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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说道:“老子上山下乡的时候,没娘没老婆,什么都得自己来。那时候在老山区里打猎捞鱼掏蜂窝,什么事情没干过,这区区一鱼汤,小意思。”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胖哥,胖爷。我很少真心佩服人,你他娘的太厉害了,我得向你学习。”
他不吃这一套,骂道:“他娘的马屁少拍,要吃就快吃,不吃滚一边去,口水别喷进去!”
我当然不会放弃美食,马上下筷子抢肉,二十分钟不到,一条3斤石斑就被我们下肚,直吃得我直翻酸水。
吃饱了胖子就去换闷油瓶的班,这船上有自己导航的装置,我们不会用,不然这船自己就会开。胖子吃饱了喝足了,一手扶着轮舵,一手就掏出他夜明珠直看,嘴里还哼着小曲:“主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啊。”
哼着哼着,他看我呆坐在那里,就把珠子递给我,说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估计个价格,看看大概能搞个多少钱?”
我接过来一掂量,说道:“假的,这不是夜明珠。”
胖子几乎没背过气去,等着眼睛看着我,我忙安慰他:“别激动,假的也值钱,这是鱼眼石,你知道啥是鱼目混珠吗?就是指这个,这东西也极少见,就看有没有买主,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想,一个宝顶上安这么多夜明珠,你以为他汪藏海市什么人,可能吗?整个中国皇室,几百年积累下来,也就能搞这么十来颗。”
胖子听了心里舒服点,骂道:“他妈的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气短的能给你下伤掉。那你估计一下,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我还真没经手过这东西,只能推测一下我手里那几个主顾大概能出多少,我报了几个价格,胖子都不满意,说这是命拼回来,要是没好价,宁可放家里当台灯,我叹了口气,说:“那行,我上次在济南认识了一个大客,我回头给你问问,我估计换幢别墅应该问题不大,你就别想了。”
胖子说:“那你可得费心,我这别墅可就指望你了,话说回来,他娘的早知道救再憋几分钟再敲一颗下来,那就能换艘小飞机开开了,咱也学学美国富豪,对吧。”
我看他白日梦做到天上去了,不去理他,他把珠子放进自己兜里,问我:“这次没找着你三叔,你有啥打算?我看这事情还没完,你还得受累。”
我原本打算回去,把他那屋子翻个底朝天,看看他到底他娘的再搞什么鬼,胖子问起来,我又不能如实说,无奈的笑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回去继续开我的铺子。这斗我是绝对不敢再下来,这赚的钱,亏得是命,不合算。”
胖子大笑,也没继续说什么。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永兴岛,岛上正在做防灾准备,避难的渔船很多,我们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趁着乱就逃了上去,船也不要了,胖子背着阿宁就先送到了岛上的军医卫生院,然后我们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渔民一般都呆在自己的船上,有什么事情好照应,台风来了又没几个游客,这招待所基本上都空着。
我们在岛上一直呆到航班恢复,大概呆了有七天的时间,期间不止一次讨论一下这个海底墓穴,得出了不少共识。
首先我们都承认这个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打坐在石盘上的金身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因为那具干尸明显给人动过手脚,汪藏海虽然古怪,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第二,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上,至于里面葬地是谁,也不得而知道,只能推断,里面应该是一个蒙古人,而且大有可能是一个身份地位十分特殊的女人。
第三,蛇眉铜鱼出现在鲁王宫和海底墓里,六角铜铃也出现在这两个地方,说明,六角铃铛和蛇眉铜鱼,可能有某种联系。鲁殇王是盗墓的,汪藏海是做工程的,他们两个的唯一地共通点就是经常挖土,他们是不是都在某一个地方挖到什么,也是未知数。
第四,是闷油瓶提出的,他画了一张草图给我们,把我们在古墓里的行动路线画了出来,大概勾画了一个古墓的结构,然后他指着几个地方,这些区域时夹在顶室(我们破口的地方)和底下的墓室之间的,这里应该还有几个房间,闷油瓶估计,这个墓室的结构,和战国皇陵有点像,那这几个悬空的房间,其中一个应该是珍禽异兽坑,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这里来的。
我听了冒白毛汗,问他:“你是说汪藏海逮着旱魃和禁婆当宠物?这他娘的太牛逼了吧。”
闷油瓶点点头,说:“他不是第一个,商周几个皇陵,始皇陵里都有。特别是汪藏海好这个,他这样做,无可厚非。”
我闲暇的时候,不时拿出手提电脑,拨号着上网,想查查汪藏海的资料,可是网上少得可怜,只知道澳门是他设计的,还是copy另外一座城的样子。接下来几天无聊到死,风大的根本出不了门,第四天的时候电话线都断了,我们只好跟胖子锄大D,闷油瓶不好这个,整天就靠在床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我也拿他没办法。
这几天我也试探着问了闷油瓶的身世,但是他都好像没听见,这人装傻的本领,可能比阿宁还要略高一筹。
第五天的时候,电话线又通了,我又继续上网,这个时候我脑子想着张起灵的身世,突然有了个灵感,既然张起灵可以恢复记忆,那其他的人如果和他经历一样,说不定也有人恢复了记忆,想着我就鬼使神差的把他的名字打进去搜索,一搜索不得了,全是同名同姓的地记录,我随便点了几个,发现都不是有用的信息。
这样找不是办法,我又把三叔的名字也加了进去,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一条信息了,看标题,是一则寻人启事。
这个发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一下子感觉到有点窒息起来,点开一看,竟然就是那张他们出发前在码头拍的合影,有人扫描了上去,下面还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我一路看下去,发现最后还写了一句话。
《盗墓笔记》 怒海潜沙 第34章 连环
起点的解禁系统真是烂,总算搞定了.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粽子,他也只见过能蹦能跳的,从来没见过会笑的,张起灵觉得心中一紧,急忙后退一步,全身戒备,准备应对它的下一步动作,没有想到的是,那具干尸原本指着天的手,突然一动, 变成了水平指向东边,同时, 整个房间突然一暗, 宝顶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么原因,瞬间熄灭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为了节约电池, 已经关掉了手电,这一下子其他几个人都吓了叫了起来,张起灵发现虽然房间变暗,但是并没有变成一片漆黑,忙抬头一看,发现最靠近四面墙的四颗夜明珠并没有熄灭,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灯一样, 只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这个时候,边上传来了李四地发抖的声音: “墙上有-有-脸!”
张起灵一个激灵,忙转头一看,只见这东边那颗夜明珠所照亮的黄浆砖墙,都出现了光影的变化,平白无故显现出一张巨大的惨白人脸来。
张起灵知道必然又是一个把戏,有点厌烦地跳下石台,走到东边的砖墙前一看,发现墙上的其实是一幅影画,这种画是当光线从一个固定角度射过来时候,由墙上沟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线的角度不对,画就不会出现,但是因为这些线条太诡异了,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想象成可怕的人脸。
他仔细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动,眼前的这一幅似乎是叙事画,而且看内容,应该是在展示云顶天宫刚完工时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谓的天宫,其实是建筑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脉上,山顶云雾缭绕,把整个宫殿都包了起来,才给人一种浮在云上的感觉。 张起灵看着那座山峰的情景。 似乎白雪皑皑,海拔应该非常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
他转了转头, 发现四面墙上都有影画出现,忙转到南面的砖墙继续看, 只见这一幅, 天宫下面的悬崖上,被修凿很多地有栈道相连石窟,一行工人,正在用一个“枯槔(吊车)”将一具巨大的棺材。 顺着悬崖一个石窟一个石窟的向上拉升, 而送葬的队伍,则排成一排,顺着栈道艰难的往上攀。 张起灵啊了一声,这个天宫。 难道竟然是一个陵墓,那这棺材里装的,是谁呢?
他继续走下去,西边的那幅影画,更加的奇怪。 只见悬崖上的栈道,竟然燃起了熊熊裂火,这应该是守陵的士兵在入殓仪式结束之后,为了保证陵墓地安全,而把进入天宫的唯一的道路烧毁。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杜绝所有的小规模盗墓行为,无论南派北派,均没有人有能力到一个海拔如此高的地方,爬上百米悬崖,去倒一个斗,不可能也没有必要。
他记忆里并没有遇到过这样地墓葬,为由觉得惊讶。 忙跑到最后一幅影画之前,一看就乐了,因为这幅画却出奇的简单:山顶上的天宫突然消失了,只见一片皑皑的白雪,不仅如此。 连悬崖都被一片白色盖住。 虽然并不是很生动,但是张起灵已经知道了这应该是一场雪崩。
他猜测,可能是大火使得温度上升,天宫上方的积雪松动,造成了大规模地雪崩,不仅把整个天宫掩埋在了白雪之下,还覆盖了整个山头,把这座宫殿变咸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坟墓。
他看到这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个云顶天宫,最后的命运竟然是这样的。 看来汪藏海对此也是耿耿于怀, 自己的杰出作品在建成后没多少时间就直接被雪崩压毁,够他到死都郁闷地了,也难怪他要把这件事情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记录下来,这应该是一个地位显赫人物的陵墓,他肯定不能把这件作品公诸于世,但是以他这么喜欢炫耀的性格,他肯定会以某种方式让后人知道, 自己的作品里,还有一座这么壮观的云顶天宫。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座坟墓里埋的是什么人了,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文锦和其他两个人正在试图搬动东南角地那面大镜子。 他觉得很奇怪,忙问她在干什么,文锦焦急的说: “我刚才看到三省躲在这面镜子的后面,一闪又不见了。 ”
张起灵这才想起三叔的事情,忙上去帮了一把,这面2米高的镏金福字纹铜镜非常地重,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挪开了半米,众人探头一看, 只见镜子后面的墙角壁上,竟然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方洞, 张起灵照了照里面, 只见一片黑漆漆,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吴三省前几天规划地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房间,但是张起灵早就知道,地宫并非他规划的这么简单,因为沉船葬和陆葬不同,有一个沉船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船必须保持绝对的平衡, 所以对陵墓的对称性要求非常高, 吴三省规划出来的地宫虽然没有原则上的错误,但是明显的头重脚轻,如果以这样的结构来沉,估计整个墓会倒栽进海里。
他那个时候也懒的去出这个风头,就没和吴三省说,现在想起来,这里有一个用来平衡的通道,也不足为奇。
他和众人解释了一下,打起手电第一个走了进去, 因为手电在进盗洞的时候一直开着,基本上都有点电力不足,文锦就让他们前后各开一只,其他人全部关掉。 这个石道里面相当的宽,几乎可以四个人并排走 霍玲看到张起灵和文锦走的如此的近,不由有点不舒服,就硬挤上去,这个时候,张起灵已经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他隐约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同时,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的香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种感觉,好象是他们正在走近香味的源头一样,再往里走了几步后,这些味道已经香的让他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他回头想问文锦。 突然发现, 身后的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文锦挨着自己的额头,迷糊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倒在了他地怀里。
张起灵心叫不好,马上闭住呼吸,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开始向墙壁上靠去,然后逐渐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他看到三叔蹲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闷油瓶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说道: “我醒过来的时候, 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后。 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开始发现,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
我忍不住想插嘴问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不会老。 但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就接着说道: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在三个月前,碰到了你的三叔,我发觉他非常的眼熟,为了想起更多地事情,就跟着你们去了鲁王宫。 ”他讲到这里,突然转向我。 说道: “我在鲁王宫里,发现你的三叔很有问题!”
我一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继续说道: “你们从青铜棺里拿出来的那块金丝帛书,其实是假的。 早就被你三叔调包了。 ”
我大吃了一惊,叫道: “胡说!他娘的那不是被你掉包地吗?”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不是,是你三叔自己,他和大奎两个人,从树的后面打洞,直接挖到棺材底上,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大奎必须要死的原因。 ”
我听的浑身发冷, 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虽然仍旧想站在三叔这一边,但是脑子里已经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无数地景象跳了出来,我想起大奎是怎么中毒的,想起潘子为什么在上树之前还很清醒,等我们在地面上看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深度昏迷,想起我和胖子还没有爬出那条缝隙的时候,他已经扛着汽油筒跑了过来。
我无法再想下去了, 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了,不知道谁说地是真话,谁是骗子,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控制的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动机,三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闷油瓶淡淡的说道: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话,的确是没有动机。 但是——”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心里似乎已经相信了他,不由苦笑,我原来一直在想三叔到底有多少东西在骗我,现在,我必须要想的是到底他有多少东西没有在骗我了。
事情发生这样地变化,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转念头一想,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无论谁真谁假,都要等到我们逃出去后才有意思,不然死在这里,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忙定了定神,让自己放松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发现胖子已经走到了石碑前面,笨拙的蹲着,翘起个兰花指头,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梳起头来,我皱了皱眉头,叫道: “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什么鸡吧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他转了一下头, 装成女人地声音,说道: “哀家他娘的正在梳头~,梳个头又要不了你的命,你罗嗦什么?”
我简直无可奈何,问他道: “梳头?你难道也想去那个天门里看看? ”
胖子说道: “当然,这么壮观的情景,胖爷我怎么可能错过,况且,你看我们下来一次也不容易,那女人又跑了, 看来我们的佣金也没指望了,再怎么样,也得挖几颗夜明珠过来,所谓有钱就不倒斗,倒斗就不空手嘛。 ”
我骂道: “敢情刚才你听了这么久,就听到个夜明珠啊?”
他听了不服气了,说道: “哎,你还真不能这么说我,你胖爷我要进这个天门,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吗?”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章 老痒出狱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鱼在我这里”
什么鱼?我脑子里激灵了一下,难道是蛇眉铜鱼?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装饰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有两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这些配成一套。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鱼的事情,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
会不会是那失踪的人里的一个人?
我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网页,没有任何署名和联系方式,但是看时间,信息在上面已经非常久了。这又有点离奇,既然是寻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不白搭吗?
我变着花样在里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来搜去,就这么一条是和这个有关系的。
我不由沮丧,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我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找几个电脑高手帮我来分析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线索。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该死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风暴过去后第二天,就有琼沙轮从文昌的清澜港过来。我们见这里待无可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我们去军医卫生所找阿宁,她却已经不见了,问那医生,他也不知道阿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由的松了口气,本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
她,她不告而别正中我的下怀。
只是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无法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谜团。我心里估计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好心里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两天之后,在海口机场,我和闷油瓶以及胖子告别,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四个小时之后,我就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给王盟打了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除了没什么生意之外,一切正常。其实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分,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后又打电话给三姑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来往的亲戚,我全部问了一遍,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最后打到三叔家里,他一个伙计接了电话,我问他:“吴三爷回来过吗?”
这个伙计迟疑了一下,说:“三爷是没回来过,不过有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们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就给你打发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想了一下,问他:“那人多大年纪?”
“这我可看不出来,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纪。比你老成点,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架着副眼镜,戴着个耳环,
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不伦不类?”我重复着这几句话,突然间灵光一闪,问那伙计道:“那人说话是不是不大利索?”
“对,对,对……,他娘的,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心中大喜,忙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结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我操你奶奶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他愣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也大叫:“你……你奶奶的蛋,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我不由收里发酸,电话对面那人就是老痒,他真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和他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好的几乎像一个人。他家里比较穷,中专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铺子里来打工,结果两人臭味相投,胡乱经营。别看他这人嘴巴不利索,特别会呼悠人。他在的时候我那铺子生意还算不错,不料三年前,这小子不学好,跟着一江西老表去秦岭那边倒斗玩儿,结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无期。他靠一张嘴呼悠来呼悠去,把自己呼悠成一个受到社会不良势力蒙骗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捞了三年有期徒刑。刚开始一段时间,我还想去见他,没想到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见我。后来我也懒得理他,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狱了。
说起来他会去倒斗,我也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嘘着爷爷如何如何厉害,还拿着盗墓笔记在他面前炫耀,估计那时他就动了倒斗的歪脑筋了。这小子胆子贼大,小时候我出主意他闯祸,没想到竟然真的付诛行动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话要讲,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直说到嘴巴抽筋还不过瘾,就叫他过来,说:“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老痒也正说得兴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这事就这样拍板了,我也兴奋得睡不着觉,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去约定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单上所有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傍晚时分,那小子就来了。我一看,哟呵,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狱,竟然还肥了,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们两个老友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回忆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在的情况,都不由唏嘘。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了。
我那时候酒也喝多了,打着饱嗝就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着牙,说:“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明白。”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告诉你,老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我痒看我一本正经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着说着,他就用筷子蘸着酒,在桌子上面了个东西,“他……他……他娘的,你见过这东西没?”
我醉眼朦胧,看了几眼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像一棵树,又像一根柱子,骂道:“你个驴蛋,蹲了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得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痒自己看看也觉得画得不像,说道:“你……你……你就凑活着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就只配看这种画!”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结论,对他说:“这玩意好象是一根流云柱,你看这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的和树叉似的,我看不出来!”
老痒压低着声音,很神秘地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我倒的那东西就是棵树,不过不是棵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我脑子重得厉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这青铜树是啥样子的,问他:“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庞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说道:“我哪有这么蠢,我……我就带了四只陶……陶盘子,还……还有两块玉出来,是我老表非要把这青铜树搬走,说这是宝贝!他娘的,我两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发现这树是长在土里的。我们往下刨,刨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你说怪不怪?这树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计这玩意不简单,插在那边肯定有什么用意。”
我听着知道了大概,就问他:“既然没搬出来,你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我那老表,自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我们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脏,没想到他见人就说。秦岭那地方自古村盗墓就生恶痛决,风声一直很紧,我一个盘子都没有卖出去,就给公安办了!我们倒的那斗是清朝的,东西本来不值钱,我就咬着说‘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到。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西?”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章 六角铃铛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还以为是路边摊上买的一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之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被我揪得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我最讨厌别人揪我耳朵,你再……再揪我就和你急!”
我这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也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
他拍开我的手,揉着被我揪红的耳朵,说道:“还能从哪来?老……老子现在就剩下这……这家当了!你帮我瞅瞅,改天给我卖了!我也好过生活!”
我忙叫他给我仔细说说,他看我感兴趣,故作神秘,说道:“这玩意儿是我……我从那棕子身上扒下来的。我那老表说那斗是满清初的时候一个总兵的,这东西就戴……戴在他耳朵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这东……东西还有什么来历不?”
我看他问起来,也不隐瞒,就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讲了一遍。只见他听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感叹道:“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啊,真是三年不见,刮目相看。”
我被他说的得意洋洋,指着他的耳朵道:“不过奇怪了,这种铃铛诡异的紧,只要一发声,就能盅惑人心,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物有类似,我拿下来让你瞅瞅!”说着他便把耳环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对着灯一照,对闻了闻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说道:“难怪,里面灌了松香,这铃铛已经响不起来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灌,你早疯了!不过……这东西既然是耳环,就应该是一对,还有一只呢?”
“另一只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喜欢,我那斗里还有四五只棺材没开,是一个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们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准还有类似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清朝墓一来东西价格卖不高,二来地宫坚固,三来我已经倒得怕了,实在不敢再下去了,摇头道:“我这人命寒,这两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交待了。我劝你最好也别动这心了,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老痒闷哼了一声,说道:“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他娘的有家里给你撑……撑着,干嘛都可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你看我现在连手机都还没有用利索,家里老妈还指望我给她买套房子呢。我不动……动歪脑筋不行呀!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么样也得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学得乖点,到时候倒……倒到了些东西,你也帮我出手点。”
我说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窑子白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进去可是二进宫,可是从重罚。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直接被毙了。”
老痒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我看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非常坚决,又有点无奈,问道:“你是不是家里出啥事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啊,要是经济方面有啥问题,我能帮的一定帮!”
老痒苦笑一声,“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当我还不知道,要你掏个十万、八万你还能掏出来,再多我看你也够呛的!”
我一听,知道他家里果然出了事情。不过这人死要面子,我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心说他自幼丧父,老娘身体又不好,该不会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问他:“你娘现在怎么样?三年没见你,现在你出来了,她老人家肯定开心极了吧?”
我这话一出就看才老痒眼一红,哽咽道:“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来我是绝计不会再去倒斗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错,他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和他的老娘有关,可能需要一大笔钱。老痒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胆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倒斗,他自己肯定也会去的。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这一来二去的实在太危险。要是他真的再进去了,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就对他说道:“行了行了,那咱哥俩就再合作一次,弄个大斗倒了,一次性搞定。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他举起四个手指。
“四十万?”
“再加一个零!”
“四百万?”我张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总兵的墓连根拔了也没四百万。我真服了你,就这价钱,最起码得搞个汉墓。”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大喜过望,忙不喋地点头,“你说的我也懂,但那汉墓哪里有那么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道:“难找也得找,想发财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行我一声,听到不?”
这小子早已什么都听不进了,心早已飞到秦岭去了。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那是那是,你老吴是什么人呀,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不放屁,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俩趁着酒劲,就把这事给拍板了,接下来又扯了一会儿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都到桌子底下躺着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在家休息,找了几个在大学里搞网络的同学,想找找那张照片到底是谁发到网上的,结果忙活了半天,只查到这条信息来自吉林,其他就什么都查不到了。那同学临走撂下一句话,说帮我找个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希望,只能暂时就这么着!
老痒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我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写了张条子给他,让他去办齐了,还特地交待他:“咱这是要命的买卖,可千万别贪便宜。凡是就挑最好最贵的买,你要是给我弄些水货过来,大写一起完蛋。”
嘱咐完我就先飞到济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颗鱼眼石给老海看。老海看了之后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笑道:“这位爷,我这是卖古董的。你这东西应该拿到珠宝店去,让他们给你估价。”
我说:“这鱼眼石也是古董呀。”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这珠子要是镶在钗上,或者镶在衣服上那就是宝贝了。就这么一颗让我怎么判断,你说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搞支玉钗来,咱们把这珠子给镶上去,看看能不能卖?我先给你点订金,你把东西放我这,识货的人自然会出好价钱。”
我一听也觉得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先这样办着。抄了个手机号码给他,拿了他二十五万订金,就灰溜溜地回杭州了。
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本来我打算直接坐飞机到西安再说,可我没三叔那么大的面子,一大包违禁品卡在安检口子上,只好换坐汽车,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得紧。我就和老痒瞎侃,说那地方可能有个汉墓,说得老痒恨不得中途下车支挖。
老痒问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个斗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我说:“你要是还能找到那斗在什么地方,我就和你去看看。”
老痒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么记号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三十年都还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懒得理他,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来,点了两瓶啤酒,边喝边吃。这时候也没忌讳,心说我们这一口南方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就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听边上一老头说道:“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章 跟踪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们根本听不懂,老痒“啊”了一声,问道:“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啥地方做买卖?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土货,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销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摊上和人随便搭腔。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幸好老痒反应快,学着那老头子的腔调说道:“俺——俺们是来旅游的,对土特产不感兴趣。你——你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作为上去,我们两人莫名其妙,就听到老头子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两个青头,啥都不懂,不用搭理。”
老痒听了脸色一变,招呼我快走,我们丢下十块钱,就快步离开这个路边摊,直走到一个转弯处,我就问老痒:“干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不简单,刚才他对同桌说我俩是青——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这一班人可能也是来倒斗的。”
我笑道:“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估计已经全部被听过去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个人就像捏死只蚂蚁似的,不走恐怕夜长梦多。
我知道他在牢里恐怕听那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强辩,点点头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出发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秦岭之中山溪众多,不需要带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准备一些治疗腹泻的药品。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肠胃,肯定适应不了大山里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来过秦岭几次,每次来都是给导游提溜着转,从来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所以这次还得跟着老痒。他三年前过来的时候也是跟在旅行团里,旅行团怎么走他这次也得怎么走,不然就认不到路了。
我们经西宝高速大约三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头。我看着地图,越看越郁闷,他娘的这简直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去报个旅行团。
我平时走惯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盘山公路五秒一小转,十秒一大转,我脑袋顶在前面的坐位上,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老痒更是不济,他三年没坐过车了,这一路上已经晕得够呛了。这一次更是了不得,胆法都要吐出来了,直说:“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三……三年前走这条路的时候还能跟边上的娘们扯皮,没想到这次连眼皮都睁……睁不开了。”
我骂道:“你他娘的费话别这么多,放着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肠盘山道,现在后悔有个屁用。”
老痒朝我摆摆手,叫我别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嗡嗡作响,全车一阵骚动。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温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咋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你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我点点头,又问:“那就没个啥好办法?”
他摇摇头,“大老爷都想不出来,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好办法?听之任之就是了。不过看刚才这一动静,怕是炸药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根本无法窥得,这里应该是秦岭无数支脉中的一支。
陕西境内的秦岭呈蜂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坡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其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更加不计其数,所以这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还没进秦岭深处,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看样子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汉墓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热情,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你们两个娃娃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远。这山里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你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区边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了,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他又罗嗦了半天,看我们实在没这个意思,就转回去睡觉了。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进山是死路一条。好在边上有农家乐的小旅馆,就在那住了个晚上。晚饭也没吃,躺下来就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痒把我推醒了,轻声叫:“老吴,快……快……快起来看,这人是谁?”
我睡眼朦胧被他揪到窗边,只看到窗下楼外的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划着什么,然后另外四个人不停地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们看他们走远,就跑到楼下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只见那老头子在地上划了好多四四方方的方块,老痒问我:“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我说道:“啥俄罗斯方块,看清楚了,这是张平面图。你看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子他们是有计划的在找一个大墓。”
老痒问我:“啥朝代看得出来吗?”我骂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帐结了。我们跟着他们,有大墓的地方边上肯定有陪侍墓,咱们捡他们吃剩下的也够嚣张了。”
我们两个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看到那几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痒拉着我躲进灌木丛里,轻声说道:“我……我俩别跟太紧,你看他们屁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定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我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就先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谨慎地跟了上去。幸好这里转弯多,跟踪他们也不是太费劲,只是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本一道的,又疼又痒。
这一拨人目的很明确,中途也不停留,好象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体力都很好,我们都跟踪得快要晕过去了,他们还是健步如飞。老痒喘着气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我大骂:“我说他妈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着。”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凭我这么一点浅薄的寻龙点穴的功夫,想在这崇山峻岭之间找到隐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机会其实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十天半个月。我来的时候想得挺美,心说就当旅游吧。到了这里一看才发现,要到这山岭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光这里的气候我就有就不太适应。
我们硬着头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来。老痒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只说:“我的妈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们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们拼了。老……老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这里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上衣服鞋子都湿了,就这样睡觉鬼才睡得着。我也后悔,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只能冷冰冰的干嚼。不过事到如今,也骑虎难下了。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再往山里头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我们这样被动地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地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跟着了。”
我一听觉得老痒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就向那堆篝火摸了过去。
这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得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点点头,两上人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上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几天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那泰叔说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三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老痒听了这些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听……听见没,再跟下去跟……跟到猴年马月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没听你的。”我拍了拍老痒,示意他安静点,再听听看他们怎么说。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你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这时候,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王老板,你话别先说的这么满。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嘴巴说的。话说回来,俺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俺们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
王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我和老痒听了同时一震。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4章 三岔口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王老板说道:“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不瞒你们说,我老祖宗是满族镶黄旗,那时候八旗军里有个特别的部门,叫做铁头骁骑营,人数不过三千,却是直接隶属于军机部,你们可知道,这部队是干啥的?”
泰叔笑道:“这个俺倒是略有耳闻,这个铁头骁骑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后被曾剃头给收编了,打红毛贼去了,俺还是听俺大爷说的,难不成你祖上就是个铁头骁骑?”
王老板也笑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祖上不仅是个铁头骁骑而且官衔还不小,是个总兵,他们这支部队职责很特殊,既不是行军打仗,也不是修桥铺路,而是帮历代的皇帝收罗民间的奇珍异宝,特别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缴一定数量的宝贝,但是你们想呀,这个世上能从皇帝看上眼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这宝贝是一年比一年难找,他们在活人身上找不到,最后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叫了起来:“哎呀,听您这么说,该不是这铁头骁骑也和我们一样,做着倒斗的买卖?”
“正是,正是,不过他们虽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时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都是为了充军饷,所以一倒一个干净,啥也不留下,但是这铁头骁骑呢,既不打仗,也没有动乱,这把一个斗里的宝贝全部献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斗他们发现了都没有去碰,而且记录了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到这些古墓,这记录古墓位置的薄子就叫《河木集》。这本书我有半卷,是家传之宝,我们现在要倒的那个都就是其中记载最详细的一个。”王老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祖宗还说,这个斗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碰,足见这里面的宝贝有多好,我这一次看着大家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才肯拿出来”
我和老痒听到这里,唏嘘不已,老痒压低声音问我:“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好——好的事情?”
我摇摇头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看来这一次有门,我们就算捡他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
老痒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神气这么足,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的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的特别的响,我一听糟了,忙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但是已经晚了,那边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我和老痒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但是他们肯定也不能确定附近有人,一时间双方都不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那老泰熬不住了,轻声说道:“二麻子(那年轻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膛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悍匪,这下子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前几次在粽子眼皮底下见了条命出来,主要还在于粽子没思想,换了人可不一样,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得掉,但是以后的跟踪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我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在向我们这个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生:“有鹰爪孙,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已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只见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影,心中暗骂。老痒不甘心,拉着我就想追上去,我说道:“不行,你看着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跟踪法,说不定能跟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着,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道:“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戏了。”
我说:“没戏就没戏,没戏比没命好。”
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着了,我让喋喋不休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躲在一个灌木丛的后面,等着巡山队离开,才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痒两人挤在一起靠在一个树旁凑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一头的鸟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痒也不管这些,拿手捞了几下,就嚷着要赶紧去找那班人,我实在无法忍受,顶着鸟屎在森林里到处跑,只好牺牲了半壶水冲了一下。
我跟着老痒急急跑到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圈子,我们连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沿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七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我看着心里有点发悚,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这秦岭之中多有野兽,说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说有狼和野猪,要不是不走运碰上一两制,我和老痒够他们吃好几顿了。
老痒问我今天找不到他们有什么打算,我心里琢磨了一下,根据来之前查过的资料,我这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火和风干的肉类。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已经远离旅游区,但是离真正的秦岭深处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前面应该还有一些村庄,等到过了那些村庄之后,才有可能找到没有被人盗过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痒一说,他脸都绿了,问我:“还得往里走……走?你……你看这四周连……连个鬼影都没,要……要不我们先在这……这附近找找。说不定,我们运气好,真能给我……我们找……找到一两个漏网之斗。”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你看我们脚下不是还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险。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没路的地方去,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老痒懒得和我费话,一边拿树枝敲着路边的草丛,一边就带头走去。走了不远,我们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凑上前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她们道:“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客,想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路?”一个穿红大褂的妇女说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老远跑来到俺们破村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那时候有个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模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不去倒斗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我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老痒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递到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带我们过去,这……这一……一百块是你的。他娘的,再敢罗……罗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为这中年妇女会发彪,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道这中年妇女看到这钱,马上笑眯眯地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道:“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那中年妇女警惕起来,问道:“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老痒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公安?”
那中年妇女以为她猜对了,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公安同志,这俺还猜不到,你们这个月都来了七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老头是熟面孔,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犯事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安下心来,这五个人肯定也进这个村里去了。进大山前需要准备,他们不可能在村里待都不待就走。就对那大婶说道:“你别多事,这事情对谁也别说,知道不?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大婶说:“那俺这算不算是提供线索?是不是会给俺写封表扬信啥的?”
我和老痒哭笑不得,老痒一边推着我快走,一边说:“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一……一定记你一功。”
那中年妇女还想罗嗦,我们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
跑到三岔口,我正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痒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说:“不……不对,不应该走这一条,我……我们往中……中间去。”
我纳闷,“干啥,刚才那婆娘不是说走左边吗?”
老痒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问题。”
我听了一愣,还真没看出那婆娘有什么毛病来,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鄙视地指着我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里听那些老大说的。这山区里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帮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骗。你看左……左边这条道,再过去哪里会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早埋伏着人等我们入套。”
我听得半信半疑,心想这里可是旅游景点,还能有这种解放前的事情。他们要杀要劫,也得再往里走走。我把这顾虑和老痒说了,他听了之后马上骂道:“你……你还说你和你三叔跑过江湖,这……这道理都想不明白,这游客都……都在外面,能到这来的都不是好东西。你看我们俩就是,他们这叫黑吃黑。”
我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跟着他向中间的道路走去。
我们披荆斩棘,一直走到傍晚,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这路边上的草也长得太茂盛了,不像有人经常踩的样子。我急忙拉住老痒,着急地说道:“等等,这条道肯定不对,再走下去连路都没了。我们还是趁现在天还没有黑,赶紧往回走吧。”
老痒转过头来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再往前走走,现在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他表情有异,心里抖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淹没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头去根本找不到痕迹。如果现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很可能会在这个森林里迷路。但是老痒说得也没错,就算我们现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够时间走回到那个三岔口,到那村庄更加是不可能,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进而过一夜了。
我们背着夕阳又往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推开门走进里面,转回头对我说道:“过来看,这里还有灶台,我们今天晚上能吃顿烫的啦。”
我跟着他进去,发现这是个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火取暖的。我们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烘烤着吃。等我们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不知道是狼还是什么。
老痒点了一支烟,朝着窗外苦笑,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个人看着这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进来了。”
我不置可否,这一天的路累的够呛,想到以后可能连续几个星期都得这样过,不由有点后悔当初答应他。他又在那边罗嗦了半天,说他三年前到这里来是如何如何地刺激。我越听越困,对他说:“你他娘的唱戏一样唱了半天,我听不下去了,我先打个盹,你半夜里叫醒我换班。”刚说完他就大声抗议,说我睡着了放炮都打不醒,但是我糊里糊涂的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老痒的为人懒散,很可能坚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土坑里的火还烧着,但是老痒却不在屋子里。我心里骂了一句,想站起来出去撒泡尿,刚转了个身,突然看见二楼的阁楼地板夹缝里,有一只眼睛,正呆呆的看着我。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5章 偷窥
自从进入这深山老林,来到这个不知道哪个年代修建的木头窝棚中,我就觉得四周的气氛有几分异样,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实,几乎是在半梦半醒。当我转过身来看到这只眼睛的时候,没有朦胧的感觉,反而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条缝隙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我躺在地上,虽然离开花板有一段距离,屋里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还是断定自己没有看错。而且,我还发现,那只眼睛很大很圆,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睛。
半夜三更,老痒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又被一只诡异的眼睛瞪着,我心里有几分害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比起古墓里,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倍了。我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拿起手电,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木梯几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发出即将断裂的呻吟声,使得我的每一步,都必须蹦紧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并没有像我预料的一样坍塌。
木头窝棚的窗和门因为腐朽变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吹得中间的篝火不停的晃动。晃动的光线又从阁楼的地板透过,使得整个阁楼鬼气森森。
我举着电筒,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整个阁楼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用竹藤编织的簸箕和斗笠之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阁楼的左边的墙上,有一扇气窗,只有两个巴掌这么大,在气窗的外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我向气窗走去,一边用手电去照,想看看那个挂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的手电光一照上那东西,我就听到“吱”的一声,一团黄色的影子,突然就窜了开去。
我吓了一跳,探出头一看,只见一只非常肥硕的金丝猴挂在离气窗不远的房檐上,对着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刚才地板缝隙中看到的一样,心里已然松了口气。看来刚才,就是这个家伙躲在阁楼上偷窥我。
我本来不想和只猴子一般见识,但是它可能被我吓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击状,发出刺耳尖叫声。我隐约感觉到不妙,就用手电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电光照的惊恐万分,发出几声惨叫,就窜上了房顶。
我恶毒地笑了笑,心里又觉得奇怪。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平时很害羞,怎么会跑到有人的地方来,难道是被我们烘烤干粮的香味吸引来的?
金丝猴不会单独行动,一定还有几只猴子在四周。我听说过猴子袭击人类的事情,一群猴子的攻击力非常惊人。就算无法把人杀死,它们也会抢走人的行李和干粮。招惹到猴子,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再次把头探出气窗,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的金丝猴。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反倒是发现这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轮廓,呈现出一种凄凉的灰色。树冠在风里摆动,好象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我认得这种泛白的光线。我当初让老痒采购装备的时候,叮嘱他要买最好的,结果他买了2000多块一只的登山手电。这种手电的光线十分特别,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强,用来照射积雪,还能将雪融化。
所以我马上就断定,那点手电光的主人,就是老痒。我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这么晚了,跑到那里干什么?
我盯了好一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就走下阁楼,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个地方摸了过去。
在阁楼上看起来,那点手电光离这窝棚只有三十几米的距离,实际上却要远的多。我走在下风口,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有一个人有缓慢的打鼓一样。我矮着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一个人,正在前面弄着什么东西。
我放慢速度,继续靠近,大概离他还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后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打鼓的声音,其实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
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着什么。那只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着我出来挖东西,到底想在干什么。另一方面,我心里很不痛快,他这样做,显然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好心来帮他,他却对我有所隐瞒,这十分的不应该。
我偷偷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不停的挖着土。我的心里有点不耐烦起来,在这么冷的晚上,我蹲在这里,浑身冰凉,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个晚上只是想在这里挖个坑,那我陪他在这里受罪,岂不是白痴。以老痒的性格,半夜三更,出来挖个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夜跑到公墓里,然后给全市的批萨店叫外卖。
我在那一刹那,几乎要冲出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马上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在他的裤腰带上面,插着一把土制手枪。
这把东西,应该是仿苏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枪。我在采购的单子上列出了这个东西,但是他和我说的是没有买到。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骗我,现在一看,我就觉得遍体生寒。
刚看到老痒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和以前一样,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点也没有防备他。现在看来,他的心机其实非常的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
本来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现在跳出去,一脚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会生气。但是,看到了这把枪以后,我就犹豫了。现在的老痒,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经验来推测他,如果我跳出去,他有可能会一枪打死我。
我没有再往前,而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老痒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但是我站在下风口,风声把我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吹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始终没有发现我。
他挖了足有半个小时,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停止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
棍状的物体上都是泥,我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是我直觉上,感觉似乎是一根骨头。老痒略微擦拭了一下,并没有仔细看,而是急忙将这个东西用布包好,塞进自己的包里。
我继续观察,看他还能挖出什么来,却发现他开始将土回填回去。
这个时候,山风逐渐弱了下来,有点改变风向的迹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会被发现。我偷偷的起身,开始向后走去。老痒已经达成了目的,急于把土填回去,所以没有再注意周围的动静。我加快了脚步,顺利的回到窝彬里,不动声色地睡了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老痒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他看我还在熟睡,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往篝火里加柴。
我闭着眼睛,心里翻腾着,好奇与失望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我打算,等一下换岗的时候,我等老痒睡着,就独自一个人回去。因为我是为了帮他才勉强来到这个地方,现在他既然有事情瞒着我,我自己没有义务再待下去。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关系。
可是老痒却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想和我换岗的意思。我眯着眼睛,偷偷地盯着他看,发现他半躺在地上,呆呆地想着什么。
然后,他好象下定了决心,轻声将他包里的那根棍状物体拿了出来,开始用布擦拭。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黄色的金属光泽。刹那间,我觉得非常纳闷,因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根铜制的棍子。
老痒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他把这根棍子颠来倒去地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样子,他只是知道有一个东西被埋在了那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带着橡皮手套,好象对这根棍子非常的忌讳。心里的好奇心更甚,为什么要带着手套,难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触吗?这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明天早上我还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须要知道,这根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我装成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问他:“老痒,几点了?”
老痒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来的一问,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忙间把这根东西放到了自己背后,然后看了看表,说道:“三……三点多了。”
“哦!”我装做没有看见他的窘迫的动作,揉着鼻子坐起来,说道:“嗯,那我们该换岗了,你睡觉吧。”
老痒支吾着应着我,手放在背后,偷偷地想把那根铜棍往背包里塞。我心中暗笑,装成想活动手脚的样子,站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紧张,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根棍子顺利的塞进去。我悠闲地晃到他的边上,装作想去他的包里拿东西。他看见我俯下身子,一下子过于紧张,那铜棍脱手就滚了出去,一下子滚到我的脚步边。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间也没有做好准备,愣了一下,就装做很吃惊的样子,问他:“这是什么?哪里来的棍子?”说着,就要弯腰去捡。
本来我是想乘机仔细看看,这根铜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想到的是,老痒的反应大的出奇。他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大吼一声:“不能碰!”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6章 铜棍
我被他叫声吓了一跳,手不由顿了顿。就在这一瞬间,他竟然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一头把我撞的倒退了出去。我连退了十几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痒,他已经把铜棍拣了起来,迅速用布包了,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是真的火了,刚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点,就会把我直接撞到篝火里去。他毫不忌讳,就这样撞过来,说明在他心里面,我的安危还不如一根棍子。我坐直身子,破口大骂:“我操!你他娘的在搞什么花样!这是什么东西?!看一看会要你的命吗?”
