倒塌碎裂,东倒西歪的堆在一起。从我这里看去,目力加上手电的光线所及的地方,似乎全是这些东西,一大片的黑蒙蒙的影子,在阴森的皇陵底部,看上去如何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这些是什么东西?”顺子第一次见到,看的目瞪口呆。
  “这好像是殉葬俑,这些是车马俑,象征的是迎宾的或者帝王出行时候的队伍——”我结巴道。“奇怪,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里的吗?”
  胖子也知道这茬,也觉得奇怪,这地方是皇陵,不是儿戏的地方,地下玄宫中的东西的数量,陪葬坑中所有殉葬品的摆设,都是有相当的讲究,不像一般皇宫贵胄的陵墓,可以随性而来,皇陵讲究一个气,一个势,这种把殉葬品堆在露天的做法,相当于一块上等白玉上的一块老鼠斑,大忌中的大忌,在当时要是给皇帝看见,肯定是要操家的。虽然当时东夏是一边陲的隐秘小国,但是既然修建陵墓的鼎鼎大名的汪藏海,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胖子爬下沟渠,一手戒备的端起枪,一手用手电照着一具无头的人俑,对我道:“看服饰是好像是元服,是少数民族的衣服。”说着就想用手去碰。
  我提醒他道:“别乱动,这东西神神秘秘的,摆在这里,只不定有什么蹊跷。”
  胖子不以为然:“怕个球,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不过我的话还是有点作用,他把手缩了回来,背起枪,一手拿手电,一手就抽出了腰里的猎刀,用力杵了那人俑几下,人俑毫无反应,他转头道:“货真价实,石头人。”
  潘子看着好奇,也爬下了沟渠,走到胖子身边,我看着还是有点不舒服,道:“你们小心点。”
  胖子摆了摆手,表示不屑于我交谈,他把猎刀插回皮套里,尝试着抬了抬最近的一座人俑,问道:“这些玩意儿,值钱不值钱?”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东西有点花头,不说整个,就是局部也有人要,我知道一个兵马俑的头就值200万,还是美子,那些马头比人头少,更珍贵,价格就说不好了。”
  胖子惋惜的看了一眼四周,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可惜可惜,这东西不好带——”
  我不想听他胡扯,心里还是感觉到很奇怪,这些东西,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人说,古墓中每一件东西,背后都是一个故事,这些东西在这里,应该有着什么讲究,或者故事在,那么当时的设计者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按照两边的距离来看,这些人俑站的沟渠,位于护城河的中央最深的地方,在皇陵刚修建完成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沉在护城河的水底,给水面所掩盖,人俑模糊的面部也是它们曾经长期浸没在水中的证据。也就是说,当时皇陵修建完成之后,上面的人,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存在的。
  那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这些是建筑废料,人俑的次品?工匠偷懒把这些垃圾沉到护城河里了?又不像,摆的如此工整,不像是堆放次品的方式。
  当真是无法揣测古人的心思啊,我心里感慨,要不是我摔下来,在桥上根本就看不到桥下的东西,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时候,胖子突然啧了一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所有的人俑,都是面朝着一个方向,做着走路的动作,和咱们在市场上看到的很不相同。”
  我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胖子一说,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看,果然是如此。
  “这些人——”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道:“好像是在行军。”
  “行军?”潘子看向我。
  我点点头:“这是一只帝王出行的队伍,你看这些马,这些车,这些人的动作,他们都在朝同一个地方走,这些人俑这样摆列,似乎是在表示这样一种情形。”
  我们都朝人俑队列朝向的方向看去,只见无数的人俑延伸到了护城河深处的黑暗中,无法窥知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六章 暗号
  如果没摔蒙了,我可能还想说咱们过去看看,但是看到远处那种深邃的黑暗,这句话就没说出口,胖子没感觉出我的胆怯来,问道:“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它们是去哪儿呢?咱们要不去看看,反正这河也不长。”
  潘子马上摇头,不同意,道:“咱们耽搁不了时间,小三爷受了伤,要再出点什么事情,跑都不行,咱们还是别把经历花在这里,三爷给我们传的话儿,咱们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与其节外生枝,不如趁这个时候好好想想,三叔说的地宫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正巧那些怪鸟似乎也不飞下来。”
  这话正和我意,我马上点点头,然后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受伤严重,顺子也不表态,胖子看我们这样,不由有点悻然,耸了耸肩说那算了。
  顺子把他们拉上石俑渠,我们又回到了我摔下来的地方,潘子从背包里拿出风灯,点燃了给我们取暖,我一算到这里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马上就叫了起来,于是四个人坐下来吃了一点干粮。
  翻开我们的行李,我们才发现,我们大部分的食物,竟然都是在陈皮阿四那伙人的包里,我们身上带的食物,明显已经十分不够了,特别是胖子,这一顿下来,他包里基本就没吃的东西了。但是,几乎所有的装备却全部都在我们这里,像绳子,爪钩子,火具等等必须的探险用品。
  潘子查看了一下,对我们道:“看样子陈皮阿四在分配我们装备的时候,已经下了功夫了,装备全部都是我们的人背,食物都是他们的人来背,这样两边谁也拉不下谁,谁也不能自个儿跑掉,这一招我还真没注意到。”
  胖子嘲笑道:“你他娘的注意到什么了?幸好我也没指望你和你们那个三爷,每次碰到你们,一定做亏本买卖,在火车上我就料到有这一天了。”
  潘子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少说风凉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给我们闯祸我就爱弥陀佛了。”
  顺子听着口风不对,怕他们吵起来,道:“几位老板,说这些干什么,我早说不该再往里走了,是你们自己要听那个老头子的不听我的,现在还有脸吵架,有力气干这个,不如快点想想你们那个三叔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拍了潘子一下,让他别动气,问顺子道:“当时三叔来找你,是个什么情况,你要不详细和我们说说,那一句话太笼统了,我们连皇陵都没进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我一问,胖子和潘子也静了下来,一起看向顺子。
  顺子坐了下来,皱起来眉头道:“那是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当时我也是带客人上山,当然没你们上的这么厉害,就是四周走走,看看雪山,你们三叔当时是混在那些客人当中,后来在山上过夜的时候,他突然就把我叫出去,神神秘秘的,说他现在要自己一个人上雪山去了,让我别给其他任何人说,然后给我点钱,让我大概在这个时间,在山脚下等一个叫吴邪的人,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和我说的这一句提示,他很强调的是,只要是‘你’,一听就马上懂。”
  “他确实这么说?”我问道。
  顺子点了点头,表情很肯定。
  我就感觉到有一点奇怪,这话似乎是在强调听的人,而不是话的内容,只要是“我”听了就能马上懂,难道我身上有不同于其他几个人的特质吗?
  “那你怎么懂得支开陈皮阿四之后才告诉我们这些东西?”胖子问。
  顺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一种表情,道:“我也不是傻子,我一看到你们,当时就感觉到你们这一队人气氛不对,似乎有两股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当时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只好先装傻看看,到底我收了别人的钱了,万一弄的不好,我怕我这钱还得给人要回去。”
  我看着顺子的表情,就感觉到一种狡狯,心中就一个疙瘩,心说原来从上山开始,他的那种憨厚都是装的?那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越走到后来,这一小子就越镇定,原来是露出本来面目来了。
  潘子是老江湖了,这时候就沉下了脸,道:“没这么简单吧,我看你好像还知道什么?”
  顺子幽幽的一笑:“我退役前是在这里当兵的,雪山我走的多了,我的父母是土生土长的鲜族人,718动乱的时候从北朝鲜逃到这里来的,在山里躲了好几年,这山里,古时候的传说多了,我们碰到的怪事情也多了,你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总归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所以我一看你们往这山头走,就猜出你们想干什么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当然也没完全知道,所以我就带你们上来了,不然按照我的规矩,在山腰雪崩的那个地方,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再往前走了。”
  潘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一下子也讲不出话了,敢情我们认为最无辜的那个人,老早就留意到我们和其他游客的不同了。
  呆了半饷,潘子拿出一只烟,递过去,道:“有眼不识泰山了。”
  顺子没接那烟,抬头道:“我是个实在人,别说废话,我帮你们不是喜欢你们,我是求财,你们那个三叔,答应给我的数目,够我用两辈子了,所以我怎么样也得把你们带到他面前,你们还是快点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潘子给他弄的很尴尬,只好把烟叼到自己嘴巴里,苦笑着看了看我。
  我问顺子道:“那你把三叔当时的原话,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顺子回忆了一下,道:“当时他似乎是这么说的:‘等吴邪到了,你告诉他,地宫的入口在玄武拒尸的地方’,然后我就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他说只要这么说,如果是你,就肯定能知道了。”
  “还是同样,”我叹了一口气,心说,整句话听下来,关键还是“我”,但是这句话我明明是一点也听不懂,三叔他娘的到底哪里来的这种对我的信心,这不是吭我吗?
  几个人都看向我,眼里露出殷切的表情,我摇了摇头,直叹大气。
  胖子看我想不通,问道:“会不会是这样,这个提示和你们以前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所有只有你们吴家的人才知道?”
  “不能这么说。”我道:“我了解三叔的个性,他不是那种讲一个超级复杂的暗号,然后让我们来猜的人,他既然是让顺子传话,那这句话绝对是意思非常明确,肯定是哪里岔了,我们想错了。”
  “不过三爷既然说,是‘你’一听就能知道,而不是‘我们’一听就能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关乎你们之间共同点的暗号。”潘子道:“不如想想你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就好了。”
  我感觉这也不太靠谱,不过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摆开手指头琢磨起来。
  我和三叔的共同点,其实也不太多,而且还必须是我和三叔的,潘子他们如果也是就得排除,比如说大家都是男人,潘子也是男人,那就不算了,算起来,我们都姓吴,应该算一个,但是这和那暗号应该没关系吧。
  还有就是,我和他看到女人都有点不着调,不过这也比较模糊,他自己是打死都不承认,除了这些,要说能算共同点的,就是我和他都住在杭州,现在主要的生活地盘是杭州。
  等等!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人就打了一个激灵,好像脑子里出现了什么东西,一丝灵感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玄武拒尸——三叔的暗示——杭州——“我”一定能听懂——
  我突然恍然大悟,这四个字,竟然是这个意思!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七 解开了暗号
  玄武拒尸!狗屁的玄武拒尸。
  我想通了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不由得笑起来,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三叔说的四个字,根本就不是这四个字,因为我们对于葬经的先入为主的概念,一听到发音相近的四个字,就把它对号入座了,而且正如我预料的,这个暗号其实根本就不是暗号,三叔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办法,使得他这一句几乎是直白的话,可以在别人面前传达,但是真实的意思却只有我能知道。
  看来三叔早就想到了,可能于我一起来到的这皇陵之中的,不一定都是他安排的人。
  几个人看我的脸色剧烈变化,马上就知道了我已经有所醒悟,忙问我想到了什么。
  我解释道:“我们真的想错了,三叔说这句话‘我’能听懂,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我和他的共同点,而是因为,我是一个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
  几个人还是不明白,胖子问:“这么说,这话和杭州的风景有关系?不会啊,你胖爷我去过杭州啊,没听过有叫‘玄武拒尸’的景点啊?”