老痒的回答非常可恶,他愣了半天,说道:“这……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你们外人不能碰的。”
我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想要发作,捏紧拳头才把这口气咽下去。再看老痒的表情,闪闪烁烁,好象真的以为他这种借口可以蒙混过关一样。
你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又尴尬地笑了笑:“真的,不骗你。这东西……是我姥姥传给我的……”
我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放你妈的狗屁!什么宝贝!你姥姥把宝贝埋在秦岭,然后让你来挖?老痒,我们从小光腚的交情,你这样骗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窑子里吃错什么药了!”
我骂他的时候,手一直指着他刚才挖掘的那个地方,使他明白,他刚才所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老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天才结巴道:“你……原来你已知道了!老吴,哎……惭愧,其实我不想瞒你的。”
我冷笑一声,“什么叫不想瞒我,你不想瞒我,难道是我逼你瞒我的吗?”
老痒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你不要发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听我慢慢地解释。”
我心里非常的愤怒,心说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进秦岭,明显有着其他的目的。你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白痴!
在一瞬间,我甚至想转头就走,连夜回去,就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但是转念一想,我这样冲动,实在没有任何好处。且不说我一个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这件事情,也会变成一根刺,最起码可以让我不舒坦好几个月。
于是我冷冷道:“好!我听你的解释,但是和我想的一样不一样,由我自己来判断。”
老痒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这次给我这样骂,实在是因为自己理亏,才没有回嘴。如果是平时,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觉,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以逼的太紧,他身上有一把枪,如果他发彪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脸色很阴沉的看着我,很久才稳定住情绪,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烧酒,丢给我一瓶,自己喝了两口,才说道:“老胡,我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没什么事情能破坏掉。你这样说我,我实在很不舒服。”
我感觉出他话里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在,听了让人窝火,冷冷道:“你以为我心里很舒服吗?老痒,我可告诉你。我从来没像信任过别人一样信任过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东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说的未免也太复杂了。事实上,我回到这个秦岭,除了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如此而已。这样就算利用你了?”
我讽刺道:“什么个人目的,就是在这里挖出一根棍子吗?”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里虽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紧,刻薄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丢了过去。
没想到,他却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我听了冷笑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去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以为我会和你抢这根棍子?”
他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根棍子,其实是我的江西老表,从那个清墓里倒出来的。其中的过程,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只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我们试着移动那棵铜树没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坚持说这个东西很不一般。于是,他就用金刚锯,将一根枝桠锯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整个盗墓阶级中最没有素质的一群,也是数量最多的一群。为了几千块钱,破坏一件绝世珍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问他:“你是说,那根枝桠,就是你挖出来的那根东西?”
老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老表将这根东西锯下来后,天天贴身拿着,当成宝贝一样,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还说其他东西都归我,这个东西给他就行了。我当时以为他是开心过头了,也没有注意,就这样我们一直往外赶。刚开始我老表只是突然变得有点神经质,逐渐的,我就发现,他整个人好象越来越失常起来……”
老痒说到这里,突然抬头问我:“老吴,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人这回事情?”
我听了一愣,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阴人是什么东西。
老家传说,所为的阴人,就是在阳间给阎王爷办事情的人。这种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但是他们却能和鬼对话。你要分辨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们睡觉的时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内。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种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从来就是听着玩玩的,没有当真过。于是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老痒继续说道:“我那个老表,自从拿了那根铜树的树枝之后,开始变的,有点神经兮兮。他老是说他自己听到……身边有人在讲话。但是你知道,当时我们只有两个人,在这个鬼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讲话,我听不见他却能听见的。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我们走出大山的时候,他已经不仅能听到人讲话,而且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让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但是他是个很迷信的人,根本不听我的。他断定,自己被阎王爷选中,变成了一个阴人。他所看到听到的,都是在阳间的孤魂野鬼。”
我说道:“幻听和幻觉,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的现象。”
老痒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他在入狱之前,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会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还会和空气对话。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厅里,他一个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务员上了四套餐具,说是和三个朋友吃饭。然而实际上,另外三个位置上却根本没有坐着人。他在那里聊得兴高采烈,把服务员吓得半死。”
我听了背脊发凉,“难道你认为,他的精神分裂,是这根棍子导致的?”
老痒说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斗,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过的东西,我都碰了,惟独那根铜树的树枝,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应该是和这根棍子有关系。”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那次回来的时候,最后一站就是这个窝棚。我和你一样,半夜里起来尿尿,发现我的老表不见了。后来我出去找,就发现他存在我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填土。”
他顿了顿,问道:“老吴,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我一早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说你会不会同意我把这根东西再挖出来?”
我被他问的为之语塞,自己也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显,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件事情,我不仅不会去碰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会让老痒去碰。
老痒拿出一根烟,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会在半夜偷偷起来。我实在不想骗你,但是如果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你肯定不会让我去的。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我被他抢白的说不出话来,好久才道:“就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这样做,也……”我还想问他那把手枪的事情为什么要骗我,就见他掏出了那把枪,对准自己的香烟,喀嚓一声扣动了扳机,一团绿色火苗窜了出来。
他吸了两口,将烟点燃,说道:“我这样做是有点不对。不过,总还没有严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无话可说,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后,理屈词穷的竟然是我。我岔开话题,问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准备冒险碰一下这根棍子吗?”
老痒露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轻声说:“我不知道。虽然我带着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这根棍子,我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象这个窝棚内不止我们两个人……”
说着他就从包里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带着手套有没有作用,说不定我已经中招了。刚才你要拿,我吓坏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疯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家里交代。”
他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身后,喉咙里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
我抖然觉得背脊发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猛得转过头去,可是我的背后,却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莫明其妙,转过头去看老痒,却发现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马上意识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骂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无聊了。”
老痒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对我摆手道:“其实我的老表碰到这根铜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正常的。我想,要这个铜棍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说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给你证明了这东西能让人变疯,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能拿诺贝尔奖吗?”
老痒无奈的笑了笑,从他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拆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两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强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写着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话文,“阿谢,千万别回去,那墓里有恶鬼!”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7章 夹子沟
这些字几乎连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认草书的经验,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见发信人写的时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这些字的意思,问他:“怎么,这是你老表寄给你的?”
他点点头,说:“看笔迹应该是他。”
我对上面的内容不感到惊讶,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可以写出比这个更离谱的内容来,但是看他信里的语气,好象是在劝老痒不要去倒斗一样,这实在奇怪,就问他道:“我们这次的买卖,是你告诉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知这件事情?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老痒也皱着眉头,“而且这封信也没有邮戮,不是通过邮局递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里。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不觉得这有点玄吗?”
“怎么,难道你认为你的老表真的是个阴人,能够养小鬼来探听消息?”我笑道。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解释,但是养小鬼这种修真小说里的情节,我觉得太过离谱,无法认同。
老痒看我不信,哼了一声,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一时间没话说,都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决定绕过那个村庄,直接出发。一来,我怕那几个人已经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搁。二来,从老痒的角度来看,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马的最后一个补给地点,我们这样的生面孔进去,恐怕会多生事端。
我们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过了一条山溪后,看到远处有几座小瓦房。我们绕了过去,就看到那个村庄,同时还看到里面有几个老大爷在村口吃着大饼油条。我和老痒都好这个,一时间忍不住,就改变了主义,想进村子去买几顿热呼呼的早饭吃吃。
老痒带我进去,我看他似乎对这个村子挺熟悉,就觉得奇怪。他被我一问,只好坦白,说他以前来过这个村子,还请过一个向导。不过时间太久,他给忘了,这一次回来,正好去问问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记了,还是有意这样设计的,反正我现在对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绝不轻易相信。
我跟他的村子里四处转悠了几圈,来到了一户两层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里晒太阳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说:“就是他,老刘头。”
刘老头是外地人,年轻时候逃壮丁来到这里,一直定居下来,是这里的老猎户了。他八十多岁,身体还很好,几乎所有进老林子的考察队啊考古队啊盗墓的啊,刚开始都要他带上几次。他也乐的吃这碗饭,一来来钱快,二来地位高。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奇怪,只对我们摇头,说:“不中不中,这个时间不能进山。我不带队,你们也别去。”
我听了纳闷,问他:“怎么不能进山啊,现在秋高气爽,正是打猎的好时节,这个时候不进,那什么时候能进啊?”
他叫他儿子给我包了两付大饼油条,说:“我不是说整个山不能进,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能进。”
我和老痒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们什么都没说呢,这老人家就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了?
老痒说道:“刘爷,我们其实还没决定去哪个地方呢,你咋就给我们自作主张了呢?”
“啥?”那老刘头笑道:“你回来不是要去上次去过那地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那几个人一样,想回那夹子沟去。”
我心里一惊,他说的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自称是泰叔的那个老头带着的几个人。难道他们来这个村子,也是想找刘老爷子做向导。老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给我使了个脸色,继续问道:“干咐不能去啊,那边出啥事情了?”
“这个季节,那地方特别邪呼,闹鬼闹的很凶。”老刘头说道:“你们上次去的时候,我怕吓着你们,没告诉你们。那个地方,其实是条阴兵的栈道,你要是碰上他们借道,那就得给顺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门得很呢。”
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理环境,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五个人的行踪,而且还和老痒上次进山的路线一样,实在是一件走运的事情。我实在等不下去,就拉着老痒起身告辞。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热情的很,一定要我们留下来吃饭。我们执意要走,他也没有办法,就让我们包了几个荤菜。我本来嫌麻烦,不想要,但是一看里面有烧肉,想起自己这几天吃的都是干粮,肚子实在不争气,就收了下来。
我们快步出村,一边吃着大饼油条,一边听老痒讲那个夹子沟的事情。那个地方其实两块山岩的缝隙,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线天。老痒告诉我,通过这个夹子沟,那边就是一个小山谷,里面人迹罕至。他们发现的那个斗,就是在那个里面,而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地方应该不止这么一处墓葬。
那个地方,因为地貌非常特别,所以老痒在一开始才有这么大的把握说自己能找回来。我听了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怀疑他也没有意思。我们根据他的记忆,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说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形状很有趣,就像一条大眼睛的金鱼,而金鱼眼睛的地方,是两个山洞。听说是叫老鹰洞,里面全是老鹰。当然这应该是不可能的,老鹰不是群居的鸟儿,也不可能生活在洞里,这种名称我们不去考究。那座中间有一线天的大山,与金鱼山同属于一条山脊,所以,老痒一眼就找到了那个地方。
我们走上了那条矮山脊,顺着山势向前走去。这里的北坡树木很稀,应该是起过山火或者被泥石流冲刷过。我们边走边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痒说的夹子沟。
秦岭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特别是那些没有经过旅游开发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谓的夹子沟,听名字应该是一处低洼的地带。其实那里的地势非常壮观,形容的普通一点,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剑劈了一下,中间形成了一条细小的裂缝,这条裂缝的底部,就是夹子沟。因为山岩的地势极高,所以这里产生的一线天景观不同于那些矮山。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条级细的光线,在遥远的天顶,真的犹如整个天空浓缩成一线一样。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无法领略到这其中的万一。
我们刚进入到夹子沟的时候,发现其底部并没有远看的时候那么狭窄,而且光线很好。因为起始处的山势并不高,所以天上并不是一线天,而是一根天。
老痒回忆,通过这个夹子沟最起码要一个下午时间,而且里面过堂风极大,生火很不方便。于是我们就在入口处停了下来,点上篝火,开始吃午饭。我们将老爷子带给我们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头食品里,然后用火加热,像吃火锅一样的吃。山民们烧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是比起我这几天吃的东西,已经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痒几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把烧肉吃了个干净。
我并没有吃饱,想起那有一些山鸡炒笋,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发现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经不见了。
我四处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觉得很纳闷,就问老痒。就听老痒在那里骂:“我操,老吴,你吃东西归吃东西,别把骨头吐到我领子里啊。”
我一看不对,我刚才吃的时候,几乎把骨头都吞了下去,哪里还会扔出去这么浪费。
正在奇怪的时候,又有一块骨头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只见十几只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们的头顶上。其中一只,正拿着我装山鸡炒笋的袋子,吃里面的鸡肉。看它吃的样子,应该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几乎连袋子都吃了进去。
很快,它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干净,然后爬了下来,眼睛死死盯住我们的背包。
我心说不好,这些猴子可能以为我们包里全部都是吃的,想来抢了,这可麻烦了。正想着,那只猴子已经发出一声尖叫,一刹那,所有的猴子开始向我们逼近。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8章 猴子
大号的猴王看着我,不停的裂开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时发出一种带有威胁性的声音,好象是在警告我们。
我和老痒各自拿起一根顶端燃烧着的柴火,拼命舞动,将冲上来的猴子带退。有几只动作慢了一点,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烧了一下,疼得它尖叫着逃到很远的地方。
但是同时,有几只特别机灵的猴子,正在偷偷的*近我们的行李。等我们看出苗头的时候,为时已晚。老痒还没有放入背包的几个放水袋被一只小猴子一把抓了过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抢。可等我一走开,我的身后也窜出了一只猴子,想要来抢我的行李。
幸运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沉重。它拖了几下,发现没有办法很顺利的拖走,只好作罢,转而把手伸进行李包中,想将里面的小件东西拿出来。
我心里吃惊不已:这些猴子的行动非常熟练,这样子围攻人类,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显就是想抢我们的行李,这简直和人类没有啥区别。我一直以为猴子就算再聪明也有个限度,现在看来,如果只算抢劫这一个职业,我们还不一定能比得过它们。
我这里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经从我的包里掏出一只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压缩饼干。也不管正在追的那只,冲回去,飞起一脚将那只猴子踢飞,然后捡起盒子,赶忙塞进包里。
这个时候,突然眼前黄光一闪,那猴王已经跳将起来,一爪抓向我的脸。我看过猴子捕杀兔子,它们的爪子非常锋利,要是给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侧身,只好抡起柴火棍去挡。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爪出了一长长的血痕,我疼得一呲牙,柴火棍脱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后马上反扑过来,我来不及去捡柴火棍,只好匆忙间一脚踢了过去。谁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住我的腿,顺势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这一下实在是厉害,我疼得几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它反应很快,一个翻身立即跳了开去。但是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斗中被抓住尾巴,等于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发出一声嘶吼,不顾一切地朝我面门扑来。
我心里杀心已起,一个侧身躲过它的最后一击,抡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计着,这只猴子最起码也有40多斤重,这一下虽然不致辞命,也足已把它摔得蒙了过去。可是那猴子却强壮的出奇,这一下虽然我自己感觉用了杀手,它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惨叫着还想再扑过来。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甩,将它狠狠地拍到一棵树上。这一次用力过大,手吃不住力气,它被我甩出去好几米,一下子跳了起来,爬到一棵树上。
老痒惦记着被抢去的那几个袋子,还在追那几只刚才抢我们东西的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刚才吃了亏,哪会和他硬拼,一下子逃散,但是它们并不逃远,而且继续做着威胁的动作。他去追其中一只,另几只就跟在他后面,向他丢石头,搞得他非常郁闷。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猴子一只没打着,他自己倒已经气喘嘘嘘了。
我隐约看了觉得不妙,这几只野生猴子个子巨大,行动灵活,最麻烦的是它们一点也不怕人。我对付一只猴王已经非常吃力,要是有两只猴子同时攻击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这里吃大亏。而且猴子的记忆力很强,我们这一次莫明其妙地惹上这些猢狲,若不能彻底解决,恐怕以后不和安宁。
老痒追了半天,筋疲力尽,喘着气跑回来说:“不……不行,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们别和它们一般见识了,还是走吧。那些丢了的东西,就当送给山神爷的见面礼好了。”
我一想也实在没有办法,在老林里和猴子抢东西,我们实在没有胜算。万一时间耗下去,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损失。而且,虽然丢了一些东西,但是都不是很关键,像冷光棒,我们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于是我点点头对老痒说道:“你说的对,这里面不晓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来,我们的路就更难走。不过,你小子他娘的得东西看好点,别在首了猢狲的道儿。”
老痒想起刚才那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对我摆摆手说:“行了,你就别提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老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么样也要把这只猴王的皮扒下来。”
我们两个绑紧背包,大声呼喝着赶开猴群,继续往窄路里走去。那些猴子看我们走了,以为我们逃了,纷纷跳上两边的山壁撵了过来,一边撵还一边向我们发出嘲讽的声音。老痒回头大骂:“干你
们娘的,你们这帮猢狲别得意,老子要是还有机会回来,把你们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撵得更起劲了,特别是那猴王,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一直跟得很近,想趁我不注意再扑上来。老痒看着就火了,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在那只猴王鼻梁上。这一下打的颇重,真把
那只猴王打得几乎从峭壁上摔下来。
没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恼羞成怒,纷纷捡起底墒的东西丢过来。很快我脑袋上连中几下石头和泥块,只好用手护住头狂跑起来。心里直叹气,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家了,幸好没别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头撞死挽回颜面。
我们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支烟的工夫才停下来。我一看,我们已经完全进入到这条夹子沟,上面的“一根天”已经变成“一条天”。因为两块山壁之间的距离更窄了,两边崖顶就有一种要压下来
的感觉,让人看着背脊发寒,恨不得马上走出这里。
再往前走,这种感觉更甚。以这种趋势,如果不是事先打听过,我必然以为这最里面,两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我想起那老向导说过的话,就问老痒:“对了,上次那老头子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夹子沟里的阴兵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传说,是干什么年代开始有的?”
老痒说道:“阴兵就是阴间的兵呗。你以为他们那种老人家,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来。我看他们也都听上一辈的人说,反正代代都这么传。这种传说,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于什么时
候开始的,早就无法考证了。”
我说道:“那他有没有说离现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老痒笑道:“那我可没问这么多。老吴,你该不是给他吓到了吧。你放心,别看这些个人都说的信誓旦旦,真见过阴兵的,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也就是个以讹传讹的事情。”
我心里不以为然,说道:“那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深山老林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就不巧给我们遇上了。你给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别管,往回跑就是了。”
阴兵的传说我听过不少,也有不少无聊的人给过推测,比较有名就是云南的惊马槽。传说是南蛮王孟获找人挖的,这地方现在还在,一到雷雨季节,就会传出兵器交击的撕杀声。另一个就是唐山大地震
的时候,更加玄呼。听说是有很多看到一长列马车队,载着十万头颅从唐山出来,正遇上进城救灾的解放军运输队,而后云云我也不记得了。
老痒还和我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条路自从70年代后期就很少有人走过,却一棵杂草也不长,好象天天被马匹践踏一样。前几年还有人想在这里建一个景点,但是只要施工队一来,这里就开始下大雨。每次都是这样,搞得那几个领导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作罢。
我们继续深入,逐渐走得有点麻木。这山缝也不知道有多长,越往里面光线就越暗,温度也降了下来,感觉阴森森的,有种非常明显的不吉利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的猴子也没有跟着我们了,一下子整个山缝里就安静的有点可怕,只剩下风吹过的呼啸声和另外一些说不出名堂的古怪声音。这种感觉,让我们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痒想出一个办法,一个人说一个脑筋急转弯,这样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这山缝里诡异的气氛所影响。虽然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感觉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随着我们的越来越深入,这种不安就越来越明显。我甚至有几次都感觉到,我们头上的那一线天,随时可能消失,我们会被望远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内部。
我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我前面的老痒停了下来。我一时反应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这一下撞得挺厉害。我有点窝火问他:“怎么回事情?说停就停,也不言语一声。”
他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他这样子,心里就叫不好。这小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看他这动静,恐怕又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忙一拍他的背,帮他把那口气接上来。
他缓过气来,一把抓住我,结巴着说道:“老吴,前……前面……好象有只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愣,心说什么手,忙探头过去看。
这个时候,我心里甚至做好了看到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准备,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那手在什么地方。
我一下子还以为这小子又耍我,正想发作,突然我看见了那只所谓的手。一下子我吓的头皮一麻,脑子嗡的一声,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来前面的山缝已经被一块奇怪的东西堵住了,人只能从上面爬过去。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堵住我们去路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手。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9章 侵路
这只巨手通体呈现灰白的颜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只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细。手指不自然的扭曲着,好象想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传说中的巨人出现了。那一下几乎使我就晕厥过去了,但是我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原来,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个颜色的。
随即,我马上就发现,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头雕刻而成。只不过他的雕刻手法过于写实,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才会被误会成真的巨手。
不过,虽然如此,我却笑不出来。这只石手简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们近距离去看,也觉得场面骇人,头上直冒冷汗。
这种感觉就像你在蜡像馆里,明知那些蜡像是假的,却还是觉得他们在看着你一样。
这只石手被压在碎石头堆里,大概是随着上面的石头坍塌一齐掉下来的。我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个地方岩石松散。只不过整个山势倾斜,形成了一个死角,我看不到实际的情况。
老痒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经毛手毛脚的爬了上去。我跟着他趴在峭壁上,顺着坡度一点一点的移动,很快就爬到了发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本以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么的东西,因为年久失修,才会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发现上面其实是一座依着山势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脑袋已经被悉数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还能分辨出来。但就凭这些部分,我也判断不出这雕像是什么东西。只发现雕刻这座雕像的人,风格比较独特。雕像残余的部分,几乎都是按真人的样子来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类需要艺术夸张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人,我也推断不出来。
在塌口的中间,被炸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空间极大,后面的山体,有可能有很大一块是空心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巨大石人像后面有可能是一个古墓,只不过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已经走进过一趟了。一般来说,能想到把墓修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能把这种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盗墓贼,就算让他在这夹子沟里来回走上几百趟,也绝对想不到头顶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痒合计了一下,决定进去看看,学习学习高人的手段,顺便看看有没有东西剩下。他比较瘦,打头钻进洞里。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脚踩不到底,只好贴在壁上。我把手电递给他,他接过一照,说道:“我操,里面有积水。”
我探头进去,看到里面是一个拱顶的石室,是开凿出来的。下面是绿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这应该是下雨的时候,雨水从这个洞口流进来积起来的。
我痒和我说,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坍塌。如此算来,这活应该还是这三年里做的。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但是想要积累起太深的积水也不太可能。
我并不认同,让他小心为妙。老痒仗着自己水性好,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没到了他的胸口,他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我看着咋舌,这水深的过头了,问他:“你踩踩水底,怎么样,下面是泥还是石头?”
老痒说道:“是石头,整平的。他娘的,这水真他妈的凉。”
我将两个背包里的防水布都拿出来,把背包包起来,一个扔给他,另一个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的滑进水里。马上,一股凉气就从我的脚底板冒了上来,把我冷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我的脚一踩到水底,心里就放下心来。水底很平实,走起来不会太费力气。如果是泥地,那就麻烦了。一脚一个坑,不仅难走,还有掉进陷阱的危险。
因为事先我没有想到会在水里作业,没准备什么应对的装备,我们只有打着手电向里面走去。才走了几步,就看一个矮石门开在最里面的石头壁上。这里,整个设计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简直可以说是为了挖洞而挖洞,这绝对不是陵墓的挖掘手法。我看了一圈,心里隐约就有了一个念头。
那个矮石门很矮,必须要低下头才能进去,这样水就得没到我们的脖子。这水长久不流通,散发着一股怪味道,*的这么近,实在有点恶心。我停了停,想问问老痒的意见,毕竟我们进这里来只是想随便看看,这路这样不舒服,我有点不想继续下去。
没想到老痒却兴致很高,想也不想就猫腰走进了矮门,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只好跟了上去。
矮门里是一条石道,一片漆黑。我们手电扫过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同样的胡乱敲凿,基本没有修啄过的迹象。我们一直往里面走了十几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弯,呈90度的直角。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里面深的吓人,不由停下脚步,不敢贸然进去。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这水深成这个样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实在有点让人发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就算是块木头,也能把我吓个半死。
老痒看到里面这么深邃,自己也有点心虚,在那里挠着头拿不定主意。我们*在一边,一边用灯照着,一边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痒看了看四周的石壁,问我:“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墓虽然挺大,但是修的很粗糙。你看这些石头茬子,一块比一块难看,根本没修过。我听说唐代开山为陵,这会不会是唐墓?”
我说道:“你这叫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何为开山,那是把整个山都挖空了。里面都是几丈高的房间,里面还要锲着石板,照样有砖有瓦,一点都不能马虎。所有的通道里还有巨型的封石,要用马才能拉动。你看这里,怪石嶙峋,简直就是——防空洞。我看这里可能不是个古墓。”
老痒一听,忙问:“不会吧,你可别蒙我。”
我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推测,具体是不是,要走进去才能知道。不过按我的经验,这里应该不是古墓,而是一个古矿。这里可能是个矿道,再往里去,如果看到直下的深井,那就绝对错不了了。”
我话说到这里,就发现不对。这里积满了水,就算有深井,也是在水下,我们想看也看不到。
老痒听了我的话,觉得很没意思,问我古矿里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我摇摇头,古矿里的玉矿和宝石矿,因为现在这些东西非常稀少,所以如果能找到残留的矿脉,你几辈子都吃不完。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古矿在倒半斗里来说是个禁忌,不能随便进去。我爷爷也挖到过古矿,每次都是走一下就退了出来,还要在口子上留下记号,让后来人小心。我爷爷说过,如果把古矿当成古墓这么走,十有八九会死在里面。
老痒听我说的信誓旦旦,有点不服气,就说:“我就不信,这矿井能比古墓还凶险。这里面又没粽子,有什么危险的?”
我一开始也和他想的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就觉得还是老祖宗的规矩有道理。因为古时候的矿山都是跨时代的开采,唐朝的矿可能要到明朝才开的完。每个朝代的开采方法又各不相同,什么单进式、回绕式、对掘式,所以洞窟里的结构往往可以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你稍微走的深一点,就可能迷在里面,不要说进去找矿脉了。
而且,说的玄一点,古时候的矿工大部分都是囚犯,高强度劳动又没有医疗保障,死亡率非常高。矿坑里一般有个丢死人的地方,叫做直葬井,里面死人堆了一层又一层,所以古矿洞是个比古墓更加不吉利的地方。想想要是那个直葬井开在养尸地上,那说不定压在下面的整个一打都是黑毛粽子,要是跳出来,是何等壮观的情景。
老痒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我的分析还是比较有道理,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逞这个英雄了,还是退回去。况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矿,要是个破铁矿,那就白辛苦一场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吴,你看的出这矿是采什么的吗?如果是个玉矿,咱们就记下来,以后再来”
我对古玉了解很浅,这也是我生意做不大的原因。不过在老痒面前,我还得维持行家的形象,说道:“中国古代所称的‘玉’很乱,除了软玉、硬玉,还包括水晶、玛瑙、蛇纹石、汉白玉、绿松石、青金石。不过,产玉的地方自古以来就这么几个,新疆和田、河南独山、辽宁岫岩、陕西蓝田,惟独这里没有。你看这里岩色虽然发绿,但是绿中带着白花,应该是个铜矿吧。”
老痒十分失望,高昂的兴致总算是给我全部打压下去了。人一旦失去目标,各种不利因素就会无限放大。他马上嚷着冷起来,被他一说,我也感觉到这水刺骨的寒冷,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限度了。我们整了整装备,就转头往原路回去。
就在我们再一次通过那个转弯口的时候,后面黑暗里,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水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水里潜行。
我抓住老痒的手,将他手里的手电,强行转向水声传来的方向。马上,我就看见,一面巨大的背鳍,瞬间沉入水中,同时水面上出现了一道三角的水痕,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老痒已经一把拍开我的手,大叫了一声:“跑!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0章 哲罗鲑
老痒说是这样说,但是我们弓在齐脖深的积水里,如何逃得快,我扑腾了几下,回头一看,那三角的水痕已经闪电般向我冲了过来,经过的水面翻起一阵浑浊。
我赶紧将手电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头钻进水里,准备游泳逃命。可是背上的装备实在太重了,我这种体力的人,根本没办法负担,我只游出去一半就已经力竭,只好又一次停下来,这一停回头的工夫,那三角的水痕已经直逼过来,再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这个时候肯定麻瓜,说不定就此站在这里等死,但是径过以前那些经历,特别是在海底墓被那机关差点夹成烙饼之后,我对生死有了另一种看法。
比起在海底墓里走投无路要*运气才能活命的经历,现在的情景简直是小儿科了。
那怪物闪电般冲过来,转眼便到了眼前,电光火石之间,我心中雪亮,我告诉自己这种千均一发的时候,稍微一点迟疑就小命不保,与其害怕,不如放手一搏。我拔出横插在皮带里的匕首,将背包背到前面当成盾牌,同时招呼老痒帮忙,却发现这小子已经屁颠屁颠的逃出去十几米了,怎么叫都听不见。
我心里将他十代祖宗骂了遍,这个时候再不容我多想,我矮下身子,就准备硬吃这怪物的一击。那三角的水痕来的飞快,到了我面前三尺左右,突然水面出现一个扭曲的波纹,水痕却消失不见了。
说是迟,还是快,还没等我纳闷,突然我的眼前就炸开了一团水花,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我的胸口,这一下子实在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鼻子里呛进一口臭水,酸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被这股力量压进了水里,顶着我向前游去,一下子我就被推出去十几米,我入水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换气,气非常短,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要是一直给它顶下去,非窒息了不可,于是咬紧牙关,操起匕首胡乱一桶,就觉得手里一震,也不知道桶在了什么地方,那家伙吃痛,猛地在水里一扭。将我甩的整个人倒了转,我脑袋拍在了墙上,一下子就蒙了。
不过好歹这一刀算是起了作用,我觉得胸口一松,那股力量消失了,我知它松了口。挣扎着探出头来,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同时一摸背包,他娘的已经整个儿被撕走了一半,里面的东西都掉的差不多了,这东西的咬力也太厉害了。
这时候四周光线非常差,只看见老痒的手电在后面直晃。但是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么来,反而把水片照的反光,影响我的视野。
我喘了几口气,脑子清醒了不少,这时候就发现手里的匕首没了,也不知道是刚才撞墙的时候掉进水里了,还是压根没拔出来,心里长叹一声,现在赤手空拳。又没了背包的保护,要是给它再来一口,估计掉出来的就是俺的内脏了。
我贴到石壁上,这里地方狭窄,这祥贴着一边。它想要一口咬住我的身体也没有这么容易,那怪物没有再次攻来,一时间四周的水面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潜伏在水底还是已经游走了。
刚才搏斗的时候,我依稀感觉是条大鱼,可是这密封的矿洞里怎么可能会有鱼,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条,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有,它吃什么,吃石头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他娘的,老子看来真不适合干这一行,和怪物太有缘分了,要是这次能活着出山,咱们还是安安稳稳的做小老百姓。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痒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我就大叫:“你没事情吧,没缺胳臂少腿吧?”
我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你爷爷的,平时就你凶恶,遇到事情跑的比兔子还快,你放心,你死我都死不了。”
他面子上过不去,直解释:“我是想弄出点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不吃这一——”话说到一半,突然他整个人一歪,一下被扯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同时水里拍出一条大鱼尾巴,绿水扑了我一脸。
我心里暗叫不好,老痒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被咬到了,要是咬在身上,那真的不得了,不死也得残废。
我摸遍身上,再没有别的武器,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开军用罐头刀来,这刀却是好钢口,但是太短,桶一百刀也不一定能把人桶死,现如今也没得挑剔,我大叫一声,飞身就扑进水里,向老痒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那个地方正在混战,在水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摸的,才摸了两把,正赶上鱼尾甩过来,面门被狠狠拍了一下,那滋味比我老娘的巴掌可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我被拍的七荤八素,身子在水里打了好几个转,几乎脖子都折了。
巴掌把我拍的有点火起,咬紧钢牙就冲了过去,慌乱间我一把抱住一个东西,只觉得滑腻腻,一摸全是鳞片。心说就是你了,也不是鱼的哪个部位,操起罐头刀就捅。
虽然这罐头刀短,但是横切的刃口非常的锋利,那怪物中刀后,身体狂扭,我再也抱不住,被甩的撞出水面,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的手死死拽住罐头刀不放,刀的倒钩卡在他身体里,它一用力气往前,整个儿在它身上拉了一条大口子。
等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绿色的水面上已经全是红色的鲜血,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非常的恶心,我将手抬出水面,发现罐头刀已经卷了起来,卷起的刃口翻上来,切进了我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只是刚才太过投入,一点也没有察觉。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定了定神,刚向前一步,突然一只巨大的鱼头冲出了水面,我只看到一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脑袋扑来。情急之下一个后仰,那鱼就扑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压到了水下。
我在水里拼命的挣扎,想抓住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将我拉出了水,我抬头一看,正是满身是血的老痒,在那里大喘粗气。
“怎么样?”我忙问:“你刚才给咬到什么地方了?”
他从水里拿出半只背包,苦笑了一声,我松了口气,看样子这里的地方太过狭窄,这条鱼只能攻击我们胸口的位置,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水里一片浑浊,我们还在警惕的时候,那条大鱼却肚皮朝天的浮了上来,两只鳍还在不停的抖动,但看来已经不行了,我等了一段时间,看它确实僵硬了,才大着胆子将它翻了过来。
这鱼起码有两米半长,脑袋很长,长着一张脸盆一样大的嘴巴,里面全是细小有倒钩的牙齿,最奇怪的,这鱼的脑门上还有着很奇怪的花纹,不过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有一把匕首没柄插在那里,不知道是老痒插的还是我插的。
我这个时候已经看出,这是条哲罗鲑,淡水鱼算它最狠,如果说起这种品种,那这条鱼还算是小的,只不过这种只在冰冷水系里的鱼,怎么会钻到这个地方来,如何钻进来的?
正疑惑着,就听老痒叫道:“快看,那里有台阶。”
我转头看去,实际上只看到一片水,他说的台阶应该在水下面,不过这个矿洞到了这一段,确实有了一个上升的趋势,我拿手电照了一下,往里再走一点,似乎有一片旱地。
我们浑身又冷又痒,急需休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没水的地方,把伤口处理一下。
老痒冻的厉害,也不和我多说,拎住这鱼的腮片,就往里面拖去。我看了奇怪,问他还要这鱼干什么?他说道:“我包里那铜棍子给它吞下去,那可了不得,别的我可以不要,这东西我怎么样也要弄出来。”
我听了只摇头,拿他没办法,只好帮着将鱼向前推去,不一会儿,我们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陡峭的台阶,这种几乎笔直的台阶,只有矿井里会有,看来我的推断不会错,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是一个用木头撑起来的石室,四周还有几条通往其他地方的矿道,里面一片漆黑,不过这个地方倒是比较宽敞,应该是暂时堆放采出来的矿石和废石用,那些支持的木头已经稀疏烂光,不过山石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已经自己达到了平衡,至少看上去,这里还是很坚固的。
我们将衣服全部脱光,用角落里的烂木头堆起一个火堆,开始烘烤衣服,老痒着急他的宝贝,光着身子就去刨那鱼腹,边切还边对我说:“这鱼这么大,就这么扔了浪费,等一下我们割点肉出去,吃吃看怎么样?”
我从老痒的半只包里翻出一些药品来,先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用创口贴包好,说道:“你自己吃吧,这水太脏,也不知道这鱼是从哪里来的,吃什么长大的,想想就不保险。”
老痒这个时候已经将大鱼的胃刨了出来,一刀划破胃囊,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简直能把我熏死过去,我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转过去一看,只见一团稀烂的东西从它的胃里淌了出来,其中一个圆圆的东西滚了几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阿哦了一声。
那是一个人头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1章 人头
我们进山以来,除了那向导大爷给的几个野味,吃的都是干巴巴的干粮,那几个野味又没吃上几口,就给猴子给搅和了,现在谗劲还没过去,老痒说鱼肉的时候,我嘴上说不吃,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心动,脑子还幻想出在海上吃鱼头火锅的情景。我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鱼,很想再这里尝试一下。
可这该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梦破灭了,我看着那血淋淋粘满胃酸的人头,和鱼头火锅的情景重叠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咙,几乎就现喷了出来。
老痒平时胆子颇大,说起死人,没一千也见过八百,但看到这副情景,却也脸色发白,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强忍住恶心,我用匕首将人头反转过来,发现他脸上的皮肤略微有点溃烂,但是整个头还是比较完整,应该是刚吃下去不久,这鱼在吞吃人头的时候,大概咀嚼了几下,使的头骨的形状有点变形,面貌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进这鱼胃并没有多少时间,就是说他是刚死不久,那也应该是早上从那个村里出来的人,难道这人是我们跟踪的那几个人之一?
我走到那鱼尸边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将从鱼胃里淌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拨开,想看看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么地方,结果我只找到一只手,手上也没有可以看出这人身份的地方。
我继续翻了几下,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半个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和胃里事物残渣混合在了一起,除了那些实在无法放弃的,其他的我全部都拨到一边。那些干粮虽然都用塑料纸包的好好的,但是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吃他们。
忽然,我看到在一团糊状物中,有一块黑色的东西,没等我把它全部拨出来,老痒已经叫了起来:“操,是把‘拍子撩’。”
我不知道什么是拍子撩,猜测肯定又是他从牢里学的什么歪话,拨出来一看,是一把土制的手枪,这种枪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径双管猎枪的长枪管给锯了,然后把枪托修成手枪的样子。有两个枪管,能打两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弹壳,得象装子弹一样,将空弹壳拿出来,所以用来打那些没有攻击力的小野兽还行,要是碰上野兽,一枪没打死的话,等你上完子弹开第二枪,脖子早就被咬断了。另外,这枪近距离威力惊人,但是如果超过二十米就连狗都打不死,其实用性和正式手枪根本不能比。
我将枪拨出来,在地上把上面的东西蹭没了,才拿出来,拨开枪管子一看,里面有两发猎枪子弹,在手枪枪管下面还一个装子弹的铁匣子,里面大概有八发子弹,四蓝四红,什么类型的不知道。心想如果不是我们跟踪的那几个人之一,那这人可能是来山里偷猎的,偶然发现了这洞,想进来看看,结果喂了鱼了。人倒霉就是这样,谁能想到这地方会有条这么大的食肉鱼。
这枪是好东西,紧急时候可以用来保命,只是子弹太少了。老痒把自己那根宝贝棍子掏出来后,又在鱼胃里捣鼓了几下,但是却没有更多的发现,我看了看鱼的身上,只见除了我们造成的那几个伤口外,另外还有一些细小的弹孔,这鱼在袭击我们前,已经受了伤,只不过它中的是铁沙弹,杀伤力太小,并没有致命。
如果它没有受伤,那估计我们的下场,也和他肚子里的这老兄一样了。
老痒将那人头拨到一边的水里,说道:“这家伙也算是我们的恩人,可惜只剩下个脑袋,我们想要什么作为也做不了。看着太刺眼,还是眼不见为净。”
我本来想阻止他,但是那头滚的很溜,一下子就掉进了水里,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你他娘的怎么就这么不消停,我们呆会儿还连着这水道回去呢,你在这里瞎折腾,等一下踩到那头你恶心不恶心?”