  潘子摇头,道:“你扯哪儿去了,肯定和风景没关系,从小在杭州长大的人,也不一定熟悉杭州的名胜古迹,你看我们家三爷,在杭州也定居快十年了,他就知道个西湖,上次带我们去宝石山上喝茶,还给我们带迷路了呢,最后走到天黑一看,到玉泉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也是这样的人,谁说做古董的就得喜欢古迹,我也没走过多少景点。
  胖子皱起眉头,对我道:“和风景也没关系?那他娘的是什么,你还是直接说吧,我都急死了我。”说着就擦汗。
  我也不想卖关子,对他道:“这很简单,在杭州长大的,虽然不一定熟悉风景,但是,绝对——能听的懂杭州土话,这一点才是关键。”
  几个人都一愣,呆了好久,显然有一些感觉了,还是不了解,胖子问道:“是发音?”
  我点点头,在这里几个人中,只有我是精通杭土话的,潘子常年在长沙,杭州话能说能听懂点,但是你要说到深处去,就不行了,胖子京片子,一听就知道常年混在北京城,顺子就更不用说了,普通话都说不利落,如果三叔用杭州话说一句,确实只有我能听懂。
  可惜的是,顺子因为汉语不好,只记得了发音,没听出前面的话和后面的语调变化了,所以用他那嘴巴念出来就成了一句完全不着调的话。
  潘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操,这我还真想不到,那‘玄武拒尸’,用杭土话来念,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也难念啊。”
  我笑道:“听我来分析就行了,其实三叔的暗语不是四个字,而是‘玄武拒尸之地’,这六个字,第一个字‘玄’,杭州话的发音同‘圆’,又相似于‘沿’,‘武’的发音,和‘湖’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在杭州,‘湖’这个发音,即可以说是湖,又可以说是河,‘拒’和‘渠’,发音是一样的,‘尸’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连起来就是——沿河渠水至底!”
  我一解释完,几个人“啊”了一声,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胖子还不停的点了点头,显然我这样的翻译,十分合理,没有什么破绽。潘子还直“啧”,喃喃道,三爷就是三爷,这句话要是陈皮阿四听见,他打死都想不到是这个意思,肯定磕破脑子去琢磨玄武拒尸的意思。
  “河渠水?”半饷,胖子就道,“可是。这里没有河渠啊?皇陵中会有河吗?”
  我道:“陵墓中肯定没有,陵墓中可以有泉,但是应该不能有河,因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会淹,水太小就会破势,而且河水会暴露古墓的位置。这里说的河渠,可能就是指这条护城河。”
  潘子脸上的肉都激动的抖了起来,道:“那咱们是误打误撞,还走对了路了?”
  “也不好说。”我摇头,毕竟没进过皇陵,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按照现在的迹象和以前看过的一切资料推断,我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毕竟这里所有的人,没有人进过皇陵,皇陵篇里写的对不对,到底有没有河,谁也不知道。
  “要说河渠,这里其他也没了,他娘的该不会就是那个!”胖子站起来,看向一边那条全是石头俑的殉葬渠,那简直就是贴合三叔的暗号出现的,我们也都转过头去,心跳加速起来。
  “不过,”潘子有点不确定“那渠里没水。”
  我摇头,道:“三叔当时还没进这个皇陵,他说的这句话应该也只是他从其他什么地方得到的提示,有可能是什么古籍或者地图,而当时制作这种地图或者古籍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护城河里会一点水也没有。”
  这里河壁堆砌的岩石上有着给腐蚀的痕迹,这条河里原来肯定也有水,但是经过千年的岁月,引入河水的源头,或是地下河,或者温泉,可能干涸了,河水得不到补充就逐渐渗入地下,最后一点也没剩下。
  胖子沉不住气了,“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对我们歪了歪脖子:“同志们,难得咱们的个人利益和革命利益高度统一了,还等什么,他娘的一起上吧。”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八章 沟渠的尽头
  这一次胖子的提议,我们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是马上出发,他显然太过猴急了,潘子把他拉下来,道:“你别在这里上纲上线,也不看看我们都是什么人,既然有眉目了,现在倒是不急,你看看小三爷受这么重的伤,还没缓过劲来,你是想一个人去,还是把他扔在这里等死?”
  胖子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在理,但是他实在欲火焚身,拍了顺子,道:“那咱哥两儿先去探探,勤鸟吃头菜,让他们两在这里歇着。”
  谁知道顺子也摇头,道:“老板,我的任务是把他。”指了指我:“带到你们那个三爷面前,之后你们的死活都不管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得看着他。”
  我听了嘿嘿笑,对胖子道:“现在知道这里谁是大人物了吧?”
  胖子呸了一声,不爽道:“得,你们都在这里休息,胖爷我自己去,等我摸几只宝贝回来,看你们眼红不眼红,我丑话说在前面,摸到就是我的,可不带分的,你们谁也没份!”说着端起枪就走。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了,顿了顿,转头又走了回来了,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问他干什么,又不敢了?
  胖子哼着气,一脚踢开自己的背包,坐到风灯对面,道:“什么不敢,你们还真想我去了,胖爷我没这么笨,等一下我东西摸出来,你们三个人上来抢,我猛虎难敌群狼啊,给你占便宜,直不定还给你们谋财害命,我才不干这缺心眼的买卖呢。”
  潘子看胖子一直不爽,这时候乘机奚落道:“你这叫小人之心,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
  我看着胖子面色不善,怕他较了真了,打断他们道:“行了,都别说了,现在算起来也该半夜了,虽然这里看不到日月,但是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休息。”
  潘子看了看表,就点了点头,把风灯调大,一下子四周暖和起来,然后扯出充气的睡袋,吹了气,几个人都睡了进去。
  胖子点起一只烟,说自己睡不着,他来守第一班。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千万可别半夜自己摸出去找东西,进了玄宫随便你拿,这里就消停掉,你他娘的别给我看扁了。
  胖子大怒说自己是这样的人吗?他守夜,保证我们安全。
  路途疲倦,算起来上到雪顶已经是傍晚,进的冰盖中的宫殿,一路过来,已经快用了10个小时,相当于强体力劳动一天一夜,其中包括攀岩,狂奔,跳远,以及跳远失败摔楼,我想着都累,一进睡袋,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的很香,因为我是伤员,没让我守夜,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漆黑,风灯暗了很多,守夜的人已经换了潘子,他正靠在石头上在抽烟,一边胖子的呼噜打的像雷一样。
  我看了看表,也只有睡了五个小时,不过大伤的时候,睡眠质量一般都非常好,因为身体强烈的修补,人基本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了,但是醒过来脑子是清爽的,身体却更累,腰酸背疼的厉害。
  我揉了揉脸爬出睡袋,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让潘子去睡一会,说我来守会儿,潘子说不用,在越南习惯了,不在床上,一天都睡不了三个钟头。
  我也不去理他,坐到另一边的石头上,也要了一只烟抽,吸着醒脑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潘子就问我,能不能估计出三叔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看他表情,是真的关切和担心,心里有一丝感慨,按照道理,潘子这种战场上下来的人,看惯了枪林弹雨,生离死别,不应该有这么深沉的感情,但是事实上,潘子会对于这个老头子的忠心和信任,让我这样的亲侄子都感觉到惭愧,也不知道潘子和三叔以前发生过什么,有机会真的要问问他。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这种人命硬,要是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事了,咱们现在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现阶段,让别人担心的应该是我们,因为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潘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点懊恼道:“可惜我脑子不行,三爷做的事情,我总搞不懂,不然这种危险的事情,也不用他亲自去做,我去就行了。”
  我心中苦笑,心说三叔做的事情也不见得非常危险,我反而感觉最危险的是我们,老是跟在三叔后面猜三叔的意思,然后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运气再好也有中招的时候。
  就比如这一次,从三叔可以提前给我们地下玄宫入口的线索来看,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预先知道了这里地宫的结构,而顺子所说的,三叔他是一个人进入雪山来看,显然他并没有落在阿宁他们手里,如果他顺利进入了这个火山口,那他很可能已经在皇陵的地下玄宫之中了。
  可以推测的是,这那让他预先知道地宫结构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前几个月去西沙的目的,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阿宁的公司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他们的目标应该也不是海底墓穴,而是这里的云顶天宫,和三叔合作去西沙,只不过是为了寻找这座长白山地下皇陵的线索。
  而阿宁在海底古墓中,和我们分开过很长的时间,在我们疲于奔命,给那些机关陷阱弄的抓狂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后殿中干了什么?是不是也和三叔一样,拿到了通往这里地下皇陵的关键?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刚才在前殿看到的装备精良的尸体,证明阿宁的队伍已经先我们到达了这里。根据顺子所说的,他们这么庞大的队伍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边防线的,可是他们却毫发未伤的过来了,表明他们必然知道一条谁也不知道隐秘道路。
  这至少可以证明,阿宁他们知道些什么。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绝对差异了,我们是完全的“无知”,地下玄宫之中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根本无法估计,这其实是最糟糕的处境了,然而我们还必须继续前进,不能选择后退,这是糟糕之中的糟糕。
  这些我都没有和他们说,因为对于潘子来说,三叔就是一切,三叔要他做的事情他就必须去做,不用管动机,对于顺子来讲,他完全是局外人,这就是一比买卖,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而胖子就更简单,他是为了“夹喇嘛”而来的,陵墓中的东西才是关键,我们的三叔,对于他来讲只是一个麻烦的代名词而已。这些分析的出来的东西,似乎只对我自己有用,只有一个人是在扑朔迷离之中的。
  其他人都活的如此简单,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有点羡慕。
  又聊了一回儿其他的,潘子就问我身体行不行,我感觉了一下,经过睡眠,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很多,此时不用人搀扶应该也能够勉强走动,只是显然,打架还是不行的。潘子说还是再休息一下的好,难得这里这么安静,似乎也很安全,恐怕进了地宫之后,就再没这种机会了。
  我一想也是,就想再进睡袋睡个回笼觉,然而却睡不着了,一边的胖子不停的用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说梦话,似乎是在和别人讨价还价,在他说的最激动的时候,潘子就拿石头丢他,一中石头,胖子马上就老实了,但是等一会儿又会开始,十分吵人,我疲倦的时候完全听不到这些,但是现在要入睡,就给这搞的够呛。
  闭着眼睛,又硬挨了两个小时,潘子一块石头挑的太大,把胖子砸的醒了过来,这一下子谁也别想睡了,顺子也给吵醒。
  整理好东西,又随便吃了一点干粮,我们重新走回到刚才看到的殉葬渠处,糜烂的黑色石头人俑还是无声的矗立在那里,长长的队列,一直衍伸至两边的无尽的黑暗之内。
  我给搀扶着爬下殉葬渠,一下子就走入了人俑之中,在上面是俯视着人俑,所以感觉并不是很强烈的,但是一到下面,人俑就变得和我一般高,四周的错错黑影,让一股强烈的不安从里我心里产生了。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两边的方向,问我道:“你们的三爷让我们跟着水走,但是这里现在没水了,咱们该往哪里?”
  我看向潘子,他在对越自卫反击站的时候,参加过特种战争阶段,应该对这种东西有点研究。
  潘子走近一座人俑,摸了摸上面的裂缝,指了指人俑朝向的方向,“看石头上水流的痕迹,那边应该是下游。”
  胖子凑过去,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信任道:“人命关天,你可别胡说。”
  潘子不去理他,说着招呼我们小心点,几个人开始顺着沟渠,向护城河的黑暗处走去。
  护城河的长度,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在悬崖上用照明弹看的时候,整个皇城是一个远景,我们大概只看到建筑物的顶部,护城河给四周茂密的死树林遮挡着。而在上面桥的时候,手电的光芒又不足以照出黑暗中的全部。所以沿着殉葬渠直走了有半个小时,在万般寂静的护城河底,人不由开始走神。
  殉葬渠高底不平,有几段,里面的人俑碎裂的十分严重,似乎给什么巨大的东西踩过,那种坚硬的不知名的石料,都裂的粉碎,我甚至发现在沟渠的底下,不时还有人俑的头颅的四肢出现,似乎殉葬渠底下的土里,还埋着一层这样的东西。
  ??