老痒不以为然,对我说:“那你在这里和他对眼瞪着就不恶心了?掉到水里反正也看不见,踩到就当是石头,你知道这水下面是什么,说不定五脏六肺多着呢。”
我拿他没办法,转头去看人头落水的地方,想着等一下下水的时候,避开那块区域,忽然,我就看到,又有一条背鳍迅速划出水面,在水里搅动了一下,又潜了下去。
我看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背鳍好象想让我加深印象,又在不远处的水面上划出了一下,这条鱼显然比我们刚才杀掉的那条要小,但是并不是好事情,小鱼在水里面灵活,真要打起来,可能会比刚才更加凶险。
这操他娘的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就这么屁股大块地方,竟然有两条哲罗鲑,它们怎么生存啊,难道隔天半日就有我们这样的傻B过来送死?不可能啊,要是这样都能说的通,还去研究什么生态环境。
老痒也目瞪口呆,好久才道:“不对,这矿道的水面下面,肯定还有其他的通道,不然就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鱼,这鱼肯定是从其他地方游过来的,我操还不止一条,这下子我们怎么出去。”
我脑子一时间也转不过来,听他说的有道理,脑子里就不由出现一个想法,说不定这里的水还连到其他的地下河或者岩脉里去,并通过这些与外界相连。那这里出现鱼,也并不奇怪了。
学建筑的时候,有一门自然力学讲地质结构。里面提过岩石山里经常有太古时代造山运动时候形成的中空地带,叫做岩脉,如果岩脉和山溪想连,就有可能形成山内部的水系,打矿的一但打到这里。就有可能出现巨大的事故。小则冲毁几个矿道。大则淹掉整个工作面。这些水,现在说来可能不是雨水,而是地下岩脉里涌进来的水。
我琢磨了一下,这里的水温度这么低。真的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老痒看我不说话,有点发蒙。问我:“你倒是说个话,规在怎么办,这篝火也烧不了多少时间,等灭了,咱们就摸黑抱着取暖吧。”
我说道:“你也得给我考虑的时间,急有什么用,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这个时候,再冒险从这水道出去。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回头看了看边上几个矿洞,心里灵机一动,说道:“别慌,刚才那口子是被人给炸出来的。说起来也不算是正规出口,这几个矿洞,必然有一个出口,我们从这里走,说不定能走出去。”
我话一说完,就有点后悔,这打矿和建筑打桩一样,有很多种方式,不知道直下的还是打盘腰子这样打下来的,要是盘腰子还好,只要我们能找的到路,就能爬上去,要是直下的,这离地十几米的矿眼,肯定需要升降的装置,那几百年的东西,肯定都烂光了,我们就是会飞檐走壁也爬不上去。
老痒对我没啥信心,问我说:“先别,你他娘的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的,到底自己有没有把握,别又和小时候一样,计划的时候说的好好,做的时候漏洞百出,又害我背黑锅。小时候最多是一顿捧,现在可是要歇菜的买卖,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里也犯嘀咕,但是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说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小时候成功的时候也不在少数,现在这时候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不咱就沿水路回去,看谁命硬。”
我这话一出老痒也没话回我,但是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脸上闪现出一股奸计得逞的神色,心里一惊,但是随即看他,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心里迟疑了一下,老痒招呼我收拾东西,我们看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马上套上,然后将所有必须的东西装进口袋里。
我来的时候,预计我们在进斗的时候,可能会舍弃背包,所以我们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的那种登山服,类似于民国时候的老鼠衣,不过等我们准备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形象实在滑稽,就好像两颗圣诞树一样。
老痒打起手电,在前面开路,他问我要那把拍子撩,我这个时候留了个心眼,说:“我用枪比你内行,你就给我在前面好好开路,打掩护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么情况,你手忙脚乱,先把我给毙了,我不是冤死?”
老痒想反驳我,但是我说的是事实,他挠了挠头,只好同意,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挑了个最大的矿洞,就径直走了进去。
一开始这矿洞里他娘的一片漆黑,我们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着走着,也没什么事情,老痒闷的就不行,问我说:“我说这矿也真奇怪,你说,那悬崖上的大石雕是怎么回事情,和这矿有没有关系?”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脑袋和半个身子都给炸没了,具体怎么回事情也说不上来,主要还是没看到那雕像的头,不知道是人还是神,我的知识面大多数和古董有关系,这种范畴的问题,还真难倒我了。
不过看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着来想,也许这里的村民初衷只是在这夹子沟里雕一个雕像,但是他们雕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矿脉,才在其他的地方打下了矿眼,慢慢将这里变成一个矿井,这种事情县志和笔记小说上很多,至于他们当初为了什么要在悬崖上雕刻人像,根本不重要,也无法推测出来,像乐山大佛这种东西,理由往往只是某个人的一个念头,我没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测到这个地步,不过唬呼老痒这种档次的人已经很够了,他听的一愣愣的,好久才道:“如果没关系那是最好,我看那只石头手,他娘的雕的像真的一样,实在悚的慌,怎么想怎么怪。”
我也觉得奇怪,古时候没写实派,随便雕什么都是带点抽象的东西,像这样的风格太怪,说起来,就是有点邪,特别是没看到那雕像的脸,我心里耿耿于怀,总觉得那脸,或许会有什么问题…
想着又走了很长时间,老痒的手电已经开始闪烁起来,电池用的差不多了,我们停下来换电池,这种手电只有一个毛病,就是太耗电,一般的战术手电,可以持续使用5个多小时,这一只大概只有3个小时,不过好在它可以使用干电池。
我打起手电给老痒照明,他从口袋里掏出干电池,蹲到地上开始拧开手电的后盖,突然他的脚就踢到了什么东西,发生一声咯哒声,我把光移过去一照,就照到一只生锈的铁环嵌在地上。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我探头走过,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只铁环,显然是连在地上的一扇活门上,铁环虽然锈的非常厉害,但是却有很多铁锈剥落在四周,显然近期肯定有人打开过这个活门。
老痒吹开地上的灰尘,露出了一块石板,铁环就嵌在这个石板里,他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说道:“奇怪了,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要打开看一下?”
他话虽然这么说,手已经去提那个铁环,似乎我肯定就会同意一样。
我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对他说:“不用演戏了,这个地方你早就来过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2章 针锋相对
我来到秦岭之后,感觉上实在太多的巧合,几乎是一个...个点,将我一步一步地引到了这个地方,几件事情环环相扣,实在太过怪异了.我虽然自己也感觉到了异样,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老痒没有必要骗我,如果他要将我引到这个地方,他大可以直说,凭我和他的交情,我不会拒绝他,就算退一步说,要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一个更简单的谎言就可以达到效果,何必如此拐弯磨角.
一路上过来,我也一直没有介意这些事情,但是这一次,实在巧合得过分了.在坑长的矿道里,踢一脚就发现一道暗门,这样的情节就算用来写小说也太落俗套了.我的疑惑,也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老痒听到我这么问他,愣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他看我脸色,知道我并不是开玩笑,慢慢的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拍开我的手问:“老吴,什么时候你的疑心病这么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声,“我问你,这么长一条道,你什么时候不好停,非要现在停,一停就给你发现个暗道,你要是以前没来过,就是脚上长眼睛了,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什么道理?这东西本来就在这里,路就这么一条,是人都有可能踢到,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娘的雷都能劈到人呢”老痒有点窝火,“你以前还踩到狗屎呢,你怎么不说那狗是预谋的?”
“好,”我冷笑了一声,“那你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甭管这暗门,出去直接就回西安,你肯不肯?”
老痒正理直气壮地瞪着我,我这话一出,他突然一愣.脸色闪过一丝惊慌,但是他随即就恢复了过来,顿了一下道:“凭什么听你的,老子就要开这门,要走你自己走.”
我摇摇头:“你他娘的到了现在还在装蒜,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真的以为这种破话能蒙混过去?”
我说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盯着他:“老痒,你听好,我吴邪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当你是我的兄弟.从来没糊弄过你什么,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要骗我,现在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就算完了.”
我说这话时,心里难受得厉害,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抗拒,在鲁王宫的时候也好,在海底墓的时候也好,我每进一步,都发现其实自己每时每刻都被人骗着,无论是计划还是阴谋,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来,我的确嫩得太多,被骗了无可厚非,但是想不到这一次,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仍旧还是这样一个角色.难道我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吗?
老痒默默地看着我,脸上逐渐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最后,他叹了口气,“何必非要到这一个地步呢?老吴,人....到底是会变的,就算是我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虽然我是骗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朋友才骗我,骗我是看得起我是吧?”
我很露骨地讽刺他,想他的脾气,肯定是要翻脸了,谁知道他竟然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放你妈的狗屁!!”我几乎脱口而出,几乎要冲上打他,他马上摆手道:“不!不!你不要冲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你也有天大的好处,这种好处,比世界上任何好处都要强一百倍,一万倍!”
我忍住暂时没有发作,哼了一声,几乎从牙齿缝里发出声音来问他:“好,那你说,是什么好处?”
老痒摇了摇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了你,你绝对不会再跟着我了,因为,这件事比较的...怪异,就算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有这些顾虑.”
我打了哈哈,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我现在连僵尸都信了,还有什么我不能信的?”
“那不同,粽子你是不得不信,这件事情不一样.”老痒毫不示弱地回瞪着:“首先,你就不相信有阴人,没有这个前提,讲什么都没有用.”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特别的理由来,结果他却提出了这么滑稽的两个字,我不由叫了起来:“你搞清楚,什么是阴人,阴人就是给阎王爷办差的人,我相信阴人,我就得相信有阎王爷,那连带要相信的东西就多了,你是不是要我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要相信?”
“我不知道,不过,阴人的确存在,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老痒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见过阴人?”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想和老痒争论下去,阴人这种东西,实在离现实太遥远,一想到如果鬼魂有自己的社会形态,我就觉得象在看卫斯理小说,根本无法接受.
我本以为这样一问,他就无话可说,我可以趁早结束这种争论,可是老痒却斩钉截铁的点头道:“是!我见过阴人!“
我一愣,随即想到他以前说过的事情,摇头说:“对不起,如果你是说你的老表,那他只是一个疯子,我不会相信疯子说的话.“
老痒摆了摆手,说到:“不是,不是我的老表,其...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撒了一个很大的慌.“
我哼了一声,心说谁知道你现在说的又是不是真的.
他接着说道:“当年,我的老表,根本没有和我一起进山,他其实是我的远房.没干过这一行,本来以为我是说着玩,看我认真,他也就不跟我拼命了,我是跟着另外几个临时碰到的辽边佬进去的,我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那条路实在是太凶险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后还他娘的遇上落石,几乎所有人都被埋了,我被埋在石土堆里,被一块石头压着肩膀,怎么也爬不出来,眼看着其他人都给掉下来的石头整个儿砸成肉泥,把我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就在这个时候,我趴着的那个地面,整个陷了下去.下面就是我说的那个古墓.“
我听到这里,心理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那...你说的那铜棍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老表没去,那...该不会...“
老痒揉了揉脸,点了点头:“是,我说的老表,其实就是我自己.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我这么相信阴人了,因为我自己就是...“
我先是愣住了,足有一分钟没反应过来,然后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你?阴人?那你不是能看见鬼?“
“不,不能看到,那是一种感觉,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觉...到一些东西.“
我笑这问道:“你老表不是写给你一封信吗?那是怎么回事?也是骗我?“
“那东西,的确不是老表写的,但是只有前面的几句是我添上去的,后面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摇摇头,决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话,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暂且不要说了,你他娘的到底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要骗我,大可以一开始就编好故事来套我,何必这么大废周张呢?“
老痒突然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暗门:“这个,我不能说,你下到这个里面就知道了...“
“那么,这暗门下面是什么?“我问他“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是,“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烟来,叼到嘴巴里,“既然已经被你识穿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我三年前出来的地方,那个时候古墓的出口被石头堵死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另外打洞,那斗是开山出来的,我碰巧就打到矿眼里去了,这下面,通...到那古墓里...这条路,相对起来,比我们碰到山崩那条,要好走一些,所以我才选的这条路.“
我隐约又感觉到些什么,似乎他说的“相对“不是很吉利,那就是说,这下面,应该还有蹊跷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等着.
他的烟还是湿辘辘的,点不着,他只好把湿掉的那些抠掉,然后点上剩下的部分,狠狠吸了一口.
他吐了几口烟圈,看着我:“怎么样?我基本上都摊牌了,都已经到这个份上,我敢说,你到了那个地方,绝对会感谢我带你去,他娘就算我们不是死党,算是临时搭伙的,我觉得你也没理由不去.不过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我们就回西安,我以后再来过,这下面的路,一个人走不过去,不然我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我真的犹豫起来,倒不是我胆子小,我是怕这小子这些话又是他娘的胡说,那我不是傻到家了,我叹了口气,正在思前想后的时候,有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不用考虑了,我们替你们考虑好了.“
我被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想回头,一把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3章 地下河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人,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认得刚才说话的声音,正是我们先前跟踪的那个泰叔。
我心里暗叫糟糕,这几个都是亡命之徒,落入他们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这里这种地方,简直是杀人的最佳地点,尸体恐怕几百年都不会被发现。
我身后那人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让我*边蹲着,说道:“你他妈的别乱动啊,动一下我打烂你的脑袋。”
我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一个脸上有一大块刀疤的大个子很很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按到地上。
泰叔打量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对那个大个了说道:“我说二麻子,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这两个小娃娃比你可能干多了,你在他们那年纪他妈的还什么都不知道捏,把枪收起来。”
二麻子咧咧嘴巴,把手枪插回到裤腰带上,走到一边。
我看了看那个泰叔,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他却不来看我们,蹲下去摸了摸那只铁环,对边上一个人说道:“王老板,你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一个有点胖的中年人,吃力的蹲下来,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说道:“对嘛,就是这个地方啦,想不到藏的确良客观隐蔽。”
泰叔给二麻子使了个眼色,二麻子点眯头,就去开那个石门,泰叔转向我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老痒,问道:“小娃娃,你刚才说什么天大的好处,是啥玩意啊?”
老痒吓的够呛,抖抖缩缩的接过那烟,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瓷器和铜器……”
“哦?”那个泰叔给他点上烟,双问道“那墓是啥年代的?”
老痒不知道所措的说道:“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上去是清朝的,因为那粽子身上,套道个斗笠一样的帽子,还有根辫子。”
“哦。斗笠一样的帽子?”泰叔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来回走了几步,问另一个人:“凉师爷,清墓里有这样的地葬法吗?”
那个人躲在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听一个颇年轻的声音说道:“没有。”
“没有?那小娃娃说的这墓是哪个年代的?”
凉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晓得,得去看了才知道。”
泰叔站了起来,走到二麻子边上。这个时候,那地上的石头门已经被翻了起来,露出一个一米见宽的入口,里边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阶一直通到下面。我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了上来,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么。
二麻子用手电照了照,就想爬下去,被泰叔拦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对二麻子说:“你没脑子?这没名没姓的地方敢随便闯?让这个小娃子先下去。”
我一听,知道他想拿我去趟雷,心中暗骂。
对于他们来说,老痒以前去守那个古墓,留着兴许有用,我是愣头青,死了也关系不大。这时候老痒朝我点点头,轻声说:“没事情,尽管下去。”
我心里稍微安了一下,看到那二麻子过来拉我,一摆手,对他们说:“别碰我,我自己下去!”说完就把手电绑到手上,双手撑住一边,小心翼翼的先用脚探了下去,下面的石阶颇稳,我踩了几脚,知道老痒说的没错,这条路是安全地。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电住下一照,发现这是个几乎笔直的矿道,深的看不到底,四周泛绿的石壁上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潮湿手按上去有点打滑。可是下面又没水,不知道湿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下去,那泰叔拍了拍我的头,递给我一只哨子,说道:“到了低,就吹一下,半个小时要是听不到声音,俺就宰了你哥们。”
我知道他怕我自己跑了,心里冷笑一声,把哨子接了老祖宗来,就缩头下了坑道里。
这种几乎笔直石阶爬起来十分吃力,他们开凿的时候并不仔细,有些浅有些深,大部份只能踩住小半只脚,我下去了十几步,已经开始喘气,脚尖开始痛起来。下去了大概六十多步,我的脚开始出现抽盘的预兆,只好停下来休息。
这个时候,我抬头望去,上面的石门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形光点,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样挤过来,我看到几个隐约的影子在上面闪动着,显然他们不停地在往我这边看,心里暗自盘算:现在老痒在他们手里,至少在到达古墓之前,他是安全的,但我就很难说了,虽然现在没杀我,但是趟雷的机会还多的是,老痒说过这里的下面肯定还有蹊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我所有的,只有是比他们先到达下面的时间优势,要是能够利这几分钟做一些准备,说不定能够逆转整个局势,问题是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利用呢?
干想也没有用,还是快点下去再说,我越早下去,时间越充分。
我想着继续开爬,十分钟之后,矿道走势一改,逐渐开始出现角度,阶梯也好爬起来,我看到这一段的岩石明显变成了红褐色,照上去还有很多细小的反射,知道他们碰上了岩精,这种石头大概是花岗石,里面有一些云母,非常驻的坚硬,他们将矿道改向,大概是想避过这一条岩精。
我顺道逐渐变缓的矿道继续下行,发现这条岩精不是一般的长,以至于矿道的陡峭程度一直变缓,最后竟然的平行的趋势,走着走着,我隐约听到矿道貌岸然的更下面似乎有水声,经过几个弯后,那水声大了起来,听上去万马奔腾一样,似乎这低下还有一处瀑布。
我估计如果再往里去,哨子的声音可能就传不到上面了。只好拿出哨子先吹了几声,矿道的传音效果非常好。声音一路盘旋上去,很快,上面也传来一声哨音回音。我知道这些个人会马上跟下来,立即转头,继续向下走去。
往下又十几米之后,矿道已经完全平缓下来,我可以很舒服的像走楼梯一样向下走去,这里的水声已经很大,不时有一股暖流从矿道的底端吹来。带着一股很浓的硫磺的味道,我心里非常诧异,难道这里竟然会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啊。这不是火山啊。
我怀着疑问继续走去。突然,前面地矿道边宽阔起来,我疾走几步,前面吹来了一股强风,几乎把我吹的跌倒,我抬手用手电一照,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天然的洞穴里面。
这个洞穴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有大概五六米高,左右两边无限延伸开去,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说是个山洞,不如说是条地下通道。山洞的顶上没有钟乳,但是四周的石头经过多年的冲刷,变得很圆滑,我看着这洞的规模,知道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整个洞底是一条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巨大水声,就是因为这里的洞穴结构好像一个扩音器,将流水的声音扩大,我往中间走了走,发现水温颇高,有点下不去脚,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几步就没到我的膝盖了,于是赶紧退了回去。
这里应该是一条岩脉,就像人体内的血管一样,是大山的血管,想不到这个矿眼竟然直接打到岩脉里,真是一个不幸的巧合,老痒当初肯定是顺着岩脉里这条地下河出来的,我往两边看了一下,发现两国宾地下河道似乎呈现出收缩的趋势,在左边的那条河道中间,似乎还立着什么东西,但是我站在边上,手电光打不到那边,依稀感觉竟然是个人。
正在奇怪的时候,二麻子已经怪叫着从矿道里走了出来,一脚踩在水里,大叫:“我操,这么烫!”
我回头看去,看到另一个年轻人跟着他后边走出来,这人带着副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应该就是那个凉师爷,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人也上了点年纪了,并没有远看那么年轻。第三个出来的是老痒,后面跟着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然后就是泰叔,我以为后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却发现没人跟着了,心里纳闷,进山的时候,他们不是五个人的吗?
他们几个全部都打起手电,几条光柱在岩脉里来回扫荡,那凉师爷低叫了一声:“哟何,这里不是岩脉嘛,还是条暖的,这少见。”
二麻子往水里走了几步,也皱了皱眉头退了回来,对那几个人说道:“他娘的还挺深,泰叔,这里难走,不好淌。”
泰叔看了一眼老痒,笑道:“小娃子,你说你是从这里出来的,你是怎么出来的?游出来的?”
老痒被他看的有点发悚,忙说道:“那水下面有两条铁锁,一直摸着那铁锁就行了!”说着忙跑到前面,在水里摸开了,马上他就将一条大概手腕粗的乌黑铁链拉出了水,叫道:“就是这个。”
二麻子走过去拉了几下,拉不动,有点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说道:“泰叔,这样走水路,恐怕不太妥当吧,刚才琵琶死的那么……要是再碰到那东西,我们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凉师爷摸了摸水,说道:“没事,这里水这么热,绝对不会有鱼,有也焖熟了。”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问道:“真的?”
凉师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二麻子背后的水里炸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几乎是一瞬间,我们就被冲的摔进水里,浑身湿透。我心里大叫,他娘的不会是遇到超级哲罗鲑了吧,慌乱间把手电转回去一看,只见一道水柱冲出水面,碰到洞顶,滚烫的水变成雨一样的洒落下来。
凉师爷吓个脸色惨白,坐在水里直发抖,不知道有没有尿裤子,那泰叔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站起的时候一手已经将枪拨了出来,对着凉师爷大叫:“他妈的这是啥玩意!”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4章 瀑布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温极高,原来以为里面肯定没有生物,没想到话还没凉,水里突然冲出一股白色的木柱,直腾上洞顶,将所有人全部冲倒在浅滩上。
混乱之下我也没看清直接给水柱冲到的二麻子情况如何,只听到泰叔大声的问凉师爷水里是什么东西,后者给吓得屁滚尿流,连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无法回答他,我转头去看,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连个形状也分辨不出来。
那水注子冲上洞顶片刻也不见衰落,反而有越来越凶猛的势头,让我想起海里的鲸鱼,可这山勾勾里怎么可能会有鲸鱼,要真能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可除了鲸鱼,什么东西还能扑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转念一想想到一种东西,这家伙生活在淡水里,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二十多米长,头发解放卡车的成年哲罗鲑?心里直叫命苦,这年头菩萨闭眼,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溜达,这斗恐怕是倒不成了。
这时候二麻突然扑腾了几下从水里钻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浑身通红,才走了几步就跌倒在水里,一动也不动,泰叔不知道什么事情,狠狠踢了我一脚,让我去把他拉回来。
我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不是东西,可是后脊梁有枪顶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冲进水花里,水柱喷上洞顶的水正下雨一样淋下来,我一给淋就发现不对,这水烫得离谱,沾到身上就是一个水疱,慌忙间只有拉起衣服遮挡,另一只手去拉那王二麻,没想到手一碰到二麻子的身体,我就给烫得一缩手,他娘的这孙子已经熟了,没救了。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水柱子那里又喷出到一道白气,我一看不对,这他娘的绝对不是鱼,任何生物在这么高温度的水里活动,早熬成老汤了,老痒冲我大叫:“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呢,快潜到水里去,这是间歇性的热喷泉,烫死人不偿命的。”
我看这水柱越来越大,滚烫的水开始向瓢泼大雨一样洒下来,心说不好,忙猫着腰钻进地下河里,其余的人被越来越大的沸水雨烫的跟杀猪似的,一看我往水里逃,也纷纷扎猛子跟了过来。
喷泉水和地下河水混合在一起,河水的温度也高了很多,一猛子孔下去,简直就是游进了沙锅里,全身越烧了起来,我游出几米探出头来,回头一看,泉眼四周的水已经沸腾了起来,热流迅速蔓延,几乎整个我能看到河面都开始冒出水气,再不找个地方出水,就要和那二麻子一样的下场了。
这时候再往回进出来的矿道已经不可能了,那边的水是温度最高的,几乎已经沸腾了起来,只有硬着头皮顺着地下水道去了。我看着水流的方向,心里后悔,刚才下水的时候应该选择逆流的方向,这样水流会把热水带到相反的方向,现在我们和热水一起顺势而下,在水中和水比快,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方法,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我对老痒打了个招呼,一马当先游在最前面,后面几个也不管我是谁了,全部跟着我游了过去。
接着水流的速度,我一下子就冲进去好几百米,感觉上水温已经不再上升,当下松了一口气,回头仰泳同时拿电筒一找,看见老痒正在给我拼命地招手,对着我大叫:“停下!停!前面——”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嘴巴给压进了水里,后面几个字没听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鸣的水声,转头一照,只见前面不远处水花翻腾,赫然是一个大的断崖,水流从断崖处倾斜而下,悬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样的轰鸣,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瀑布。
我一下子就麻瓜了,这下子不得了,给冲下去那是死无全尸啊,老痒这个时候又探出头来,大叫:“*边!*边!前面是瀑布!!!”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游向水道边缘,用力扒住洞壁,一连给水流带出去三四米才将自己停了下来,刚想松一口气,突然那个凉师爷就一边叫着救命一边从后面撞了上来,一下子把我撞了出去,两个人在水里滚成一团,我火到了极点,一脚就给他踢了出去。
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给冲到瀑布边上了,当下再没有可以应变的时候和办法,我下意识地伸手乱抓,突然就给我抓到一根跌链,我一咬牙扑过去死抱住铁链,终于在瀑布的边缘停住了身体,向下望去,双脚已经荡在悬崖下面,下面水声隆隆,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少高。
正庆幸自己命大,谁知道下面有人推开我的脚,我用手电一照,原来凉师爷正挂在另一根铁链上,我的脚正踩在他头上,我用力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一边,往边上一摸,发现四周的水下有着大量的铁链条,交错在一起,好像一条栏杆一样将从上游冲下了的东西拦住,只不过现在有些铁链已经断了,从瀑布上挂了下去,出现了不少缺口。
老痒漂到我一边,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我身边,同时间泰叔和那个胖老板也全部在另一边抓住铁链停了下来,二麻子的尸体从我们身边漂边,在铁链上打了个转,卡在了两条铁链屑洌?涎鹘?稚旃?ィ?邮?宓难?洳Τ鍪智梗?缓笠唤沤??呓?似俨枷旅妗?
我看他拿到枪来,努力伸出水面就想去打泰叔,忙一拉住他,骂道:“你他娘的想什么呢,快看前面!”
他转头一看,前面一片蒸汽腾腾,沸水已经到了,经过几百米的冷却,这水丝毫不见降温,我在几十米外已经能感觉到热浪冲了过来,老痒看着那水,哭道:“他妈的,没想到我吃了这么久涮羊肉,今天自己也要给涮一回了。”
我不想就这么送命,急得大叫:“你他娘的别给我装摸作样,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快给我想想办法!!”
挂在我下面的那个凉师爷突然就朝我叫道:“我有办法!!”
我和老痒,还有泰叔和那个胖老板同时问他:“什么办法!!快说!”
“你先把我拉上去!”那凉师爷大叫:“拉上去我再告诉你,不然我们一起死!”
我一听赶紧探手下去,将他拉上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快说!”
他紧紧抱着铁链,看了一眼汹涌而来的沸水,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烫水是漂在冷水上头的,我们潜水下去,等上头的烫水漂过去了,如果能闭气熬得过那段时间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一听对啊,马上放开他,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拉着铁链条一直往下,这地下河非常深,我一直潜到二米左右,感觉四周的温度谅了很多,当下屏气宁神,准备等上面的热流通过。
这个时候,我的手突然碰到一团东西,好像有什么挂在铁链上面,我拿手电一照,突然就看见铁链上一张极度狰狞的脸出现在铁链后面,吓得我一口气没憋住差点把水吸进肺里去。
拿手电仔细一照,原来这水下的铁链上缠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身上的肉已经泡烂了,两只眼洞直勾勾的瞪着我,年直去分外的狰狞诡异,我仔细一看,发现他穿的是一件冬天的登山服,身后还背着一只背包。
看样子是个登山者,怎么会给冲到这里了?我用嘴巴咬住手电(登山战术手电后部有专门供身体其他部位使用的零件),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下,发现他脖子里面竟然有一个挂坠,是一只穿山甲的爪子。
我当下觉得奇怪,马上又打开掉在铁边上的背包,里面竟然有一把已经生锈的洛阳铲头,一团绳子,铁钩子,一大包火折子百宝盒,蜡烛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东西,我心里明了,这家伙也是个倒斗的,真是时运不济,死在了这里,可能也是看到那洞进来看看的,或者说不准山崖上那洞口就是他炸开的。
这时候,四周水温一热,滚水已经到了,我马上就觉得浑身刺痛,马上就意识到凉师爷这方法行不通,这沸水的水量太大了,潜下去只不过是烫全热和烫七成熟的区别,边上和我一起潜水下来的老痒给烫得抓了狂,用力踢了我一脚,指了指瀑布那边,意思是潜水没用,要烫死了,不如跳下去痛快!
我看了一眼尸体,心说哥们,老子马上就下去陪你了,呆会儿你可别嫌这地方太挤,想着突然一股沸水涌来,我一咬牙,一松手就顺着水流滚下了断崖。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5章 千棺洞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手腕,绑在上面的手电已经不知去向。
身上是一块冰冷的平板,边上好象还有流水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出现在脑子里,瀑布,滚烫的泉水,铁链上的尸体,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刚才的情形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刚才好象是顺着水流直坠下断崖,然后就掉进了下面的水池里,那水冰凉冰凉的,和滚烫的泉水有着天壤之别,入水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耳朵突然一静,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估计是因为落水的时候冲撞到了什么东西,把自己磕晕过去了,从几十米高空摔到水里,如果姿势不对,和摔在水泥板子上是没有区别的。
我摸了摸身子,还是湿的,难道我掉下瀑布之后,和下面的水流继续冲到了这里,还是干脆我已经死了,来到的阴曹地府?
我试着站起来,才微抬起头来,突然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疼的我眼冒金星,忙用手一摸,上面好象是一块平板,心里奇怪,怎么这里这么矮。难道我给冲到了什么岩石的缝隙里或者石头下面了?
我四处摸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这样,自己的四周围一尺内都是粗糙的木扳。敲了敲,后面是空心地。这样小的空间,我只能躺着转身,连抬个头或者伸个懒腰都不行。
我撑了撑上面,想看看这些木板的厚度,却发现上面的木扳可以活动,用手一撑,嘣一声,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我顶起膝盖。轻轻的将上面的木板移开,坐起身子来。一看外面,不由一愣。
这里是一个汉白玉的石室,四个角落里都点着火把,将这个周围照的通亮,我看了看头上的宝顶,是两条互相缠绕的蟒蛇,而我竟然是坐在一只棺材里面,棺材的盖子被我翻在一边。
*!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放到棺材里去了?
我走出棺材,观察四周,心里越来越奇怪,汉白玉的材质,雕刻着蟒蛇的宝顶,和海底墓的墓室几乎一样,难道这里也和汪藏海有关系?
四处走动了一圈,发现古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么点。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换了,换成了一件类似于潜水服的橡胶衣服,就是那种八十年代潜水员穿的衣服。心里更加奇怪了,这么老款式的衣服他娘的是哪里搞过来的。
我拔起墙角的火把,从这个墓室的门口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甬道,我只是一看,就“啊”了一声,我的天啊,汉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尽头的三道玉门,和海底墓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回来了?我的头皮炸了起来,思维开始混乱起来,这里到底是一个很像海底墓穴的墓室,还是我根本就没有从海底墓出来过?我的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火把抬高,仔细的看了看这里的环境,想找出什么破绽来,如果是一个相似的墓室,肯定有什么东西会有区别的。
甬道之上架着一个木头架子,就像脚手架一样,上面铺着木板,成为通过甬道的一道简陋的天桥,可以防止触发机关,不知道是谁架在上面的,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走到了甬道的对面,中间后殿的玉门里亮着火把的光芒,左右两个配殿一片漆黑。
这时,我想起了老痒,他在瀑布之上和我一起跳了下去,我掉落潭中,昏迷了那么久,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的处境怎么样了?
我一面想,一面向著有火光传出来的门走过去。亮光相当明亮,从玉门下面的门缝下透出来。来到门口,我听到门内有声响传出来。当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时,听到了一下咳嗽声。
接着,便是一个人的声音道:“怎么办?开不开棺材?”
另一个声音,听来十分为难:“三省说暂时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第一个讲话的人是闷油瓶,第二个讲话的却听不出来。怎么,难道他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令我惊讶的更在后面,我立时又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人道:“吴三省现在还在睡觉呢,我们只是打开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我站在小张这一边。”
我不是十分听得懂他们的话是甚么意思,但那第三个人,毫无疑问是个女人。
他们这几句话,是甚么意思呢?听起来,好象是闷油瓶想开一个棺材,而另一个人因为三叔的警告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站出来支持了闷油瓶,我当下觉得一头雾水,怎么,闷油瓶已经找到了三叔了?
我一面想着,一面趴到门缝里,想看看里面说话是谁,可惜门缝里所能看到范围有限,我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面,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潜水服,身材很娇小,梳着一条大辫子。
这时,我听到了第四个说道:“齐羽怎么办?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我们就将他丢在这里吗。”
我听得他这样说,不禁陡地一呆,齐羽,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象是三叔笔记里面,写在前面的名单里的人之一,等等,不对?
我忽然感觉到非常地不自在。齐羽。这个名字不是熟悉这么简单,好象经常听到,我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这个时候,门缝里的那个女人移了一步,让出了一个空间,我陡然看到闷油瓶子正站在一只黑色的棺材边上,手里拿着撬杆子,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我一看到她的脸,惊讶的几乎将手里的火把掉落到了地上。
这人,不是文锦吗,老天,怎么回事情。我虽然没见过她的真人,但是三叔有很多她的照片,我经常看到,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绝对没错。
我心里的疑惑到了极点,几乎就要推门进去。向他们问个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男人说:“这座海底墓这么大,我们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沿路刻下记号,他看到了自然会跟过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那既然没人反对。我就开棺材了,看看这个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闷油瓶举起橇杆,就要下手,这个时候,突然从左边的配室里。传来了一阵轰鸣的水声,把我吓了一跳。
后殿里的人全部都转过头,一个男人问道:“什么声音,好象是从隔壁传来的!”
“走!去看看!”闷油瓶放下撬杆,向门口跑来,我一看不对,忙一个转身,躲进了右边的配室里,将火把放在地上踩熄灭,几乎是同时我就看到一行人跑出了后殿,接着就有一个女人惊叫道:“快看,这里有个水池!!”
我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张起灵和我描述的,他们在三叔睡着之后发生的故事,可是这一段他没有说的这么详细,我怎么好象亲身经历一样,难道是幻觉吗,还是通过时光隧道回来了,或者我的灵魂回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人举着火折子从甬道上的天桥处走了下来,偷偷的躲到了左配室玉门的后面,往里面看了看,我稍微一看,就发现那是年轻时候的三叔,他好象非常懊恼,眉头皱的很紧。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他们的声音逐渐变的远去,应该正在走入池里地盘旋楼梯,三叔吹熄了火折子,闪进了玉门内,我看的心惊肉跳,心说难道这一次真的能通过这种方式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当下不管自己在幻觉还是做梦了,忙跟了上去,才贴上左配室的门,想偷偷往里看一看,忽然眼前一闪,三叔突然又从门里走了出来,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轻声说道:“原来是你跟着我!”说完突然手一紧,死死扣住了我的喉管。
情急之间,我想大叫:“三叔!我是你侄子啊!”可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不得以一下子抓住他的领子,也想去掐他的脖子。
掐着掐着,有一个声音说道:“老吴,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眼前一黑,发现周围的东西突然都消失,老痒正在抽我巴掌。
我叹了口气,原来是一个梦,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鹅卵石滩上,边上点着篝火,凉师爷正在篝火边上取暖,看见我醒了,很尴尬的朝我笑了笑。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里非常奇怪,自己怎么会做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不对啊,最近我也没怎么考虑这些事情。
老痒看我混混沌沌的,还想抽我,被我一脚踢开,大骂:“你姥姥的打上瘾了是吧,快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痒从边上一只不知道是谁的包里掏出一把信号枪来,指了指后面,我回头一看,发现鹅卵石滩非常小,后面又是一段,有一个悬崖,看样子这条地下水道所在的岩脉可能是一个阶梯形向下的结构,有些地方发生过山体运动,造成一系列的断层。老痒对着悬崖的上方“砰”一声打出一发信号弹,将悬崖下面的情景显现了出来。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等我明白了,人也蒙了,张大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悬崖下面十几尺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穴,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棺材,一片挨着一片,有些地方还累了起来好几层,足有上千只,简直可以说是壮观。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惊叹道:“我的天啊,简直就是一棺材仓库啊!”
凉师爷走到我的边上,对我说道:“按照我的经验,这里可能是一处高坡苗人洞葬洞。
高坡苗人?高坡苗人不是在贵州的吗?
凉师爷摇摇头,说道:“这里在解放前,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庄,里面生活着很多少数民族,其中有很少一部分的苗人,说明在历史上,这里曾经有过苗人聚居,你看这些木头棺材,都是随便用木板定起来的,和汉人用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
我对这种习俗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些苗族,一直沿袭着“洞葬”的丧葬习俗,以天然洞穴作为坟茔,将死去亲属的灵柩,不论男女,都有规律的放置洞穴中,一层桑一层,下面的松垮腐烂了,上面的继续叠加上去,这样越往上的灵柩的年代就越近。入洞的死者需是本家族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且已婚,非凶死、传染病死及异地死老人才可葬在此处。
这里的棺材数量惊人,可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最下面的棺材已经全部腐烂成泥土了,最上面的一些也非常老旧,大概是因为推行火葬,从解放后,都没有新的棺材添进来的缘故。
他说话间,在空中的信号弹已经滑行到了弧线的尽头,在光线熄灭的一刹那,我好象看见在这些棺材的中间,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6章 休息
老痒重新装填了一发信号弹,朝刚才第一颗信号弹熄灭的地方开了一枪,将那里重新照亮,我看见那是一块没有堆放任何的棺材的空地,位于整个洞葬的东北角,大概有二三十平米,信号弹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这块区域是否有特别,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块空地是向下凹陷的,应该是一个坑。
老痒指着那地方对我说道:“看到没有,我就是从那坑里出来,坑底上有一个窟窿,是我出来的时候打的。下面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墓室。”
我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整个千棺洞里全是棺材,惟独那一块没有摆放,是特意而为还是有风水上的讲究?
一般来说古时候的苗人并不笃信风水,洞葬里棺材的摆放一般是以家族为尊位,祖先在最下一层,新尸陆续而上,在位置上并没有太大的讲究,这里空出来一块,就显的非常的不可思意。
我问老痒是不是他挖洞出来的时候,将那块地方给挖塌了,导致那里的地面陷入到古墓里。老痒发誓说不可能,古墓之上有双七层青砖,他按照我说过的方法横取三纵取四,上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坑在了,绝对和他没关系。
横取三纵取四,是在明清地宫里走“反”时候必须遵循的法门,一般是被机关困在古墓之中的盗墓者脱身时候从下往上破顶采用的,不这样拿取砖头,墓顶会整个儿坍塌,把盗墓者压在里面。
但是在明清地宫中,走“反”的顺序应该是先是底,后是墙,顶是最坚固最危险的,一般是放在实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老痒破顶而出,难道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子吗?
此时照明弹的光线衰竭,洞穴里又恢复到一片漆黑,老痒还想再装填一发,被我拦住。现在该看的我们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无谓浪费不必要的资源。
要到达那块空地,无法避免的要下到悬崖下面,从棺材中穿过,下面的棺材间隙大概可以容下一个人走动,到那块平地大约也就是二百米左右。问题是如何爬下这二十几米高的悬崖,我们的装备全部都丢失了,徒手爬下去的可能性,还要从长计议。
另外就是这下面有没有粽子。洞葬用的棺材非常简陋,不仅不密封,有时候缝隙粗的老鼠都能钻进去,下面保存完好的尸体应该不多,但是刚才照明弹照耀下,我看到很多棺材的盖子都已经翻开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照道理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来搞破坏的,难道是里面的粽子睡相不好把棺材板子给端掉了?
我和老痒回到篝火的一边,正看见凉师爷缩手缩脚想往黑暗里逃去,老痒喀嚓一声给手枪上了膛,喝道:“再往后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下去。”
凉师爷一听到他的声音,吓的拔腿就跑,老痒朝天开了一枪,霹雳一样的枪声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凉师爷给枪声吓的停了下来,缩着脖子转身说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不跑还不行吗?”
老痒骂道:“鬼才信你,给回来好好蹲着,再跑一次,我就把你料理了!”
凉师爷灰溜溜的走了回来,蹲到篝火边上,哭丧着脸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看在下只是一个知识份子,跟着老泰混口饭吃,糊弄一下那广东客人,按判起来也是个次犯,你们还是放过在下得了,你们现在要去做大买卖,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跟着你们也是累赘,万一一个手脚不利索,连累你们就不好了。”
老痒见他手里正抱着那只背包,用枪指了指,对他说道:“你要我们放过你也行,把那包留下,你爱上哪儿快活去哪儿快活。”
凉师爷为难的看了看那包:“可这包是在下的…有道是君子——
老痒扬了扬手里的枪,说道:“我不是君子,我是畜生,甭跟我讲道理。”
我觉得,这凉师爷颇有点道行,要是把他放回去,碰上泰叔他们,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留下兴许还能起个牵制的作用,我阴止老痒说下去,转头对凉师爷说:“我们现在处境还不明朗,你一个人走掉,就算给你全套装备,没有经验也出不去,不如这样,你跟我们下去到那古墓里看看,如果有好东西,泰老头给你多少,我们也给你多少,三个人一起行动,生还的几率大一点。你看这里阴气冲天的,要是碰上个孤魂野鬼,谁也救不了你。”
老痒马上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想去也行,不过把该留下的都留下,把衣服也给我脱下来…”
他听到我说也给他留一份明器,顿时就露出动摇的神色,又加上老痒一吓唬,马上说道:“别别,有话好商量,既然两位这么看的起在下,那在下也不便推辞,其实以在下的学识,能和两位的经验配合在一起,实在是珠联壁合。
我一听敢情这小子还是棵墙头草,两边倒,变卦变的这么快,心里觉的好笑。爷爷说的对,人心险恶,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们将凉师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寻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比如说绳索和照明工具,但是他的包里主要是食物和衣服,凉师爷说他们重要的装备都是由泰叔和二麻子这两个骨干背着的,他这把信号枪也是在走散的时候用来求救的。
没有绳子,下悬崖肯定要学壁虎游墙,这里这么陡峭,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攀爬。我问老痒当初是什么爬上的,他告诉我这面悬崖虽然看上去光秃秃的,但是要攀登起来还是比较轻松,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脚,虽然从上面下去会比爬上来难一点,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照明的工具是必须的,不然黑灯瞎火的,踩到别人手上都不如道。
这里附近有一些干的树枝,做几个火把照明应该不成问题,爬悬崖的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现在只剩下什么时候开始的问题。
我看了看表,从我们下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老痒估计他上次从古墓里出来的时候花了十个小时,也就是最起码还有整整一天要折腾,我们身上的烫伤都很严重,在下去之前一定好好休息。另外我也得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干,再这样没头没脑下去,接下去的路也不会顺利。
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老痒要我来这里的目的,说什么对我有天大的好处,我这个人虽然比较挥霍,但是并不是把钱当成心肝的那种人,对于古董,我也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关系,要说我有多喜欢,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对我有天大好处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如何知道?
另外泰叔和那个胖胖广东人现在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还有两只枪,碰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斗。还是要提防一点。
我对凉师爷和老痒说,现在在外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我们一路上都没停过,今天晚上我们就不下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把伤口也处理一下,等到明天再下去,不然在疲劳状态进入古墓,如果里面有什么情况,疲劳的状态肯定会出披漏。
老痒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他倒不是担心古墓里有什么,而是以现在的体力去爬悬崖,太不安全,下面这么多棺材,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整个就摔进棺材里,太不吉利了。
我们将一只罐头捞空,放在篝火上烧了点水,将一些干粮泡软吃掉,又吃了一些巧克力,老痒就困的不行了,我让他们先睡一会儿,我来看着火,老痒说这里也没什么野兽,不用这么上心,我偷偷告诉他,我主要还是要看着那凉师爷,这种看上去越窝囊的人,往往越是深藏不露,我们两个都睡着了,说不定他就会露出本来面目来了。
老痒说道:“要你不放心,我们不如把他给绑起来。”
我说既然和人家说好了,面子还是要给他,你这样做了,等一下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就不好做人了。
老痒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自顾自睡觉去了,我掏出藏在衣服内袋的拍子撩,打开保险插在皮带上,然后又烧了一罐水擦拭自己的伤口,我手上的烫伤很严重,如果处理的不好,肯定会造成感染。
等这些都处理好了,我叫醒了老痒,自己才睡了下去,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浑身酸痛,伤口又痒又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才睡了五个小时,身体难受的鼻子都塞住了。
老痒给我烧了烫水洗脸,我感觉好了一点,吃早饭的时候,我就问凉师爷,他们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凉师爷睡的不错,现在精神饱满,他对我说道:“小吴哥,既然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了,我也不瞒着你,我们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其中只有泰叔和二麻子是专门干这个的,在下是跟着那李老板和王老板来的,一来想见识一下鲜货是怎么出土的,二来两位老板让我把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先挑出来,所以说实在的,在下真的是一个很冤枉的角色。”
老痒听到他这样说,就问他:“奇怪,刚才看到你们的是四个人,那第五个人呢?”
凉师爷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李老板,刚才我们从矿道下来的时候,他去一道水坑去洗脸,结果把自己脑袋给洗掉了…”
我和老痒正在吃东西,忙让他别说了,下面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再说我们就吃不进东西去了。
我又问他那两个老板的背景,凉师爷站了起来,说道:“说起那两个老板的背景,不说不如道,一说可要吓你们一跳,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古董商人,你们且听我细细讲来…”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7章 爬
凉师爷当下放下手里的食物,将这两个人背景简略的向我们叙述了一遍。
那两个广东来的老板,姓王的叫王祈,好李的叫李琵琶,两个人都是佛山人,在当地的古董界里有很大名气,其中李琵琶的背景我们已经知道了,祖上的是铁头骁骑,发家全凭半本记载大量古墓位置的《河木集》。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原因是我和老痒曾经偷听过他的说话,不过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其中有几份夸张,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听起凉师爷说起来,言之确凿,可信得多。
而王祈的家世就没有李琵琶显赫,但是却更加真实,它的祖上从事的职业,叫做朝奉。
何为朝奉?朝奉就是指在当铺中干活的伙计,坐在高高在上的柜台上,在短时间判断一件东西的价值与真伪,就是他们的工作。
其中,负责高级物品鉴定与日常行政事务的,叫做大朝奉,一个大当铺的大朝奉,可以说是世界上见识宝物最多的人,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他都见过,王祈的祖上,就是一个有名的大朝奉,叫作王宪初,他在晚年的时候写了一本笔试,叫做“古毓斋奇劫余录”,这本东西,堪称奇书,上面记载了他一生所遇到的他认为奇异的物品,并详细记录了物主的说明,他的判断等等,对考古工作有很强的横向参考价值。
王祈本身文化不高,但是他的记载力非常好,这本“古敏斋奇劫余录”里的东西,他看过多次,不知不觉中全部都记了下来,正巧有一次,在一街头的交流会上,他看到一只白玉狮子,与“古毓斋奇劫余录”里记载的一种藏头盒很像,他当着众人的面,按着“古毓斋奇劫余录”里的记录,将这只白玉狮子放进茶水里,没过多久,那只狮子竟然自己张了嘴巴,从里面吐出了一枚金叶子,从此王祈便名声大躁,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凉师爷也说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这些有钱人,风流债从来从也不缺,他们做师爷的也不好过问。
听到这里,我就问凉师爷,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两个要亲自来这里,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受得了这种折腾?
老痒说道:“这有什么想不通,这就叫做闲钱烧脑,是钱多了给闹的,这些有钱人,钱多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都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价值,有些人家里家财万贯还要出去要饭,这不希奇。”
凉师爷呵呵一笑,说道:“我刚开始也这样想,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一次他们两个非常坚决,按照我的估计,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想,可能和这位小哥说的‘极大好处’有关。”
我看凉师爷提到这茬,乘机就问老痒:“我说,都到这份上了,你就告诉我吧,到底这墓里有什么东西,那天大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啊?”
老痒对我说道:“我真不能告诉你,我要告诉你了,就算你都下到坑口你也得折回去,但是这事情对你绝对有好处,真的,你就信我这一次。”
我心说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有别扭,怎么竟然会有一种天大好处我回避之不及,这好比说冰是热的一样。
既然老痒坚持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他。我们吃好早饭,拾起散落在卵石滩上一些树枝,一头缠绕上衣服,然后浇上烧酒,点燃之后当成火把使用,不过我们吸有一瓶烧酒,只能做一把。
这些树枝都是顺着水流从上游给冲到这里的,给搁浅在卵石滩上,正好为我们所且。
我背起背包,将自己衣服脱下系在腰间,系紧鞋带,三个人各自准备完毕,就开始尝试着向下攀爬第一步,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在三个人里面,我可能算是体力最好的,所以火把就由我拿着,想当日我在鲁王宫里,可完全是属于添头的档次,怎么这一次就担当了这么重大的责任,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话虽这么说,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也没有话好说,我们一步一步,缓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放下到悬崖下面,向漆黑一片的洞底爬去。
这一路爬得很艰苦,有几次我几乎从悬崖上滑落下去,但是总体来说,老痒说的没有错,这里虽然陡峭,但是并不难攀爬,胆大心细,就是小丫头片子也能爬下来,只不过是多消耗的时间而已。
下到一半的时候,凉师爷的脚已经抖得不行,看样子这人不太习惯爬山,我看他实在太弱,就对他说:要是顶不住,就上去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出来,东西不会少你的,他死活不肯,大概是怕我们去了就不回来了,坚持要和我们同进退,我们为了迁就他,不得不爬爬停停,大概足足花了大半包烟的工夫,我的脚才踩到了久违的地面。
从地面上去看那些棺材,感觉并没有从上面俯视那么壮观,不过那种感觉也绝对不是一种很愉快的经验,棺材是简易的木板订起来的,略微有点汉人棺材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样子,但是和真正的汉棺要差去很多,加上常年累月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冷潮湿的洞里,棺材呈现出一种霉变的黑色,空气中的更是弥漫着很浓的霉味。
我把凉师爷从悬崖上扶了下来,他一个蹒跚就叭到了一只棺格上,将早已经腐配的棺材压塌了一个窟窿,被我拉住才没陷进去,他好不容易站稳了,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在下自小就体弱多病,见风就倒,就我这身子骨,这倒斗的买卖恐怕是没有下次了。”
我对他说道:“没事,社会分工不同嘛,你是你也像印地安那琼斯一样,那我们这些人都不要吃饭了。”说着抬高火把照亮四周,看看这路该怎么走。
棺材间一条小径直直通向前面,不过火光有限,我们只能看到十几米外,再远就看不到了,不过我们在悬崖上面看的时候,已经看准这条路就是直通到那块平地上的,估计着只要往前就能到地方。这里味道太难闻,我琢磨着呆太久可能会有中毒的危险,马上招呼他们开路。
凉师爷体力透支得太厉害,看我一下来就要走,忙一把拉住我,说道:“不…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让我在这里先喘口气,也顺便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洞葬,我…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我听了凉师爷的话,就转头去看边上的棺材,我们一起凑向那给他压出来的窟窿,可惜火把的光芒不是集束性的,里面的东西基本上看不清楚,就问他:“我看不出什么不对,我在网上看洞葬介绍的时候,图片里的棺材也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说不对在什么地方?”
他对我说道:“棺材倒是和洞葬的一样,不过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这些棺材边上没有木头架子,苗人的棺材都是用井字型的架子隔起来的,男女的架子形状都还不一样,这里却像堆集装箱一样,这与理不合。”
我听他这样说,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好问他如果这里不是洞葬,那会是什么?
凉师爷对我说道:“现在看也看不出来,要想知道实际情况,我们必须要打开这个棺材来看看。”
老痒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开棺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开出只粽子来,我们也没带黑驴蹄子,你又不能蹦不能跳的,弄不好,恐怕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而且这种棺材里必定没有冥器,打开也没大意思。”
我和老痒的想法一样,觉得开棺还是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进到墓里,这种闲事情,以后等有机会再来研究,如果没机会也就罢了,咱们也不是非要什么事情都要搞得清楚,我就对凉师爷说:“那什么的,棺材我们就先不开了,说歇就好好地歇,这种地方,其他东西能不碰还是少碰,老痒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手上没装备,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还是收敛一点。”
凉师爷给我说得心里也直犯嘀咕,估计早先也听过不少粽子的事情,点头对我们说:“那行,听两位小哥的,咱位歇一会还往前走就行了。”
我看火把烧得很快,火焰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心里也着急起来,在这种地方如果火把熄灭,想要再想办法制作照明的东西就非常困难,最差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摸着棺材走路,于是也不让多歇,蹲了几下就催着他们上路。
我们沿着小径向前走去,两边是一排又一排的棺材,洞穴的底上是泥土,这让我觉得很惊讶,走在上面并不是很塌实,想起这些黑色东西也许都是死人与腐烂的棺材混合而成的,我就觉得有一种脚底板发凉的感觉。
走了一会儿,火把的火焰就小了下来,光照的范围逐渐缩小,我们加快脚步,开始向前小跑,跑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奇怪,从悬崖上面看下来,这里距离也就二百多米,脚力最差五分钟内肯定就到了,怎么走了将近一刻钟还是没看到那坑的影,难道这里黑灯瞎火的,在什么地方走了岔口了?
我们又向前跑了一支烟的工夫,还是老痒子,前后都只能看到棺材,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黑蒙蒙的,我不由暗骂,这下子失算了,没有想到下到底下来,这里的视野被棺材所限制,哪里看来都是一样,现在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这时候凉师爷实在不行了,一把拉住我大喘气,说道:“小吴哥,别…跑了,没…用,我们可能中招了。”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8章 棺材阵
我们跑了半天头昏脑涨,却怎么也不见到目的地,心里早就已经在犯嘀咕了,一听凉师爷突然这么说,老痒便停下来问他道:“师爷,什么中招,怎么个说法?”
凉师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指了指地,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们看这棺材,是不是很眼熟啊。”
我闻言把火把抬高,果然看到边上有一只棺材,上面有一个窟窿,好象是老痒爬下悬崖的时候压坏的那一具,我心中暗暗感觉不妙,回头一照,果然后面就是那块悬崖。
老痒看了看四周,埋怨道:“老吴,你怎么带的路,这不刚才我们下来的地方吗?”
我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哪里都看起来一样,他娘的一直走也没有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岔口,给绕了回来。”
凉师爷气顺了过来,对我们摆了摆手道:“不对,你们都没注意,在下记的清清楚楚,这条小径一直都是笔直,没有转弯或者叉路,这事情不简单,要我没弄错,我们可能给什么东西给糊弄了。”
我挺在意凉师爷的话,就问他道:“会否我们走过头了,一直走到山洞的那一头了,你看这里有窟窿的棺材也不在少数,说不定是个巧合?”
凉师爷摇了摇头:“在下的手表上有指北针,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算风水向位,刚才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留意过了,现在我们的确是回到了起点。”
老痒此时候已经有点知道苗头不对,说道:“那糟了,难不成是碰上脏东西了,把我们眼睛迷了?”
我心里苦笑,四周几千只棺材,千尸聚气,要说没脏东西谁也不信,凉师爷却又摇了摇头:“我想不太会,苗洞葬习俗中,能进洞的棺材都是自然死亡,凡是病死的谋杀的等等非自然死亡的都只能葬在外面,要说这里有鬼也绝对不会有危害。”
我知道这人的确有点学识,问他道:“凉师爷,你这方面的见识应该比我们多,你估计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咱们的火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一下火灭了。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得快点想个办法。”
凉师爷说道:“依在下看,我们之所以走了个圈子,是这里的棺材排列有问题,这几千只棺材纵横交错,其间可能运用了某些奇门易术,使得整个山洞变成一个迷宫,你知道诸葛亮的八阵图,用几堆石头就能困住十几万大军。这里几千只棺材困住我们三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诸葛亮驱兵取乱石,在临山傍江的鱼腹浦沙滩上布下石阵挡住陆逊的故事,我和老痒都知道,可是小说描写毕竟是夸张,我根本不相信区区几堆石头就能有这么大作用,要是果真如此,还要造这么多坦克大炮干什么?
老痒也不信,对他说道:“师爷,你可别来糊弄广东老板那一套来混弄我们,您自己可也困在这儿那,这八阵图的事情,我可听评书里说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一回事情,况且了,咱们在悬崖上看的,这里的棺材排列一目了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布置啊。怎么下来之后就能把我们困的团团转,难不成这里的棺材还能自己跑路不成?”
凉师爷说道:“这可不同,你在上面看是一个大概,就这么点时间,你能把棺材之间的脉路走向全记下来?下来之后这里一片漆黑。只要每一个棺材稍微偏移一点,就可能把我们引到事先设计好的歧路上去,不知不觉就在走回头路了,两位小哥也是过来人,大道理我也不说了,古人的心智我们可不能小看啊。”
我觉得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蹊跷,要走到那块空地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又问他们有什么主意。
凉师爷叹了口气:“不是在下吹牛,这区区一个棺材阵法我是不在话下,不出意外定能手到擒来,不过凡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恐怕咱们的火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况且,在下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决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顿感头痛,眼下主要问题还不是破这个阵的问题,而是怎么面对我们的处境,不走不是办法,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次能走运回到原来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一定了,到时候火把一熄灭,前没村后没店的,不困死才怪。
其实破阵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边上那些棺材上爬过去,不过这个建议谁也没提,原因大家都知道。
僵持了几分钟,火把上的火焰扑腾了几声,逐渐虚弱了下来,老痒看了看火把,突然叫道:“他娘的,我有个点子,要不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的棺材全烧了,给他来个火烧连管十八里,烧光了就干净了。”
我一听这人时傻时聪明,这种点子也想的出来,大骂道:“你这不是等于自焚啊,就算不烧死也给烟熏死了,算了,我看这样吧,我先往前走走,你们看着我的火把的走向,一但我的移动偏移了方向,你们就叫停我,我们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老痒说道:“不行,万一走到一半火把熄了,你一个人情况更糟糕,到时候谁去救你去,这种时候我们绝对不能走散。”
我也是急了,老痒一说我马上就冷静了下来,这里黑灯瞎火的,阵法这么复杂,如果走散了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况且这事头又不是我惹出来的,老痒以前也走过一次了,他娘的要趟雷也应该是他去,我问老痒说道:“老痒,你他娘的以前不是走过一次的吗?那次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老痒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蒙头一路走,啥也没想就走到这儿了,挺顺的,也没碰上棺材阵法,所以我看这事情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子,不然上次我便出不来了,还有命再回来?”
凉师爷说道:“这也没什么说不通的,这棺材阵主要还是迷惑我们的眼睛,在视觉上误导我们的方向感,如果我们不*眼睛,*自己的方向感摸过去,说不定就能走过去,你上次失魂落魄,可能就是你能顺利走出来的时候的关键。”
老痒大笑:“拉倒吧,这都能给你扯出来,照你这么说,以后要是碰到这种东西,咱们只要栓个疯的在前面带路,那什么阵都不在话下。”
凉师爷看他不信,不免有点不爽,冷笑道:“你也别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老痒说道:“那行,这艰巨的工作就拜托您了,等一下我拿一板砖把你给敲疯了,您辛苦点,给我们带进去,出来我给您在精神病院包个套房,保证亏待不了您。”
我一听老痒这话说的也太缺德了,忙打圆场,说道:“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快给我想想办注这路该怎么走,要想不出我们还得趁早爬回到悬崖上面去。”
凉师爷想了想,问老痒道:“你那次走了多少时间?”
老痒说道:“三年前了,我也记不住,怎么样也有半只烟的工夫。”
凉师爷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这么说起来,其实那块空地与我们直线距离也并不远,这事情还不难办,我觉得我分析的没错,破这阵,有心就出不去,无心反而能走出去,两位要信的过我,咱们不如就试验一下,邓爷爷不是说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问到他遵:“这怎么试,难道真依老痒说的把人给敲疯了过去。”
老痒对凉师爷说道:“想清楚了,要敲可是敲你。”
凉师爷说道:“当然不是,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这火把给灭了,一路摸黑过去,掐着心思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再把火把点起来,没了视觉上的干扰,看看能不能走到那地方。”
老痒马上反对:“不行不行,这黑灯瞎火的,我不干,呆会走丢了怎么办?”
凉师爷说道:“那不如我们把一人的眼睛蒙上,我们跟在他后面走,这样总行了。”
我想了一下,眼下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拿出刚才做火把的时候剩下的破布,递给老痒让他蒙上,。
老痒老大不愿意,不过他是唯一一个走出来过的人,带路非他莫属了。
这个时候,手上的火把突然闪动了两下,终于坚持不住,扑哧一声熄灭了。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19章 鬼吹灯
火把一熄灭,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凉师爷胆子更小,当时就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才跑没几步就听到“嘣”一声,大概是撞在了棺材上,疼的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火把,发现上面的燃头并没有烧完,不知道为什么火焰就突然熄灭了,难道是风吹的?可这里也没风啊。
老痒幸灾乐祸的说道:“老吴,你的手艺的确不行,这火把也太不经烧了,说灭就灭,真是非洲爸爸跳绳子—黑(吓he)老子一跳。”
我骂道:“你他娘的罗嗦什么,有空挤兑我,不如去看看师爷怎么样了,别给摔进棺材里去了。”说着我将火把重新点燃,抬高一看,只见凉师爷正倒在地上,有一只棺材给撞的散了架子,骨头架子散了一地。
我上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面色惨白,给吓的不轻,老痒拍了他一下,说道:“师爷,您还真是逗,就您这胆子,还想摸黑走路,现在过瘾了吧?”
凉师爷见火把又烧了起来,松了口气,说道:“两…两位别误会,在下不是怕黑,是刚才,他娘的好象有啥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凉嗖嗖的,我以为粽子出来了,一下子给吓的没魂了。”
老痒大笑:“什么凉气,我看是你的凉汗滴脖子里去了,这粽子在您背后,不啄你一口,还往您脖子上吹气,他娘的您以为粽子都是小姐啊?”
我也说道:“是啊,凉师爷,镇静一点。别自己吓唬自己。”
凉师爷看我们不信,急了,咳嗽道:“两…两位小哥,千万要信我,刚才肯定有人在我后脖子上吹气,那感觉真他娘的寒人,我看这里不止我们叁。还有别的东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刚才火把突然就熄灭了。觉得凉师爷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火把不比蜡烛,上面的燃头不烧光,是很难熄灭的,刚才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在这种地方,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想着,我给老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是去看看保险,老痒点点头,两个人掏枪出来,一前一后就往凉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走去。
凉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身后一尺不到就是棺材,一字排开形成一道棺材墙壁,我估计着既然是在他脖子后面吹气,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棺材的间隙。再往后就是另一条棺材之间小径,那里的棺材排地密的多,走路肯定会碰出声音,刚才一片寂静,可以排除掉这一点。
我和老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用火把探一下,然后再侧头去瞄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这祥一个一个地找,令人欣慰的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我松了口气,心说看来凉师爷确实是吓糊涂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刚才这种环境下,要是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害怕是难免的。想当年在鲁王宫里,我还不是一样,胆子这东西,的确是要*练出来的。
老痒白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两个人转过身子,刚想将枪收起来,突然“扑哧”一声,我手上的火把又灭了。
我一下蒙了,怎么回事情,这火灭的也太突然了,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的老痒忽然大叫:“我操!!老吴,当心!!这里真有什么东西!!快把火把点起来!”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去掏打火机,还没摸到呢,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我心叫糟糕,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忙一矮身子,那道劲风贴了我的头皮掠了过去,同时我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倒不是很疼,只是撞到了边上几只棺材,淅沥哗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我一脸,我顾不得恶心,我急忙打起打火机,以最快的速度将火把点了起来。
一照之下,只见老痒和凉师爷都面如土色趴倒在地上,凉师爷已经吓的糊涂了,直叫阿弥陀佛。
老痒心有余悸,对我说道:“快照照,他娘的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速度这么快!”
我咬紧牙关站起来,举着火把一转,发现除了又给我们撞翻了几个棺材外,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连个脚印也不见,当下心里骇然,刚才那一道劲风急如闪电,可见对方*地极近,可这里棺材密布,这么打起打火机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的再快,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我又转念一想,我操,难道是碰上鬼了不成?
火把灭了两次,难道这鬼还想效仿鬼吹灯,把我这火把当蜡烛了,他娘的也太没职业道德,要吹也不是这个时候吹的啊。
我将火把压到肩膀下,免的突然又给弄熄了,然后将凉师爷架起来,这人已经进入恍惚状态了,怎么拉都站不直,像摊烂泥一样。我提了两把,实在拉不起来,老痒没有办法,上去就啪啪两个耳光。
我怕老痒下手太狠,忙将他拦住,这时候凉师爷倒反应了过来,一看四周,号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你说我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呆着多好啊,干什么学人倒斗,这下子完蛋喽,客死异乡——”
老痒看他没完没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骂道:“有完没完,一把年纪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们把你扔这儿,你自己爬回去。”
凉师爷是情绪失控,哭了几声已经发泄了出来,被我们一吓唬,他马上抹了把脸,不敢再发出声音。老痒转头问我道:“老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粽子?”
我朝他招招手,说道:“不会,你看我们打了个照面,连对方毛都没看见,粽子没这么快。”
老痒对我说道:“你看这里这么多棺材,要说没粽子谁也不信啊,我听说粽子也有分等级的,该不会我们这次不巧,碰到了粽子里的轻功高手!”
我不想和他扯皮,走到给凉师爷撞散架的那具棺材边上,用手枪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对他说道:“少给我扯蛋,你看,这里的环境这么潮湿,里面的尸体已经只剩下骨头了,上面还长着黑色的霉丝,这东西绝成不了僵尸。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
凉师爷这时候总算镇定了下来,抽着鼻子说道:“两位小哥,这是不是粽子和咱们没关系,我看趁着现在还有火把,我们还是快点爬回到悬崖上面去,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我知道他是经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拍了拍他,解释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现在去爬悬崖,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拨,我们避无可避,就只能到阴曹地府里去哭给阎王听了,所以局势没明朗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老痒说道:“老吴说的对,这不我们还有枪嘛,就算真是粽子,一两只我们也不怕他。”
凉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那里直摇头:“小哥,您别安慰我,就我们这两把枪,碰到粽子是死定了,恐怕留个全尸都难。”
我没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粽子,也不知道枪打不打的动,不过既然是肉做的,我就不信还能硬的过子弹。
凉师爷忧心冲冲,不过脸色算是缓和了下来,没刚才那么紧张了,我想了想,觉得就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往前走,要真不行就拆棺材,反正现在也给我们撞翻了不少,里面的尸体都烂没了,没什么好怕,至于道义问题,自己小命不保,我也管不上了。
老痒一听,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最好办法,当下我们架起凉师爷,手枪上膛。还是老痒打头,我殿后,三个人咬紧牙关,顺着小路再一次往棺材阵的深处走去。
我们上一次走过的时候留的痕迹还在,我记得有几个地方老痒还特别用力在泥地上踩出了几个脚印,我们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岔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里的棺材腐朽的这么不均匀,每只棺材都有几个地方烂的特别厉害,刚想把他们叫停仔细看看,突然“咣”一声,突然边上一只棺材就散了架子,我吓了一跳,刚一回头,就听“扑哧”一声,手上的火把第三次熄灭了。
我有了上次的经验,马上一蹲身子,这时候就听边上一阵混乱,老痒大叫:“我操!!我逮住它了!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0章 孔雀花翎
他话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给谁踢了一脚,下中脸部,差点给踢晕过去,随即我就听到浙沥哗啦的一连窜木板压裂的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慌乱之中,我忙将火把点燃,盯睛一看,只见老痒下和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已经滚进棺材堆里,整一排棺材给撞的东倒西歪,人骨头散落一地。
我赶紧上去帮忙,却发现帮不上手,那东西体型不大,却猛劲十足,老痒一百多斤的体重压在它身上也压他不住,两个人翻在一起,横冲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会莫名其妙的给踢一脚,我几次尝试都无法进入战团,只能站在外面干关键没办法。
一会功夫,老痒就要坚持不住了,那东西几次都几乎成功的脱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凉师爷,两个一上一下,扑到老痒身上,将老痒和那东西压到身子底下,老痒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给压的够戗,忙大叫:“你他妈的悠着点!老子脊梁骨要断了。”
我使劲的按住老痒,将三个人的体重完全压到下面那东西身上,发现没什么动静了,才问他道:“怎么样?那玩意死了没?”
老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不过你他娘的再不松开,我就死了!”
我看他脸憋的通红,知道的我重量的确不轻,赶紧撤下力道,老痒一个翻身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不以为是小时候叠个七八个人都没事情?幸亏老子脊梁骨硬,不然非半身瘫痪不可!”
我说你罗嗦什么,要不是你搞不定那东西,我范的着这么大年纪还叠罗汉吗?你腰折,我他娘的也不轻松呢。
老痒听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大骂我没良心,我不去理他,转向凉师爷道:“话说回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个子不大力气却惊人,要仔细看看。”
听我一说,三个人都回过神来,我们探头过去,只见那棺材堆里,有一团灰色的毛绒绒的东西,大概有一只猞猁这么大,给我们压的扁扁地,还在不停的颤抖。
老痒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将那团东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闹了这么久,敢情是只大耗子。我看看老痒和凉师爷,他们也看看我,三个人都笑了,难怪刚才怎么找也找不到袭击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耗子袭击完了我们之后,肯定是随便信哪个棺材上的洞是一钻,就踪迹全无,我们这群AB,还以为遇见鬼了,真是老母鸡管自己叫妈——自己下(吓)自己。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妥当,这只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整个比猫还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这里的棺材这么破烂,估计都是他们的杰作。说不定还是吃着棺材里的尸体长大地,也不知道这千棺洞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痒和我心念相同,笑了一下后脸色也一变,说道:“不好,这老鼠皇帝给我们压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孙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别留在案发现场。”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痒转过头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说道:“哎,槽糕——我们往哪边走好呢?”
我抬头一看,原来刚才一阵混战,颠来倒去的,这前后又是一样,如今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我们来的方向,哪里是我们要去的确方向了。
虽然我心里有一点点感觉,依稀能分辨正确地位置,但是这种感觉太淡,我几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有确定想的就是正确地,一犹豫,这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痒前后看了不下十几次,看实在没办法啊,对我说道:“算了,反正这里的棺材也给我搞成这样了,我们撒开梆子横着冲过去吧。”
我看了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就想问凉师爷意见,转头一看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听我们说话,而是在专心致志的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觉得奇怪,拉住老痒,两个人探过头去看他在搞什么。
这一场人鼠大战,牵连了十几口棺材,这些棺材早就已经腐朽的只剩下个形状,所以一经撞击,形神俱灭,几乎都碎成了木片,里面的骸骨自然全部都滚落出来,地上一片狼籍,凉师爷不知道为什么,将这些骨头一根一根的从木片里找出来,放到一边。
这些骨头,大多数也不完整,大概是给这些大耗子当成磨牙地工具,上面坑坑挖挖的,有些都已经无法分辨是人体上的哪一块骨头。
老痒看凉师爷已经想的入神,心里好奇,问他道:“师爷,你这又是在捣哪门子蒜啊?”
凉师爷怔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了不得,给这耗子一捣乱,倒是错打错着,给在下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我看他两眼放光,兴奋莫名,心里更加奇怪,这什么饶子的骨头能有什么秘密?”
凉师爷让我们蹲下来,拿起一根骨头给我们,问:“两位,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我和老痒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老痒做了一个很怪的笑容,说道:“您这不寒蝉我们吗,咱们是倒腾死人的东西,不是倒腾死人的,你还是直说吧,说完了我们赶紧赶路。
凉师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在下是太兴奋了,话都不会说了,别介意,您们先让我想想怎么说,呃——你们看骨头这个地方,仔细看看。”
我接过骨头,自己一看,只见他指的那个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头是一个颜色,年代应该也比较久远,但是凉师爷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意,我却想不出来。
凉师爷看我一脸疑惑,说道:“看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来和你们说,这根骨头。是人的锁骨,就是这个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着说:“这一道缺口,叫做陈旧性骨伤,是死前造成地,你看切口尖锐。一点骨头愈合的情况都没有,说明这道伤口地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
老痒很不耐烦。说道:“那什么,骨头受伤了,是吧,骨头受伤了真可怜,不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火把都快烧没了。“
凉师爷忙摆手道:“再给我三分钟,马上说完了!”
我看他非常兴奋,不说清楚肯定也不会罢休。老痒罗里八嗦的反而耽误时间,忙使了个眼色让老痒别插嘴,转头对凉师爷说道:“别理他,您快说。”
他咽了口吐沫,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哦,这伤口的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断定。这道伤口应该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从锁骨上方切断了颈动脉,下刀太快,所以划到了骨头上。”
我一听纳闷,问道:“不是说这洞葬里葬的肯定是自然死亡地人吗?按你这么说,这具骨头的主人,是给人谋杀的!
凉师爷很诡异的一笑,摇了摇头:“不止这一具,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死的,你看,光这里应有7根锁骨,上面都有这样地切痕,所以这里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处屠杀地堆尸地,我估计,这几千个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你们要不信,我们将这些棺材都打开,肯定能证明我说的话。”
凉师爷说完这话,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给他看的直发毛,心说这人怎么回事,堆尸地就堆尸地呗,用的着兴奋成这个样子嘛,忙问他说道:“凉师爷,你说的大秘密,就是指这个?”
凉师爷故作神秘,说道:“不是不是,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正题。”
老痒简直不耐烦到了极点,一听下马差点掉到地上,说道:“啊?刚才地才是序章,那您等一下,那个谁,老吴,你先把火把给灭了,等一下再点起来,我找个地方先躺会儿。”
凉师爷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丝毫不以为意,又从棺材的碎片里掏出一片东西,对我说到:“大秘密,就藏在这个东西里。”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片无法形容的东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过这东西既然不是骨头,那必然是定冥器,我命拿起来对着火把仔细一看,惊讶道:“是鞑子帽(清朝的官帽)?”
凉师爷点点头:“不错。”
这时候,不知道是给神经兮兮的师爷感染了,还是我本身的直觉,我隐约觉得凉师爷说的事情可能真地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万分在里面,一时间给搞的一身冷。
凉师父接着说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凉帽两种,你看这一片,没有衬里,是凉帽子,这人死的时候是在夏天,还有,最奇怪地,是这个东西。”他从那片官帽的碎片里小心的剥出一片东西:“你看,这一片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是关键啊,小吴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给搞个浑身冰凉,顺着他的意思一看,马上就明白了,那片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清官帽子上的花翎碎片,大概是尸体腐烂的时候,被尸液粘到帽子上去了,我一看之下,发现那还是一片孔雀花翎,当下吸了口凉气,头带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
凉师父这时候已经又找出不少花翎的碎片,我数了数眼子,全是孔雀花翎,心中骇然,难不成这里列的全是当官的,心说怎么可能呢,清朝廷上下一共就这么几个官员,这里几千具尸体,把五品官员杀光了都不够数啊。
老痒看我面色有异,又听不懂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拍了我一下,问道:“那个,正题说好了没,我们真没时间了,你们这么投缘,回去慢慢再聊吧。”
我不去理他,问凉师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些尸体给堆在这里,实在太过古怪了,一来,既然是屠杀,将尸体胡乱一丢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这进棺里面,二来,谁都又要把棺材排成奇门遁甲的样子,想要困人,用不会腐烂的石头不是更好吗?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1章 千棺火龙阵
凉师爷摆了摆手,表示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表示,清朝的五品官员没有我想的那样少,大部分在皇宫的带刀侍卫,都是五品,那也有浩浩荡荡千把来人,加上各地行宫和一切特殊单位的,数量远远超过这里。况且我们还没有将这里的棺材全部打开,也不能肯定所有的棺材里面的尸体都带着孔雀花翎。
满人没有洞葬的习俗,这些人给移尸到这里来,恐怕也费了不少周折,如果真如凉师爷所说的,这么大规模的与战争无关的屠杀,必然是为了掩盖一些险为人知的事情,这里几千个人,不知道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给某位掌权者抹杀了。
凉师爷说这千棺洞之下还有一层清朝古墓,或许秘密就在那里,毕竟两处地方只了几层青砖,要说巧合谁也不信,如果想要知道的更详细一点,只有进到古墓之中再说。
当然,前提上我们能到达古墓的入口。
我听他说完,越发感觉到下面的古墓神秘难测,凉师爷看火把的确见微,又极其简短和我说一些典故,然而我却都没有听说过,这时候老痒又来招呼我们快点上路,我也不想再费唇舌,于是对凉师爷说边走边说,三个人起身,踩着碎裂的棺材和人骨走到另一条小径之上。
此时我们已经确定这里的尸体腐烂殆尽,不需要再忌讳那些个棺材,所以不再依照棺材所规列出的顺序,而是凭师爷手表上的指北针,一边观看四周的地形,一边琢磨着多快好省地破出这个棺材阵的捷径。
在悬崖顶上观察之时,我记得我们地目的地处在整个圆形山洞的一侧。一边贴着洞壁,所以只要跨过这些棺材,沿着洞壁一直向前走,到达那里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我们现在身在阵中,如果仍旧顺着棺材往回,走回悬崖那边,说不定会多生事端,不如当机立断。直接翻过这里一道一道的棺材墙壁,还能更快一点。
当下让凉师爷拿着火把,我们打头,踩过边上的棺材,就往洞穴的边缘走去,一路上遇到破旧的棺材就直接将其推塌,保存完好的就抬起放到一边。没费多大力气,就横向在棺材阵的迷宫里硬开出一条通道。
在抬棺材地时候,因为棺材底腐烂的最厉害,所以一抬之下里面的尸体往往会漏底而出,我们边走边研究,发现这些人死的时候都穿着官袍,丝质的衣服在这里已经全部变黑变霉,但是偶有一些还能分辨出上面的纹路,凉师爷边看边啧啧称奇,说这里的人全是武官服,看样子都是当兵的。
除了这些外,有时候还会出来几窝小老鼠,个头都很大,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全部不理而过。
奇怪的是,穿过六七道棺材墙壁后,前面却仍旧不见任何到底的迹象,我不由怀疑,难道这样走路,仍旧逃脱不了这驴日的棺材迷阵?此时骑虎难下,三人心里忐忑不安,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蒙头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洞壁,此时火把已经非常微弱,燃头小的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我们的可见范围也缩小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凉师爷算了算方位,对我们说,如果按照方向来估计,那块空地应该就在我们四周了,只是不晓得哪个方向。
我举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远一点,可是四周却更显得昏暗了,老痒说这时候别指望火把了,咱们还有高科技呢,说着掏出信号枪,抬手对着头上就是一枪。
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射上半空,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等着他开始燃烧,没想到这颗流星飞着飞着,突然就啪的一声,反弹了一下,直直坠落下来。
我一看哎呀了一声,心说日你个板板,忘记这里是山洞了,笔直往上打信号弹,不到开始燃烧就会撞到洞顶。
信号弹飞快的坠落下来,直到几乎落地才扑的一声绽放开来,这种是探险队用的五氧化二磷信号弹,大概可以燃烧50秒,初始引燃温度非常高,我一看它离地面的距离,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几秒钟,那面已经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痒一脚,骂他没脑子,幸亏这里的棺材都很潮湿,要不然这一下子,我们还得跑回去救火。话还没说完,凉师爷拍了拍我的手,叫道:两位爷爷,这次要糟!
我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窜起来一条火墙,不可思议的是,这道火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顺着棺材之间的小径蔓延,一时间只见一条贴地而行的火龙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游走,所到之处,小径两边的棺材无不发出爆裂的声音。
凉师爷看到此景,面色惨白,急忙蹲下身子扣起一把地上的泥土,闻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里浇了火油!
我一听大惊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没错,忙叫老痒把火把扑熄,心里那个寒啊,没想到这棺材阵里还藏了这么厉害的一招。这一路过来没出事情真是奇迹,要是刚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爷爷我们几个已经烧成焦炭了。
远处的火龙丝毫不见懈怠,不知道何时已经分成两路,火焰窜起一人多高,短时间将这个洞照的通明,我大概一看,发现终于可以看清楚这里的格局,只见整个千棺阵中脉路通达,不大一个地方,好几处地方都有不同颜色的棺材,似乎是用来在黑暗中造成错觉的机关,可是其中的小径却是连成一气,这条火龙迟早会烧到我们这里来的,一定要找个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实就在我们左手边十几米处,可是中间却已经隔起了一道火墙,里面的泥土却没有烧起来,似乎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此时火龙头已经在向我们冲过来,没时间考虑了,我对他们大叫:别在这里傻看了,那个坑在那里!他娘的冲过去,下到地宫里去再说!!