  或者可以这么想,这条沟渠是不是原本是要被埋藏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工程停顿了,所以还有这么多的人俑没有掩埋。
  ??
  越走越黑,本来手电照在一边的河壁上,还有一点反光,至少还有参照物,走着走着,就连一边高耸的河壁都找不到了,四面都是黑咕隆东的,我们不由放慢了脚步,潘子提醒我们机灵一点,千万不要分神。
  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停了下来,我们正要上前,看到他做了一个让我们停下的手势。
  ??
  我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只见殉葬渠的尽头已经到了,人俑的队伍消失了,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河壁,应该是到了护城河的另一面了,河壁上似乎有雕刻着一个乐山大佛一样的巨大的东西,因为手电根本照不出全貌,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看到河壁的根底下,有一道被碎石掩盖的方洞,现在石头已经给搬开了不少,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反打的坑道。”我惊讶道:“开口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潘子问。
  胖子嘲笑他:“你他娘的对业务也太不精通了,这和刚才我们进来的排道一样,这个洞也是当年修陵的工匠们偷偷挖掘的通道之一,这是他们在地宫封闭的之后逃出了唯一通道。”
  潘子道:“放屁,这里当年是在水下,你以为那些工匠全是鱼吗?”
  胖子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墓是你修的?当时说不定就没水呢?”
  这时候,顺子“嘿”了一声,说道:“你们别吵了,过来看,这里有东西。”
  说着用手电照过去,我们一看,只见方洞一边的石头上,有人刻了几个字。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二十九章 顺子的警告
  方洞有半人高,四方形,打的非常粗糙,边上全是大概西瓜大小的碎石头,里面也有不少,显然有人曾经把这个洞堵上过,而方洞内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有点像我们在南方经常看见的水库涵洞。
  在方洞一边的碎石头堆里,有一块比较平整的,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几个字,是非常仓促刻上去的,刻的非常浅,要不是那几个字是英文字母,在这种皇陵里面看着非常刺眼,顺子还不一定能发现。可惜刻的什么,根本无法拼出来。
  是三叔刻上去给我们认路的吗?我当时就这么想,但是三叔的洋文很不靠谱,他这种脑子怎么会想出来刻洋文当暗号,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突然就咦了一声,招手招呼我道:“小吴,这几个扭曲曲的洋文,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走过去,才看了一眼,心里就不由一跳。
  不是好像,这几个符号我们的确见过,这是我和胖子在海底墓穴之中,下到碑池之中的时候,胖子在池壁上看到的。看到这个符号之后,闷油瓶突然就冲下那个碑池,之后他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在了这里?
  当时,我一直以为这符号是当年三叔带文锦他们下来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人刻上去的,但是突然又在这里出现,显然就不对了。
  看雕刻的痕迹,是用登山镐胡乱敲的,而且痕迹如此新,那要不就是三叔留下的,要不就是闷油瓶子或者阿宁留下的,因为这里也就这几个人能有登山镐,留这个符号的人,肯定也已经进到方洞里去了。
  此时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心说会不会,海底墓穴中的那个洋文符号,是“闷油瓶”刻下的,所以他看到这个符号之后,才会知道到:“这个地方我来过。”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他再出现的时候,我得问问。
  潘子看我发呆,问我怎么回事情,我把我和胖子在海底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一说,潘子也感觉到很新奇,不过他道:“我跟三爷十年了,往少了说也倒了不下五十个墓,其中大的也有几个,没见过他留过暗号,而且三爷abcd都认不全,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
  我心说那就是阿宁或者闷油瓶了,转头对他们说:“不管怎么说,看样子路没错,这洞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这下面,咱们是不是马上进去?”
  “进!”胖子马上道:“还等什么?几番人马都在我们前头,胖爷我向来都是打先锋的,碰上你们几个倒霉孩子才混的给人殿后,咱们就别磨蹭了,等会儿人家都办完事出来了,咱们都没脸跟他们抢。”
  潘子对我道:“你别问我们,你身体行不行?”
  我点头表示没问题,“胖子说的对,咱们不能拖了。反正碰到粽子,我就是没受伤也是死,现在受伤了,也就死的快一点而已,不怕。”
  胖子一边已经卸下自己的背包,听我这么说,啧了一声:“你他娘的就不会说点吉利的事情?也不看看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我瞪了他一眼道:“有你在脑门上贴两个门神都没用,你先管好你那手。”
  我们各自准备自己的装备,刚才我们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我们把风灯,燃料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包里,然后把冷烟火,冷光棒,炸药全部拿出来,系在武装带上,胖子和潘子各自拉开枪栓,退下子弹匣子,把子弹带上的子弹退下来装枪,上满弹药后,猎刀匕首都归位。
  五四枪太长,在方洞之中可能无法转身,于是胖子把枪给了顺子,自己拿出登山镐子,几个人测试了一下手电的光度,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
  顺子也是用枪的行家,拿过枪手,咔嚓几下熟悉了一下,大有怀念之感,然后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不懂你们这行,不过我要提醒一句,在长白山上钻洞,要小心雪毛子,如果看到苗头不对,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现在这个季节脑壳还没硬,只能钻耳朵,等到了夏天,壳硬了之后,能直接从你皮里钻进去,就露出两根后须,你一扯后须就断,整只虫子就断在里面了,你得挖开伤口才能挖出来,还有,这东西也钻肛门,坐的时候千万小心。”
  胖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顺子,下意思的勒紧了皮带,道:“现在虫子也有这嗜好了?”
  顺子道:“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中招了自己想办法拉,别来问我。”
  我们感到下半身发凉,都点了点头,胖子当下一马当先,探身爬进了方洞之中,我们进跟其后,鱼贯进入,向着地下终极的未知世界开始前进。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三十章 猴头烧
  方洞之中必须猫着腰走,洞口之内行进不到三十米,就出现了坡道,显然坑道开始向地宫前进了。胖子打起一只冷烟火,想扔下去,让它自然滚落看看,顺子把他拦住了,说如果下面有蚰蜒,这一下子就可能惹大麻烦。
  我倒不以为然,心说这么多人走过了,有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胖子被顺子刚才的言论吓唬到了,冷烟火就没扔下去,想不到这种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边走边看四周的情况,因为高度太底,走的很慢,这里的岩底非常结实,看敲凿的痕迹,这条坑道,显然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挖掘,我猜想修这么大规模的皇陵用了多少时间?怎么样也要二十多年吧,很多皇帝在登基的时候就开始着手修坟墓了,二十多年,挖掘这条坑道也是十分的勉强,看样子当年外逃的人应该是很大规模的一批人,有可能是汪藏海秘谋和设计,然后让下面的工匠去挖掘的。
  越往里走,越看到很多人到过的痕迹,登山鞋子的鞋印就不止一处,没有出现雪毛子,不过,我却发现在坑道的顶上,有一些奇怪的岔洞。
  这些洞都不大,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而且洞是180度弯曲的,笔直向上一段后,就会向下大转弯,形成犹如数字“9”形状的弯曲管道。这样的洞,每隔十米,大概就有一个。
  自从涉足这一行以来,爬洞不知道爬了几次,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结构,从建筑核算学的角度来说,打这些洞的工程量几乎和打整条坑道一样多,那这些洞必然有不得不打的绝对理由,不然就是不经济的,可是又实在看不出这些洞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潘子在后面对我说:“小三爷,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坑道有点眼熟?”
  “眼熟?”我顿了顿,转头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潘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道:“我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你看上面的这些洞,脑子里总有点印象,但是,他娘的想不起来,这有点不对劲。”
  他这么说,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又仔细看了看洞的顶上,可惜看了半天,我脑子却没这种感觉,肯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结构。
  我让他别多想,这一行干多了是会神经过敏的。何况,坑道,盗洞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我家里外面地下水道重新装修,粪管口子我都看着像盗洞口,让他放松一点。
  胖子听到我们说话,在前面道:“也别,小吴,这条坑道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我们还是招子放亮点,这些个洞子,要是上面躲个什么东西,跳下来咱们吓也吓死了。”
  走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离了,终于看到了出口,我们看到一个四方形非常规则的方洞出现在胖子前面,用手电照去,犹如照进黑色的棉絮,一点也照不出什么来。
  胖子打起冷烟火,丢了出去,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显然这是地宫的封墙石,胖子钻了出去,连续打起很多冷烟火扔到四周,接着给我们打招呼,我们才从坑道中爬了出来。
  出来的地方是一间黑色岩石修建的墓室,不高,人勉强能站直,但是很宽阔,墓室的四周整齐的摆放着很多的瓦罐,可能是用来殉葬的酒罐,每一只都有半人高。粗略估计有一千多罐,看样子万奴皇帝可能是个酒鬼。
  四面黑色的墙上,有一些简单的浮雕,雕刻着皇帝设宴时候的情形,浮雕保存的并不好,可能和这里于外界相通有关系,这里的火山气体虽然没潘子说的那么致命,但是腐蚀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气强,这里的壁画能保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惜保存下来的那些画面只能看一个大概。
  在墓室的左右两面墙上,各有一道石头闸,后面是黑漆漆的甬道。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胖子捡起两只冷烟火,一边扔进去一只,都没看到头。
  潘子看我脸色不对,让我休息一下,我实在有点吃不消了,就坐到酒缸上喘气,其他人重新收拾了一下装备,顺子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捡起一只冷烟火,就四处好奇的看。说道:“还真是不来不知道,这长白山里竟然还埋着这样的地方。这次算是长眼了。”
  “再走下去还有你没见过的呢。”潘子在一边道“我估计当年大金国掠夺南北宋得来的这些东西,和南宋岁供的宝贝,要不就是落在成吉思汗的手里,要不,就肯定在这个地方。”
  “别想的太美。”胖子道:“当年南宋进贡的大部分都是绫罗绸缎,这种东西不经放,又不好出手,我看就算有也烂的差不多了。咱们别老是惦记地宫里的东西,还是多考虑考虑眼前的利益比较好。”说着就去研究那些酒缸,想去搬动一罐,看看罐底写着些什么。
  我对他道:“这种缸子太糙了,你别折腾了,送给别人卖羊杂碎腌菜别人都不要。”
  胖子道:“谁说我惦记这缸了,别以为你胖爷爷我只好明器。”他用匕首敲开一罐酒的封泥,顿时一股奇特的味道就飘了出来,说香不香,说臭又不臭,闻多了还挺过瘾,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古墓藏酒,我在大量的典籍中都看过,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这时候也好奇起来,就凑过去看。
  酒是黑色的,很纯,里面的水份已经基本上没了,只剩下半缸,懂酒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陈年酒的特征,这半缸就是酒的精华所在,实在是诱人,不过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放了太久了,不知道当年的保质期是多少。
  我记得中国最古老的酒是1980年在河南商代后期古墓出土的酒,现存故宫博物院,大概有3000多年的历史了,听说开灌之后酒香立马就熏倒了好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帮人当时有没有喝过。不然也有个借鉴。
  胖子用刀蘸了一点,想尝一口,我拉住他:“你不要命了,过期食品,小心食物中毒。”
  胖子道:“你不懂,窖藏酒放几千年都不会坏的,千年陈酒下面的酒漕吃了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咱们老祖宗倒斗,有的还就为那酒去的,尝尝味道不会有事的,最多拉个肚子。”
  还没说完,潘子过来,“当”一脚就把那酒潭子踢翻了,黑色的酒液和罐子底下的酒漕子全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奇香顿时扑鼻而来。胖子刚想大怒,潘子对他道:“先别发火,你看看那酒漕里面是什么?”