他二人反应过来,直接踩在棺材向那片空地冲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跨栏的潜质,两米不到的棺材我竟然能够一跨而过,才几秒种我就已经来到火墙之前,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我想一鼓作气冲过去,可是刚贴近火墙,就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脚下一犹豫,就想停下来,可惜我惯性极大,想刹车却刹不住,只好大叫一声,闭着眼睛跳了过去,幸好速度够快,只是觉得身上一烫就已经滚倒在地上,我打了一个滚将息身上的火压熄,接着老痒和凉师爷也冲了过来,纷纷滚倒灭火。
这时我已经知道这里的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原来表层的油土已经给人铲掉了,我一滚之下也来不及细看,老痒已经惨叫滚到我的身边。
我忙脱下外衣,帮着将老痒身上的火拍熄,扶起来一看,人倒是没事情,只是眉毛烧没了,转头却见凉师爷不停的翻滚,可身上的火就是不灭,我想到大概是因为他摔倒过地上,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压不灭,赶紧将他扑倒,用地上的泥将火压熄。
凉师爷给嗷嗷直叫,浑身冒出白烟,我和老痒将他的衣服剥焉,只见背上有几处已经焦黑,幸好了冷汗出了不少,起了点保护作用,总体来说不算致使,我打开水壶,将半壶水浇在他背上,给他降温,然后抬头去看四周的形势。
我们所处的空地已经给火墙阻隔,外面乱成一团,热浪袭来,身上所有的毛都发出卷曲的声音,不少棺材大概是因为里面水气蒸腾的关系,不停的爆裂,棺材板子飞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势已去,千棺洞必须被完全焚毁,这里地处低洼,等一下氧气说不定会给烧光,不焖死也给烫死了,忙去找老痒所说的那个走“反”的盗洞,还没走几步,老痒就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不抄—抄家伙,阎王爷点名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头一看,忽然就见六七只大耗子给火烧疯了,竟然蹿过火墙,直奔我的面门就咬了过来,我一猫腰躲了过去,老痒不等它们再次扑来,一枪将一只打飞,我举起熄灭了的火把,当成武器也将扑过来的几只敲飞,可是同时,另十几只耗子闪电一样窜了出来,这一次我离的太近,背上给抓了几下,立即滚倒在地上,老痒又是几枪,将它们逼退,我抬头一看,乖乖,火墙外面的棺材上面,已经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给烧红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着我们。
我心里直叫不好,跳进来的这几只耗子被老痒的枪声震慑,暂时不敢*近,但是在火墙之外的那些,见我们所站的这块地方似乎不会给烧着,必然会一只接一只的舍命冲进来,数量越来越多,再过几分钟,等到他们发现自己数量占了优势了,必然会一拥而上,将我们吃成骷髅。
我看在这里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痒,让他暂时别去管这些耗子,最重要是把盗洞找到,把凉师爷先放下去,然后把洞堵上就什么都不怕了。老痒给火烧的青筋毕现,被我一说才清醒了过来,退出弹匣,看了看子弹,把枪塞给我,然后背起凉师爷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枪,一手拍子撩,跟在他后面。
才走了没几步,最近的几只老鼠突然尖叫一声,闪电一般扑了过来,我抬手连开了四枪,打中了三只,还有两只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再无办法,甩出拍子撩,一声巨响,将两只老鼠凌空打成了肉泥。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2章 秦岭神树
因为是左手开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后座力大的吓人,这几枪之后,我只觉得虎口发麻,手竟然举不起来了,不过好在声势惊人,就连老痒也吓的几乎一个踉跄,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击过来。
我一看这是个机会,忙催促老痒快点,“拍子撩”近距离威力巨大,但是子弹有限,就算一枪打死十只,也远远不够。下一次再开枪,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思索间已经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个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见土表下面的砖层,老痒吃力将凉师爷塞进那个洞里,正贴着他的脊梁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凉师爷就掉了下去,接着他也一猫腰,双手撑着地跳了下去。
我仔细一看这个洞,觉得太小,横三竖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纳一人通过,并且胸前能有一拳,这洞几乎就是贴着皮,不过老痒听我说那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计是拿砖头的时候哪个他方给他搞错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没塌就行了,当下学着老痒,单手撑地跳了下去。
地宫顶部离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痒当初爬出来,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垫高,不然没办法操作,可是刚才看下去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么我也没底,只好绷紧肌肉,以防不测。
下去还不到一个身子,双脚着了他,还挺稳当,我踩了踩脚。发现是木头的。心说老痒该不会把棺材垫起来了。打起打火机一看,发现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莲花座上,莲花座下面还有几堆散砖,将这个东西垫高到合适的距离,老痒正焦急的等我下来,凉师爷摔在一边,不知道死活。
我将打火机交给老痒。他跑到一边点起角落里几盏白罐子长明灯,墓室就亮了起来,我看他轻车熟路,好象回到自己家里招呼客人一样,当下又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清朝有地宫的墓室我只见过乾隆的陵墓,现在环视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条石作壁,顶上是条石镶嵌青砖,只是因为潮湿的关系,几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霉斑的痕迹。另一方面因为地方狭窄,空气不流通,所以霉味也比上面要浓,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莲花座,先去看凉师爷怎么样了,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全身滚烫,气息微弱,是体温过高的症状,忙将剩下的半壶水给他灌下去,老痒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总算把他掐地缓过来。
我抽出垫在莲花座下的几块砖头,又爬到上面,尝试着将上面的洞口堵,不过并不成功,只能很松散的将砖头搭在断口上,看着进不来,其实只要一推就会掉下来,不过我仍旧还是把砖头放了上去,等一下要真有耗子进来,当成警报也是好的。
弄完之后,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伤口,背上那几下伤的不轻,我让老痒给我看看,确定没伤到筋骨后,我才仔细观察起这里来。
墓室的后半部分并排放着几只棺材,一只大,四只小,应该是一合葬穴,这里应该是后殿,最大的一只棺材已经敞开,里面的尸体穿着一身盔甲,头戴甲子盔,俨然是一个清朝的骑将,可惜露出的脸部全是黑霉,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来做完事情后重新将棺材钉好,就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霉化,可惜老痒下了手后不知道善后,我心生感叹,这鬼儿子简直就是当今没素质民盗的典型啊,以后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对面有一道甬道,甬道两边也都是条石,没有壁画没有浮雕,可见这墓的规格的不高,只是个小富之家,甬道那边就不如道是什么地方,因为这里也没有配室,我估计那边也可能只是一个前厅或者干脆就什么都没有。
我越看心越凉,怎么也看不出老痒说的“天大的好处”在哪里,心说这鬼儿子,难不成又摆了我一道,正想问他“好处”在哪里,忽然见他走到那主棺材边上,解下自己的皮带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霉干菜尸体的脖子上,将它拉了起来。
湘西捆尸绳取珠的办法,也是我和他说的,但是这么恶心的办法老早没人用了,这人真是听我什么就当是真理,我走过去,问他干什么。他摆了摆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听咯吱一声,棺材的后面的一块条石沉了下去,出现一道秘道.
我看这里墓室简陋,竟然还会有这么诡秘一条地道,心生怀疑,往里一看,只见一条阶梯斜斜向下,光线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只手电,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头偏偏没有,我想着让老痒往里面打颗信号弹进去看看,但一想到刚才他闯的祸,心说还是算了。最近时运不济,等一下下面烧起来,我们夹在中间不给焖了才怪。
老痒将自己的皮带抽了回来,对我说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离挺长的,而且下面温度太高,不适合休息,我们还是在这里先停一下,吃点干粮,养足了精神再下去。
这里味道难闻,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问他,当初是怎么发现这地道的?
他对我说道:“当时候我带了正宗的扯尸绳,想把尸体的盔甲脱下来,没想到扯了两下,好象给什么东西挂住了,我一只脚搭棺材缘上,也没搭稳,结果一滑就摔进棺——”
我对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别说了,要恶心自己去恶心个够。
三个人胡乱吃了点东西,老痒就说带着我先下这条秘道,凉师爷本没有受多严重的伤,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听老痒说起想把他留下,还万般的不肯,我们只好将他带上。三个人小心翼翼,进入了秘道之中。
早先我担心秘道里一片漆黑,可能会有机关,不过老痒说他走过好几次,并不难走,没有手电摸着一边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来,走了几步,我就感觉到有热风从下面吹上来,将四周的霉味吹散。
阶梯比我想的还要长,越往下走就越热,不一会儿我已经开始满头大汗,这时候老痒招呼我们当心脚下,我收敛心神,几步之后我们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痒点起打火机,点起出口两边的火把,我转头一看,我们已经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开朗,是一处巨大圆形直井的底部,直径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个深坑,里面有什么仍旧是看不到,不过黑影绰绰,应该不是空的。
这里估计是这座金鱼山的岩山底部,边上的直井壁明显有开凿过的痕迹,显然这个空腔是人工造成,只是他们挖到这么深干什么呢?难道这里也是上面矿井的一部分?但是这里也没有矿脉啊?
我隐隐约约还看见坑的中心竖着一根什么巨大的东西,可惜光线不够看不清楚,这里的温度很高,一股滚烫的劲风由上而下吹上来,吹的人头昏脑涨,连站立都不稳,但是因为没有难闻的气味,所以感觉上比在上面要舒服一点。
我拔下一边的一根火炬,随着老痒走到坑里,很快,一幅非常壮观的景象逐渐在我的面前清晰起来。
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铜柱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铜墙,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头里,非常稳固,我几乎给吓的目瞪口呆,这样巨形的金属器,早就超出了当时的冶炼水平,人类绝对做不到,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神迹。
走近一看,铜柱之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与老痒带着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计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老痒对我说道:“初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定海神针,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铜树,不过,我就弄不懂,这东西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见这么巨大一根铜柱子,也惊讶的浑身发凉,哆嗦道:“那得问把它插在这里的人才知道,他娘的,这样说起来,上面的那个矿井,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挖矿而挖的,而是为了挖这个东西。他们这一路下来,竟然挖到了山底还没有找到尽头,那这东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痒对我说道:“上次来的时候,他娘的我就想过了,这东西,估计是插进地狱里都说不定。”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3章 爬
我看着这棵青铜树,惊讶万分,也忘了问老痒这和“天大的好处”有什么关系,只是围着它,一边转圈贴近观看,一边唏嘘不已。
青铜树是比较稀少的文物,我记忆里除了三星堆里出土过之外,其他地方好象没有,我也是从记录片中稍微了解了一下,考古界对此成因并没有定论,说法很多,不过从铸造工艺来看,这棵青铜树除了大之外,倒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显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来已经不错,美观什么都无关紧要。
贴近去看的,可以发现青铜树的表面并不光滑,上面刻满了云雷纹,象征着青铜器的神性,老痒问我刻上这些东西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告诉他青铜器上的饰文是按照为礼器服务的思想而不断发展的,说实白一点就是用来吓唬下层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没有实际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随口就问凉师爷:“对了,你见多识广,知道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用在什么地方的,我知道一般青铜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还有些是乐器和兵器,这东西,和这些类别都不搭盖啊?”
凉师爷想了想,对我说道:“小吴哥,你说的都是小件,这么大一家伙,估计是个祭器,商周左右的东西,具体在祭祀的时候干什么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见识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周五百二十二年,加起来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个夏四百多年。几乎占了整个中国有记载历史的一半,这个判断等于没说。我问他能不能精确点,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凉师爷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这东西肉眼看不出来,在下只能给你猜。你看雷纹在下,云纹在上。那是代表天地相对,再看锈色偏黑灰。可能是锡青铜,铅锡青铜和铅青铜中的一种,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个5成。另5成我就说不出来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知道个这些已经不错了。再往深里讲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条分界线,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后出的,唐以前的东西少,商周更是干脆就几乎没有,业内对于这种东西的认识不多,凉师爷的确算是不错了,比我强多了。
我听他说了这么多,仍然没什么概念,又继续问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给判断一下,西同的青铜工艺水平,理论上能不能铸出这种东西来?”
凉师爷说:“这问题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时候青铜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论上说只要能做出陶范来,就有可能铸出成品,不过这东西,太大了,恐怕用传统工艺是做不出来的。”
老痒问他道:“师爷,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史前文明的遗迹,我在报纸看到了,有些几亿年前的煤矿里还挖到铁钉呢,这东西这么大,那时候的人估计做不出来吧?”
凉师爷摇了摇头:“两位小太爷,这我还真觉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历史上叫奇迹时代,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是那时候建造出来的,像长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别塔,你要说这一根青铜树不可能铸出来,那也很难说,毕竟那时候咱们老祖宗那时候已经会铸青铜器了,皇帝一声令下,下面人蒙头苦干,用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玩意怎么会在这山里面,祭器不是应该立在祭坛上的吗?
我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问老痒道:“我说老痒,我不说你还真提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处呢?我们一路下来,也没看见什么好东西,这里也到头了,你不要说好处就是这棵铜树啊?我们又不是收破烂的,虽说这树也够一千个收破烂的忙话一辈子了…”
老痒说道:“就知道你会提,以为我骗你是不?谁说没路?路还长着呢。”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只橡皮劳工手套,递给我们,说道:“带上这个!”
我心里纳闷,问他给我手套干什么,啥时候了还讲什么卫生。
老痒说道:“什么卫生,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铜树不能随便碰,带上这个,爬的时候保险点。”
我一听急了:“什…什么?还得爬上去?”
老痒说道:“都到这份上了,爬几步有啥大不了的,这上面这么多棍儿,和爬楼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气的,你要想看好东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满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凉师爷刚刚给火烤了,又体力透支,再让他上树,恐怕他这条小命就交代了,要是瘫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们还得照顾他,实在没这个闲力气。
我转过头去,想对他说要不在下面等我们,我们两个上去就行了,却看见凉师爷已经把手套给带了起来,用力揉了揉脸,然后一拍我:“没事,最后—关,怎么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坚决,知道是劝不动,不做无用地尝试,于是将背包扎紧,举起火把对老痒说:“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会儿一脚把你踹下来。”
老痒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驳,当下第一个踩着铜树上的枝桠,开始攀爬,我和凉师爷跟在后面,跟着他落脚的顺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老痒一边爬,一边提醒我们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铜树,要把这树当成一大块通着高压电的金属块,时刻注意下一步的动作。可惜这样一来反倒增加了我们的心理压力,动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脚也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贴着青铜的树壁,我看的更加清楚。这些伸展出来的树枝都是与这棵躯干同时铸出来的,接口处完美无瑕。没有一丝锻痕。不过,让我觉得意外的,上面的云雷纹之间的缝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躯干的深处,我都看不到雕刻沟里面有什么。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时候,因为太过在意动作,我们都已经汗流夹背,气喘如牛。我向下望去,发现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门边上的另一只火把微弱的光芒,这么点高度,看上去却是无底的深渊。这时候老痒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让我们休息一下。
凉师爷如获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来,他累的够戗,汗都是淡的。脚颤颤悠悠,几乎都站不稳,我坐在枝桠上,双脚荡在半空也很不塌实,根本没办法很好的休息。
老痒看我们太紧张了,把干粮丢给我们,让我们嘴巴里嚼着,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啊,这上面还有百来米呢,就这个体力,没准我们得在树上过一夜,要不,老吴你给咱们讲个荤段子放松一下?”
我累都不想说话,骂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说荤段子自己说,老子没这个力气。”
老痒咬了一口玉米饼子,说道:“我讲就我讲,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吴,你说咱们发现了这东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们的名字命名啊?”
我对这倒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转头看凉师爷,凉师爷喘着气摆了摆手:“这位痒爷,你有没有听过有什么东西给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赵土根三脚觚的?历来国宝的发现人都是农民和建筑工人,你要让他们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们也不是歧视劳动人民的意思,不过中国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来用,你不觉得寒的慌吗?”
老痒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那至少也给我个命名权,对吧,那个谁发现个岛屿不都是可以由第一发现者命名的?”
凉师爷说道:“那好象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我还真没去研究过。”
我问老痒道:“干啥问这些,你钱都没搞到利落,还想名利双收啊,你也不想想一个人没事情能找到这种地方来吗,你干什么的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痒说道:“我是觉得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说这么大根铜柱子,给取什么名字好呢?你们也给想想,以后咱们吹起牛来也好统一口径。”
我这时候不想再动这些无聊的念头,对他说道:“你第一个发现,该你取,我没你这么有心情。”
老痒看了上面,说道:“我一看这东西,脑子就一个词,你看这一根柱子,叫‘我爱一条柴’怎么样?”
我没好色道:“你是不是没营养的片子看多了?你爱一条柴,起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痒当下一笑,凉师爷也乐的摇头,这一笑间,人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我们吃完之后,力气恢复了不少,老痒就催促着继续赶路,我抬起脚刚想走,忽然发现底下好象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看,咦?门边上的另一支火把怎么灭了。
老痒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给这里的风给吹熄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会,这火把火头这么大,比我做的那个专业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给风给吹熄灭了,下面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忽然整棵铜树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好象给什么撞了一下,凉师爷吸了一口凉气,忙问怎么回事情?
老痒对我们做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把手做成喇叭状贴在铜壁上,一听之下,脸色大变,对我们轻声说道:“他娘的,好象有东西在上来!”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4章 裂痕
我心里一紧,想到了泰叔,我们从瀑布上冲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难道现在已经跟过来了,一想之下又不对,外面千棺火龙阵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他们过不来,第二,要爬上来,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灭了,又没手电的光点,他们没有理由摸黑上来。
那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我就冒上冷汗了,我们现在凌空不过是十几米,活动的空间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动作,真要是遇上啥离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痒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为强,冲下去看看。我摆了摆手让他冷静,现在敌暗我明,绝对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们摸黑上来,下去一个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恶战,子弹不长眼睛,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就会两败俱伤。想到这了,我心里一转,有了一个计划,当下取下自己的皮带将火把绑在一根枝桠上,然后招呼老痒和凉师爷,躲进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下面人看我们,不然只能看到我们的火把光线,如此一来,我们也隐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为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个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听筒,贴在铜壁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很轻微的颤动声正在由远而近,频率又乱又快,好象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挠着铜树上的纹路。我听着越发觉得不妙,泰叔他们只有两人,恐怕无法可以发出如此密集的声音,难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进来了?
我心里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处理那个盗洞,暗骂一声,将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痒也子弹上膛,两个人准备随时暴起发难。
来者行动非常迅速,毫不犹豫,转眼已经来到我们身下。只是还没进入火把的照明范围,我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紧张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这几秒钟,时间好象停止了一样。
突然间,老痒的脸色变的极端惊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说完,凉师爷似乎也看到什么什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凉的惊叫,两个人见了鬼一样的向上飞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的往下一望,发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却看不清楚,老痒看我不动。大叫一声:“老吴,你他妈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跑!!”
我发现他的脸色极度苍白,心里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紧牙关就跟了上去。
我给老痒他们的表情感染。心里紧张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来的到底是什么,越爬越觉得浑身发凉,越凉就爬得越快,最后完全陷入到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脑子里只想着跟着他们后面。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足爬了半只烟功夫,前面的凉师爷终于停了下来,我爬到他的身边,发现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实在爬不动了。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他唤如雨下,看我还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对我说道:“等……等一下!!别……别丢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给他拉的一停,只觉得腿一软,竟然也使不上力气,不听使唤的开始发起抖来。
刚才游泳攀悬崖都是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做出的高强度运动,肌肉早就不堪重负,现在又是一路极其耗费体力的爬高,没意识到还好,人一停下来,肌肉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紧牙关也没有办法。
我心急如焚,却无处发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还有多高,不由心里发寒,心说这样爬要爬到猴年马月去,就算爬到了顶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场大战,到时候体力更差,说不定连枪都举不起来。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顺手将火把递给凉师爷,同时甩出拍子撩对着下面,对他说道:“爬个屁!他妈的老子也爬不动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么,和他拼了!”
凉师爷听我这么说,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几乎就要晕倒从青铜树上摔下去,我赶紧将他扶住,四处一望,发现老痒不知道哪里去了,忙问他:“老痒呢?刚才是在我们上面还是下面?”
凉师爷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摆了摆手,指了指下面。
我记得刚才爬的时候,我们一哭狂奔,老痒看我拿着火把,为了给我殿后,的确让我甩在了下头,急忙让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查看。这一照之下,却几乎没把我的魂魄吓飞,只见下面的黑暗中,有一个人象猴子一样趴在青铜树上,一张惨白的大脸,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这人脸足有普通人的一个半大,五官犹如石头雕刻一般,一点人气都没有,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的时候,它忽然向后缩了一下,似乎忌讳着*近火焰。然而同时它的脸上,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极端的诡异。
我看到这张脸,心里打了个哆嗦,心说老痒在我们下面,现在不见了踪影,难不成已经遭殃了?但随即想到,若是已经遇难,他有手枪在手,怎么样也要开上几枪,没有听到声音,或许是在下面躲起来了。
凉师爷看到这张脸,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上飞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回头再看下面,猛然就发现那张怪异的巨脸已经贴了上来,几乎就到了我的脚下。
刚才远远看的还好,现在一下子离的如此近,只见整张脸在我脚边狞笑,出其不意之间如何不慌,我条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枪,就听“乒”一声巨响,拍子撩吐出一条火舌,正中巨脸的面门。
这一枪距离太近,铁沙弹直接将整张巨脸轰的粉碎,牵扯力将巨脸的身体扯落青铜树,跌落到了黑暗里。
我没想到手枪如此奏效,当下松了口气,正想上去拉住凉师爷,突然从巨脸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两张惨白的大脸,我大惊失色,甩手又想开枪,可是连扣两次扳机,都没有反应,随即想到这拍子撩只能装两发子弹,打完之后必须手动退弹装弹才能继续使用。
可是现在的情形根本无法容我这么从容的装填子弹,我刚掰开弹膛,一只五指一张长短的爪子就已经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头,正看见一张巨脸贴着我的鼻子凑了过来,原来有一个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
凉师爷已经将火把带远,光线逐渐昏暗,我看不清楚这人的五官,也没办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只好狗急跳墙,一脑袋撞了上去。
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想到这脸就象石头一样硬,撞的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要从树上摔落下去,这时候突然听到老痒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声:“躲开!!”同时乒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呼啸而过,打在我的脑袋边上的铜树上,溅起漫天的火星。
我给这一枪震得几乎蒙过去,急忙退到一边,一摸脸蛋,马上骇然不止——脸上竟然给子弹的气流划出了一道血痕。
老痒继续在下面开轻,一时间子弹乱飞,到处都是火星,可惜没有一枪打中目标,几乎全部都打到了铜树上,有几颗子弹还反弹了好几下,象弹珠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我再也无暇顾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闪,一边心里暗骂,老痒这家伙枪法太差了,再这样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会死在他手上。
不过这几枪却给我赢得了时间,那些怪人给子弹打得忌讳这些子弹,纷纷退后,我乘机从拍子撩枪管下的铁盒子中取出两发子弹,塞进枪管子里,甩了一下上膛,对准最近的那张怪脸就是一枪,将它打的飞了出去,掉下铜树。
我眼前的威胁解除,马上低头去看老痒,却发现更多的怪物从黑暗里探出了头来,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十几张巨脸,这些东西似乎看上我一样,几乎同时一动,犹如鬼魅一样向哦饿包抄过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它们的躯体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人,可是人怎么可能用这么类似于猴子的姿势在攀爬,而且这些怪物脑袋这么大,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可是,如果不是恩,那又会是什么呢?
转眼间两只怪物跳到了我的边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脚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换子弹的机会,当下变枪为锤子,朝那贴上来的怪物脸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将这怪物打下树去,它却只是后仰了一下,马上又贴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巨脸喀嚓了一声,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5章 摔死
我楞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还能开裂?皮肤干成这样?可没等我仔细看,下面拉着我脚踝的怪物突然发力,把我拉了一个踉跄。这东西力气很大,我根本没办法和它硬抗,只好顺着他的力气跳了下去,紧接着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铜枝桠,另一只手贴着那怪物的喉咙就是一枪,“砰”一声将它的脑袋轰了下来。
这枪开得实在太勉强,巨大后座力几乎把我从枝桠上甩了下来,我咬紧牙关才确保人枪不失,一边无头的尸体给枪的冲力掀离了青铜树,可是它的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脚,整具尸体挂在我的脚下,将我直往下拉去。
我单手无法吃住两个人的重量,咬着牙低头想找一根能够搭脚的站稳了,再想办法将那尸体甩下去,这时候财才给我打裂脸的那一只怪物突然倒挂了下来,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将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给裹了紧箍咒,连一丝空气都无法进去,脸马上就憋得通红,情急之下我抡起拍了撩朝它的脑袋乱砸。
我是用了死力气,那几下要是砸在人脸上,肯定就全烂了,那怪物也给我砸得蒙了,头不停的乱晃想要躲开,我一记重击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脸上的裂缝上,它怪叫了一声,突然松开爪子,跳到了我头顶上方的枝桠上,发狂的抓起自己的脸来。
我失去支撑,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没抓住,脱手直坠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铜枝桠停住身体,抬头一看,只见那怪物的脸竟然完全碎裂了开来,变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开始像奶皮一样开始脱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来。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头的,难道这些人都是雕像吗?又抬头一看,只见石头脸脱落之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长满了黄毛的脸。
我仔细一看那脸,突然恍然大悟,对下面大叫道:“老痒!我知道这些狗日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个的猴子!”
老痒在下面的黑暗里,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听到他回道:“猴你爷爷!哪有猴子长人脸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脸!那是面具!这些猴子带着石头人脸面具!!”
老痒已经从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给撕成一条一条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么了!猴子又怎么样,你打得过吗?”
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见下面黑影错错,不知道有多少这种带着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来,我又爬上几米。打开弹匣一看,红色的子弹已经用光了,只剩下几发蓝色的,大概不是铁砂弹,而是那种大钢珠子弹,这东西远距离的威力不错,但是不如火炮一样的铁沙,我一看猴子跟了上来,忙双手握住枪柄,向下连开了两枪。
钢珠子弹发散了出去,威力减少了很多,但是大范围杀伤的效果还是发挥了出来,最近的几只猴子给打得血肉横糊,远处也不少中弹,要是能够有五发连发,我甚至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干掉。
猴子们似乎给拍子撩的威力震慑住,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转身跟着老痒去追凉师爷。那只给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们,竟然开始害怕,朝我们一呲牙,飞也似的向一边退去,老痒奇怪的看了看我,问道:“我*,还真是猴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也觉得非常奇怪,这些猴子的面具是谁给它们带上去的?又为什么要带?面具上面既没有眼洞,也没有嘴洞,这些猴子平时怎么生存啊?
凉师爷已经拉下我们十几米,现在正趴在那里喘气,我们很快赶上了他,发现他已经神情恍惚,幸好那个地方枝桠密集起来,他整个人架在那里,不至于掉下来,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桠之间。
老痒过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将那只没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抢子弹算是完全告罄,他随手就想将手枪砸下去,可手举到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将它插回到皮带里,然后举起火把对着下面挥动,想用火焰把这些猴子逼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惧,火把扫过的地方,它们全部都往后缩去,可是火把一挪开,它们又迅速的压了过来,一点也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老痒在那里挥了半天,非但没有将它们赶开,反而包围圈越来越小了,我扯了扯凉师爷,像一滩烂泥一样动也动不了,老痒大叫:“别管他了,顶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脚把凉师爷踢下去算了,可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究凶极恶的人,这时候我还真不下不去手。我将他抬起来,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从两根枝桠之间掉了下去。情况变得更糟糕。
老痒用火把将一只猴子吓开,对我大骂道:“该死!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家伙不是我们一伙的,要是一切顺利,说不定他已经把你给宰了,你他娘的别在那里搞优待俘虏。”
我装上子弹,又是两枪,两声巨响掀飞了五只猴子,将猴群逼推了将近六米,然后甩抢换上了最后两颗子弹,刚想打完算了,突然凉师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气无力道:“这些东西怕火,信号弹…”
我一听猛然醒悟,老痒反应很快,回手已经掏出信号枪,瞄了瞄问我:“怎么打,直接打下去没用的!”
我夺过信号枪,对着对面的岩壁就是一枪,信号弹闪电般打在几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弹回来打在青铜树上,如此闪电般反弹了两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极高的温度一下子将那些猴子烧得乱窜起来,我不等第一发熄灭,又连射两发,一下子整个空腔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痒给照得眼睛发花,几乎要掉下去,我将他的头掰到一边,大叫:“别看!距离太近了,比电焊还厉害一百倍,会烧坏视网膜的!”
三个人同时闭上眼睛,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种光线几乎刺入眼皮,猴子们给强光照的发了疯,只听下面一阵混乱,同时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烈的光线才暗下来。我眯开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经不见了,我的眼睛给烧得灼痛,看东西非常的模糊,老痒更是眼泪直流,拼命的用手去揉,凉师爷这次彻底晕了过去,要不是我拎着他的领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见了,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它们是害怕高温,还是怕这种强光,如果他们当时对着这些强光直视,那十有八九已经全部爆盲。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我想着松了口气,把凉师爷拍醒,一把架住他的胳臂,将他的身体抬直,想拖着他往上,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次,我只能将他扶正,要让他离开原来的位置,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坐稳之后,我又缩到一边去看老痒,他眯着眼睛,一边骂娘一边吐口水,不过总算是能看见了,问我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会知会一声,要是把我给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骂道:“他娘的你还有脸说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说你这不没瞎吗?”
老痒看了看下面:“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猴子跑了还是都烧死了?”
我对他说恐怕烧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暂时退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再上来,不过我们既然发现了对会他们的办法,也就不怕,信号弹还有几发,足够应付几次的。老痒又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想了想骂他,你他娘的来过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问我我去问谁,说了也怪,你这王八蛋到底有没有来过,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老痒给我说得哑口无言,我心里直嘀吐,这猴子带的面具,做工精细,雕得简直和真人一样,难道与我们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写实的雕像有关系?可是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我以前倒是看过一本小说,说是有古代文明训练大猩猩来守卫矿井,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毁灭了之后,仍旧将自己守卫矿井时所受的杀戮训练通过教育传达给了下一代,这样一直到几千年后,大猩猩的后代们仍旧守卫着矿井的遗迹,将来探险的探险队屠杀殆尽。
可这些是猴子,显然没大猩猩这么聪明,应该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本想问问凉师爷,这些猴子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看到凉师爷的面色,我知道问了也是白搭,这人完全处在崩溃边缘,要是再不休息,恐怕就此要报废了。
我们在那个地方呆了有十几分钟,再没有看到猴子从下面探出头来,总算松了口气,老痒拿出一些食物,又想让我们吃,我们都拒绝了,现在不是肚子饿的问题,而是缺乏休息的问题。你就算给我们直接吃葡萄糖我也走不动。
我*在几根枝桠上,用背包枕着头,不知不觉就开始打起瞌睡来,老痒和凉师爷迷迷糊糊地,也没有阻止我,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一连串的撞击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同时整颗青铜树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爬下来。
我心说坏了,刚搞定猴子,又惊动了什么大家伙,难不成“金刚”从上面下来了,正不知道往哪里躲好,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落下,狠狠撞进三颗枝桠之间,一股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这一下撞的非常厉害,整颗青铜树都为之震动,几乎把我震得掉下去,我们三个全部都给吓了个半死,好久才反应过来。
老痒最先冷静下来,举高火把招呼我们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我们走近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给卡在了青铜树桠之间,身体非常不自然的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满脸是血,肋骨破体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来摔死的。
老痒将火把探过去照了照他的脸,忽然叫道:“我操,是那龟儿的泰叔。这老家伙原来在我们前面,难怪一直没看到他们!”
凉师爷颤抖着*过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从尸体的嘴巴和鼻子里涌了出来,他叹了口气,说道:“高空坠死,内脏都碎了,怎么会摔下来这么不小心?”
我看了看他的脚,骨头已经戳了出来,浑身几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的撞到那些青铜枝桠造成的,凉师爷又按了按他的四脚,吸了口凉气道:“这位痒哥,你…实话告诉我,这上面还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长骨头都断了,没百来米摔不成这样。”
老痒看了看我们,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想了半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拿尺量过,上一次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我们刚才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来了五六十米,这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上面要真还有这么高,怎么爬啊。就算爬到上面,估估也什么力气都没了,搞水好就会像泰叔一样摔成十把截。
想到这里,凉师爷和我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痒先前应该爬过一次,并不感觉到前作渺茫,看到我们这样子,忙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说什么就算有几百米,横过来跑一下,几秒钟就完了,现在不过是竖了起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滚你爷爷的,照你这么说珠穆朗玛峰也才8848米,你骑辆脚踏车半个小时也就上去了,咱们现在不是对抗摩探力,而是在对付地心吸力,知道不?
老痒对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和我吵,说着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看有什么我们能用,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在凉师爷那个队伍里,泰叔和那叫二麻子的年轻人背负着主要的设备,大部分的东西都在,手枪子弹,几根雷管,信号枪,绳子,最开心的是找到了一只手电,我操,一想到刚才在千棺洞里怕火把熄灭要死要活的情况,我真想把这手电贴过来亲几下,高科技就是好啊。
老痒换了弹匣,将其他东西整理了一下,背到自己背上,对我们说道:“那群糊狲肯定还在下面,这地方不能久呆,我们歇一下,马上就得上去,泰山诸位都爬过吧,1300米,还不是一天一个来回?没事情,就当观光旅游。”
凉师爷脸色略有好转,苦笑了一声,用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手势,说道:“这位痒哥…泰山那是走上去的,用脚就行了,我们现在可是直上直下,这怎么能说到一块呢?而且那是五岳风情,有的是云海怪石,这里看什么啊。”
老痒踢了踢一边青铜树身,说道:“老子他娘的是打个比方,这青铜树虽然比不上泰山的风景,但至少也壮观是吧,您两位就迁就一点,胜利就在眼前了,赶紧别泄气,收捡收捡咱们咬咬牙,一股作气上到顶上,绝对是大好风景。”
我敲了敲自己已经开始发胀的小腿,对他说不是不想咬牙,实在已经没办法了,再咬牙根就从下巴里戳出来了。我尚且还能挤出点力气,凉师爷现在是剩下半条命了,与其赶急着这几分钟,不如歇个透效果还好一点。
凉师爷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老痒叹了口气,说那行,不过得把这泰叔的尸体弄下去,放这里看着心里不舒服。
我看到泰叔那五官扭曲,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那对爆出眼眶的眼睛,还真是有点可怕,这时候也不想婆婆妈妈的讲什么道德不道德,和老痒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想将泰叔的尸体从枝桠上抬起来。
从这里的高空坠落,一路下来必然会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铜枝桠,没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烂泥巴算是运气不错了,我抬泰叔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凉师爷说的不错,尸体全身都软得离谱,似乎所有的骨头都碎了,一动之下,大量的血从他折断的身体里涌了出来,顺着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纹路里,然后沿着纹路中间的沟壑向下面流去。
我和凉师爷同时看到这个现象,都楞了一下,凉师爷马上让我们停住,打起手电往沟壑里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铜树桠,说道:“两们,在下大概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6章 祭祀
我和老痒听到这么说,就一起问他想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发,说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测,这棵铜树可能并不是关键,起作用的可能是树上面这些沟壑,当时祭祀时候,这东西可能是用来收集一些液体,比如说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类的东西。”
老痒问他道:“是不是就象以前皇帝收集露水来泡茶叶一样的东西?那叫什么,无根水?”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在那些里沟壑里挂出一些黑色的积垢,经过几千年的岁月,也无法分辨这些是不是先人干涸的血液还是雨水中的沉淀物。他又看了看这些枝桠,说道:“你看,这些枝桠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样的东西,一直通到云雷纹路中,这枝桠在祭祀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关系。”
我们将秦叔的尸体从枝桠上抛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无其他,老痒就不耐烦催促我们快点起程。
我往上爬去,边问凉师爷关于这些沟壑的看法。为什么说这些沟壑和当年的祭祀有关,这种祭祀又是怎么进行的。
凉师爷对我说,西周时代的祭祀虽然不如商代那么残暴,但是人牲是难免的,所谓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过怎么把人牲杀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烧死,祭祀河神,就丢河里去。
这里这么一棵通天一样的青铜巨树,祭祀地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类的神树。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这一类神,用的都是血祭。
刚才秦叔的血液顺着青铜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云雷纹中,一路流下,这样一来的一条线路,如果不是事先设计好的,根本无发运行的如此流畅,加上青铜枝桠上面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样的痕迹,事情就很明白了,这里必然是用来进行血祭地祭器。
所谓血祭,大多数时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时候,必然是将牺牲定死在这些青铜枝桠上,将尸体的血液引出。绘入到树身上的云雷纹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结,必然会一直流到这棵青铜树深深埋在岩石底下地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贤给神的意思。
说的形象一点,整棵树地纹路,就象医院解剖室里引血槽,几张尸床上的血,无论多少,最后由这些沟壑汇进引血槽,然后流进下水管道,只不过这里的引血槽,做成了看似用来装饰的纹路,这也正好可以说明,为什么这些云雷纹之间的沟壑,会深的如此离谱。
这样一来残忍又大规模的祭祀,显然就算实力在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记载,至于具体仪式的过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我听了凉师爷的话,一方面感叹古人的指挥,另一方面也感到一丝心寒,如此巨大的一个工程,竟然只是用来做一件杀人的工具,实在是愚蠢之及。想着无数奴隶给倒插在这些枝桠上面,血液顺着这些青铜的沟壑将整棵树变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觉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气从那些沟壑里渗透出来。
想着有点心虚,我对老痒说:“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然等一下秦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遛遛,说不准能把我们当祭品。”
老痒根本没把凉师爷的话放在心上,对我说道:“你也别尽相信他,中国那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给你杀着玩,我看这里叉着放血的说不定都是猪头羊头什么,咱们再爬上去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千年猪肉干插着,况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个人死了之后,血很快就会凝结,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无农药的食物,喝的是无污染的水,那整一个就是农夫的血--有点甜,所以说这就是一糊弄人的东西。”
我听了脑门上的筋都爆了出来,不由分说开口大骂:“我操你个蛋,什么归什么,我的血怎么就有毒了?你他妈嘴巴能不能消停点……”
凉师爷卡我真火了,忙打圆场道:“两位,这个审时度势啊,现在这情况,就别说俏皮话了,你们不觉得,这些枝桠,怎么就越来越密了,再这样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痒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难不成你还想越疏越好,最好成绩每一根都相距两米以上,我们在这里几十米高空叠罗汉?”
我对老痒说:“你先别下结论,我看是有点不对劲,你把手电打起来。”
我们上来的时候,照明仍旧用的是火炬,因为秦叔包里的那只手电,电源并不是很充足,我们不想浪费,但是我现在想要看清楚远处的东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痒打起手电,将光束集中起来,往上照去,只见我们头顶上,青铜枝桠有一个逐渐密集增多的趋势,往上七八米处,已经密集的犹如荆棘一样,要继续上去,只有先倒挂出去,然后踩着这些枝桠的尖头爬上去,而这样做是比起我们贴着铜树攀爬,要危险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了,老痒让我们呆在原地别动,自己先爬到枝桠外面,然后从上面将秦叔那里找到绳子丢了下来,我和凉师爷一手抓着绳子,跟着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这里的情形已经不象我们在下面卡到那样子,青铜枝桠已经密集到了无初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说难怪秦叔会掉下来,再上去的趋势,恐怕连踩脚的地方都难找了,只要一个不留神,或者给上面那种过堂风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秦叔了。
老痒在这个时候却爬得很快,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叫住他,只能收敛精神,一方面不让自己掉队,一方面又要时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时火把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使用,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将其熄灭,插到自己的腰间。
这一段因为过于险要,几乎没人说话,很快,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发现青铜树四周的岩壁也开始变化,出现了天然的钟乳石锥和一些溶解的岩帘,显然这里已经出了人工开凿的范围,上面这一段已经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过这一段的时候,岩壁开始收缩,我还发现两边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几个岩洞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给手电照射会发生一定的反映,这些现象,让我逐渐感觉到不安,但是岩壁离我们到底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就不信就是有什么变数,能够从对面直接影响到我们。
我给边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前面攀爬的老痒与凉师爷已经停了下来,直到撞到凉师爷的屁股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在上方,出现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猴子已经死了,尸体给上面吹下来的热风吹成尸干,怪异的扭曲着,手脚卡在密集的枝桠里面,才没有掉落到下面。这样的干尸足有几十具,那种诡异的面具没有随着尸体干瘪而脱落,仍然默默地盯着我们,似乎随时会复活一样。
我们放慢脚步,仔细的观察这些奇怪的东西。
猴子的身体似乎得了一种皮肤病,毛发大部分都脱落了,呈现灰白的颜色,看起来与人类的皮肤有一分相似,但是自己去看,却发现有非常明显的病斑,从体形看,这些猴子大约有一个十无六孩子这么高(当然不是姚明),也许还略高一点,在这种情况,我对于身高的感觉几乎失灵。
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头质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怀疑有可能是瓷制,从面具与猴子头部的结合处来看,这面具似乎烙进肉里,或者用什么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脸长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干尸都很完整,只有少数只剩下一只肢体,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尸体干化的过于厉害,导致的自然碎裂。
凉师爷让我们先别爬,指着一具干尸说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些猴子的姿势有点古怪,我好象在哪里看过,等我仔细看一下。”
老痒对他说道:“就你麻烦,什么都要看,小心点,等一下该下面的猴子觉得你的姿势古怪了。”
凉师爷没有理会老痒,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尸,安住它的面具,干仓的脸部皮肤随即开裂,凉师爷轻松地将面具撕了下来,他凑近那干尸的脸看了看,转头对我们道:“;两……位,这……好象不是猴子,这是张……人脸啊。”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7章 螭蛊
干尸的眼睛已经完全干缩,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议的张大着,露出残缺的牙齿,整个脸部因为脱水变形,呈现出相当的狰狞的表情,让人不敢正视。而从他的牙齿可以看出来,这具干尸并不是猴子的,而是如假包换的人。
老痒呆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情,老吴,你刚才不是说这是猴子吗?这。。这。。摆明是了人啊。”
我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确是只猴子,还是只黄毛的大猴子,这。。这。。真是把我搞糊涂了。”我说着就想探头过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看走眼了。
凉师爷忽然摆了摆手,让我别碰尸体,自已小心的站直身子,将他手里的面具翻转过来,我看到面具的后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犹如蜗牛壳一样的螺旋突起,上面有一个小洞。凉师爷那面具对着自已的脸比划了一下,转头对我们道:“这面具好象得张着嘴巴才能带。”
老痒奇道:“张着嘴巴,那是嘴里像塞了个呼吸器一样,多难受啊。”
我看到干尸样子,嘴巴张的很大,对凉师爷说:“难不成这块蜗牛壳里有什么蹊跷,你砸碎了看看,这些面具都是长进这些猴子子肉时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们肯定有其他方式来进食和看东西。”
凉师爷用自已的钢笔插入那个洞里,用力一撬,“蜗牛壳”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段似于螃蟹脚的东西。凉师爷将这东西扯出来,发现是一条从来没见过的虫子,已经变成化石状,如果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成几段。
“看来这面具不会是自愿带上去的。”凉师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东西的确是人造的,你们看面具里面的纹路,和树上的云雷纹大致相同,肯定和铸造这棵铜树的人有关系。”
老痒将面具接进来,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说道:“这条应该就是西周时候的老虫子,说不定现在已经绝迹了,难怪我们不认识。哎?你们看,这虫子好象只有半截。”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问道:“另半截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只虫子蜷缩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起空腔里,按照这么说。这条虫子的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个,我想这一点,下意识的往干尸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见,在黑洞洞的大嘴里,另有半条虫子附在舌头的位置上,干枯的虫体一直插进尸体的喉管里,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器官。因为干尸体萎缩的肌肉和化石化虫体很像,所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条虫子是干枯的舌头。
凉师爷看到这付情形。脸色一变,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这面具可能是活的!”说完他就一掌拍了过去,将老痒手里的面具打落,面具飞速坠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桠上面,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老痒给他吓了一跳,差点抓不稳摔下去,忙问他发什么神经,什么叫面具是活的?
凉师爷咳了一声,似乎很懊悔的样子,又是挠头又是捏眉头,说道:“在下真是惭愧,怎么就这么笨呢,早先怎么就没想到,这。。铜树,这祭祀的方法,摆明了就不是咱们汉人的东西,哎,我真是蠢货,蠢到家了!”
“你他妈的在掰些什么啊?”老痒火了,“什么蠢货,和面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凉师爷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耐心点听在下说,这事情我还得从头说起,不过,怎么说好呢?那还得从刚才咱们说的血祭的事情开始。。”
原来,血祭这种祭祀方式,在西周时候,主要是用在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中,当然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和我们现在完全不同,这些民族大部分已经消失或者溶入到汉族中来了,大规模的血祭,在汉族正史中并没有记载,但是在一些少数民族遗址中有零星的发现,可惜由于语言文字的失传,没有更为详细的资料。
凉师爷认为,这一棵巨大的神树,可能不是出自当时西周统治者之手,而是出自少数民族首领。那个时候,西周王朝四周,有着肃慎,山戎,鬼方,羌,濮越等大量少数民族,大部分还处在奴隶社会,这些少数民族接受了西周先进冶金技术,学习了西周的文化,其青铜器有着十分明显的西周特征,所以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回头再想,奴隶社会对于劳动力的高效能支配,对于建设这种超常规的东西,倒是便利很多。
而少数民族的祭祀圣地,都是非常神圣的,不仅有人把守,并且还会由祭祀施下某种异术,以保护自已的神不受搔扰。在少数民族传说中,施法的过程非常的神秘,这种异术流传到现在,给神化成小说里无所不能的蛊术。
凉师爷又说,蛊术自魏晋南北朝那时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蛊术非常厉害,简直和现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蛊都是由虫而起,蛊术在那个时候就叫做皿虫术。这些带着面具的猴子和干尸,诡秘莫名,可能就是这种远古蛊术的产物。
他曾今听说一种蛊术,叫做螭蛊,可以将人变得非常的有攻击性,而现在藏在面具背后的嘴巴位置空腔里的,那种深入人喉咙的虫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蛊原形,这种虫子也许可以影响动物或者人的神经系统,攻击外来的陌生人。所以当我将他们的面具击碎后,那只猴子就恢复了本性,开始本能的远离我们。
螭蛊能够在宿主体内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后,他们会依附在某个地方,比如说这种面具的空腔时,等待下一个宿主的*近,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寄生过去。
这具干尸,说不定就是当时在这里挖矿的工人,不走运碰到了休眠状态的螭蛊,结果中了招,给这种古老邪术给害了。
当然,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记录可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面具之中藏有虫子,且深入人喉,是不争的事实,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备。
听到凉师爷这么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不是和美国电影的桥段一样嘛,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还得借鉴我们老祖宗的技术,真不知道该说光荣好还是惭愧好,转头看去,诡异的干尸仍旧一动不动挂在那里,惨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们*近。
老痒脸色有点难看,犯了嘀咕,问凉师爷道:“你说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给这螭蛊附上了,马上扯下来总没事情吧,不会有啥隐患吧?”
凉师爷说:“我也没中过,螭蛊很难解,我想要是给附上了,绝没办法简单的扯下来了事。这种事情,咱们还是预防为主,这些干尸,我们尽量别*近了。泰叔也是从这时掉下去的,他这样的老江湖,估计总不会是失足,要小心一点。”
老痒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我就问他,现在这样子的,还要爬多少时间,如果上面全是这样密集的枝桠,估计累死也到不顶,老痒对我说,上面还会稀疏起,当时他爬的时候,只有一只小手电,照明很差,没有注意到这些干尸,不过反正自古华山一根柱,你往上爬总不会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们先过了这一段再说,和凉师爷一起的还有一个胖老板,此人不在,大有可能还在我们上面,要是给他先到了顶上,就麻烦了,要是埋伏起来,我们三个说不定就死的不明不白。
老痒说:“说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发照明弹,看看上面有什么埋伏没。”说着拿出信号枪,对着上方,笔直的开了一枪。
信号弹飞到顶端,并没有撞到头,我心里噔一声,这种子弹最起码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难不成还有200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号弹烧了起来,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远的地方,枝桠又稀松了起来,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设计,而且从下面看上去,200米的范围也不是无法目极,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虽然无法说那是什么。
信号弹落下来,老痒注视了一段,说道:“看样子那胖广东老板没埋伏在上面,说不定就泰叔一个人活着进到这里来了,毕竟外面那棺材阵不是那么好。。哎,那些是啥东西?”
信号弹落到离我们还有六十几米的时候,我们看到那一段的表铜树杆上,有不少突起的东西,仔细一看,我后脑就一麻,冷汗直冒到脚底--整个足有十米的一段距离,青铜树杆上,附满了一张又一张的脸,应该说是那种诡异的面具。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8章 凌空
信号弹坠落下来,划过这一段区域,这些脸动了起来,纷纷避开灼热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长着人脸的甲虫.
这些应该就是凉师爷口中所说的螭蛊的正身,古人将它们养在特殊的面具里,竟然繁衍了下来,刚才我还半信半疑,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还是这么一大群.
脸依附在沟壑横生的青铜树上,给流动的光线照射,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忧郁,或狰狞,或阴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竖.
凉师爷说起来慷慨,一见到真东西也不行了,颤抖着对我说道:"两....两位小哥,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蛊在面具底下附着呢,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别慌,"老痒说道:"你看它们对信号弹的反应,这些东西肯定怕光怕热,我们把火把点起来,慢慢走上去,他们不敢碰我们."
我摇了摇头:"别绝对化,信号弹的温度和亮度非常高,他们当然怕,火把就不一样,你别忘了刚才那些猴子,碰到信号弹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吓它们,它们只不过是后退一下而已,我估计你打着火把上去,不但通不过,还会给包围起来,到时候要脱身就难了."
"那你说怎么办?"老痒问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说道:"现成的主意我没有,只一个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痒不耐烦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说."
我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岩壁,说道:"直接这么上去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像凉师爷说的.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么法子能爬到我们脸上来.硬闯肯定会有牺牲,我们不如绕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荡到对面的岩壁上去,上面这么多窟窿,也不难爬,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痒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这...么远?荡过去?"
我点点头.比画了一下:"我脑子就这么一个想法,我们不是还有绳子吗?你拿出来看看够不够长,如果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带只喷火器过来.
老痒拿下盘回腰间的绳子.这是从泰叔身上扒下来的装备之一,上面有U&aa标签.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绳,特种部队都用这个,看样子他们也挺舍得花钱买装备.
我早在去鲁王宫之前,曾经帮三叔采购过装备,查了大量的资料.所以我知道这种绳子,如果直径在10mm以上,几乎可以承受三吨的冲击力(就是突然坠下).支持我们三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
强度足够,只是不知道长度够不够,老痒将它垂下树去,目测了一下,不由叫了一声糟糕,绳子总长只有十几米.要到达对面,还差很长一截.
"怎么办?"他问我:"就算把我们的皮带接起来也不够."
我捏了捏绳子,发现这是十六厘米的双股绳,不由灵机一动,说道:"没事.咱们把这绳子的两股拆了,连成一条,就够了."
"小吴哥,行不行啊?这绳子这么细,不会断吧?"凉师爷问道:"你看,这简直比米面还细,您可别乱来啊."
"国外登山杂志上是这么说的,总不会骗我们."
我将绳子外面的单织外网层撸起来,抽出一条非常细的尼龙绳,自己也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细了,按照常识来说,这么细的绳子肯定没办法承受我们的重量,不过国外的资料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八毫米直径的这种加强尼龙纤维,已经可以用来做登山的副绳,只要不发生大强度的坠落,是不会轻易断的,当然,使用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一般都是两条一起用,我们只有一条,还要请上帝多保佑.
还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总不会这么倒霉.
我将接好的绳子递给老痒,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水壶,用一种水手结绑好,用来当做重物体,用力甩向对面,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绕住了对面的一根石笋,一拉,绳子绷紧,固定得非常结实.
"行了"老痒说道:"他妈的总算搞定了,老吴,这绳子不去说它,对面这些石头*不*得住?"
"我不知道."我说道,一边想着如果石头*不住会怎么样,我大概会给荡回到青铜树这一边,运气好一点撞到树干上,撞个半死,运气不好就直接给树上的枝桠插成筛子.
绳子的这一边也给绑在一根青铜枝桠上,老痒打了有个比较特殊的结,好让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在对面将这个结解开,这个结非常复杂,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问他哪里学来的这种本事,他说是牢里.
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扯了绳子,确认两边都已经结实了,就招呼他们开爬,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劲,我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正用一种打死也不第一个爬的眼神看着我,显然第一个上这么细的绳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我又叫了两声,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我只好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将身上的拍子撩,背包分别转交给老痒和凉师爷,尽量减少自己的重量,这些东西可以绑在绳子的那一头,等一下老痒隔空解绳子的时候,将它们一起荡到下头,再拉上来就行了,老痒对对面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将他的手枪塞给我,如果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挡一挡.
我感叹一声,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觉,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转头向绳子爬去.
脚离开绳子的一刹那.我的神经几乎和这根绳子绷得一样紧.眼一闭牙一咬,就准备听绳子断掉的那一声脆响,结果这绳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发出了一声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声,那是两边的结突然收紧发出的声音.
我心里念着别往下看,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声,马上转过头,闭上眼睛,念阿弥陀佛.
老痒叫道:"喂,老吴,你磨蹭什么?快爬啊.你呆在上面更危险."
我问候了老痒的祖宗一声,深吸了一口起,移动手脚,开始向对面爬去.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弹性,每走一步,都会发生非常剧烈的抖动,我爬得万分惊险.加上绳子实在太细,非常抠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爬到后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的怎么踩到实地,我的脚马上一软,抱住那石笋就摊成一团,在那里大喘.
火把在我这里.我点起来插到一边,看了看老痒他们,看见凉师爷正抖抖梭梭地爬到绳子上去,老痒拉住他,让他先别爬.叫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适合攀爬,或者有别的危险,可以省点力气.
我看了看四周几个岩洞,都只有半人高,人工开凿出来的,不过经过千年雨水渗透,上面也出现了不少刚开成型的钟乳,里面很潮湿,这些岩洞开在这里,可能和当年铸造这根庞然大树的工程有关系.
往上看去,这些岩洞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四尺,虽然爬起来不会太连贯,但是也不至于很困难,岩洞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什么危险,刚才在树上,看到洞里有什么东西,大概是光影变化造成的错觉,在这样幽暗的地方,神经难免会有点过敏.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爬出山洞,抬手给老痒打招呼.
老痒拍了拍凉师爷,让他先走,后者用里揉了揉自己的脸,爬上了绳子,向我移动过来.
最后就是老痒.他深吸了口气,将手电绑在自己手上,又把那边的结检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绳子,他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绳子的中段,这个时候,我这里缚绳子的石笋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声.三个人同时不动,老痒一脸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过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石笋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要倒霉了!我转头大叫:"快爬!这里顶不住了!"
我叫了几声,老痒却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我,然后竟然开始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打手势,好象让我也回去.
干什么?我心里想到,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痒拼命的指着我们头顶,一边小声叫道:"快跑..."
凉师爷和我奇怪的抬头一看,我一下就惊呆了.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岩壁上,竟然已经爬满了那种人脸面具,相互簇动着,一边发出悉数地声音,一边潮水一样向我缓慢的围了过来.咋一看下去,就像无数的人帖着墙壁俯视我们.
我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真他娘的笨,树上有螭蛊,怎么就没想到岩壁上也会有,这下子完蛋了,难不成我的下场就是变成像那些猴子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干死?那还不如一头跳下去痛快.
老痒看我们发呆,大叫:"别发呆了!回来!把绳子割了!"
我一听反映过来,几步跳回到石笋边上,用力一纵,跳上绳子,冲击力将绳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笋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开裂声,没等我抓稳,凉师爷也跳了上来,绳子一下给拉长了十几公分,绷到了极限.我马上听到一种非常不吉祥的声音,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世界上最结实的绳子,也终于晚节不保,断成两段.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29章 觉醒
八毫米的绳子果然无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随着一声脆响,铜树那一边的打结处拉断,我们象荡秋千一样划过一道大弧线,重重撞到了一边的崖壁上,给撞的七荤八素的,几乎吐血。
最下面的老痒撞的最厉害,一时抓不住绳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边上的石头缝隙,才停住身子,我和凉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脑袋划过一道岩棱,给磨出一道口子,鲜血之流。凉师爷垂直吊在那里吃不住力气,绳子在手心里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亏下面还有一个老痒,才没掉下去。
上面石笋继续的开裂的声音,随时有可能断裂,我赶紧伸手,抓住边上的钟乳柱,跳了过去,然后把凉师爷也拉了过来,凉师爷吓的够戗,抬头就直说谢谢,才说了一句,突然一张面具就从上面蹿了下来,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几只螃蟹腿一样的爪子伸了出来,凉师爷发出“呜”的一声惨叫,想用手掩脸,但是已经晚了,面具已经盖了上去。他拼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象贴在他脸上一样,几次扯出来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帮他,可是他发了狂一样的乱撞,还没*近,就被他一下子顶翻了出去,我一手重新扯住绳子,滑到老痒边上才勉强定住。
我看了看脚下面的万丈深渊,心里暗骂,刚想再上去帮凉师爷。一抬头,一只大手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几只毛绒绒的东西直往我嘴巴里钻。
慌乱间,我只有一只手抓住岩石缝隙,一手去掰那个面具,同时咬紧牙关,不让那东西进来,才掰了一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它扔了出去,结果不巧正扔到老痒屁股上,老痒大骂一声,忙不迭一枪柄将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气,一转头,又是四五只螭蛊跳到了我的头边上,吓的我一个哆唆,抬手就是四枪,可是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几只涌了过来,我和老痒向下退去,这时候就听到“呜呜”的惨叫,抬头再看,凉师爷已经遭了殃,身上爬满了螭蛊,他一边大叫挣扎,想将螭蛊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只,就有更多的窜上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一直把子弹打完,形式一点改善都没有,潮水一样的螭蛊从我们两边直围过来,转头一看,四周岩壁上面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互相触动,一时间满耳都是诡异莫名的声响,简直让人头疼欲裂,一个分神,就有几只窜起来,直往人脸上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们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的过这些东西,很快就给围了个结实,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老痒开枪了,拍子撩一声巨响,将我们头定上的螭蛊扫飞了一片,最近的几只面具马上给打的粉碎,碎片象下雪一样从我头顶上落下来。
可是不到一秒钟,给拍子撩轰开的一段空白岩壁马上又给后面的螭蛊覆盖了,老痒一看没用,赶紧用衣服包住自己的头,对我大叫:“老吴!!我掩护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后去拿火把!”
我抬头一看,火把还卡在当时我顺手找的一处突起上,周围一圈没有螭蛊,显然这些东西的确怕火,可是我和火把之间的这段距离,密密麻麻全是螭蛊,根本没可能爬上去,我对老痒他大叫:“不行!爬不上去!太多了!”
“我没招了!搏一下吧!”老痒一边大叫,一边用拍子撩乱砸,“真他妈的倒霉,怎么上次来就没这些东西!”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直发抖,这些螭蛊,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只是数量实在太多了,又有坚硬的面具保护,很难完全杀死,而且这些还只是几千年繁衍后幸存剩下来的,当年为了保护这棵铜树,古人到底制造了多少这种东西,就无法想象了。
老痒又一次甩开身上的螭蛊,想爬到我的身边来,可是在抬头看我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老吴,你怎么回事?”
我看呆在那里,几只面具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脸上的衣服里爬去,大叫道:“什么怎么回事!小心!”
老痒才反应过来,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蛊拍掉,然后对我道:“老吴,我说你——没发现?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将他拉过来,不耐烦地大叫:“什么时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只面具都没啊!它们怎么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头一看,自己也啊了一声,又看了看凉师爷和老痒,他们身上都爬满了螭蛊,怎么甩都甩不掉,可是我身上,的确一只也没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回忆起,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飞到我脸上的那只外,身上的确也没有爬上来过。刚才一路混乱,一直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现在看来,有点不对劲。我急忙往四周看去,发现那些螭蛊虽然同样也向我爬来,但是一*近我,突然就改变方向,向其他地方爬去,似乎象忌讳火把一样忌讳着我。
“怎么回事?”我心里奇怪道,赶紧试探性地一抬手,去抓最近的一只面具,手还没碰到,那一片的螭蛊已经淅漓哗拉地向后退去。
我看了看老痒,老痒也看了看我,两个基本点人都莫名其妙,老痒叫到:“我的爷爷,这一招酷,你是不是手上不当心沾了什么东西,快看看!”
我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伤后拆过的血滞和污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
这可怪了,它们怕我什么呢??难道他们寄生还有选择性的?
我看到这些螭蛊退却的样子,想起了闷油瓶振退尸蹩的那一幕,心里冒出了个问号。
等等,难道是……血?
怎么可能,这些穷凶极恶的东西怎么可能怕我这个普通的人血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都想不清楚。
这一边老痒已经抵挡不住,我反射一样,试探性地朝老痒一伸手,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附在他身上的螭蛊,象蟑螂见了杀虫水样飞也似的退了开去,情形和尸蹩见了闷油瓶的血一模一样。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说不用这么给我面子吧。
老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大叫着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对他说:“等等,你看,好象有点不对劲。”
说完,我将手向上扬起,向已经在抽搐的凉师爷爬了几步,几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蛊潮水一样地退了出去,刚才那些整齐的面具触动声,突然间乱成一团,被一种惊恐的吱吱声压了过去。
老痒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象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我不去理会他,爬到上面,把手往凉师爷脸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来,我马上抓住,用力一扯,将面具扯了下来,还顺带扯出了一条满是黏液的“舌头”一样的东西,凉师爷本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了,那“舌头”一拔出他的喉咙,立马就呕吐了出来,喷了自己一身。
手里的螭蛊剧烈的挣扎,我几乎抓不住,那舌头一样的东西又太恶心,我只好用力往石头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绿汁。
身边的螭蛊退了开去,但是却不走远,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停地收缩,老痒赶紧把火把拔了回来,扫了一圈,将它们逼的稍微远一点。这时候凉师爷咳嗽了两声,似乎恢复了知觉,老痒又去拿了水壶,回收了剩余的绳子。可惜我们其他的装备和食物都还在树上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拿回来。
我把水倒在手里,给凉师爷润了润嘴唇,他总算是缓了过来,看见我,竟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看傻眼了,赶紧把他扔到一边。老痒神经崩紧太久,有点神经质,我对他说有火把在,它们肯定*不过来,让他放松,不然会疯掉的。
他看到螭蛊果然不再*近,才松了一口气,将火把插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马上问我道:“老吴,怎么回事情,啥时候你变这么牛了?也不早点使出来,弄得我们这么狼狈。”
我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他妈的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作梦呢。”
老痒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点,闻了闻,也不相信我这么厉害,问我说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上有没有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仔细想想~说不定给你碰上了什么这些破面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过的东西,他们都碰过了,要说没碰过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这么强劲,在鲁王宫我就发威了,哪会那么浪费,那~难道是那时候沾上了他的血,现在还有用,不是吧——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否定。
凉师爷听我们说刚才的事情,就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给面具遮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老痒又存心挤兑我,对他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咱们老吴,可是威风了一把,那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
凉师爷听他一说,啧了一声,说道:“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东西,那是黑色的,这么大——”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0章 麒麟竭
老痒见蛊虫见我如见天敌,大是惊讶,忙问我的血怎么回事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不知道如何回答。凉师爷听我们说的奇怪,就问是发生了什么,老痒就把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凉师爷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我:“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甲片状的东西?这么大一块,黑色的。”
我正在惊讶当中,他这样问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好象没吃过,怎么说?凉师爷,你想到啥了?”
凉师爷沾了我一点血,闻了闻,对我说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给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时候,听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邪虫不近,是一味非常罕见的中药。你想想,有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
我啊了一声,黑色的甲片状?中药?这真把我难倒了,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很仓促,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吃了什么东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现在突然问起来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老痒嘲笑我道:“老子只听说过黑狗血、公鸡血能驱邪,想不到啊,咱们家老吴也有这本事。这事情你可别说出来,不然人人就往你这里借血,几天你就给挤成人干了。”说完大笑起来。
我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什么狗鸡。我告诉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驱邪的东西,特别是死囚的血,现在刑场上面还有人托法医蘸白布挂在门梁上呢。不懂别乱说。”
老痒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哎吆起来,摸着后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伤,现在给笑得牵疼起来了。
我心说活该,不去理他,对凉师爷道:“你要不再给我形容得具体一点,光黑色的,甲片,满足条件的东西太多了。这东西有啥明显特征没有?”
凉师爷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别人形容,时间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来。”
我听了不由失望,叹了口气。
凉师爷一笑,说道:“小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我看着,这是命数,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后您倒斗的时候,有了这资本,什么斗都不在话下啊。”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成这样,说明我这人命寒,以后还倒斗,估计是找死。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对他们说:“话说回来,现在没经过化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好快点上去,过了这一段再说。”
凉师爷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蛊虫,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们再次动身爬了几步,老痒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来,哑声道:“等……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当,心里咯噔一下,问他怎么回事情。
老痒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摸着后背,呲着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刚才一笑,背上就疼的要命。可能是刚才绳子断掉的时候,给撞得有点伤胫了。你给我看看,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力气都用不上。”
刚才绳子断裂之后的那一下撞击着实不轻,我早就感觉到浑身疼痛,不过刚才情况危急,没时间感觉这些,现在气氛一缓和下来,这些伤口就开始发作。老痒在绳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们厉害得多,该不会是什么地方骨折了?
我让他别动,撩开他的衣服,只见后背第三条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点凹陷。我顺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背一躬,几乎没把我撞下去。
我心说不好,这伤看样子不简单,碰一下就疼成这样,难道真的骨折了?
老痒脸都扭了起来,艰难地回过头,问我怎么样?我皱着眉头,也不知怎么对他说好,只好说道:“光这样看看也看不出来。不过你疼成这样,我们不能爬了,搞不好骨头已经断了,再做剧烈运动,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找个平坦的地方仔细检查一下。”
老痒一心想早点上去,此时已经挣扎着起来,咬着牙说:“仔细检查就免了,咱们的火把和手电都没办法坚持太长时间,不能停在这个地方,到了上面再说吧。”
凉师爷看了看他的背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痒哥,小吴哥说的对。你这背上都变形了,一定得仔细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马上处理才行,不然骨头很容易刺进胸腔里去,那时候就完蛋了。这方面我还懂点,咱们现在也离顶上不远了,没什么不好耽搁的。”
老痒还想和他犟两句,可能实在太疼了,话到嘴边变了呻吟。我看到边上那些矮小的岩洞,里面似乎比较平坦,给凉师爷打了个脸色,两人不由分说,将其架起来,扶进边上一个相对最好的岩洞里。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蛊虫进来。
这个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空气又非常潮湿,岩壁上有一层给霉菌腐蚀的斑点,似乎有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不过并不明显。进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块粗糙的岩面,其他再无东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危险,才把枪收起来。凉师爷用拍子撩做了一下固定器,用绳子绑在老痒的背上,老痒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心说这做师爷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看来要是有一次倒斗,咱们也要找着个这样的人才。
凉师爷弄妥之后,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骨头应该没断,不过肯定开裂了。我给他暂时固定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疼了。不过小吴哥,你最好劝劝你这位朋友,他这样子,绝对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凉师爷一眼,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意思大概是劝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话说回来,这样的冒险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得勉强。我看的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碍于老痒的坚持,没办法提出来。现在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自然会借题发挥。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老痒的伤势,我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了。
凉师爷看我怀疑,马上又说:“小吴哥,虽然我不是跟你们一路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会打马虎眼。你自己有个数,说实在话,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坚持上去,恐怕这一次真的会死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老痒,他正忍受着疼痛,并没有注意我们说话,于是拍了拍凉师爷的肩膀,轻声对他说:“这事情我还要看看情况,你也去休息。现在讲这个不是时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够了才行。”
凉师爷嘟囔了一声,*到一边,揉起自己的大腿,不支声了。我检查了一下剩下的东西,也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考虑凉师爷说的话。
本来我对老痒所说的那个“东西”没有多少兴趣,早先要我放弃,我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千辛万苦爬到这里,到这个时候才放弃,心里倒也有点不舍,有点临阵退缩的感觉。但是我心里知道,凉师爷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我们一个人骨折,一个人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而我自己也到了体力的极限,如果还要莽撞地爬上去,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更何况,老痒这人脾气比较乖张,我现在已经确认他仍旧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到了上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他虽然不会害我,但是难保不会空欢喜一场。与其如此,不如连机会都不要给他。
不过这样一来,老痒那一关就很难过,毕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现在联合外人来对付他,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而且凉师爷这人看上去挺窝囊,可是到底是老江湖,这说不定就是他分化我们的一招。要是顺着他的思路走,可能会进到他的套里,这真是个两难的决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心里打算着,等休息够了,我就逼老痒讲出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说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鲁王宫和海底墓的时候,和我一起的那几个家伙,在紧急的时候,都是采取这样的选择。他们的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应该错不了。
这个决定,凉师爷必然不会有意见,老痒必然会有说词。不过他伤成这样,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一枪柄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么说,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这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乌龟五八蛋。不过这个事情,现在还不能说,说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响休息质量。
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凉师爷已然睡着了,他累得够戗,现在呼噜都打了起来。老痒也眯了过去,不过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伤口的问题。这个山洞虽然潮湿阴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无尽的倦意袭来,虽然心里逼自己不能睡,但是还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一种舒适的刺痛传遍全身。这时候火把已经非常微弱,显然我睡了比较久的时间。探出头去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
我松了口气,打起手电向上照了照。从这里看上去,我们离铜树的顶部大概只有三到四个小时的路程,上面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现在下去,真的有点可惜。
想到这里,我马上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说你怎么能这么犹豫,现在是鱼和熊掌无法兼得,刚才想好的事情,不能再反复了,不然很容易给老痒的歪理说服。
老痒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神态安详,似乎好了很多。我转头去看凉师爷,想叫醒他,商量一下等一下该怎么说。一看,却发现刚才他躺着的那个地方空了,他并不在那里。
“嗯?”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用手电往山洞深处一照,也不见他的踪影,心说人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给老痒做固定的拍子撩没了,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一摸自己的腰间,果然,我的手枪也没了!
“王八蛋!”我大骂一声。真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没种一个人,竟然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拿走我的枪偷跑掉!可是,为什么他不把手电也一起拿走,没有照明工具,他怎么行动啊?我这时候急火功心,也没有仔细考虑,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这家伙脚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绝对追的上。
一踩出洞穴,我还没来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还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团黑影子从上面荡了下来,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一股气上来,结实地倒摔回了洞里。倒地之后,我咬牙想站起来,可是下巴又给打了一下。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几乎给打晕过去,迷糊间,看到一个叼着香烟的大胖子正猫进洞里,手里拿着一杆短步枪,凉师爷一脸铁青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胖子就是两个广东老板中的一个,不过姓李还是姓王的分不清楚了。他拿枪对着我,让我*边去,转头对凉师爷道:“老凉,边(哪)个后生吃过麒麟竭嘛?”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1章 逼近
凉师爷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脸的轻藐之色,我心里暗骂,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子一路过来也算照顾你,想不到竟然这样对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你给作掉,免留后患。
胖老板从背包里拿出了固体燃料风灯,点燃放到地上,这东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时候用的装备,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个山洞便亮了起来,接着他又掏出几块压缩饼干丢给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里的短上枪口始终对着我。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饼干,觉得莫名奇妙,心说这是唱的那出啊?当下把饼干丢回给他,说道:“哥们两个撂你们手上,要杀就杀,哪这么多废话?”
凉师爷咧嘴笑了一下,转向胖老板,说道:“我说吧,青头就是青头,还搞不清楚状况。”
王老板摇了摇头,又把饼干丢给我,说道:“后生仔,出来跑江湖,脑门要放亮嘛,给你东西吃,就是没打算动你们,你这个样子,碰上脾气差的,那是讨死嘛。“
这人和那老泰比起来,气质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这胖老板倒是一团合气,看上去让人放松不少,只不过他刚才踹我的那一脚,很有力道。不是那种古董老板能踹出来,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点也摸不透。
王老板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读出了我眉宇间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和老泰他们不一样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凉师爷说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们直接说了吧,这两小子脑子都拐不过弯来,姓吴的小子还比较好说话。等那睡觉地小子醒过来,恐怕还要折腾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声,又对我说道:“好吧,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就说的直白一点,我呢是个生意人,不喜欢动刀动枪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自己也看见了。说算不落我手里内外们也很难出的去,老泰已经死了,要对付你们也没什么意思地,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们不吃亏,还有地赚。”
我一听这不是当初我对凉师爷说的话吗,他娘的隔几个钟头又转我这里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看我没表示,他又递了只烟过来,又说道:“你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给你们点装备,让你们自己去,不过,你一个人带着一个病号,这路怎么走法,你自己想过没有?”
他说的倒是实话,我竟然听的有点心动,可转念一想,他有装备有武器,干什么还要找我合作?这不等于铺好摊子让人家来赚钱吗?一定有阴谋,他们这些跑江湖的心机太深了,你看凉师爷一路跟着我们过来都是一副献媚的嘴脸,一找到机会马上就给他反客为主了,我们一点都没防备,相比他们起来,我们真地太嫩了,他们找我合作,必然有什么针对性地目地。
我的逻辑性绪一刹那闪过,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们的这个条件,我必须要先答应下来,就像当时凉师爷当初跟着我们一样,以后再想办法逃脱。况且正如他所说的,要把老痒平安的带下去,至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我一个人,实在太勉强。这两个人明显轻视着我,这与我当时范的错误一样,我肯定可以找到一个机会反客为主,至少弄到一把枪。
想到这里,我地脸色缓和下来,装出犹豫的样子,问他:“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你必须先让我知道,你们到底需要我干什么?”
王老板松了口气,给凉师爷打了个眼色,后者拍了拍我,说道:“识实务者为俊杰,小吴哥,既然你点头了,咱们就还是自己人,在下就不瞒你什么了。自然会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不过这可是说来话长,我们边吃边讲如何?”
我看他*过来真想一把掐死他,不过眼角一扫,就看到王老板手里的枪口,仍旧指着我的方向,心里压住内火,勉强一笑,说道:“请说。”
凉师爷看了看外面的铜树,说道:“说起这个东西,可是了不得,根据《河木集》上的记载,最初发现这棵铜树,还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发之前,凉师爷已经将《河木集》中关于这个墓穴的章节,仔细研究过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笔记,写的非常随意,有时候用的是满文,有的时候用的是汉文,还的一小部份是用蒙文写的,而关于这里的一段,大部份是用满文所写的,现在大陆,能读懂满文的已经不超过二十个人,凉师爷只是从汉文记录的东西中,找对出一点线索。
汉文记录的事情,一共有两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带一处官矿,有矿监上报,矿工挖出一根青铜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个月,未见到底的迹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这事情在当地闹的沸沸扬扬的,一说这柱子是有灵性的,你越挖他就越往下长,永远也挖不到头,又说这是盘古开天的时候,用的斧头柄子,再挖就能把斧头给挖出来。甚至有风水师傅说,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钉子,用来将秦岭的龙脉钉住,不然这条地龙就要飞到天上去了。这根铜柱,入地有八百里峭能再挖,一挖全中国就要倒霉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铁头骁骑营就接到密令,领三千死囚。让他们接管这个矿山,封山扎营,继续挖掘。
第二件事,是乾隆十八年春。说明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个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们现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没有挖出铜树的根部,却挖出了一只龙纹石头盒子,内是空心,藏有一物,却没有缝隙,怎么打也打不开。他们不敢妄动,将这盒子送进宫里。
第三件事情很简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记到,皇帝赏赐,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赏百两金,犒赏金营,众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着几个熟络的兵族喝的神志不清,打赌去爬那根青铜树。
(文章到了这里一断,下面全部是满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别的用意,凉师爷无法看懂,实在遗憾。)
凉师爷告诉我们,另一个老板李琵琶,是能够看懂这些东西,但是问他下面写的是什么,他决对不说,神秘的要命,这一点,却的老痒地表现很像,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河木集》最后,有一段汉字记录的攀爬过程,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会有绕着岩壁的栈道,是当初他们为了最后让皇帝来看的时候准备的,可惜修到近顶的时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栈道貌岸然的时候,经常有人无端地坠崖,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们爬出矮洞,王老板递给我一只望远镜,自己打着强光手电给我照明,调整了焦距之后,果然看到上面不远处,似乎有同段木头地栈道卡在崖壁上,几个盘旋一直向上。我们的手电电源微弱,照不到这么远,所以当时没的发现。
王老板的意思,如果能到达那条栈道,沿着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气,只不过栈道之上必然会有蹊跷,凉师爷是文人,让他研究东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路还得我们两个去走。
我没他这么乐观,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这些栈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里光线太晦暗了,加上栈道的边缘似乎给一些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裹住,与在旅游区爬过的那种钢结构栈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写于清代,传到今日时隔百年,这些栈道是否完整还不清楚,更不要说结实不结实了。
王老板说,当年修这条东西,是用来给皇帝游览用的,不是采掘的临时栈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讲究,现在很多明清时候的古建筑非常牢固,所以他认为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大量的绳子,有了这些栈道,爬起来自然方便的多。
他说的非常决绝,一点也不给人商量的语气,我暗骂一声,只好不再发表意见,他和凉师爷又稍做商议,决定再让我休息十五分钟,然后伴老板带我上去,凉师爷和老痒留在这里。
刚才睡一觉,精力恢复了很多,又吃了点东西,王老板也坐了下来,用广东话和凉师爷聊起了天,我并不是很能听懂,不过大概也知道他们聊的事情,是那胖老板说的麒麟竭有关系。我对这事情,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心想反正现在和他们关系表面上缓和,乘机问个清楚,就问凉师爷,这麒麟竭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凉师爷说道:“关于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我刚才没把事情全告诉你们,是给自己留一手,以防你们跑路的时候,给自己留下换命的资本,现在既然咱们已经正式结盟了,我也说来,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结成的血块,是一味非常名贵的中药,不过他去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种植物的汁液,这种植物叫做麒麟血藤,又名血蛇藤,一般在比较南边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来入药,但是中医里面还有一种罕见的用法,就是用来熏尸。古时候有些少数民族和一些山村里的习俗,会将一块麒麟竭压在尸体的肚脐之上一起入敛,可以剔除尸体的阴气,尸体会腐烂,但是不会招来蛆虫。
麒麟竭随着年代的逐渐长远,会逐渐由暗红变黑。年代越久黑的越沉,到了一定地时候,性质就会改变,变的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后。血液邪虫不近,夏天连蚊子都不敢找你。当然这只是传说。凉师爷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今天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才开始相信真有这一回事情,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没有相关的记录,不过中药一般毒性很低,他让我不用担心:“与其想这些,我觉得最麻烦的还是那些蛊虫。《河木集》记载开凿的时候,并没有挖到任何这种面具,到底是不是古人布下的疑阵,还是杀光外面千口人命的人动的手脚,我还不能肯定,你们上去的时候,还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我们休息了片刻,老痒还是没有清醒,胖老板取下一些装备给我,我带上战术头灯背上绳子,继续向上方栈道的边缘进发。
按常理到达那条栈道并不远,但是现实中总有一些无奈,目测的距离总是要比实际距离近很多,我们预计一个小时就要登顶,结果半个小时才勉强爬到栈道的下方。
我这才发现,胖老板的说法是对的,栈道保存的非常好,倒不是因为什么皇帝要走的栈道所以修的坚固点,而是栈道一直在修茸当中,所以外面还有一层油竹柑搭成的角架,这种东西非常防潮,经过几百年的腐蚀,仍然非常结实,走上去,还能呼到韧性的咯吱声。
这里应该十分贴近地表,从边上的绝壁下垂下很多树木地根系,犹如缠绕植物一样缠绕着边上的扶栏,有些根须非常粗大,简直就像章鱼的触手一产挡在栈道上,越往上这些东西就越多,非常难以行走,有几段整个被根系包在里面,几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开路,或者干脆爬过去。
因为树木根系的侵袭,这里的岩石开裂,不时还有石头掉下来,我们一边抱着头,一边还要小心脚下,走的竟然感觉比爬的时候还累。
我们只顾着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几圈,前面的栈道出现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将近十米的距离,因为边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画了一下距离,对王老板说:“没办法,跳不过去,要上绳子了。”
此时离我们出发已经快一个小时,但是从上往下看去,仿佛并没有上来多远,看来想在一个小时内到达树顶已经不可能了,我们之前爬的太急,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只好暂休息一下,这个垂直的溶洞里非常阴冷,又非常潮湿,一时半会又不会干透彻,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办法取个暖才行。
我们找了一个树根和栈道包在一起的树根洞里,王老板将固体风灯拿出来,用匕首挂在一根树根上,我脱掉衣服先将内衣烘干,然后胡乱吃了一点东西,王老板表情非常严肃,一边吃着一边用强光战术手电去照对面的铜树,照了一会儿,他对我道:“你来看,这里已经能看到顶上,上面是什么东西?”