  我和胖子转头一看,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槽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犹如劣质的棉被的碎片,这种东西我们在浸水的棺材里经常看到。
  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就一麻,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几乎就吐了出来。
  那些红色的絮状物,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潘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蹲下道:“这种酒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说着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你别客气了。”
  胖子恶心的用刀拍掉,骂了声娘,问潘子道:“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你他娘的喝过这酒?”
  “我在山西见过这种瓦罐,当时大奎和我们另一个伙计取了一罐出来,我始终是认为不妥当的,就没碰,但是他们不在乎,结果喝到见了底才发现下面的东西,后来为这事情大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说起大奎,潘子又有些感慨:“我对你们实在算不错了,要是有心害你,我等你舔上一口再踢翻罐子,有你好看的。”
  胖子脸上直抽动,想发作又没借口,此时冷烟火都陆续灭了,我们重新开启手电,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休息了片刻,重新开路,胖子要回他的宝贝步枪,拉枪上栓,这其实是有枪的人给自己的壮胆的习惯动作,他看了看两边两条墓道,小声问道:“往那边走?”
  我们都定了定,这时候顺子指了指左边,“这边比较稳妥一点。”
  胖子莫名其妙,“为什么?”
  顺子用手电照了左边甬道口子的地面,我们看到,在甬道的一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也刻着一个洋文的符号。“我刚才偶然看到的,我想这是有人在为你们引路。”他对我们道.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36章 记号
  我蹲下身子来,再一次试图辨认这几个奇怪的洋文符号,但是同样无果,线条过于凌乱,虽然能够看出和我们刚才在方洞口看到的是同一个词语,但是到底是哪几个字母组成的,无法拆解,我甚至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英文。
  胖子也很好奇:“你确定这不是你们那个三爷留下的?”
  潘子点头,表示绝对肯定,“三爷没这么花哨,他要留记号,一般就是敲出个崁就行了。这肯定不是三爷留下的,我觉得小心点好,记号不一定全是用来引路的。”
  我明白的他意思,如果这记号不是引路的,那就可能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不过我在海底墓穴里看到那符号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而且甬道就两条,不是走这一条就是那一条,两条都没把握,随便选哪条都一样,此时犹豫似乎没什么意义。
  还是胖子在前面带头,我跟在胖子后面,走进甬道。
  里面非常宽,足可以并排开两辆解放卡车,胖子一进去,就说里这是条骡道,就是施工的时候走骡车的道,这确实有可能,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宽阔的墓道,地面上还隐约可以看到当年的车辙痕迹,但是离奇是,甬道竟然里面很冷,温度不知道降了多少度,而且还有冷风从里面吹过来,似乎是通着外面,我们都知道无论什么古墓都很讲究密封性,这风从哪里吹来的?
  “这是自来风”潘子给气氛感染,压低声音对我说:“咱们老祖宗说这叫鬼喘气,在大墓里经常有这种事情,不过没什么危险。”
  “有解释吗?怎么产生的?”我问道。
  潘子摇头,“传下来大多数只有个说法,没人去研究过,而且这事情最好也别去研究。”
  我心说也是,在那个时代,盗墓都是为了温饱,只要知道危险不危险就行了,各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实在无暇顾及。
  甬道刚开始的一段还算平整,到后来就开始发现坍塌很地面碎裂的情况,很多黑色的石板都从地上撬了起来,使得地面高低起伏,这是地壳运动造成的自然破坏,甬道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种加固的拱梁,上面都雕着单龙盘柱,很多都开裂了,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加固的措施,这条甬道早就塌了。
  一路无话,几个人安静的走了七八十米,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在前面道:“门?”
  我们都停了下来,手电照向前面,只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石头墓门,门上飞檐和瓦当上都雕刻着云龙、草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门卷好像是金属的,左门上雕刻着一只羊,右门上雕刻着另一只不知名的东西。走近一看,石门关的紧紧的,门缝和门栓的地方都用铜浆封死了,但是左边的门上,羊的肚子上,给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就是从这里面吹出来的。
  “这不是门。”我推了推:“打不开的就不是门,这是封石,是用大块的黑石头垒砌,然后用铜水封死冻结成一个整体,做成门的样子,胖子说的没错,这条甬道是骡道,修的这么宽,是为了便于骡子拖动这些石头。”
  胖子蹲下来看了看墓门上的破洞:“墓道里有封石,看样子这条墓道应该挺重要,能通到地宫的中心,路算是没错,那标记看来真的是给我们引路的。而且洞都开好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说着探入半个头,把手电伸进去,照里面的情形。
  我们问他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说:“还是墓道,里面还有一道封石,看样子万奴皇帝从小缺少安全感。”
  我说:“扯蛋,你家的门还三保险呢,封石最少也有三块,三千世界,你懂吗。”
  胖子没听到我说什么,他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窜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好冷。”
  潘子把枪给他递进去,跟着他也爬进去,我跟在后面,顺子殿后,都爬进了洞里,果然后面还是墓道,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正前面还是一道封石,不过这一道就比较简陋,没有外面的飞檐。封石上同样给炸了一个洞,比刚才那个更大。
  我们不做停留,继续爬了过去,后面还是一样,墓道继续延续,面前又是封石,上面还有洞。
  “**,他娘的还没完没了。”胖子嘀咕道。
  我道:“这很正常,一般的封石都七八吨重,长一点的墓道会有六七重封石,这些算是好的,厚度可能只有一半。咱们的老祖宗没炸药,对于这种封石塞道的古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最后一道封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和我们所在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的墓道从我们面前穿过,而这条交叉的墓道比我们所在的甬道宽度还要宽一半,高度更是高的多。
  我们陆续走到十字路口中央,发现这一条墓道不是刚才的那种黑色,而是一片丹红,上面是大量鲜艳的壁画长卷,几乎连成一体,一直覆盖到手电照不到地方,连墓道的顶上也全是彩色的壁画。
  我赞叹了一声,“这条肯定是主墓道了,直接通到椁殿的直道,整座地下玄宫的中轴线,不然不会修饰的如此华丽。”
  “别感慨了,咱们是贼,还是老问题,往哪里走?”胖子问道“快找找,附近还有引路的标记没有?”
  我们经过几次在狭窄坑道中的穿越,早已经失去了方向感,要分辨这条主墓道,哪一头是通往地宫中心,哪一头是通往主墓门,只有靠前人的提醒,不然只有丢硬币来猜了。
  我们的手电光点在墓道里划来划去,寻找那种符号,红色的壁画发射出一种让人感觉十分不安全的光线,这里的壁画就是我们在入山之前,在温泉缝隙中看到的那种风格,全是在腾云的仙车和仕女,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然如果让考古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说出一些名堂,但是在我们看来,没有叙述性质的壁画就纯粹是装饰性,我们看不懂象征意义。
  才找了一会,一边的潘子突然就“嗯”了一声,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符号,给雕刻在一边的墓道墙角。
  “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峰同志了。”胖子道。“咱们一路顺着走就行了。”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因为看发现,这一个符号,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几个,已经不同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37章 一个新的记号
  在海底墓中的符号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刚才刻在护城河底和甬道口子上的两个符号我还记忆犹新,现在这一个符号,和那两个完全不同。
  胖子潘子他们,对于英文字母实在是没有概念,只要是英文,他们就认不出区别来,所以刚才没有在意,但是我这个上过大学,考过四六级的人,虽然成绩再不济,也至少知道这两个是不同的单词。
  我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引路符号,类似于任何一种简单的图形,只有‘往这边走’的意思。但是如果单纯就是引路,符号是不应该会变化,按照人的一般心里,进入墓道之后,注意力应该完全在四周的环境上,雕刻符号的时候,不可能有意的去变换花样,而且符号雕刻的也非常匆忙,说明这个留记号的人,并不是在非常从容的情况下做这件事情,这也更排除了他心血来潮变化符号的可能行。
  那现在这种现象,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些符号,他是有不同的意义的,他在引路的同时,也似乎在告诉我们什么信息。
  问题是,那到底是什么信息呢?这洋文不是洋文,但是却是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实在看不出是什么语言。但是常见相似的如德语法语就肯定不是,因为字母的排列太没规章了。
  而且我们在河底和甬道口看到的那个符号,进入之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么如果假设意义是:可以安全进入,那现在这一个不同的符号,刻在这里,意思肯定不同了,难保不会就是一种警告,表示墓道的这个方向,有什么可怕的危险?
  胖子他们听了我的想法也觉得有点问题,我们停在原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到了这里已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突破,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此时墓道走哪边这种问题显的并不重要,就算没有符号指路,我们也并不惊慌。
  只不过进入地宫,特别是主墓道之后,凡事就必须特别小心了,因为只要古墓之中有机关陷阱,那肯定就在这一段了,在这里花点时间是必须的。
  潘子对我道:“小三爷,咱们这里也就你有点洋文知识,连你也不认识,那就没法认识了,你要不把这几个英文字翻译成中文,咱们不知道整句话的意思,咱们也能猜啊?”
  潘子一点英文都不会,他大概是认为英文实际和中国字一样,是一个字母一个意思,我懒的给他扫盲,对他们道:“说要猜的话,不如猜这符号是谁留下的,以及他留下来的目的,这样猜到意义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胖子奇怪道:“谁留下的我们不知道,但是留下的目的我们还用猜吗?这肯定是给我们引路的啊?”
  我摇头道:“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是现在就非也,如果真是为了我们留的,至少该写我们看的懂的符号,雕刻这些符号的人用的形式如此晦涩,现在看来目的并不是帮助我们,我们可能只是捡了个便宜,这符号是给别人看的。”
  潘子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道:“那别人是谁呢?”
  “阿宁他们人多,可能分批xing_dong了,这符号可能是他们几个小队之间的an_hao。”胖子道。
  我点头,表示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就无法猜了。道:“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这个现在猜也没用。”
  最让我在意的还是这个符号里包含的信息,这种符号应该是类似于国际探险地图的图列,有的原始丛林小道,在地图上的标示都有危险等级之分,一个符号除了告诉你这里可以走之外,也可以知道这条道路上会碰上什么东西,比如河道中有河马,就会有河马意义的暗号。
  到了这里,这个符号竟然改变了,那这个特殊的符号意义就让人不得不上心了。会不会是表示这条墓道中有粽子呢,这真是让人郁闷。
  我想起越野车上面的‘熊出没注意’,也许留下这个符号的人也有着探险理论化的做事情方式,这个符号,也许就是‘粽出没注意’的意思。随即我又想到如果能活着出去,是不是该在我的金杯小面包上贴一个,以表示我的个性。
  潘子不知道我已经在胡思乱想,突然对我道:“也不对,我觉得这个符号表示的信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方面的提示,你想,墓道之中有没有危险,要走过才知道,没理由他们走过之后,再返回来刻这个符号,也就是说,这个符号是那人即将要进入这个墓道的时候刻的,表示自己走了这个方向了,告诉后来人自己的行走顺序,至于里面是什么,当时他刻的时候是并不知道的。这其实有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我没听说过这东西,胖子问他:“什么叫追踪语言?”