我拿起望远镜观察,上面大约只有十几米的地方,已经是铜树的顶部,从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树根,将那一片区域全部档住,勉强可以看到,那里被裹在一大团根系里,大量根须一直顺着铜树缠绕下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清楚。
环绕洞壁向上的栈道,还要比这铜树的顶部要高出许多,这和《河木集》记载的不同,有可能经过长年累积的挖掘,沉重的铜树有再次沉入岩层中的趋势,几百年下来,高度已经下降到栈道之下了。
这些从洞顶上垂下个根须,可能就是我们来的时候,从金鱼山顶上看到的那几棵十几人环抱的林榕树,现在看来,他们的根系比他们的枝叶还要状观,这犹如苍白的鬼瓜一样的东西,犹如麻花一样拧在一起,就像一只巨手,抓住这一根铜柱,想将其从地狱里拉出来。又好像一根缠满了化石巨大的图腾,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正看的入神,却听胖老板对我说道:“你看树根长的如此茂密,说明这里的岩壳上面应该就是表土层,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古人来祭祀不可能是穿山进来的,上面一定有一个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好,我们不用原路回去。”
我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也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着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么平和之地,到时候能不能走的出去,还要另外合计。王老板推了推我,说道:“这铜树顶上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你看那几根堆里,好像有一座雕像,这里太远,看也看不清楚,咱们换个地方去看个仔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顶的下方,根堆缠绕中似乎有两只青铜雕刻的手臂,于我们在夹子沟看到的那一座有一丝妖冶的雕像遗迹非常类似,只是当时它的脸被盗墓贼炸烂了,我当时有一种很奇特的第六感觉,总感觉到这张脸会有什么不妥当,如今正好看上一看,这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2章 老套路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脸不难,可是我们是由下往上仰看,无论走到哪里,因为角度的关系,仍旧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恼,对于雕像的不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了。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脸色铁青,我们换了几处地方,皆不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先爬过坍塌的栈道再说,这里的岩壁上全是树根,爬起来也不会的多大困难,加之下面还有几层栈道,如果失足也不会摔死,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栈道边上,王老板检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须的结实程度,用多功能镐挂住,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给他打着手电照明,一边诅咒他掉下去,可惜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体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经攀到了对岸,跳到栈道上。
他回头将多功能镐抛回给我,然后自顾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我打开头上的头灯,学着他的样子爬上峭壁,一手挂着多功能镐,另一手摸着根须前进,这些东西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犹如石头一样,坚硬异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纹路也很似动物的鳞片,如果眼神差点,肯定以为是什么古生物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进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离,听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这里来,这里可以看的清楚点,那团树里面好像还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咬紧牙关,手脚并用,最后抓住一根根须荡到对岸,然后寻着他的手电光追去,看到他已经绕着栈道上了三层,正举着望远镜,查看铜树那里的情况,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为角度变化,地确可以看到有一些东西被裹在树根里,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是很模糊。
气喘喘的跟上,接过他的望远镜之后,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样的巨大树根团里面,露着很多生锈的青铜手臂,从数量看来,里面应该是最起码有四座雕像,立于四个方向。凭借露出的部份,也无法下准确的判断是不是同一个造型,其他的部份给深深裹在树根里面,目测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们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头的差不多大小。
老痒所说的“大好处”不会是这些恐怖的树根,那肯定是这些要根里包的东西,但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么莫大的价值,我们也带不走啊。对面应该还有什么蹊跷我们所不知道,呆在这里绝对发现不了,一定要过去才行了。
我们继续顺着栈道上前,因为*近溶洞地上段尽头,崖壁与铜树之间地距离也逐渐接近,我们看的也越来越清楚,铜树之顶原来应该有一个原型的祭祀台,朝四个方向有青铜的四座雕像,本来我们以为换几个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具,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们的身体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树根里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这些树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们来到栈道上与那祭祀台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板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说明中心肯定还放着什么东西,本来如果我们的装备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离,用聚光灯照个清楚,可惜这些东西都掉进瀑布里了,没办法,后生仔,我们得过去再说了。”说着他已经将多功能镐有刃口一端折了回去,将钩子折出来,绑到绳子上,做了一只飞爪,像西部牛仔一样甩了几个圈后扔了出去。
多功能镐甩了一个抛物线,钩在了对面祭祀台边上的一根树根上,绕了几个圈,正好勾回到绳子上,王老板拉紧,拉的树根抖动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虫子从树根的缝隙里给惊了出来,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皱了皱眉头,说道:“后生仔,这次该你先上了嘛!”我知道是他忌讳这些虫子,心里暗骂了一声,目测了一下距离,这里比我们刚才爬的时候近了很多,问题应该不大,于是点了点头,爬上了绳子。
才爬了几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这绳子甩的真好,两端成一个大概60度向下倾斜的角,只要双腿夹住绳子,自然就会滑向对面,不用花一点力气,我凌空划过,一下便到了祭祀台上的树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须站稳。
王老板在对面做了个手势,让我先探察一下形式,我回头一看,那些灰色的虫子并不是螭蛊,而是一种类似蝉的幼虫的昆虫,这里数量颇多,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我赶走他们,对对面的王老板做了个手势,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的四周,确定真没虫子才爬上绳子。这个时候我突然想一下子解开绳子,让他就这么掉下去,转念一想不行,他的背包掉下去太可惜了,无论如何他的装备一定要弄过来,想的时候,王老板已经滑了过来,落到了我的身边,想害他也没机会了。
这里的树根几乎都有我的两三根大腿粗细,纠结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经融成一体,没碰到一起的地方就镂空成一个个窟窿,时间长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里面镂空的窟窿就四通八达的,这在榕树里面很常见,有大片榕树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里面一个树洞连着一个树洞,进去就出不来了,比鬼林子还邪。。。。
我匀抓着树根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年代实在太久了,包的非常彻底,看不到下面是什么,这些树根又砍不动,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板说可能要从这些树根之间的缕空里看下去才能看到,咱们分头找,一个洞一个洞照过来,肯定能看到。
我心说盖的这么厚,这也不太可能,不过他没准备和我讨论,只是抬了抬手让我去做。
我隐约感觉上这人十分的暴戾,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王胖子有的像,心说他们俩该不是亲戚,不过我的那个王胖子可可爱的多了,而且很爽快,这个人太阴了,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这些树根盘在这里像一个坟墩一样,用手电照到那些镂空的窟窿里也照不到底,我们搞了半天,累的一头是汗,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还把腰闪了,酸的我直冒冷汗。
两个人这下没办法了,王老板看了看我,忽然大骂了声:“王八蛋,难到李琵琶这衰人算计我?”我心里也嘀咕,这里既然什么都没的,为什么老痒要这么强调,他应该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身上。到底出在哪里,哪里疏忽了?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想事情,我想着老痒一路过来和我说的谎话,这此谎话不管是处于什么心态,无非是想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可到了这里这后,却什么都没看到,而那个所谓的不能告诉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会去做的好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正想的出神,王老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转过头想说话,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我心说干什么,他摆了摆手,小心翼翼的拉我蹲下来,仔细去听那树根里,我立刻凝神静气侧耳去听,这里没有风声,在这寂静无比的溶洞里,贴着那树根,清楚地听到树根里面传来一声声地轻微的“的。。。的。。。的。。。”声,好像有人被冻的磨牙。那声音不大,不注意必然听不到,很有语音规律,和血尸的声音完全不同,也不会是那些虫子在树干里爬行发出的声音。
王老板轻声说道:“这声音每一声的间隔都一样长,好像是一个和尚敲木鱼一样,有可能是什么机关动作的声音,这里面的确有东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死的。”我还始冒出白毛汗,这几千年的老树根里竟然有人磨牙,难道是遇到树妖了不成,我刚想说话,王老板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举起短步枪拉上枪栓,让我跟上,自己聂手聂脚的寻着声音走去,我们走到一个榕树洞边上,发现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王老板打开手电往洞里一照,声音噶然而止。他瞄了眼我,轻声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你朋友和《河木集》说的东西就在这里面,可能得从这里进去才行。”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里面的根系洞非常复杂,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复杂的多,而且不知道这铜柱是不是空心的,贸然进去,可能会有危险。”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两个不同时进去,先下去一个探路。”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你该不会想让我进去吧。王老板看我犹豫了一下,把短步枪举了起来,轻声说:“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给你殿后,你放心,不会出事情的。”说着他推了我一把,将我往那个洞里推去。
我低头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头一看,他正目严峻的看着我,脸上透出一股子阴糜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带上头灯,再次充当趟雷的角色,刚想进去,胖老板那又把我叫住,递给我一只小型的对讲机,说道:“如果里面很深,就用这胩,去吧,后生仔有前途。”我心说有这么好的东西,干什么不早拿出来,接过来,先熟悉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放进兜里,说道:“王老板,咋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是给你去拼命,你怎么样也要给我点武器,万一我挂在里面了你也没戏了,对吧,你给我枪,冷兵器总要给我一把吧?”
王老板戒备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不情愿的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把小匕首,丢给我,同时枪口马上就指向我,笑道:“你看我这人糊涂,就给忘了嘛。”我接过匕首,发现是那种长柄猎刀,专门用来刨皮用的,心说有总比没有强,操了一声,头一低钻进洞里,闻到了一股霉味,带上要来的防毒面具才往里继续爬去。里面非常的潮湿,树根的表皮与外面完全不同,非常松软,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蘑菇长在里面,很多蝉的幼虫受到我的惊吓开始逃窜,我往里爬了一段,一下呆住了,前面至少出现了几个叉口该走哪一个?
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叉口上有一个标记,应该就前人画上去的,不知道是老痒还是别人?不管了,我爬向地个有标记的叉口,又前进了几米,突然前面一空,上半身已经探了出来。我上半身挂在洞口,打准头上的探灯四处一照,这里是一个矮小的空洞,里面盘根结错,全是树根,说的实在一点,这里不过是整个根包里根须比较稀疏的地方,正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忽然看见树根里面有一块石板露出一角。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棺椁,棺椁下面有一个棺床,现在也给裹了个结实,从我刚才爬的距离来判断,这里应该就是祭祀台的中内央没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我手脚并用,来到露出一角的石棺边上,这才看清楚,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像一只袖珍的集装箱了,椁盖的边缘和铜树上一样,阴刻着一圈云雷纹,其它部份几乎和树根长在一起,上面有什么浮雕无法知晓。
王老板在外面大叫了两声,我正给看的蒙了,也没回他,他以为我下到铜树里面去了,从对讲机里问到:“后生仔,里面有什么?”
“有一只棺材!”我说道,一边尽量找一个地方至少能让我坐起来,爬着太难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谁的?”
我骂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过这棺材给运到这里也不容易,如此兴师动众的,里面躺的可能就是这青铜树的修铸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这里,大概想着升天的时候,离天宫近一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物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个时候我看到棺材的盖子和椁身并没有密合在一起,有一段树根已经顺着缝隙长进了棺材里,将盖子抬起了一点,我感觉到很奇怪,“恩”了一声。王老板听了很紧张,忙问:“怎么回事?”
“这棺材。。。盖子没盖好。”我说道,向那缝隙爬了过去,难道人入殓的时候棺材没盖好让树根长了进去?我想了想,觉得也不会,可能是细小的树根须长入棺材盖之下后不断长粗,将盖子抬了起来,这些树根四通八达的,说不定已经撑满了这只棺材,表质层这么硬,我们手里的这些个家伙就算能砍动,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挖出来。我爬到缝隙边上,用探灯往里面照了照,里面似乎是全空的,灰蒙蒙的一片,光线好像给什么吸收了一样,什么都照不出来。
历来考古中,从椁中将棺材起出来是最麻烦的,正规的棺椁都是棺壁贴着椁壁,最多给你留一公分的空隙很不错了,这一具却反潮流,里面有着相当大的空间,十分怪异,不知道又是什么讲究。西周时期的墓葬习俗已经比较成熟,就算是王宫贵族也不会使用如此离谱的墓葬方式,看样子凉师爷说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一处王墓,并且这一个国力似乎也不弱,至少应该当时的西周王朝不相伯仲。我拿起对讲机,说道:“这棺椁里是空的,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我的探灯没你手电那么厉害,太暗,你可以进来了,这里很安全。”说着,我已经向我刚才探出来的那个洞爬去,心说只要你一探出头来,老子就卡住你,看你怎么半。
对讲机发出几声静电干扰的声音,里面穿来几声声音,我听不清楚。
“什么?”我问道
随着几声静电干扰,从对讲机里穿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非常嘈杂,一点也听不清楚。
“什么?”我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3章 鬼雾
在王老板的胁迫下,不情愿的爬进了榕树根洞里,在榕树根盘的庞杂迷宫中行进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发现被气生根裹的结结实实的巨大石头棺椁。*进观察时,还发现榕树无孔不入的根须从棺椁的缝隙中长入,硬生生将几吨重的椁盖抬起,露出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棺椁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内层的内椁或者棺木是腐朽了,还是放置在黑暗的深处,棺椁的内壁好象还涂了一层可以吸收光线的涂料,探灯的光线照过去,什么东西也照不出来。
我一边用对讲机通知王老板进来的时候,一边试图用短柄借刀割断棺椁上的树根,这个时候,对讲机忽然发生了接收故障,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
在这狭窄黑暗的空间里,一只棺椁边上,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类似鬼魅一样的呼号声,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发抖着念着什么东西,让我着实吓了一跳,我赶紧将声音关小,拍了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是MOTO生产的军用对讲机,使用塑胶外壳,非常适合在恶劣条件下使用,照道理不会这么容易故障,我开关了几次,开始那种怪声倒是没了,扬声器里却断断续续的发出呲呲的静电声,似乎是有人呼叫,又无法听到清晰的语句,我连喊了几声“什么”也不见好转,调动频率也没有作用。
我摆弄过这些电子东西,知道这种动静并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电波干扰,产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阳黑子爆发,小到家用电器运转。都会产生相同的效果。我们现在深处地下,给太阳黑子影响的机会不大,这种深山老林里的溶洞里,也不会有什么家用电器,这种干扰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将对讲机四处移动,寻找干扰的源头,很快我便发现,只要将它*近巨大的棺椁,嘈杂声就会严重,如果离地远一点,嘈杂声就会减轻,非常奇怪。难道干扰源竟然在棺椁里面?我将对讲机小心翼翼的伸进椁盖和椁身的缝隙,刹那间,那种嘈杂声音突然爆发到了离奇的响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间惨叫了起来一样,吓的我手一松,几乎把对讲机掉进棺椁里。
糟糕,我心里想,看样子没错,棺椁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射不规则的电磁场,这太不可思意了,是自然现象吗?还是有什么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发射微弱的电波信号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条件下,植物发出和电波信号也不相同,比如说你给他播放舒适的音乐时或者用刀割这的时候,他发出的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信号,这被称为植物的语言,可是这些信号都有是极其微弱的,就算你用专门的仪器都不一定能探测到,不用说给普通的对讲机接收了。
还有一些特别的情况也能够在自然条件下产生强烈的电磁波影响通讯。比如说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发的时候,但是这种干扰是破坏性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
我看这巨大的棺椁,想道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规模的屠杀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经常会有奇怪的电磁波干扰,持续不断,一说那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能量产生的,一说,那是大量鬼魂发出的信息。这强烈的电磁会不会是棺椁中的尸体发出的呢?
这里光线极其晦暗,老榕树苍白的根部,在探灯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畸形的蛇骨,中上这让人发麻的嘈杂声,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棺椁的内部,正在狂叫着催促我进去,我感到鸡皮疙瘩一身,无比的烦杂,赶紧将对讲机拿出来关掉。
四周安静了下来,我一下子感觉到头晕,大概是这里潮湿的空气和古怪的味道让我开始缺氧,看着四周的环境,心里感觉到一阵发寒,这是我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过的。
王老板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听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声经过树根里三层外三层的过滤,到我这里已经变的十分微弱,这就像人在十几层被子里面听外面的人说话,很难听的清晰。
刚才我还考虑着把王老板骗进来,在这里制服他,现在已经改变主意,想着是否还是暂时先退出去好了,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让人全身不舒服,这主要还是一个人的原因,如果有两个有或三个人在我身边,应该能镇定很多。
考虑再三,犹豫不决的老毛病又范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板叫了一会儿也就不叫了,我听道他在外面大声骂了几句,就静了下来,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晾他的脾气,应该不敢钻进来查看,他们这种跑江湖的人,虽然在社会上万般的强横,但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又听到棺材,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棺材代表着钱和权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为人力所能撼协的权威,这一点倒斗的人反而很难体会。
正出神的想关,忽然我又听到那种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来,比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要清晰的多。
现在听的真切,这种声音,像是有人穿着木屐的走在石头地板上的脚步声,但是这声音没有起伏,不像是在来回走动,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声音非常有规律,一下一下的,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分外让人觉得心惊肉跳,我刚刚已经吓了一跳,现在听起来,简直像催命符一样,我的心脏斗跟着这个节奏颤抖起来。
一时间我感觉到有点奇怪,我怎么会这么害怕,我应该已经克服这种恐惧了,我镇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放毒面具,闻了闻四周真实的味道,一般来说,防毒面具能将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异味清除,所以带这防毒面具,闻到的味道是加工过的,特殊情况,有时候一些毒物的标志性气味会给过滤掉,但是有毒物却还是能够穿过面具,反而会造成中毒者的麻痹大意。
四周的味道对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刚吸了一口就打了个喷嚏,浑身还是冒冷汗,赶紧又把面具带上。
我听了一会儿声音不是来自其他的地方,按照方位来看,好像是从石头棺椁的内部传出来的。
我开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长柄猎刀,匍匐着向那缝隙*近去想听个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响,等爬到那个死地缝隙边上的时候心跳的简直就要从我的嗓子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自己是给这里的环境感染了,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这毛病,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想像力丰富是做一行的大忌,我一边提醒自己,一这宁神静气,脑子里想象着四周的光线明亮起来,并没有这么黑暗,又深呼吸了几口,总算压下了躁动的心脏,我叹了口气,转过耳朵,好好分辨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样的寂静,我被这突然地变化吓的浑身一紧,同时,我忽然感觉道好象有一只什么东西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头皮一炸,眼前几乎一黑,人疯了一样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灯就撞到了一根树根上,立即熄灭,四周变的一团漆黑,紧接着,我的手给什么给缠住,拼命向后扭去,我吓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了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翻过身来,一挣扎,身子下面的一根还未完全角质化的树根咔嚓一下,我整个人一沉,和我身后的东西一齐掉进了一个浅坑里。
我掉下去的同量,忽然听到有人骂了一声:“你个衰鬼!”然后手电就亮了,王老板一边紧紧压着我,一边用手电照我的眼睛,照的几乎要瞎了。我刚想要用手去遮,突然就给他甩了一个巴掌,完全没有留力,我鼻子马上就一凉,开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后,又狠狠骂了我和声,说道:“你个仆街仔,给你脸你不要脸,跟我肥佬玩花样,你去死。”
我马上意识到怎么一回事情,他娘的这广东来的死肥子竟然有胆子偷偷摸进来,这人大概是看我没反应,以为我在给他玩花样,又忌讳着我在里面,怕进去之后着了我的道,竟然没开手电,偷偷爬了进来,正碰上我在听那鬼跳声,结果差点给我回手一刀给作了,现在大概是以为我想杀了他。
我想解释,但是他卡这我的脖子,我说不出话来,他好像气的够戗,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声,我一下子心头火起,心说我操你***,敢这样打人的说明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当即一头就撞了过去,将他撞了个结实,两个人又滚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一下子滚到棺椁缝隙的边上,他力气比我大,一下子又占了上风,把我压在身下,抬头就想掐我,结果这里太矮,他头一抬,撞在一根树根,把他撞的一楞,我乘机猛的一脚顶在他的跨下,将他顶翻了出去,然后扑上去抢过他的手电,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将他砸蒙了过去。
我压在他的身上,看他暂时无法动弹,就用手电去照四周,发现这鸟人的装备和枪都没带进来,想必是觉得里面太狭窄,怕走火伤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将我向上一顶,我也和他一样,一头撞到顶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边,免得再给他顶一下,我脑浆就要从鼻子里出来了。
王老板爬起来,身上全是根系的细须和被碾碎的菌类植物,脸已经气的扭曲了起来,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他动了杀机,像他这种混混起家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杀心肯定很重,动不动就想置对方于死地,看来这一次,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王老板顺了顺气,从皮带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气势汹汹的向我逼近过来,我的短柄猎刀比他那把匕首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伤不到要害,此时候只好拿手电做武器,追着他的眼睛照,不过这死胖子非常凶悍,根本不来看我,一边转头避过强光,一边就闪电一样冲了过来,一刀就划向我的脖子,我矮头躲过,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突然熄灭了手电。
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强光,突然间熄灭,他下意识地就停了一下,我记住了他脑袋的方向,飞起手电,论圆了胳膊就是一锤,黑暗中我听到一声闷哼,手电竟然给砸的亮了起来,对着他的位置一照,看到他已经给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里,似乎给抽的没意识了。
我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给抽晕了,将他用力一脚,踹向那个缝隙,如果他没昏,肯定的反抗,不然他就要掉进棺椁里去了,我一连踹了好几脚,他的双脚先滑了进去,可惜到了胸口的时候,给卡住了,我上去又补了一脚,用力将他往里面顶。
王老板像死鱼一样卡了很久,一下子滑进了缝隙,在那一刹那,我总算松了口气,心说果然是昏了过去,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胖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一下子抓住我踹他的那只脚,猛的就往下拉去。
这一下真是促不有防,我已经全身放松了,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整个儿给拖进了检察院椁里,我心里直叫完蛋了,竟然掉进去了,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忙乱间忙去抓四周的东西,一下子什么都没有抓住,直掉进无穷的黑暗里!!
王老板拉着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断这棺椁也就一人多高,现在一进去才发现不对,这里面有一个凹陷,看样子的确是凹陷进了铜树的里面,我一连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什么上面,疼的我一哧牙,同时王老板也松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扑上来。
我马上用手电照四周,想看看王老板在不在我边了,一扫之下,只看见满眼的雾气,灰蒙芝的一片,半米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来,用手电大力的甩了几下四周,什么都打不到,这里雾气这么浓,王老板掉下来之后,肯定也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到雾气里面去了。我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气在这棺椁里,要说是熏香,千年还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拔了拔,雾气之浓,简直好象是水一样,一拔之下竟然出现肉眼看的见的气流旋涡。
棺椁中间的东西一点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进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来的那一边,能不能爬上去,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什么,只发现树根从缝隙中生进来,似乎并没有非常肆意地生长充满里面,只是像爬山虎一样贴着棺椁的内壁的底部。树根上面张满了类似于绒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点像霉菌丝。
棺椁的内壁,没有给树根覆盖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一些图案,应该就是外面立着的那四座雕像一样的风格,不过这些图案也大部份给遮住了,长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来切上面的树根是有点吃力,我将一些新生根须切下之后,那些已经角质化和椁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亳无办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头上,只能工出一条白线。
虽然如此,我还是能分辨一些内容,那应该是修筑青铜古树时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着左衽的衣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发现上面的青铜树是分节的,看来这根巨形铸器并不是一次行修铸成的,可能经历了好几代人,一节一节的铸接,最后才成为这么壮观的艺术品。
浮雕很多,应该是一连串的记录,但是我不敢随意走动,看完了我背后这一块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雾气,只觉得一股莫名恐惧传来,于是踩沣边上的树根,想原路爬回去。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于攀爬的树根,我上去了两次,都很快滑了下来,简直和踩在冰上一样,我一摸上面,发现为些真菌给压扁之后非常的滑腻,像润滑油一样,要爬上去,一个人似乎挺困难的。我定了定神,心里想着该怎么办,看样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刮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当成登山镐,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考的时候,“的。。。的。。。”一声异常清晰的怪声,突然又出现了这一次,是在我的背后,十分的近。。。。。。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4章 偷袭
将我们引入这里的诡异怪声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虽然声音不大,在寂静无比的棺椁却犹如炸雷一样,无比的清晰,听的我浑身一颤,脑门上的肌肉一紧,又是一头的冷汗。
这个棺椁大概有六七米长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由着声音判断,声源应该离我不超过一米,那几乎就是贴着我的后背,可以拍拍我肩膀的距离。“的。。。的。。。”有规律的一声一声,简直就是*着门板听敲门的感觉,一股凉气由我的后脖子一溜到底,直下我的脚后跟。
一时间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的无法动弹,考虑着要不要回头看看,还是想装作没有听见这声音,不去理会它。不过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也哭笑不得,咬了咬舌头提醒自己:咬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只有去面对,害怕和找借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现。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声音不急不缓,既没有再度*近,也没有远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握紧短刀,缓缓的回头,去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随着我回身的动作,那怪声突然就停止了,我定睛一看,在我背后的灰色雾气中,却什么都没有,刚才怪声传来的方向,仍旧是一片的灰蒙蒙的,只是给我的动作所扰动,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气流,很快就平复下来,变得和刚才一样的均匀。
我咽了口唾沫,觉得有点意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声音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刚才声音离我如此之近,我听的无比清晰,绝对不是错觉。我转身的动作也就一秒钟左右,如果是由什么移动的物体发出的,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速度消失掉,难道,声音来自别的地方?我判断错误?
我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突然间,一个人影梦的从我边上的雾气扑了过来,我眼睛很快,正好瞄到出现状况,急忙矮身。那人影没有抓住我,但是还是将我撞到在地。我就地一滚,回头一看,撞我的那人体形肥胖。正是将我拉进这里的王老板。
我骂了一声,亮出短柄猎刀,想和他做个了断,没想到他一闪之间又躲进了雾气里,不见了影子。
我不由得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刚才搏斗中他的匕首应该掉在了外面,现在忌讳着我手里的短刀,不敢和我正面冲突,而躲在雾气里。等着我*近,然后实施突袭,和刚才的那种嚣张劲完全不一样,他娘的肯定是个小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情况这么诡异,这家伙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我,既没有手电也没有武器,哪里还敢偷袭别人,早就缩在角落里发抖了。好在这里的雾气浓得像水一样,一有什么东西运动,就会出现非常明显的轨迹,他想偷袭我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否则刚才那一下,我已经给他按倒了。
我想到这里,又觉得奇怪,如此说来,那怪声的主人,如果是在这棺椁中移动,必然会产生移动的轨迹,可是我刚才去看的时候,雾气平滑,不像有什么东西移动过的样子,难道他没有形体吗?是只鬼?
我一边防备着王老板再次偷袭过来,一边站起身子,这棺椁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刚才一滚,不知道滚到了哪个位置,要赶快退到边上,想办法爬上去。
这里总体不大,现在四周一看,已经贴近了棺椁的中心。透过雾气,我看到中心部分,有着一些东西,看影子,似乎从棺椁的顶上挂下了很多的绳子,一直连到棺椁的底部。我以为是帖在顶部的树枝垂下的气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电一照,才发现不是,那些东西,都是手腕粗细的青铜链条,上面缠满了真菌和榕树的须根,一直由顶上缠绕到底,但是铁链好像只是给固定在了棺椁顶和棺椁底之间,下方并没有栓着什么东西。
这只石头棺椁说是巨大,其实我知道这样的尺寸,西汉和五代的几个给大掀顶的贵族墓里都有发现,这东西说起来叫棺椁,其实应该叫做椁室才比较恰当,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内棺椁应该放在这个椁室的中央,财力雄厚的,石椁室内还要紧贴着十几层木椁里,一直贴到最里面的内椁边上。
现在我走了几步,按照棺椁的大小,至少也应该看到内棺椁的大致形状了,可是现在却只看到几根链条,地上不见放着东西。难道这椁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吗?那刚才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那诡异的无线电干扰又是来自什么地方?
我愣了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走到青铜链的中间去,看看他栓着的棺椁底上,是不是有什么活门,才踏出去一步,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掉去,我赶紧拉住面前的青铜链,滑下数米才定住身子,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他妈的怎么好像踩空了一样?我心有余悸,手电向下照去,也看不到地面,下面雾气特别浓郁,脚向下踩去,踩进雾里,竟然踩不到任何东西,似乎有一个很深的凹陷。
果然有蹊跷,我想,这椁室内嵌进青铜树顶上的祭祀台两米,中间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像战果时期那样的多层内嵌式椁法,这只椁室中间也行还有一处凹陷,叫做棺井,下面才是真的椁位,不知道这棺井有多深,真是好险,要是刚才一脚踩空掉下去,说不定会摔死。
这里几根青铜链条,也许是将棺材运下棺井时候用的起重装置的一部分,装尸体的内棺椁应该就在我的正下面。
正想着,突然边上又是一阵扰动,王老板又冲了过来,这一次他手里拿着什么兵器,猛的就扑向我,这里雾气这么浓,大概是冲着我的手电光点来判断我的位置的,我一看不对,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不要!停下!”
但是已经晚了,王老板“哎呀”一声,一脚踩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我感觉到下面的链条猛的一震,大概是给他抓住了,同时我的手里发出了一声咕唧,身体竟然开始向下滑去。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上面蘑菇一样的真菌给我的手挤压,压出很多滑腻的像油蜡一样的汁液,使的青铜链条有如涂了一层油一样,我心里大叫不好,急忙将短柄刀往链条的孔里一插,结果该死的还插不进去,三下五除二,刀卡在了树根里面,我用力一绞,才把身体停下来,此时我已经滑下去不下十米,进入到了棺井的内部,青铜树的树干里面了。
老板一头是血,吊在我下方的青铜链上,离我大概一只脚的距离。他也拉不住链条,用他的皮带穿过了一个链条孔,才勉强停住,我用手电照他,他骂着转头避开刺眼的光线。
我看他暂时对我构不成威胁,就去看棺井的情况。青铜树的树干内部与外部一样,刻着深入沟壑的云雷纹路,树根从上面蜿蜒下来,顺着纹路一路向下,里面雾气比上面要稀薄了很多,我环视一周,迫切想知道这只在椁室中心的棺井有多少大小,如果太大,我爬出去恐怕又是个大问题。
棺井是一个长方形,四米长二米宽,正好可以容纳一只棺椁宽松的放入。我用手可以摸到棺井的井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雾气的关系,这里的树根并没有寄生大量的真菌,可以看见树根的本色。棺井里的空气漂浮着一股异味,可能是外面太雾,防毒面具里面的隔离介质开始受潮,效果开始下降,我可以感觉刀异味越来越浓,直呛我的鼻子。由此看来,王老板一定也不好受。
向下看去,我吃了一惊,可以看到铁链一直垂到下面的黑暗中,我手电照不到的地方,非常的长,从这里看下去,整个棺井深不见底的,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没有底一样。
不会吧,我想,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感觉,难道整棵青铜树都是空心的?我们爬上来的高度已经不下三百米,这根铜树深入地下多深还不知道,如果是空心的,那它的底部到底会是什么地方?地心吗?地狱吗?这根巨型空心的圆柱体,插在这里又是什么意义呢?
王老板也看的非常惊讶,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下面。忽然,“的。。。的。。。的。。。的”两声诈响,那种阴森的敲击声,突然又出现在了我们四周!
我和王老板对看了一眼,目光全部投向身下的一片幽黑中,那声音,竟然是从这下面深渊传上来的。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5章 和解
从这里听上去,这声音又有点不同,带着一定的回声,似乎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的,随着声音的节奏,我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青铜链正在轻微的短幅震动,好像另一头,正顶在一个巨人的动脉上一样。
这种现象让我心里升出一丝无法抵抗的寒意,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一丝风从下面吹上来,而我妈两个人也没有办法使得如此沉重的青铜链产生这么高频率的震动,那下面的黑暗中,牵动着这几根青铜链的又是什么呢?
王老板若有所思的静静听着,照道理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应该比我还害怕才对,但是看他的表情,却出奇的镇定,似乎正在判断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那声音终于沉寂了下来,青铜链也停止了震动,我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人几乎要从锁链上软下去。
王老板仍旧没有反应,他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拿出一只香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直小型的荧光棒,摇了两下,将里面的荧光摇亮。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冷冷的看着他,他等到荧光棒反应到最亮,顺着青铜链往下一抛,绿色的光柱便打着圈儿坠了下去。
光圈儿越来越小,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以为它会一直掉下去,直到消失在黑暗里,忽然,在看到和看不到的视觉极限处,荧光棒打在了什么东西上,“蹦”一声弹了一下,飞到了一边的青铜壁上,又坠了下去,这一下子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这青铜链下面大概五六十米处,的确挂了个东西。可惜荧光棒的光线太弱了。刚才那一下,我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似乎是一只水晶棺材,带一丝黄色,也可能是比较常见的商石棺(一种半透明的黄色石料)。
王老板抬头挑衅似的看了看我,忽然松开自己手里的皮带,一边打起打火机,开始向下滑去。很快,他便进入到了黑暗里,只能看到一定不断缩小的火光。
我考虑片刻,不知道为何觉得不妙,王老板似乎是胸有成竹,此人熟知各种奇异物品,难保他已经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而要去取。想起老痒对我说的事情,不由也不甘心就这样落入他的手中,忙一扯手上的短柄猎刀,跟着他滑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开始很快。上面缠绕下来的树根到了下面就没了,到了后段,我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大约只下了十几秒,已经下到了刚才估计的高度,我看到下面的火光停了下来,忙双腿一紧,夹住锁链也停住身势。
低头一看,王老板已经到了锁链的尽头,他身下几米就是刚才荧光棒撞击的地方,他正俯下身子,用自己的打火机去照,但是因为光线太过微弱,看不到这东西整体的形状,只看到一块黄色的水晶状物体悬挂在半空。我打亮手电的光圈,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这东西的全貌一下子便显现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青铜锁链下面,悬挂着的并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只棺材,而是一块橄榄形的巨大琥珀状巨石,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犹如黄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转动一下手电的角度,整个空间就呈现流光溢彩、瑰丽非凡的景象。
从顶上垂下来的四根青铜锁链,一直给铸入琥珀的内部,顺着锁链向里面看去,还可以看到琥珀里面,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影子。非常的模糊,能勉强分辨出头和肩膀,影子的肩膀高高的耸起,好像两个驼峰一样,整个人蜷缩着,好像胎儿在母体内的样子。
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那一刹那简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王老板却出奇的冷静,只是观察了一下,就滑了下去,试探着想踩到琥珀上面,我赶紧叫停:“不要!”
王老板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对他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琥珀,说不定是松香石,你踩上去,可能会碎。”
王老板很轻蔑的一笑,说道:“你懂个屁,什么琥珀,这是尸茧。”说着已经踩了上去,那尸茧倒也真的结实,晃了一晃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不甘落后,双脚一松,也滑到琥珀尸茧上,同时操起短柄的猎刀,就想插回腰上去。免得一手手电,一手匕首的,在这滑不溜秋的琥珀尸茧上,也不好行走。
没想到王老板会错了意思,看我下来,戒备的一猫腰,抽起皮带架在胸口,就准备干架,我给吓了一跳,原本要插回到腰上的短刀也架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但谁也没动,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在这个地方,稍有闪失,就不是给人踢一脚就能完事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你力气再大,脾气再凶悍,掉下去完蛋也就是一两秒时间。
王老板到底是江湖中人,拿的起放的下,僵持片刻,先是摆了摆手,对我说道:“后生仔,到这份上了,大家退一步,犯不着同归于尽。随便谁死,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地方不是一个人能上的去的。”
我见他先示好,是求之不得,他说的话的确也有道理,在这个地方,要爬上去,至少要两个人,只要还在这下面,他应该不敢动我,不然他可能比我死的还悲惨,但是这人非常狡猾,不可太过相信。
我先是缓缓的放下猎刀,做了个和解的手势,将刚才无线电干扰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好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毕竟刚才我也是下了杀心的,他没可能这么容易放下戒备。
王老板拿出自己的对讲机,半信半疑的开了开,里面突然炸处一连串高分贝的静电嘈杂声,声音极其刺耳,好像一个人撕破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叫一样。王老板听的心惊肉跳,赶紧将对讲机关掉,骂道:“我操,惊了我一跳。”
我也给吓的半死,这里一定已经非常*近干扰的源头,声音才会词儿到如此的地步。我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声音,再多听几秒,我说不定就要失去心神跳下去了。
王老板将皮带栓回到自己腰上,说道:“这次算老子错。你也知道,我们跑江湖的,不多几个心眼不成,”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给我打肿的那一块,“后生仔,你下手也不轻,我们这次扯平,私人恩怨,出去再算。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他刚才本性已露,我已经断定他出去之后必然早就打算要将我们灭口,现在说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不过这个时候,的确还是需要相互利用的,于是点头,将手电抛给他,以示平衡。
我们暂时和解,但是我仍旧不敢和他*的太近。免得突然就给他推下去,他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两个人心照不宣,一边戒备着对方,一边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细去看脚下的尸茧。我乘机问他,尸茧到底示什么东西?
王老板说,尸茧这种东西,早几年在川南和内蒙古都挖出来过。但是都是脸盆这么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里面裹有干瘪的小动物或者小孩子的尸体,少有成年人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作为陪葬品出土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古籍记载,这东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时候,方士用来炼丹的药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妇浸入药液里弄死,装在缸里,埋二十七年再挖上来,肚子里的还在就会变成尸茧。外面这一层东西,是孕妇的胎盘石化后的物质,你看到的琥珀色,其实是里面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尸体的防腐技术,用特殊的混合中药的树脂将尸体裹住,让尸体不丧失水分。
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时候,见过一些因为日本战乱跑去移民的有钱人当出的宝物,其中就有琥珀尸茧,里面有小孩子的最贵,是动物的就便宜点。他曾祖父曾经看到过一直尸茧,里面有一个穿红霓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岁,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栩栩如生,他一看就哭了,这真他娘的是冤孽,太惨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他就乘了老板不注意,把这东西烧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见那红霓裳小女娃子来找他,给他磕头说谢谢,所以说这东西是妖物,那些有钱人不明就里,听风水先生胡乱一说,就以为这种东西是收聚财气的风水宝物,一直摆在家里,界个最后闹的要逃难的地步。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意外,难不成老痒说的“天大的好处”就是这个,从金钱价值裳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又何必搞的这么神秘?还有什么隐情我不知道吗?
琥珀尸茧里的影子应该就是裹在里面的尸体,我们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觉得不对,一来,这尸体的形状太怪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人,二来,身高也过高,古代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这具琥珀尸,光影子的绝对长度已经超过两米,他还是蜷曲起来的,舒展开来,大概要达到三米左右了。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说道:“该不会是只猴子,西周时期的古猿,个头很大。”
那时候八百里秦川的深山老林比现在要深好几倍,经常有传说里面有一种四米多高大猴子,被成为熊山鬼,吃人畜,后来给人杀绝了,明代的时候还罕见过几只,都给人当鬼杀了,这里面的,会不会就是这种东西。
王老板摇了摇头,“这种青铜树,在那个时候叫通天树,是有很强的宗教象征意义的。它代表着人世以外的一个非物质的世界。霓知道那个时候青铜有多贵吗?这么多青铜,可以将整个西周买下来了。上面放一只猴子,点解?”
我看他说的胸有成竹,应该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就问他,是不是早先有什么资料。
他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不错。我其实和李琵琶有一点交情。我们来之前,李琵琶给我透露过一些,他说他的先祖当年爬上青铜树后,看到了巴那吉额姆的尸体。”
我愣了一下,巴那吉额姆,在满族的神话中,是一个巨大的怀孕体态的女神,掌管土地。他的先祖这么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老板继续说道:“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上面的巨大椁室,竟然是空的,我突然就明白了,看到巴那吉额姆的尸体,意味着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传达什么意思。
他看我反应不过来,说道:“榕树的根系是出了名的见缝插针,在广州一些地方,经常长进中央空调的管道里,这样生命力旺盛的东西,在那个棺椁里,竟然只是贴着椁壁生长,霓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瞬间醒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上面的椁室里,曾经有过一具尸体?所以长进棺椁的榕树根,才无法肆意的生长?”
王老板点了点头,我不相信道:“放屁,那这尸体得多大,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糊弄人。”
王老板说道:“后生仔你不要不信,你不想想,就这么根柱子,我们正常人能修的起来吗?”
我还是不肯相信,王老板看了我一眼,说道:“等一下我们上去,你看看棺椁内壁的装饰浮雕上,人和青铜树之间的比例,你就会相信了嘛,我们这一次,倒的这个斗,不是我们同类的。是另一种人,一种曾经和我们的祖先一同生存,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灭绝了的巨人民族。”
浮雕比例?我脑子里听了上半段,下半段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一道光,心里哎呀了一声,真的!刚才看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修筑青铜树的人,与实际的青铜树比起来,的确并没有像我们这样小,青铜树的铸件在他们边上,不过也就是他们身高的三倍左右,我刚才还以为是艺术的夸张,现在一想,马上想到这里的雕刻风格是非常写实的,雕一只手都像是真的一样,那上面的比例,难道是当时建筑场景的真实的比例?
如此说来,这些人有多高,我的天,最起码有三四米多高。那这琥珀里的尸体,岂不是就是。。。
王老板看我表情阴晴不定,对我说道:“大家做一行的,这种事情迟早要碰到,我和你说,我家里还有几卷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竹简,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夏到商那段历史有多长我们都了解过,为什么分的这么长,你知道点解?因为没有史料记载!我那几份竹简,是西汉一个古学家写的,他说其实夏到商之间,很可能还有一个朝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录,你看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上完全消失掉,一个奇怪民族的消失又有什么奇怪嘛?”说着拍了拍我,让我别想了,接着看看,这琥珀尸茧里到底是什么?