  潘子道:“我打越南猴子之前,当兵的时候学文化课,因为是在丛林里服役,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表示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这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胖子问他:“那你学过,你能看懂吗?”
  潘子摇头道:“我是说也许,这个暗号和我当时学的东西完全不同,我也认不出来,但是我相信这应该是追踪语言的一种。我们没有必要去破译他,这个符号的变化,也许是只是说他在这里扭了脚。”
  胖子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妙啊,如果真是‘追踪’语言,那说明留下这个符号的人他娘的并不是志在必得,他是为了自己的第二梯队做准备,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信心自己这一次进入这里能活着出来。”
  潘子道:“对!所以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实际作用,我看,既然这符号不是留给咱们看的,咱们就当没看到这标记,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三爷,符号不是三爷刻的,也就是说三爷不一定是走的这一条道,跟着走就算走得再顺也没有。我们走我们自己的,以前倒过不少斗了,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我就不信咱们连探个墓道都摆不平。”
  这论调符合胖子的胃口,胖子点头同意,对我们道:“老潘,这句像是人话了,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吴走那一边,我和小顺子走这一边,咱们看看谁的彩头亮,反正是直路,如果走到底发现不对,折回来就是了,另一对走对的,就在椁殿外等其他。在这里犹豫,也不是办法。”
  我感觉这样不妥当,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怕这主墓道不是这么好走,你看地下的四尺石板,这种墓道很可能装着流矢和翻板的机关,别是两队走到最后,都死在墓道里,咱们一分开就永别了。”
  胖子嘲笑我道:“照你这么说,你就不该来,你吃饱了空,下这儿来干什么,既然下了地宫了,这点儿破事就不该怕。”
  我心说这是我想来的嘛,老子的志愿一直是当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市民,也不知道今年走的是什么运,犯的尽是粽子,现在我倒是已经不怕粽子了,但是小心都不让我小心,这叫什么事儿。
  潘子的想法和我相同,对胖子道:“不,小三爷说的对,就说一个理由,阿宁马队里的人肯定就在附近了,咱们不防范着粽子,也要防范人,两把枪的火力总比一把强,而且万一一队人出去就消失了,没回来,那另一队怎么办?咱们还是在一起好,有个照映。”
  一直没说话的顺子也表态:“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把吴老板送到,我肯定得跟着他。”
  胖子举手向我们三个投降:“你们两个这是搞个人崇拜啊,TND孤立我一个啊,算我倒霉,那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一起死。”
  潘子道:“我们就先走这个刻了记号的方向,如果不对,再回头,事事小心就对了。”
  我们点头答应,我心里明白的很,反正事以至此,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再好也无用,现在走哪边,怎么走,全要靠运气了。
  于是起身,潘子扯出类似于盲人棒的折叠探路棍,一边敲着地面,我们就向刻了符号的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走的是极其小心,我其实心中已经非常厌烦这一种走路都不得安宁的地方,但是有没有办法,既然来到这里了,总不能少了这一步骤,否则之前的千辛万苦,不就白费了。
  本以为会在这墓道中消耗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这一段墓道极短,不到二百米,便陡然变阔,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玉门。
  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冥殿的大门,因为墓道口的墓门不会用如此好的石料。门的下半截已经给炸飞了,露出了很大一个空洞。显然已经有人进入过了,不知道是阿宁他们,还是其他人。
  我心中暗喜,这么说我们还是走对了路了,门后面就是整个地宫的核心部分,我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很多经典陵墓的结构,这里虽然是东夏的皇陵,但是由汉人主持建造,想必和中原的墓葬不会有太大的区别,进入之后会看到什么呢?我不禁有一些紧张,不知道万奴王的棺椁是什么样子,四周有没有陪葬的棺材。
  墓室的玉门十有八九会有机关,两边的石墙很可能是空里,里面灌着毒石粉,而且这种机关往往没有破解的办法,因为墓室一关就没打算再开,就算你是设计这门的工匠,关上之后你也进不去。
  不过这门已经给炸成这样了,估计有机关也给破坏了,这一点到不用担心,我们几个俯下身子,鱼贯而入,进入了门后的墓室之中。胖子谨慎起见,打起了冷烟火,让我们的照明力度加大,好一下就看清楚墓室里的布置。
  在冷烟火亮起的一瞬间,我们就看到一幅让人窒息的情景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的情景,几乎都冻立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38章 黄金中的死人
  这个墓室比刚才看到的葬酒室,高度和宽度都差了将近十倍,四根满是浮雕的巨形廊柱立在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墓室的地面上到处堆着很多东西,冷烟火一亮,我们就发现那是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皿、宝石琉璃、珍珠美玉,我们的手电照上去,流光溢彩,简直让人不能正视。
  “我的爷爷——”胖子眼睛瞪的比牛还大,脸都扭曲了。
  我也惊的够呛,几乎站立不住,潘子喃喃道:“我说什么来着,女真的国库,南宋的岁供,我他娘的没说错吧。”
  涉足这一行这么久,见到的都是破铜烂铁,我以为这一次也逃不过宿命,没想这小小的边荒弱国的皇陵内,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宝贝,难道真的如潘子所说,大金灭国之后的宝贝,全都给屯到这里来了,那就不是发财的问题,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几样出去,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胖子想滚到金银器堆里去了,我都有上去滚滚的冲动,但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拉住胖子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很多墓葬的的金器深无上都喷着剧毒,滚到里面被毒死,太傻了,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碰为好。
  可是我拉住了胖子,却没拉住潘子,他已经冲进金器堆里,抓起了一大把金器,目瞪口呆的看着,反射出的金光照的他的脸都是金色的了,浑身都在发抖。接着他松开手,那些东西就从他的手指缝里摔落下去,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看潘子抓了几把也安然无恙,知道金器并没有毒,一下放宽了心,忍不住也上去抓了一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几乎让我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我不知道是谁说的,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写入了基因中,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他真他娘的说对了。
  就算如我这样,虽然表面上道貌岸然,但是看到黄金的那种悸动,却是由心里发出来的,我就想骗自己也骗不了,我喜欢这些东西。
  几个人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我们一下跑到这一堆里,捧起一堆东西来,又跑到那一堆里,拿出一只镶满宝石的头箍仔细的看,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极品,只要有一件,放到博物馆里就是镇馆之宝。现在这里却有这么多,随便拿,随便的踩,都不觉得可惜。
  胖子在一边已经开始往他的包里装东西了,他把他的装备都倒了出来,什么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塞满了,又觉得不对,全部倒出来,又去塞其他的东西,一边装一边还一边放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但是很快我们都发现,无论怎么装,都带不走这宝藏的万一,装了这些,马上又会发现更好更珍贵的东西出现在他下面,装了那更珍贵,又发现从来没见过的珍品,一下子简直无从下手。
  疯狂了很久,直到我们精疲力尽,人从极度的兴奋中平静下来,我才感到不对劲,何以进来之后就没有听到顺子的声音。
  我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从珠宝堆里站了起来,用手电四处照,看到顺子正站在一座金器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问他在干什么,看到这些黄金不兴奋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下面,我用手电顺着他的手电照去,发现在几堆金器的中间,无数财宝围绕迹的地方,里面竟然蜷缩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我顿时就吓了一跳,刚才的兴奋突然就消失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胖子和潘子看到我和顺子都呆立在了那里,以为我们又发现了什么宝贝,飞奔过来一看,却是几只粽子,不由也吃惊不少。
  我们走下金器堆中的那个凹陷,反手握住手电,仔细照了照,发现确实是死人,而且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的皮肤冰冻脱水成了橘皮状。不过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穿的,竟然是腐烂的呢子大衣,是现代人的衣服,身边还有几只烂的不成样子的老式行军包。
  胖子奇怪道:“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咱们的同行?”
  我摇头,带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这种装扮,应该是在80到90年代比较流行的衣服,现在东北的农村大概四五十岁的人也会穿,我们在营山村就见过不少这样的半大老头。看腐烂的程度,这些人也应该在这里死了5-20年了。
  潘子问:“会不会是长白山的采药人或者猎户,误进到这里,走不出去死了?”
  “不太可能。”我扯开一具尸体的衣服,那是一具女尸,又看了看女尸的耳朵,上面挂着老式的耳环,手上还有手表,早就锈停了。“你看,这是梅花表,老款式,当时就算市长级别的人也不一定搞的到,这女的来头不小,不像是农村里的人。”
  “那会不会是以前80年代的迷路游客?”潘子又问,“我们一路跟过来的记号,是他们刻的?”
  我摇头,记号是他们刻的是不可能,因为那记号我在海底墓穴中看到过,肯定是相关的人刻的,不是阿宁他们,就是闷油瓶。说是迷路游客倒有可能,但是真的迷路可以迷路到这种地方来?地宫墓道,没有相当的胆量,普通人是不敢下去的。
  不过如果这女人有点来头,比如说是什么领导人的子女,或者和地方的官僚有点联系,失踪了说不定会在当地影响很大,顺子年纪不小,当时可能会听到,就想转头问他,5-20年间,他们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比较轰动的失踪事故。
  转头一看,顺子却没有跟着我们跑下来,还是呆在那金器堆上,表情十分的僵硬。
  我心说奇怪,难道顺子也像胖子一样中了尸胎的舌头了,又没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东西啊,我看他竟然还有点发抖,就感觉到不对。
  胖子对他道:“怎么了,怕死人啊?刚才怎么没见你怕啊。”
  顺子不理胖子,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走下来,来到其中一具尸体之前,蹲了下来,我发现他紧张的几乎要摔倒。
  突然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胖子还想去拍他,我拦住胖子,对他摆了摆手,胖子轻声问我:“他怎么了?中邪了?”
  我摇了摇头,这几具尸体,如果我猜的没错,可能就是顺子和我提起的,他父亲十年前带入长白山的队伍,而顺子现在看着的那具尸体,有可能就是他的父亲了,所以他才会出现如此紧张的举动。
  想不到,真的给他料中,跟着我们,真的可以找到他父亲的遗体……
  可是,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十年的队伍,是误入了这里?还是有着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39章 十年前的探险队
  顺子最后并没有哭,激动了片刻后,人也放松下来,恭敬的给他的父亲整理了头发,但是尸体已经严重脱水了,头发一碰就往下掉,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他父亲也就变成葛优的样子了。我知道这小子心里肯定还是不好受的,也许他十年中还有着父亲还活着的侥幸,现在侥幸破灭,人可以说轻松了,也可以说绝望了。
  胖子和潘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的莫名其妙,直冒冷汗,我就简单把我猜的事情和胖子潘子说了,相信我也没猜错。
  胖子听了也流眼泪,说:“我家老头子也去的早,给国家干了一辈子革命,最后还给扣上反革命的帽子,顺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人嘛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十年后父子还能重逢,老天也算照顾你的了,看开点。”
  胖子一哭潘子眼眶也湿了,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还有老爹,我老爹的面都没见到过,三爷一直象我爹一样,现在也是生死未明。
  我忙道:“你们有病啊,顺子都没哭,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快看看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他们既然能走进这里,没有道理出不去,死在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现在同样也身处于这个墓室之中,我可不想我们步他们的后尘,同时我也感觉着几具尸体出现在这里有一点蹊跷,顺子的父亲不说,只是一个领路人,其他几个人,按照顺子说起来也是在不适宜进山时非要进山,应该不是普通游客,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进这里是巧合吗?我一定要知道。
  我们去翻找这些人的背包,背包里还什么东西都有,翻出来像腐烂的松夸夸的小说、笔记本、铅笔、牛筋绳索、行军帐篷、老式手电、老版瑞士军刀(竟然还能用)、韩中辞典1986版的、泡泡糖、老式打火机、酒壶、口红、卫生带、医药盒子(包括纱布、酒精、棉花和几种药酒)、军用指南针等等等等。
  小说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老书了,我都不敢去翻,一翻肯定就散架了。笔记本也都是老时候的工作笔记,我小学的时候见过老爹用过,一共有三本,翻开来一看,都是记录了一些账和电话号码,当时的笔记也就是这些功能。此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最主要的是,没有一个人带了身份证。
  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摆成一列,几乎设备齐全,虽然没我们的先进,但是要出去应该不成问题,再险恶的环境,这些装备也可以应付个差不多了。
  这就奇怪了,我心里琢磨,无论怎么样,在有能力离开的前提下,这些人要死,也应该死在出去的路上,而不应该是坐在这里,似乎是等死一样的,难道是舍不得这里的宝贝?这更不可能。
  那如果是这样,难道死在这里是另有蹊跷?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突然感觉到这个墓室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迹看着我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边的胖子看这这些我们陈列出来的东西,突然啧了一声,道:“同志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东西里面,少了什么?”
  我们都在琢磨,听胖子这么问,又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但是在我的概念里,我感觉所有不可缺的东西都在了,实在想不出缺了什么,问他道:“少了什么?”
  胖子道:“食物!没有食物!所有人包里都没有食物。”
  他一说,我们顿时就一个激灵,再看向这一排东西,果然,全部都是装备,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
  我奇怪道:“真的没有食物,这说明这些人不是因为意外死的,如果是因为意外死亡,可能不会这么巧,所有人都没有食物。不对啊,那他们难道是……吃光了食物,在这里饿死的?”
  这又说不通了,人从没有食物到饿死,只要有水,体型正常的人足够可以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你2米27却只有90斤的人就不要来找我抬杠了)。只要他们有心出去,也不会在这里饿死了,这些人如果饿死在这里,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出不去。
  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会消失墓道门,忙跳起来跑上金器堆去照我们进来的墓门,那墓门却还在,根本没有消失,我这才松了口气,又怕那门突然消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胖子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对我道:“如果真的遇上了那种情况,咱们这一次有炸药在身上,也不用怕。”,我才觉得心安了很多。
  “会不会是这样?”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的时候,潘子问顺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带的探险队是几个人?”
  “好象只有七个人,我母亲说,但是这只是她看到的,实际有几个人她也不知道,反正我父亲临走是和七个人一起出发的。”
  “那这里有……1,2,3,4,5,6,一共6具尸体,还有至少两个人不见了。”潘子道:“这些人死在这里,会不会是那两个人见财起意,把人杀了,有两个人跑了。”
  我摇头表示否定,这些人一点也没有打斗的无迹象,看临死时候的动作和表情,是蜷缩在一起,也不像是中毒,又不像是受外力死亡的。最让我感觉到不妥,一定要弄清他们死因的是,尸体的表情十分的统一,无一不透露出一种深切的绝望,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毫无希望的境地之中。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尸体,心中无法释怀。我有一种预感,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很不简单,而越往深处去推测越觉得四周开始笼罩起一股无法言语的寒冷和不安。这堆金山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我们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起来。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胖子他们就按捺不住了,又想开始去捣鼓那些金器。我这一次很冷静地把他们都拦住了,说这几个死人死在金器堆里,我实在感觉放不下,我们先不要动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一说他们才醒悟过来,一下子胖子就想到了什么,道:“我还真晕了,忘了来这里干什么了,那记号引我们到这里来,门也给炸开了,但是里面只是一个藏宝室?没有棺椁,我看那个记号的意思也知道了,就是有明器的意思,记号肯定是阿宁他们留的,以便他们的第二梯队来运宝贝。”
  我道:“门倒可能是这几具尸体炸的,不过这里只是一个放陪葬品的墓室,那棺椁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要向相反的方向走。”
  虽然不合情理,我一直以为这条墓道是主墓道,一边是墓门,一边是地宫中心,现在看来却不是,那难道这一条仍旧不是主墓道?那这地宫到底有多大啊?别是迷宫一样。一想倒是想起那些记号,难道真的是因为地宫太复杂,他们才留下这些记号的?
  “那些东西怎么办?”胖子有点舍不得。
  我道:“你随便拿一样走就足够你过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也不用太贪心,而且以后也不是不能回来。”
  胖子看到那几具尸体只后,显然心中也犯着嘀咕,但是什么不带走又不可能,于是挑了几样小一点的金器揣到兜里,顺子坚持要把他父亲的尸体带出去,用背包袋子把尸体背到了身上,尸体已经脱水,没有什么份量,也不难背。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金光璀璨的金山玛瑙堆,狠了狠心,又鱼贯走出了墓门下的炸口。
  才一出墓门,我就又听到胖子“嗯”了一声,我心里早就有点预感,忙打起手电四处一照,不由就一身白毛汗。
  外面墓道上的壁画,竟然和刚才走的时候不同了,不知道何时,红色的壁画全部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脑袋奇大的人的影子。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0章 影子的道路
  顺子和潘子看的膛目结舌,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走错门了?”
  “不是!”我和胖子都有经验了,马上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这墓道移位了,我们在墓室里面的时候,老的墓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条新的墓道移动到了这里。“
  “这样都能做到?”潘子张大嘴巴。
  “能!”我和胖子都用力的点了点头,心说何止这些,在汪藏海设计的慕穴中、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奇怪。
  我心里有点害怕,但是又有点安心,因为墓道一改变,我就突然明白为什么那顺子的父亲和另外几具干尸会活活困死在了黄金之中、如果不是通晓汪藏海的计策,那这里诡异的墓室墓道变化,足可以把人逼疯,我们在海底墓中就几乎给骗的丧失了理智,但是一旦我们知道了这里墓道突然变化的原理,这就一点也不可怕了。
  这墓道一变化,载们来时候的十字路口必然就不存在了,要回去也不可能了,虽然不知道这条新的墓道尽头是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留在这里不走,那下场必然就和那几具尸体一样了。
  我当时琢磨的,是最多也就是墓道尽头什么都没有,是死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尸体困在这里也至多是这样的原因,没有炸药,来时候的路突然又消失,自然会不知所措,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事后想起来,我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尸体脸上的那种绝望的表情之深切,预示着他们遇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匪夷所思得多,而我当时想地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把想法和其他人说了,又给潘子和顺子解释了墓道变化地原理,他们才醒悟过来,露出了不过如此的表情,不过潘子就想的远了一点,道:“如果是这样的,理论上这个地下玄宫的结构会无限复杂,我们会不会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样,走进入就怎么也走不出来?”
  我让他放心“应该不会,汪藏海的伎俩说实话也只是给盗墓贼施加心理压力,真的要做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计最后很多人都是给折磨的精神崩溃才死的。“
  总之这条新出现的墓道,栽们必须要走一走,然后想想办法,实在出不去,就如胖子说地,可以先确定一个方位,然后一步一步炸出去,我们现在有了炸药,腰板就硬了很多。
  说着我就带头走入了墓道中,胖子他们紧跟其后,一下子我就感觉到不对。这四周的壁画太寒人了,这么多大头影子,筒直就好像四周站满了这样的东西一样,让人极度不舒服,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这秘道的尽头就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它的影子照到墙上的时候,我们肯定发现不了。
  不过走也走进来了,再退回去太丢脸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尽量不去想这些东西,很快,身后的墓门就看不到了,我们走到了两头不着边的地方。
  身后的潘子边走边问顺子父亲和探险队的事情,顺子和他讲了一些,潘子就对我们说:“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所有的封石都是用定向爆破炸出洞口地,是最新的技术,说明他们不是顺着我们进来的路线进来的,看来这里肯定有不止一条路出去。”
  我道:“肯定的,你看阿宁他们走的这么快,他们走原路竟然可以比我们先到就知道了、我们还是输在情报太少上。”
  只不过不知道阿宁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他们应该也到过刚才的那个藏宝室,是不是也出来碰到了墓道移动、是不是和我们进的墓道一样,更加,三叔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心里实在没底,我们已经按照三叔地暗号来到了地宫之内了,他没有后续的暗号给我们、看样子进入地宫之后,他可能也是没头苍蝇了。
  边说边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照向前面地手电光出现了反光,证明墓道的尽头到了,我们不由都紧张起来、马上安静下来,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地走过去,很快,墓道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道有玉门。
  玉门刚出现的时候,我猛然就给震了一下,因为这道玉门和刚才那道实在是一模一样,随即一想,古墓中的门大部分都是一个工匠负责的,当然会很象,门的石料质地还是很好,门下方也有一个破洞,也是给人炸出来的。
  看样子还是有人来过了,那就好,不管是谁来过,对我们都是好事情,至少证明没有机关陷空。
  我们再一次鱼贯而入、因为没多少冷烟火了、这一次胖子没舍得点冷烟火,而是打起了几只火折子。我们四处一看,不由一愣。
  墓门后面是和刚才的藏宝室一模一样的房间的,墓室内成堆的金银宝器堆成小山一样,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四根巨大的柱子,格局几乎一样。
  我心说这地宫中这样的房间还不止一间,那堆积的财宝到底有多少,难怪东夏王朝这么盈弱却仍旧可以修建如此雄伟的陵墓地宫,原来囤积了如此多的宝贝、想来独载政权都有这个习惯,成吉思汗的灵藏在蒙古的草原之下,希特勒的纳粹黄金听说是埋在了西藏,女真大金耶律兄弟的就在这里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边的胖子大叫了我一声,声音之大,吓了一跳。
  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朝他看去,只见他张大嘴巴,站在一座金山上,不停的想说话,却一口气卡住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忙跑上去一看,不由也大吃了一惊,只见在这里的宝藏包围中,也蜷缩着几具尸体。
  我奇怪的问道:“顺子,,你有几个父亲……啊不,你父亲的队伍到底有几个人?”话还没问完,我就突然看到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现象,,只见那堆尸体边上的金器堆里,给人整齐的摆放着一串东西,我用手电一照,正是我们刚才在另一间藏宝室里整理的出来的一些,顺序、类别都一模一样。
  胖子再也忍受不住,,在一边打起了冷烟火,一下子就把整个墓室照亮了,我们走了下去,仔细一看,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我们刚才拿出来的东西。
  胖子骇然道:“怎么回事?这……有人模仿我们的行为……?”
  我皱起了眉头,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一股熟悉感觉袭来,哑然道:“不是……是我们自己又走了回来,这里就是我们刚才出发的地方!”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1章 永无止境的死循环
  几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我们四处去看,越看就越确定,地上到处还有我们的脚印,这里的确就是刚才我们发现顺子父亲的那间墓室,只不过奇怪的是,我们怎么走回来的?
  墓道是笔直的,我们走的时候,没有转一个弯,四个人一条尸,都可以证明,按照道理,绝对不会走了二十分钟,却回到了原点。这简直太匪夷所思,简直是鬼打墙嘛。
  胖子有点犯嘀咕,看了看来时候的墓道口,道:“难道我们走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了回头路了?他娘的这邪门啊。”
  潘子道:“不会吧,要是走了回头路,咱们四个人不可能都不知道,我记忆里面一直就是笔直走,这墓道又不长,也没有叉路,没有理由记错啊。”
  胖子道:“那他娘的就是鬼打墙了,顺子,是不是你老爹和咱们开玩笑啊?你可得教育教育它,咱们在办正事呢。”
  顺子给胖子气的够呛:“你少胡说。”
  我拦住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扯皮,我浑身都出了冷汗,因为我感觉到,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敢完全肯定,道:“你们不要吵,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走了回头路,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再走一遍看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到我的表情,他们大概都感觉到了不妙。
  当时我心里想的已经是那几具干尸的表情了,那种绝望的表情,难道他们就是在这里,被这种方式困死的?没有了食物,但是又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的房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能猜对了,而且困死他们的事情,现在已经同样发生到了我们的身上。
  我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证明我的这个预感,或者说我心里想否定我这种恐怖的预感,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墓道里,其他人忙跟上了我。
  因为走过了一次,确定没有机关陷阱,这一次我们走的非常快,我几乎是一遛小跑的冲在最前面,眼睛死死就看着两边的路,确定没有任何的叉路,我也没有莫名其妙地转回头。
  这一次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跑完了全程,在感觉即将要看到墓道尽头的时候,我几乎在不停的祈祷、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实现。但是最终,当我看到那扇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石大门的时候,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冷汗就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走入大门,胖子就冲上了那座金山。然后他就跪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冲上去一看,六具尸体,我们排列开的东西全在……我们又回来了。
  我的预感应验了,在100%全神贯注地确定没有叉路和回头的前提下,我们一路直走,竟然还是走回了起点。
  胖子跑的累了,大喘气道:“这是鬼打墙,这绝对是鬼打墙,咱们怎么走都是一个循环,这墓道的两头都是这墓室,咱们这一次要去见顺子的爹了,顺子你倒是和你爹说说,别玩我们,不然咱们就把他扔这儿自己走了。”
  顺子已经惊讶地够呛,没工夫和他绊嘴了。我也心慌意乱,不住的转身看四周的墙壁,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冷静!冷静!”潘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气,“千万不要乱,小三爷你自己不是说汪藏海的东西充其量还只是制造心理压力的小伎俩吗?我们千万不要知道这一点还中招,现在一定要冷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给潘子一说。我突然倒是醍醐灌顶,一下子人清醒了不少,那种绝望的感觉顿时淡了,忙点头,道:“你说的对,这肯定是机关,我们在海底墓穴已经证实了,没有什么鬼打墙的事情,汪藏海善于使用巧妙的机关,来营造诡异的气氛,如果不知道底细,很容易就给他牵着鼻子走。”说着忙用力揉自己的脸,让自己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说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说完之后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事后我想起这时候,感觉当时我应该是已经感觉事情超出了我的控制,想用这些话来暗示自己不要放弃。
  因为刚才走那条墓道的时候,感觉太真切。我其实根本无迹法想象用机关怎么来实现这个现象,脑子里首先出现的就是墓室或者深迹墓道地移动,但是这不可能,马上就给我否定了,我们走的并不慢,墓室如果能移动,他需要多快的速度?墓道就更不可能,我们在其中、只要有一点震动,我们绝对可以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墓道和墓室移动,那这就无法解释了。
  虽然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机关,但是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知道不对了,这用机关无法解释迹,但是这样说出来,对其他人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减少恐慌。
  不过我是小看胖子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潘子比我要镇定得多,擦了擦汗,问我道:“不管是鬼打墙还是机关,都得解决,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走一次?”
  我一咬牙,“再走!他娘的这一次咱们走慢一点,好好感觉一下脚下或者四周的动静,我就不信没破绽。”
  于是我们又走进了墓道之内,这一次走了四十分钟,还没走到底我们就知道失败了,因为墓门一模一样,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其后我们不知道又走进去了几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我逐渐就感觉到了那些尸体的绝望,几个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我感觉到这样折腾下去不是办法,回到墓室之后,我让他们别走了,既然走了这么多次,我们基本上什么都排除了,这个机关肯定是用了我们根本想不到的办法来设计的。
  胖子累的几乎虚脱。但是还是坚持想继续走,他的想法是,也许某时某刻,以前的那条墓道会回来,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潘子听了他这话,只说了一句:“你死了这条心吧,那条墓道绝对不可能回来了。”
  说着就看了看一边的那几具干尸体。意思很明显。那几具干尸走入墓道的次数,绝对比我们多的多,但是他们还是被困死了,所以走墓道是没有用的,再走一万次也没有用,我们不用去考虑这么走运的事情。
  胖子顿时就歇了气了,坐下来,道:“照你这么说,咱们不是死定了?这几个人在这里,肯定什么尝试都做过了,我们再做一遍,也没有用啊。”
  潘子道:“你少想这些,现在就这样想,那你干脆自己撞死好了,等到我们把能做的做了,再来想绝望的事情,现在趁还有力气,不如想想办法。”
  我想起尸体食物的事情,问道:“要不要现在把食物限量一下,我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能够活的时间越长,我们出去的机会也就越大。”
  潘子叹了气摇头:“小三爷,不瞒你说,我们其实还不如他们,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我看最多也只能吃两顿,还不管饱,我看不用限量了,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保持精力充沛,我估计着,如果两天之内我们还出不去,估计什么办法都没了,那就该用炸药了,如果炸药也没用,那就等这别人来给我收尸吧。”
  两天,我心里抖了一下,这几具干尸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我们能在两天内出去吗?这真的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胖子的肚子已经在叫了,就问潘子:“那炊事员同志,咱们能不能提早开饭,我先把分散我注意力的事情先解决了,才有力气来想别的事情。”
  胖子一说我们都觉得饿了,潘子没有办法,只好点上炉子做饭,我们的食物其实只剩下挂面了,刚吃下去的时候还可以,但是时间撑不了多久,胖子埋怨没有肉食,我说有速冻排骨,你要吃的下去,顺子不介意,我们就不介意。
  吃完之后,浑身发暖,人的精神头也很足,几个人就开始琢磨这东西,我回忆整个下地宫的过程,惊险万分,没想到下到地宫之后仍旧不安稳,这个地宫,汪藏海肯定有一个设计的主旨,到底是什么呢?
  地宫都是回字形的,灵殿在最中间,是制式最严格的地方,汪藏海必然不敢动手脚,其他地方,回字地宫周边是殉葬坑,陪葬坑,排水系统和错综复杂的甬道和墓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还在地宫中心的外延。
  我尝试估计出我们下来的垂直距离和水平距离,凭借我对地宫大大小的估计来判断自己的位置,但是这似乎非常困难,我们在那条水下排道中已经昏了头,不知道方向,鬼知道我们最后出来的洞口是朝什么方位的。
  正在飞速转动大脑的时候,一边也装模做样想事情的胖子,突然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我们道:“我想到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2章 困境升级
  胖子突然说他想到了,我们都大吃了一惊,但是随即已经做好了听到胡扯的准备。胖子这人的不靠谱我们都几乎习惯了,与其每次都挤兑他,不如任他胡说算了,而且有时候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也不同,所以听一听倒也是无妨。
  其实我当时倒也不是非常慌,因为还没有到真正弹尽粮绝的时候,只不过有这几具尸体在这里,心里难免想到点不好的东西。事实上,像我这样的人,面对这种智力上的挑战,心里甚至还有一点庆幸,这实在比遇到若干粽子要轻松多了。
  潘子和我想法一样,也没当回事,随口问胖子道:“什么?你可别胡扯啊,老子们现在没工夫?”
  胖子凑到我们身边,却是对潘子道:“你他娘的就是歧视我,老子哪一次乱七八糟了,这一次我想到的事绝对关键。”
  潘子打了个哈哈,道:“就你那小脑子,那你说,你想到什么了?。”
  胖子这次却出奇的认真,正色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关键,我刚才是灵犀一动,想到海底墓里的机关了。你想,当时我们也是想的很复杂,但是事实上,事情多简单?我就琢磨咱们这一次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而且让海底墓穴里的机关搞的先入为主了,一遇到这种事就想着是不是房间会动啥的。也许,这里的问题,和这个墓室根本就没关系,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墓室而已。”
  潘子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么会走不出去……”
  我看胖子还没说完,知道还有下文,就对潘子摆了摆手,让胖子继续说。
  胖子道:“其实事情就是很简单,你们想啊,如果这条走道和这个墓室全部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们却还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问题出在哪里?肯定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了啊!”
  这一下子我和潘子都愣了一下,我道:“你是说,这里的死循环,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胖子点头道:“虽然是什么问题还不知道,但是差不离,我是想,会不会我们给那些壁画催眠暗示了,或者干脆这里有什么致幻气体,我们都中毒了。我就知道一种蘑菇,吃了后方位器官失灵,自己一直在转圈,但是却不知道。”
  胖子以前和我说过他小时候看到过森林里猎熊的陷阱就用这种毒蘑菇,中了招后那熊就一直原地转圈,直到累死。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潘子也不说话了,皱起眉头开始考虑胖子的话。
  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吗?如果是这样,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过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感觉不是很对。
  事实上,胖子的说法很有启发性,也许事实离他说的很接近但是却有一个很致命的不合理,就是我们自己的感觉,中了毒的人会是我们这样子的吗?我不是没中过毒,中毒的人肯定会有强烈的不适反应。
  而催眠,我一直不是很相信这种东西,因为他的针对性太强了,说胖子容易给催眠倒是可信的,但是我和潘子实在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还是回归到奇淫巧术的范畴来,的确很难想出什么东西来,其实刚才我构想了大概十几种方法,其中有两三种建筑结构完全可以实现这样的布局。但是这几种方法的要求太高了,就是说必须要有绝对的前提,比如说三个人必须一起行动,我们行走的速度必须固定等等,汪藏海绝对不会设计这样低成功率的陷阱。
  我们一下子各自思考问题,都入了定,胖子看我们听他说完就不说话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继续装模做样的也沉思起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越想越困、越来越疲倦,接着竟然睡了过去。
  不过大概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迷迷糊糊的其实也没有睡死,就听到胖子和潘子说话的声音,又给吵醒了。起来发现他们又在走那条墓道,顺子显然刚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胖子的脸色,显然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进展。
  我揉了揉眼睛,问他们在干什么,胖子说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不如试验的好。他们刚才让一个人闭着眼晴在前面走,另一个人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用绳子连着,看看会不会走到一半,那个睁着眼的人会忽然转身。
  我听着不寒而栗,这简直是会让人崩溃的试验方法,也亏的这几人神经大条,要是让我这么干,鬼知道走到一半那绳子另一头拉着的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
  不过最后走下来结果还是一样,不管是蒙着眼晴,还是闭着眼晴,都是感觉自己走的是直线,但是两个最后还是走回了这个墓室。因为顺子是闭着眼睛那一个,所以走的格外吃力,脸色惨白。
  几个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是唉声叹气,我让他人省点力气,其实这样盲目的试验,反而会导致思维的中断。接着事情又回到我睡觉前,我们又开始毫无意义的讨论起来。
  讨论中总是有人睡过去,但是好在一个人睡觉,其他几个人都能继续思考。就这样,我们东一个想法,西一个想法,提出来,然后否决掉,一开始说法还很多,后来几个人话就越来越少,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六七个小时,我们的肚子又开始叫起来。
  最后胖子点起一只烟,想了想,对我们说:“不行,咱们这么零散的想办法是很浪费时间的,我们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写出来,然后归纳成几条,之后直接把这条验证,不就行了。”
  我点点头,其实说到最后很多的问题我们都在重复的讨论,几个人都进入到一种混乱状态了
  胖子在金器铺满的地面上整理出一块石头面,然后写下来几个数字:1、2、3、4,然后说:“我们想想我们现在有几种假设,你们都回忆一下,不要具体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潘子就道:“最有可能就是有机关。”
  胖子在1那个地方写了机关。然后顺子就说道:“你的想法,可能有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感觉,比如说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让我们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回来。”
  胖子对他道:“不用说这么详细。”按着在2的后面写了错觉,然后看向我。
  我道:“要说理论上,也有可能是空间折叠。”
  “你这个不可能,太玄乎了。”潘子道。
  胖子道:“不管,有万分之一地可能性,我们就承认,我们只是列一个备忘录而已。”说着也写了上去,在3后面写了空间折叠。然后自己说:“也可能是有鬼。”说着写了个4,有鬼。
  “你这样写出来有什么意义?”潘子不理解的问。
  胖子道:“你们念的书多,不懂,老子读书少,凡事都他娘的必须用笔写下来,但是这样有个好处,比如说有几件事情,你可以一起做,你事先一理就能知道,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咱们不是只有两天了吗?还是得省点,对了,还有5吗?谁还有5?”
  我看了看这四点,这确实己经是包括量子力学到玄学到心里学到工程学四大学科都齐了,第五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我们刚才的讨论,其实也只是讨论一和二,三和四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嘛。
  胖子看我们都没反应,道:“好,咱们先来验证第一点和第二点,这两点正好就可以一起处理。”
  “你用什么办法验证?”我奇怪道。
  事实上我们能做地试验大部分都做了,但是因为墓道过长的关系,很多试验其实都没有用处。
  胖子突然笑了笑:“其实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证明到底
  一还是二影响我们,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证明不是还有是办法的,你看好吧。”
  我看着胖子得意满满,大有胸有成竹的感觉,顿时觉得不妙,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只见他拾起地上的步枪,对我们道:“这条墓道大概1000米到2000米,56式满杀伤射程是400米,但是子弹能打到3000米外,我在这里放一枪,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我一听顿时就醍醐灌顶了,心里哎呀了一声:这天才啊!
  如果是因为我们自己感觉上问题,那子弹是没有感觉的,墓道能够影响我们,但是影响不了子弹,如果这里的情况用常理还可以解释,那么,子弹必然会消失在墓道的尽头,不会回来。
  这个实验之完美的地方,就是子弹的速度,这么短地墓道,2.3秒之内,子弹就能完全走完,没有任何地机关陷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挥作用。
  但是如果这里的情况真的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释的范围,进入玄学的范围了,那么子弹就会像我们一样,在笔直的墓道中超越空间而180度转向。
  简单而漂亮,非常符合科学精神,我实在有点惭愧为什么我这个大学生想不出这种办法来。
  不过一想,这一招也只有他这样地人才能想的出来,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思维。
  要判断是不是有错觉的影响,就要找不会受错觉的影响的东西,要找东西就要就近找,三段式一考虑,马上就出来了这个办法,也并不复杂。我突然就感觉到了,汪藏海可能遇到对手了,像他这么处心积虑的人,可能就怕胖子这种单板的思考方法,任何诡计都会给最简单化。
  胖子说做就做,我们跟了过去,他走到墓道里,拉上枪栓,就想对着墓道开枪。
  我忙大叫:“等等!”
  “怎么了?”他问道。
  “不要这样。”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真的邪门到那种地步,那你开枪出去,几乎是一瞬间,自己就会中弹。”
  胖子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他刚才认为其实第一点和第二点的可能性很大,根本没有考虑到第三第四会不会是真的,不过给我一说他就点了点头,把枪往边上挪了挪,子弹是抛物线,子弹如果射回来,应该落在枪口偏下的地方。
  我们全部都躲到门口,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胖子突然就开枪了,“呯”一声巨响在墓道里炸起,接着是一连串回音,但是几乎就是同时,我们看到墓门剧烈一抖,炸起了一连串灰尘。
  我脑子就嗡的一声,心说不妙,忙探出头去一看,胖子僵直的还是维持的开枪的姿势,但是他的枪下边上五六公分的地方的门上,出现一个弹孔,炸起的烟雾还没有散尽。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3章 倒斗和量子力学
  再次回到藏宝墓室中坐下,气氛和刚才就完全不同了。所有人都不说话,脸色也不知道是白还是绿,无烟炉的反射出的黄金光竟然开始让我感觉到十分的厌恶。
  没有人再提出任何问题出来,大家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和我一样,脑子里绝对是一片空白。
  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甚至我认为这是机关的假设,现在也不存在了,我们进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去。任何科学的推理经过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实验,宣告完全失效。
  因为没有任何人类的力量,能够使得一颗子弹,能在几秒的瞬间,转如此巨大的一个弯。
  要用科学来解释这种现象,恐怕搬出量子力学都不一定摆的平。
  “这是真的鬼打墙!”顺子的脸色极度难看,又看向放在一边的父亲,露出了十分悲切又恐惧的表情。
  我知道他此时想到了什么,他也明白了,那几具珠宝中的干尸,脸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绝望的神情,在这样的境地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点,直到弹尽粮绝,如何能不绝望,恐怕他们死的时候已经万念俱灰,仍旧没有琢磨出一点眉目。
  而我们,可能就是下一批,很快这里就会多出四具干瘪的尸体,同样是一脸深切的绝望,让后面的牺牲者来猜测我们死前所想。
  我之前之所以没有绝望,没有想到这一步,是因为我认为以自己的智慧,只要是机关陷阱之类智力的东西,我就一定不会困住,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同了,显然我们面临的情况,要诡异的多的多。
  “要不要继续?”静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边的潘子用干涩的声音问。
  但却没有人回答,不过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胖子的方向。
  胖子面前的地面上还剩下两个我们的假设,第三个是我随口胡说的想法:空间折叠。
  我刚才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一点,是我刚才突然想起在火山缝隙地时候,闷油瓶曾经在我面前消失过几秒钟,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也许真的和空间折叠有关系。因为刚才的试验,实在太可怕,简直是一种伪科学试验。一下子,我的玄之又玄的空间折叠,变成了最有可能的解释。
  如果不是胖子把这些东西列了出来,我恐怕看到这一次试验之后,肯定慌的什么都忘了。
  沉默了很久,胖子才道:“好吧,咱们都亲眼看到了,就不说什么废话了,咱们怎么来证明第三条。”
  “不!不用证明。”突然一边的潘子又说话了。
  潘子看问题非常的透彻,总是能够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质,就象刚才胖子还奢望那墓道会出现,潘子立即完全否定一样。这和潘子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也有关系,他思考问题是不带一丝侥幸心理的,所以我一听他说话,就很害怕,怕他说出很多事实但是不应该说出的话来。
  只听他道:“这里只有6具尸体,我们假设一共进来的是8个人,那有2个人必然是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他门是怎么出去的,但是如果是象小三爷说的第三条,绝对是一个人也出不去,所以我们不用考虑,考虑第三条就等于承认自己死定了。”
  这话说的几人都全身发凉,胖子就抗议道:“你怎么能确定进来是8个人,说不定进来的时候就只有6个了呢。”
  潘子叹了口气道:“死胖子,你还不明白,他们进来几个人其实不重要。”
  这就无法证明了,吵也没有用处,我心道:“现在他们到底进来几个人对我们的处境是一点也不重要,但是对于我们的志气非常重要,如果有两个人成功的出去了,那我们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我们就可以思考他们出去的方法,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想着这,我就不管他们,走到尸体旁边去看他们的笔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也许有人会写日记什么的,如果有人记录了他们当时的想法,或者记录了有人曾经出去过,那至少我们还有一点希望。
  不过刚才看笔记本的时候是粗略翻了翻,没有大篇幅的文字,小篇幅的文字又多是记账,或者是短小的信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琢磨着这些人死到临头的时候,还会不会写东西呢,也许他们临死的时候,恐怕连灯都没有了,电池早就耗尽,也没有取暖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挤在一起。那如果是八个人进来,那最后两个人会是在什么时候出去的呢?肯定不会是在他们清醒的时候,如果是那样的话,其他人也应该能出去。那难道是他们已经饿的神智不清,且没有灯光,一片漆黑的时候?所以走了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那走出去的关键,难道是黑暗,不用灯走?
  想着我就感觉一片寒意,想起这里是古墓,如果是在黑暗中走古墓中如此狭长的墓道,这真是要了人命了。
  其他人看我来找资料,也围了过来,开始帮忙找起来,老是坐在那里空想总不是办法,有时候也需要看点东西刺激一下。
  我想着最后没有光的事情,就让他们不要浪费电了,把手电都关了,剩下取暖的炉子也可以照明,我们围在炉子面前,三本笔记和一本小说,每个人翻了开来,逐字逐句的找起了线索。
  我翻的这一本笔记本里面字体娟秀,应该是一个女人写的,翻了好几页,写的都是人名和电话号码,后面还有请客吃饭的名单,还有长白山旅馆的电话,有的地方还画了一些简易的地图,还有一些地址以及备忘录,我看到在1994年的时候,好像这个女人还生过病、住过院,这里写着要复诊。
  再往后翻就是白纸了,但我还是一页一页的翻,希望她能写点什么。正翻着,一边的胖子道:“这里有一条线索。”说着就念道:“今天,卖掉了从海里带出来的最后一件东西,拿了3000块钱,1500还给老李,欠款还清,和着这家伙是打渔的。”
  我苦笑摇头,再去看一边的潘子,他的笔记最薄,几乎什么都没有,已经看完了,又去看顺子,只见他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说,显然是跳到主人公走前最激情的那一页去看了。
  胖子看了不爽,一下就抢了过来,骂到:“让你找线索,你看黄书,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充公!”
  一抢之下,突然小说就散了架了,纸头飞了一地。
  我骂了一声,一边数落胖子,一边打开手电去捡,突然潘子就道:“唉,这里有张照片。”说着,从纸里拾起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出来。
  我接过来一看,突然觉得眼熟,再一看,顿时脑子就嗡了一声,几乎背过气去——这照片不是其他,正是三叔他们去西沙之前,在码头的合照!!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4章 天宫中来自海底的人们
  我身上还有着内伤,如今一看之下,几乎就一口血碰出来,把其他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潘子他们没见过这张照片,虽然听我提过,但是看到了并不认识,所以觉得很奇怪,胖子忙给我顺血,问我怎么回事。
  我发着抖拿起照片,把照片上的闷油瓶和三叔指给他们看。一看之下,另外几个人顿时脸色比我还要难看,谁也说不出话来。
  我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转头看着一边的几具干尸,心里乱成了一团。
  这张照片不会出现在无关人等身上,难道这十年前进入长白山,给困死在这里的神秘的队伍,竟然就是海底的那一帮人?这几具干尸,就是文锦和李四地他们?
  我发着抖翻转照片,看到后面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西沙考古队,李四地留念。
  看来是没错了,要说是其他人带着这张照片来到这里,实在是不太可能,带着这种留念照片的,应该就是当事人……难怪三叔怎么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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