我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了下去,小心的贴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里面尸体的脸。
这里由青铜链条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时走到一端,不然会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铜链,看他有什么收获。
王老板先是看了一眼,好像还是看不清楚,他换了个角度,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吓的后退了一大步,大叫:“有没有搞错!”
一下子整个尸茧给他弄的荡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把推住他,不让他退到我这里来,问道:“看到什么了!”
王老板转头看了看我,一脸疑惑,想说,嘴巴动了动又说不出来,最后道:“我唔知怎么说,你自己去看!”
我用手电照了照他刚才看的位置,模模糊糊,不贴近看也看不到什么,让他待在那里别动,自己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按着他的那个角度,缓缓的看了过去。
琥珀的透明度一流,我看到琥珀里面,凝固着一张脸盆一样大的脸,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从我脚底一直冲到我的脑门,几乎是本能的,我就跳了起来向后退去,差点滑下边上的深渊里去。
王老板脸色惨白的看着我,隔了半晌,问我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6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我吓的够戗,王老板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必须要闭上眼睛先深呼吸一口,才能继续思考。王老板又问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哑声道:“我也不确定我看到是什么,这不可能的。”
那尸体的脸孔,在尸茧里困了上千年,虽然隔绝了外面的空气,但是里面的水份还是散发到了体外,所以整张脸略微向内收缩,贴到了头骨上,看上去有点狰狞,但是总体来看,保存的还相对完好,正因为这样,我才马上发觉,这张脸,竟然和老痒长的一模一样!
那眼睛,那鼻子,无一不是极度的相象,最诡异的,他脸上的痔和那些小时候打架留下的伤疤都在,这具尸体,好象就是老痒被放大了蜷缩在琥珀尸茧里一样,让人头皮一麻,浑身起冷汗,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自己几个巴掌,清醒了一下,然后又凑过去看了一眼,马上又闭上眼睛退了回来,咬牙骂了一声,不错,就是他的脸,不可能会看错。
我心里不由哀叫,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种事情只有神寓的蹩脚小说里才会发生,放在现实社会里,无论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啊。
王老板看我脸色极差,递给我一只烟,说道:“这——真是撞鬼了,你那朋友,会不会是这种巨人的后代?也许他们地种族数量比较小。所以相貌都很相似。
我摇摇头,”不会,问题不在这里,我和他一直长大的,又是做古董的,对细节的东西我很敏感,这具尸体和他太像了,痔的位置,还有伤疤,这些东西不会遗传的,这尸体简直就是他的复制品,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是人为的,王老板,我感觉我们在被人算计,这什么尸茧肯定是假的,我把他砸开来看!”
王老板赶紧摆手,说道:“后生仔你冷静点。刚才我也这样想,不过你看看四周,要是算计我们,这阵仗也太大了,我肥佬虽然有点身家,不过自问还没资格给人这样戏弄,这事情恐怕还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知道他说地没错,刚才是急糊涂了,只好点了点头,这时候想起在鲁王宫里中青眼狐尸招的时候,那种幻觉,也是十分真实的。几乎分辨不出,心说该不是又中招了,又忙问他道:“王老板,你也是做一行的,以前有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情,或者会不会有某种尸茧,有什么妖性,能让人产生幻觉什么?”
王老板摇了摇头:“尸茧虽然是比较阴邪的东西,但是到底是死物。也不是极度罕见,我自倒手以来,没碰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而且你要说是幻觉的话,我对你那朋友只有几面之缘。想我看出来的不会如此相像吧。”
的确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因为老痒脸上的特征,这里只有我了解的最透彻,幻觉是利用人脑部的资料起作用的,王老板心里所想的和我大不相同,照道理就算中了招,也应该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才对。
不对,难道,连王老板,也是幻觉产生的幻像?
不会吧,我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过说起来,我总觉得他有点像胖子,难道是幻觉用我大脑里胖子地记忆打造了王老板的形象?
我越想越不对,张秃子是讲广东话的,而且也有点胖,把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不就是王老板了吗?脾气,语调,的确都有点相象啊、
我把头转过去,死死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我又发现不对,他给我的烟,就算想幻想也想不出来,幻觉是无法幻想出大脑里没有的东西的。
那这么说,王老板不是一个真人,我松了口气。
王老板看我不说话,也不知道我刚才已经把他推理为“不是人”,后又拨乱反正了回来,自己掏出一把卷尺,一边丈量好了琥珀的大小,一边对我说道:“后生仔,既然是发生了的事情,肯定会有个解释,我们不妨从头想一下,看看我们两个知道的情况当中,有没有什么互相不知道的。”
王老板到底是江湖中人,人比较实际,做事情完全按照自己地次序,此时候也不惊慌,我想他说的也对,就点点头,先将自己是怎么碰到老痒,如何来到这里,一一和他说了一遍。
王老板听了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听你说起来,你那朋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我说我也摸不透他,人心隔肚皮,又问王老板他们当时又是为了什么来这个地方的?“
王老板坐了下来,把给我的烟点上,自己也掏出一只,说道:“过程和你们差不多,我们是受人所托,但是我们一路过来很顺利,直到碰上了你们,才开始出事情,我觉得你地朋友肯定有点问题。”
我看他把我话套出来后,自己的就想绕过去不说,心里不由不爽,不过这时候也只好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问他:“怎么说?”
王老板想了想,说道:“按顺序来,几个奇怪的事情,我们先整理一下,然后再慢慢想,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
他说道:“第一,为什么矿洞里会有这么大的鱼?这里的食物结构,水温,完全不适合这种鱼的生存,他们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第二,为什么地下河里会有间歇性喷泉,我们是在山体内,温泉就算有,温度也不应该这么高,况且这里也不是火山地带。
第三,我们一路过来这么凶险,你的朋友当年是怎么出来的?这棵树这么高,他一个人上的来吗?为什么他爬上来的那次没有碰到盅虫?你们却碰到了?
第四,最离谱的,千年之前少数民族的炼丹用的琥珀里的尸体。竟然会和千年后一个盗墓贼长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前面几个疑问,我还可以用我地常识勉强解释一下,但是最后一个疑问,实在是奇怪的过大了,任谁,恐怕也兜不过来。
王老板看了看头顶。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我听你的描述,你们好象是为财而来,但是你朋友上来过一次,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琥珀尸茧这么大一个东西,你们两个又搬不走,那他千方百计把你引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早就在这样嘀咕,听他说起来,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情,问他道:“先不管这个,王老板,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什么目的,我看你们,好象不知道这上面有什么东西?”
王老板的表情变了变,说道:“是,李琵琶一直没说,他只对我们说,到这里来,我们要什么都有,他这个人喜欢玩神秘主义。经常这样搪塞我们。”
“等一下,他说什么?”我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闪,好象想到了什么。
王老板愣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他说,只要到这里来,想要什么都有。”
我突然悄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了!!!”
王老板给我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兴奋的挠着头,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李琵琶说的是到这里来,这名说有歧意,他们都误解了他地意思,其实关键是那个到字,就是说,关键不是你们能拿到什么,而是要先到那个地方去,到了那个地方,自然有力量能让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拍了拍脸,继续推下去,他说的这个地方,只有这棵青铜树,那么,也就是说,这棵青铜古树上,有什么力量,让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我想起老痒不让我碰那棵青铜树的铜棍,想起他爬树前给我的橡皮手套,想起他说的,一碰到青铜树就会变成阴人的事情,眼前突然一片开阔起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难怪,如果真是这样,这的确是当之无愧地天大的好处,天下任何的利益,都没有这好处的亿万分之一值钱。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答案这么简单,李琵琶一句话都已经概括了,用心里学地话来说,李琵琶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到了这个地方,你们的潜意识,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使得你们潜意识里面的想象,变成实在的物体,这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这青铜树原来不是这样的,这山洞原来也不是这样,这里尸体原来也不是这样地。
这是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要将这一点作为前提,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
我一路过来,都是防备着老痒,一直都是以为老痒在算计着我,所以我的潜意识里,老痒就是最终的BOSS,是整个事件地主谋,所以当我看到琥珀里干尸的脸时,不知不觉把老痒的形象用了上去,这张脸就是我心里恐惧,我恐惧着老痒的背叛,给我的潜意识实体化了。
但是我又是什么时候碰到这棵青铜树的呢?我不是一直带着手套吗?我举起双手,看了看手套的内面,不由惊叫一声,我的手套已经给青铜树的枝桠磨出了一个洞,什么时候破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李琵琶的先祖肯定已经察觉到了,碰触青铜树后,可以拥有神仙一样的“物质化”力量,他一定是也想得到这种力量,才煽动这帮人来这个地方的。
老痒也来过一次,他也知道有这股力量的存在,这么说来,现在他身上,还有着那种能力,他上次出去的时候,肯定凭借这股力量才得以脱困,同时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矿洞里会有这么大的食肉鱼,老痒看到矿洞里有水的时候,潜意识一定认为这水里会有袭击人的怪物,他惧怕这些,他的力量就把他的恐惧实体化了,结果他妈的差点就给鱼咬死。
而当我想顺原路回去的时候,水里马上又出现了一条鱼,把我吓了回去,这肯定也不是巧合。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那这里现在是一个潜在意识和真实交织的世界,那实际上,青铜树的原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里又是如何一个景象呢?
我将我的想法讲给王老板听,王老板听了之后,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照你这么说,就是刚才,我们两个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我一落地,怕你偷袭我,马上就往雾气中心跑去,那个时候,我也看到了这几条青铜链条,但是,我从青铜链条中间穿过的时候,却没掉下去,地下是实的,可是第二次我偷袭你的时候,却一脚踩空了,这下面已经有了个洞,好象这洞是凭空就出来了一样。”
我点了点头,那时候我的确是认为这下面应该有一个棺井,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棺井便产生了。
我们爬上来那几个人都碰过青铜树,很多东西,比如带着螭蛊面具的猴子,岩壁上的空洞,说不定都是我们自己实体化出来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来判断那些是真的存在的,那些是我们实化出来的了。
这种力量初看上去很好,但是我仔细一想,却觉得莫名的恐怖,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比如说你拥有这种力量,你去看一部恐怖片,看完之后,说不定会发现恐怖片里的尸体下吊在你身后的吊扇上往下淌血,比如说你走过墓地,说不定————
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事情了,我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不然可能会出事情。
也许受过心理学训练的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种力量,等等,不对,老痒大专学的是什么科目?他在吃饭时候给我看到六角铃铛的耳环,难道?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转头过去,盯着王老板看。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7章 失控
刚才我突然想到的是,老痒当初来找我的时候,让我对这个墓穴感兴趣的,是那只戴在他耳朵上的六角铃铛。当时他告诉我,这只铃铛是他从底下墓室中的一具尸体上拿来的。
刚才一路下来,也没有时间去开其他几保棺材,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他是骗我的,那他耳朵上的那只耳环,又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他可以控制这种能力,物质化一只出来吗?
如果老痒能够使用这种能力,那事情就复杂了,很多刚才我只是感觉到疑惑的事情,也变得让人不安起来。
比如说,来的时候,凉师爷和我们说过,王老板是一个粗人,从小在道上混的,文化水平很低,他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他祖传的那本《劫余录》。这样一个人,我刚才给他解释潜意识的时候,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还能举出例子来,这说明他或多或少,对心理学有一点了解。
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这只是凑巧的事情。
也许王老板有着高尚的情操,在吭蒙拐骗的同时,还一直抽出时间自修心理学,想做一个有文化的黑社会成员。但是看他那种暴戾劲,又不太可能。
一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王老板,一种很奇怪的预感笼罩着我,心里感觉到非常的异样——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不是王老板呢?
他正在考虑我提出的这个想法,想得出神,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我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我乘机打量着他的表情,他的衣服,还有他身上的很多细节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对王老板都没什么印象,一来他不太说话,二来他的动作也不突出。我在爬上青铜树前,只见过他一两次,此时也没有多少记忆来判断眼前的人的真伪。
但是一看之下,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好象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我又不敢肯定。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突然装出看到了的什么样子,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轻声叫道:“王老板!”
王老板一下子转过头来,问道:“什么?”
“千万不要动!”我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动,自己小心地一点一点走了过去。
他很紧张地看着我,以为肩膀上沾了什么东西,用眼睛直往边上瞟。我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胸口,心里哎呀了一声,什么都没做,就退了回来。
他给我弄得莫名其妙,也轻声问:“干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我此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你的衣服很奇怪,你哪里买的?”
王老板用一种看到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失笑道:“有没有搞错啊,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道:“一点也没有搞错,王老板。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去倒斗,我的叔叔让我去采购东西,那个时候我也想买你身上这个牌子的登山服,但是我后来没买。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这种衣服,胸口的两只口袋,看上去很大,其实是假的,是用来做装饰的。我当时觉得探险用的衣服,当然是口袋越来越好,所以就买了另一个款式。”
王老板摸了摸那两只口袋,表情变了一下。
我拍了拍手,轻声说道:“所以我感觉有点奇怪,你刚才那荧光棒,还有你的香烟,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嗯,王老板,或者,老痒?”
王老板呆呆地看着我,隔了好久,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忽然间,肥胖的身体开始收缩,就好象一只泻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去。
我看着王老板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化,慢慢的,变成了老痒的脸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最后舒展了一下身子,叹了口气,说道:“吴邪不愧是吴邪。他娘的从小就只有你骗我的份,我难得想骗你一次,还是给你拆穿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少废话,你这次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他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好象不知道怎么解释。
两个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还是那句话,我的目的不是骗你。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这么做,才有用。等一下你听我解释完了,你就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必须做的。”
我冷笑了一声,“凭什么相信你?”
我看到他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外表,已经意识到他对于这种能力的运用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他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就肯定不是钱了,因为有了这种能力,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有着这种能力,几乎说是无敌的,他还有什么目的达不到的,非要来这种鬼地方?难道这种能力,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肯定,从他来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掉进了一个处心积虑的圈套里。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在撒谎,亏我还这么相信他。这该死的龟儿子,要是我能控制这种力量,我就把他变成一只猪。
老痒看到我的表情变化,知道我虽然表面上很冷静,但是心里已经火到了极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来平息我的怒火,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呆了半晌,他突然叹了口气,好象想通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说道:“你看看这个,我再解释给你听。”
我接过来用手电一照,照片上是他的妈妈,头发已经斑白了,可能是太过操劳的原因。看来老痒坐牢的那几年,她受得打击很大。他妈妈年轻时候很漂亮,对我们都很好,我们都叫她漂亮阿姨。我老爸和我,每年都会去看她几次。
我不知道他把这照片拿出来干什么,对他道:“你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黯然地一笑,“我不是说我妈出了事情,所以我需要钱吗。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妈在我坐牢的时候,已经走了。”
我“啊”了一声,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皱起眉头,问道:“你妈……去世了?”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出狱的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回到家里,想让我妈有一个惊喜。可是等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恶臭,我妈趴在缝纫机上,一动不动。我以为我妈犯心脏病了,马上去扶她。等我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你知道他妈的我看到了什么吗?”
老痒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起来,“她的脸,已经粘在了缝纫机上,一拉就全部撕了下来……我的天!”
我不知道他妈已经去世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呆在那里看着他。不过老痒这个人非常孝顺,他绝对不会用他妈妈来开这种玩笑。
他摸了摸额头,又说道:“我把我妈收殓了过后,一个人呆在空房子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好。我也不敢睡觉,一躺下,就看到我妈粘在缝纫机上的脸,就这样一直呆了9天,我肚子饿得要命,心想要不就饿死算了。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我就闻到了香味从厨房里漂出来,好象有人在炒菜。我过去一看,看到我妈竟然又出现了,看到我过来,还说:“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情了。
老痒继续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想我妈想得疯了,出现幻觉了。后来,我逐渐发觉了不对劲,这不是幻觉,不仅是我,连卖菜的都看到了我妈。我才知道我妈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连烧出的菜的味道都一样。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以为见鬼了,但是我没有,我开始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逐渐的,我开始发觉,我四周的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关键。直到有一次,我看电视看了一个通宵,结果你猜怎么的,那天晚上竟然是断电,整个小区只有我家照样有电,所有的电器,没电照样开,连插头都不用插。”
我插嘴道:“于是你就知道了?”
他点点头,说道:“我不像你这么聪明,我想通这一切花了整整一个星期。说实话,我很开心,虽然我知道我妈妈可能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但是我宁愿相信以前我妈的死是一场梦。但是好景不长,等我发现了这种能力,并且开始逐渐可以控制的时候,出了问题。你一旦用你的思维去控制这种能力,如果你无法屏除杂念,很多东西就会混合起来,变得非常糟糕。所以,有一天,我起来的时候,看见我妈妈背对着我在做缝纫。我一看到她坐在缝纫机上,我吓坏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的天,我妈她的脸……”
老痒做了好几个动作,但是实在说不下去了,在那里长叹了好几声。
我听得心里感觉到一股寒意,实在无法想象那时的情景有多可怕。
老痒凭空就从手里变出了一支香烟,放进嘴巴里,没用打火机,烟就着了。他猛吸了一口,接着说道:“自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了这种力量的恐怖,但是我不甘心,我很想我妈回来。所以我必须找一个人过来,找一个认识我妈,又有很干净的潜意识的人,就是你,老吴。”
我没有想到老痒的目的竟然是这个,说道:“但是,老痒。这事情听起来,好象是在逆天而行的感觉,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他说道:“老吴,我也不是很贪心。我只要3年,只要和我妈再相处3年我就满足了。你到我家里来的时候也不少,你也不舍得我妈就这样孤零零地死去吧?”
我叹了口气,想着如果他妈真的复活了,我还敢不敢到他家里去。这棵青铜树不知道到底是谁立在这里的,竟然有这么妖邪的力量,用那种力量物化出来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
想了半天,我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情我做不到,老痒。你妈妈已经死了,她已经归土了,你就……你就让她去吧,不要拽着她不放了。”
老痒笑了笑,“已经晚了,老吴。你不明白,这件事情和你想不想帮我是没关系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目的的原因。现在,我想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问道:“什么意思?”
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说:“你先实验一下,你能不能物化出什么东西来。”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想着石头的形象,试图也将我的意识实体化。但是使劲了半天,手上还是空空如也。毫无疑问,这种能力很难使用,普通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的。
老痒有点得意地对我说道:“你看,这种力量,你有意而为之的时候,肯定是没有用处的。不然我刚才肚子饿的时候,应该会有烤鸭自己飞过来。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它才会出现。这非常难,老吴,只能引导,无法使用,就算受过训练,也非常困难。你想要在这里变只电视机出来,这么复杂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变不出来的。”
我看着他,“你是说?这种能力是被动的?需要一个心理引导?”
他点点头,“对,比如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
我一下呆住了,看着他,说道:“胡扯,你他妈的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信啊?”
老痒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青铜树连带着整个琥珀震动了一下,我们两个脚下一滑,差点都摔下去,赶紧抓住边上的青铜链条。低头一看,只见我们身下的深渊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每蠕动一次,青铜树就震动一下,一下子地动山摇,连站都站不稳。
我拉住青铜链条,一边觉得奇怪,一边想起一件事情,回头问老痒:“对了,刚才那‘的……的……的’的怪声音,是不是也是你弄出来的?”
老痒也疑惑地看了看下面,点头说道:“是啊,我用这个声音,把你引到根盘里面去,然后我把守在外面那王老板打晕了。那个无线电干扰,只不过不想让你听到王老板和我打斗的声音。”
我皱起眉头,叫道:“那这个震动是怎么回事情!”
老痒脸色也变了,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吴,这棵青铜树,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我一听他这么说,突然打了个哆嗦,“我想……它是通到地狱里去的……”说着看着下面,“不会吧,你该不是说,下面的东西,是……”
老痒猛踢了我一脚,大叫:“白痴,不要乱想!”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了下面的黑暗深处,紫色的瞳孔,像猫一样变成了一条诡异的窄线。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8章 坍塌
下面的巨眼迅速的逼近,情况混乱,加上整棵青铜树都震得厉害,我也看不清楚它是*什么来攀爬的,只知道按这样的速度,不出10分钟我们就要打遭遇战了。
老痒看得脸都绿了,直埋怨我:“你脑子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我大叫冤枉,“老大对天发誓,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霹。”
他看我说的这么决绝,愣了愣,“不可能,不是你是谁?”
此时也无法顾及这么多了,我对他说别废话了,快想个办法,给这么瞪着也难受。
他说道:“也不用太担心,就是一只眼睛而已,难不成它用眼皮夹死我们?等一下它上来,老子一脚把它给踢瞎了。”
话音未落,突然就有一只章鱼一样巨大触手卷了上来,一下打到琥珀上。我们像空中飞人一样荡了一圈,撞到青铜壁上。琥珀撞了个粉碎,里面的尸体直接给分了尸,随着琥珀的碎片天女散花一样地掉了下去。
我们两个在最后关头死死抓住青铜锁链,才勉强幸保不失,但是也给转得头晕脑涨。我对老痒叫道:“这下子玩笑开大了,你不是能变吗?快变门大炮出来,把这玩意儿给轰了。”
老痒大骂,“你他娘的胡说什么!有那么容易吗?快跑!”
我们二话不说就顺着青铜锁链往上爬,才爬了几步,突然手上一滑,开始使不上力气。我想起树根上面的那种滑腻的植物,心中恐惧,这下完蛋了,难道要死在这里。
这时候老痒将手一抬,我突然就感觉那种滑腻的感觉消失了,他像猴子一样几下便爬了上去,将我拉了过来。我一下子没抓稳差点脱手,埋怨道:“有这本事,直接变只梯子多好?”
他骂道:“拜托你不要这么多意见!”
我们两个咬着牙爬进棺室,上面的雾气已经消散去,我想乘着这个机会看一下其他几幅浮雕。老痒说你别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拉着我就往椁壁上爬。突然那只触手闪电一般从棺井中卷了上来,一下子把椁室的巨大石头盖子顶得飞上了天。这一下力量极其的霸道,连铁条一样的树根都给撞得粉碎,一时间整棵青铜树狂震,满眼是树根的根须,腐朽的树皮和灰尘。大片的树根短枝因为突然破裂,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打在栈道上,扫踏了一大片。我们两个正趴在一根滑溜溜的树根,这一下直接把我们甩出了椁室,摔到了祭祀台上。
那只触手冲出青铜树后就不想进去了,四处乱卷,连打了两下,将四周几座青铜雕像拍得变形。我和老痒狼狈地低头连躲几下,老痒指了指栈道说快下去,在上面死定了。我想起给老痒在外面打晕的王老板,心说虽然是个王八蛋,但是这人也不是十恶不赦,也不能放着不管,忙转头去找,然而一眼去看不到,难不成刚才给那些炸开的树根带下去了。
四周的树根已经给连根拔了,只剩下衍生到祭祀台下面的那些。老关看我在那里左顾右盼,踢了我一脚,让我看天。我抬头一看,给撞到天上去的巨大石板正打着转儿摔下来,赶紧逃命。老痒一个打滚背起挂在一根残枝上的背包,两个人鱼跃跳上了那根用来做绳桥的登山绳。
我们刚抓住绳子,后面的石板就重重摔在了祭祀台上,给摔了个粉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连着我们抓着的绳子给牵连着好象钢琴的琴弦,几乎不堪重负。
回头一看,刚才我们登山镐钩住的树根,上端已经随着包裹着棺椁的榕树根盘给扯飞了,现在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给我们的体重拉着,登山镐直往外脱,好象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觉得越来越不妙,回头让老痒快爬,说要不然咱们就要步老泰的后尘了!老痒一听猛打了我一个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声。
我大骂,“我操,他妈的打上瘾了你?”
老痒大叫:“不打你行吗,管住脑子,千万别乱想啊……”
我大叫:“我乱想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蹦”地一声巨响。我们回头一看,整只椁室突然鼓了起来,裂开好几条缝,一条黑色的巨蛇探出头来,那条触手就是蛇的尾巴,但是这条独眼巨蛇,鳞片非常细小,看上去更像一条巨大的虫子。
独眼巨蛇爬出来之后,巨大的眼睛马上转向我们。老痒一看不妙,猛地从我腰上拔出长柄猎刀,用力一挥,将登山绳砍断。我们人猿泰山一样划过一道摆线,撞上一边的栈道。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就地一滚,缓冲了很多撞击。
老痒落地之后,抽出背包边上跨着的短步枪,对着那巨蛇的眼睛就是一枪。子弹打进去一个大洞,那巨蛇疼得猛地蜷成一团,尾巴一扫,将我们头上那一排栈道全部扫飞。
老痒避过砸下来的木头碎片,站起来对着那蛇,一边开枪,一边拉着我往下跑。我知道这种枪只能装5发子弹,但是老痒拿在手里,子弹流水一样打了出去,根本不需要装弹。
可惜这枪的口径还是太小,这蛇刚才中了一弹,现在学乖了,缠绕起来,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眼睛。子弹全部打在它的尾巴上,鳞片犹如铁甲一般,毫无用处。
我一看枪对他没用,就招呼老痒快跑。一路跑到了栈道的断口,我刚想爬上崖壁,老痒一把拉住我,说:“什么时候,还爬?”说着拉着我往下一跃。我们从断口直接落到了下一层的栈道,就听底下的木板喀嚓一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立即裂成几十块。我们透板而下,又撞破一层,摔在栈道底上的平台上。
这一次摔得十分严重,我起来的时候,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老痒一把拉起我,说道:“好象估计得太乐观了,你没事情吧?”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回答了他些什么,黑色巨蛇已经闪电一般顺着青铜树爬下来。老痒说道:“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了,我们到下面找个岩洞躲一下。”
我往下一看,再往下走已经没有栈道,只剩下我们刚才休息过那种小岩洞,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那蛇体积很大,我们随便找一个进去,应该可以暂时避一下,再想对策。
当下被老痒拉着就往下爬去,就着最近一个直径一米都不到的岩洞爬了进去。还没爬到底,突然巨蛇的眼睛就出现了洞口,朝我们看了看,然后猛地一冲,试图想钻进来。
老痒打了好几枪,想将它逼退,但是子弹打在蛇头上,只蹦飞了几片鳞片,一点效果也没有。
黑蛇的巨头有解放卡车那么大,钻了几次钻不进来,突然甩着脑袋往洞口一撞。一时间乱石纷飞,我们赶紧往后退去,免得给蹋下来的石头压住。
黑蛇见我们退到洞的内部,大为恼怒,又是一撞。整个岩洞一阵震动,只听到岩石开裂的声音,从洞口一直传到我们头顶上。
这里的玄武岩,因为里面的地下河道和过度的开挖,已经十分不稳固,给这么一撞,岩石内部的细微平衡被破坏,里面缝隙发生连锁反应,一条裂缝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老痒一看不好,拉着我就往洞的底部退。我惊魂未定,才往里爬了几步,就听一连窜轰鸣,一时间沙尘满目,碎石四溅,不知道哪里塌了。
出于本能,我反射着蜷成一团,护住脑子,石头下雨一样从上面掉下来,身上背上连中十几下。慌乱间,老痒一把拉住我,将我拖到他的那一边。同时一声巨响,一块写字台一样的石头塌了下来,将洞口完全塞住了。
这下子黑蛇不仅进不来,连看我们也看不到了,然后它似乎并不死心,又连着撞了十几下。石头不停地塌下来,四周的岩壁也开始出现裂缝。
老痒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家伙不弄死我们恐怕不会罢休,再撞几下,山都要塌了。”
我转头一看,我们已经退到洞的最里面,退无可退,再塌进来一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
此时已然到了绝境,就算有炸药,在这么小的空间也不能使用。看着四周的裂缝一点一点的延伸开去,我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条裂缝碎了开来,一段岩壁不堪重负,整个塌了下去。我们往边上一贴,勉强留的全身,却看见岩壁塌了之后,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岩洞。
我心中大喜,心说天不亡我,肯定是两个岩洞之间的岩石碎裂,使得中间出现了一条石道,忙转头招呼老痒,就要往里爬。
老痒却一下子拦在我的面前,说道:“不能进去!”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39章 日记
岩洞坍塌在即,大石头小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脑袋上砸,再多呆一秒都有葬身乱石之下的危险,这种情况下,眼前有路已经不错,还怎么能管其他,我一把将他拉住,一边对他大叫:“什么不能进去,不进去难道在外面等死?”
老痒说道:“里面情况未明,你先看看再说!”
我对他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你看这种情况,里面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了。”说着拉着他就往洞里猫去。
老痒硬住自己的手,不让我拉他进去,说道:“拜托你也听我以此,这洞真不能进去!”
说着还要将我往外拉,我大怒,刚想问他是想寻死还是怎的,忽然一块石头猛地塌了下来,我赶紧松手,两个人都往后一跌。石头“轰隆”一声横在了我们中间,塌出的洞口一下子堵住了。
我吓的够呛,忙大叫着问他有没有事情,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呻吟一声,回道:“没事,他娘的头上给砸了一下,这里已经不塌了,你怎么样?”
我告诉他我也没事,随手推了推石头,见纹丝不动,直到来路已断,于是观察四周,本来我以为这是岩壁上的另一个岩洞,一边必然有一个出口,然而现在一看,却是一个封闭的空间,非常狭窄,似乎一处自然的山体缝隙,看情形总觉得眼熟。
颠着碎石头爬了几步,我忽然醒悟,这里原来也是一处坍塌后的洞穴,不过这里的坍塌有些年头,该塌的都已经塌了,地上全是碎石。
我刚才还在奇怪,为何这巨蛇如此有力。几次撞击就把坚硬的岩石撞成这样,现在想来,原来这里早已有过一次坍塌,那上一次事故必然对周围的岩层损害很大,表面看去坚固的岩石,其实里面早已经开裂,给巨蛇一撞,终于爆裂,塌出了这一条通道。
看了看头顶。发现这里是两块坍下的巨石中间的缝隙,看契合的程度应该十分坚固,纵使外面还在不断撞击,这里也只有灰尘洒落下来。
那巨蛇看来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撞得一下比一下轻,最后终于安静下来。
我惊魂未定,想起老痒刚才扯着我,要不是我放手的及时。现在已经成肉饼了,气不打一处来。在石头后面怒道:“你刚才她娘的吃错了什么药了?差点给你害死。”
老痒被石头堵在外面,想进也进不来,也说道:“什么我吃错药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别扭,你看现在可好。怎么办?”
我扒了几块石头,看到老痒的手电光从石头的缝隙里透进来。然而最大额那块石头最起码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只见的缝隙有限,我能把手伸出去,但是人决计钻不出去。
拿石头敲了几下,砸出几个白茬自,两种石头硬度相同,砸起来很费劲。老痒见我砸得上头的碎石头又开始松动,忙让我别弄了,说:“你悠着点,再敲这里又得塌了。”
我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不是塌死就是饿死,少顾虑这么多。”
老痒说到:“你还是别,咱们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先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发现马上就叫我。”
我环视一周,这里黑不隆冬,一看只有碎石,对他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听了沉默了一下,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再仔细看看。”
我说道:“骗你干什么,这就屁股大点地方,有什么肯定看见了。”
老痒说道:“那好,你再看仔细点,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这么结实,说不定还有缝隙能爬出去。”
说着他的手电光就移开了,我*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下,爬进缝隙里面,四处一看,就知道这里不会有出口,架在头上的石头又重达数吨,困在这里,恐怕一年半载是出不去了。
再往里面走了走,就没路了,正想返头,忽然看到石壁上好像画了点什么东西,赶紧抽过去看。
第一眼看时,我以为那是一些涂鸦一样的洞穴壁画,非常原始,可能铸造青铜树的先民留下的,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不是,这些涂鸦上的图案是一架飞机和几个英文字母,这是现代人的作品。
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搞这些东西?我感到十分疑惑。
涂鸦的一半压在我脚下的碎石头堆里,我搬开那些石头,想看看到底画了些什么,移开一块大石头后,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破布,好像是一件衣服的碎片。
我扯开这团破布,一直干瘪并已经腐烂得露出骨头的人手赫然露了出来。手呈爪状,似乎想从这些碎石中爬出来,而终于力竭而死。
我吓了一跳,几乎要叫出来,心说这里怎么会埋着一个死人?该不会是这洞坍塌的时候,给活埋在这里的?那这人又是谁呢?
我继续搬开那些石头,很快,一具尸体便呈现了出来,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看来埋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团一团的,看质地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不过从他脖子上挂的护身符来看,这人可能和我们一样,也是来倒斗的。
想起在瀑布水底看到的那一具尸体,也腐烂的和他差不多,那这两个人也许是一伙的,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人也许就是我的下场。
我继续挖掘,把整具尸体挖了出来,又找到一只背包,烂的不能再烂了,里面几乎空了,只有一些黑色的残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成的,又翻了翻背面,从夹层里面掉出来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也快散架了。好在纸质好,上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还请出,我捡起来看了看,前面的日记帐,一些地理位置和电话号码,我翻到后面,忽然愣了一些,后面有一些日记,看第一篇的时间。好像是三年前开始记录的。
这个人字体比较幼稚,应该不是很擅长写序哦,每一篇日记只有百来字,我快速翻了几页,直看得背脊发凉。
从日记上的记载来看,这人应该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日记上没有写他来的过程,而是从他困在这个岩洞里开始记录起的。不过在后面的内容中。偶尔提到了一下他进来之前的经历。
他们一伙人应该总共有十八个,因为在其中一篇里面。他提到:十八个人只剩下我一个了。里面还提到,他们并不是由我们的路线进入的,而是自山顶的榕树林子中,一个给气生根裹住的巨大的树洞里面进来的。
当时我们也曾经经过那一片榕树林子,但是当地人说里面闹鬼。进去就出不来,我们急着赶路。没去趟这趟浑水,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蹊跷,早知道如此,就不用废那么多周折了。
但是看下去,又不由庆幸没有走那一条路,因为里面记着,他们下来的路。极度凶险,十八人进去,从底下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六个,其他全部死在路上了。
估计那一个树洞应该开在林子中间那几棵十几个人环抱不住的榕树老祖宗的一棵上,但是榕树独木成林,那一片林子到底是几棵还是一棵,现在也说不清楚。这些人下来之后,应该和我们正好相反,我们是从底向上直接爬了上去,而他们应该是直接落到了顶上。
他们的路线应该符合祭祀仪式的习惯,那他们走的那一条路,应该才是正门。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说道,他们在祭祀台上没有发现什么后,顺着四周的栈道而下,栈道的底部,却全是水,有如一个极深的水潭,水是碧绿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们跳入水潭中,发现深度极深,没有设备无法潜入下去,他们带的潜水设备太小,尝试了一下后,只好放弃,六个人浮上水面,一看,却傻了眼。
原来在他们潜水那一当儿,水位极度下降,等他们出来,他们放着装备的栈道竟然离开他们六七米远,他们没想到这一茬,绳子全在包里,没开在身上,一下子全慌了。
水位迅速下降,他们有一批人爬到了青铜树上,有一批人跑进了岩壁里露出的洞里,这一本日记的主人,就在那个时候进入了我所在的岩洞,但是不巧的是,他还没进入岩洞多久,从水里突然盘出一条黑龙一样的巨蟒,顺着青铜树直追上去,他只听到同伴的惨号声和枪声,吓得躲在洞里不敢出去。
这次灾难猝不及防,他的同伴全是亡命之徒,其中一个在和巨蟒搏斗中,临死前启动了炸药,他们预备着开山炸墓,所以炸药分量很多,一下子炸得天崩地裂,连他藏身的洞穴也给冲击波轰塌了。
日记的主人给炸的暂时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给困住了,他料想如此剧烈的爆炸,外面的人肯定无人生还(其实还有一个,那个人死在瀑布那里了),自己来盗墓的,本来就无目标性,指望有人救援也不可能,一时间心灰意冷。
接下来的内容就开始有点无聊起来。
他在缝隙里困了七天,身上带的食物不多,一下子就吃完了,他又渴又饿,电池又电能耗尽,在一片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大限将到,想起自己的老娘无人照顾,不由痛不欲生。
后来几天,他因为饥饿,神志恍惚,一天他醒了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口渴到了极限,恍惚间,他拿起早就干涸的水壶猛灌了几口,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水壶里面突然涌出了甘甜的清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贪婪的连喝了十几分钟,水却丝毫不见少。
他以为自己是做梦,心说自己肯定是快死了,出现幻觉了,那索性就这样死好了,又想到既然做梦的话,包里也许还有吃的,一掏,果然原来放食物的那些袋子全满了,他大喜,拼命的吃着,结果吃的几乎噎死。
逐渐的,他发现这一切不是梦,刚开始她以为上帝显灵了,来搭救他了,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终于,他发现了,这一切的产生,和他的思想有一定的联系,但又不是万试万灵,比如说,他一心想吃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东西却不会出现,但是他随手去摸包里的吃的时候,却往往会摸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竟然包里什么都没有。
他开始有意识的去分析,做思维的实验,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物质化能力。这一段他写了很多,实验的过程非常复杂,最后他并没有得出物质化能力的结论,而是认为,自己成了“恍惚的上帝”。
石头上的那些涂鸦,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画上去的,恐怕是他穷极无聊得时候画着玩的。
日记的最后,他写道他要用这种能力尝试着从这里出去,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出去做一个超人,如果失败了,他就会死在这里,我不致到他最后作了一个什么实验,反正现在看来最后是失败了。
不过一个有这样能力的来到现实社会,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情。
看到这具尸体,想到我自己的处境,我不由感觉的心寒起来,我身边根本没有食物,恐怕连七天都撑不到,再说就算有食物,无休止的在这里困下去,还不如死了痛快。
我放下日记,又翻找尸体身上的口袋,找出一只手机,早已经没电了,我扔到一边,又翻出一只钱包,里面有一些钱,心说什么都烂,就是人民币不会烂,这叫什么事儿。
钱包里还有这人的身份证,我扯出来,想看看这倒霉鬼叫什么,打着手电一看,只见人的照片已经模糊掉了,名字倒还是清楚,叫做“解子扬”。
这个姓还真少见,死在“海底墓”中的解连环也是这个姓,我看了看这人的生日,还颇年轻,只叫可惜。
忽然间,后面手电光一闪,老痒已经爬了回来,在石头后面问我道:“老吴!你在看什么!”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40章 真像一
我正在看尸体的身份证件,老痒突然问了我一句,吓了我一条,当下,含糊的应了他一声,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从他简短的日记看,这人是三年强来到这里的,老痒他们一群人第一次进这里也是三年前,这人会不会就是和老痒一伙的?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日记写的和老痒说的虽然有一点吻合,但是大部分还是不同,应该是两批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解子扬”这个名字很熟悉,解这个姓比较少见,同名的应该很少,哪里听过呢?
老痒看我蹲在那里不说话,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又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他的半张脸正往缝里挤,眼睛直往我手里瞟,只觉得他样子古怪,好像恨不得钻进来一样。
我暗骂了一生,心说你小子刚才死也不肯进来,现在后悔了吧?我对他说道:别吵吵,我找到有趣的东西,正在看。
老痒皱了皱眉头,忙问:“找到什么了?”
我把刚才发现尸体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叹了口气对他道:“这家伙可能就是我们的下场,要找不到路,我们恐怕比他死的还快,不过觉得这人的名字有点耳熟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同学叫这个名字的?”
说着,我退到那块巨石边上,想把身份证从缝隙里传出去给他看看,可是我抬头一看,却突然看到老痒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惨白的。正直勾勾盯着我的脸看。
我心理陡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说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表情,难不成我们小时候还真有个同学叫解子扬?
又闭上眼睛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了,现在人情淡薄,大学的同学有些都已经不认识了,小时候的更是没有记忆,我看老痒不说话。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证号码,说道:“我是真想不起来,不过这人年纪和我们差、、、、、、”刚说到这里,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一下子我整个人塄在那里。
解子扬!解子扬!解子扬!解子扬!不对啊,这名字好像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这是老痒的本名啊!!!
我的头皮猛地一炸,几乎打了个寒颤,忙仔细去看身份证的生日,这一看不由一阵眩晕,我的天,真的是老痒的生日,可这、、、不可能啊,这张身份证,难道竟然是老痒的?!
难道,这具已经腐烂成骨头的尸体,是老痒、、、、、、?
可是这不对啊,如果老痒三年前就死在这里了,那,在石头外面看着我的,是谁?我的脖子都硬了,几乎是机械的转过头去,看着石头缝隙里透出的那半张脸,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老痒的脸在手电光的闪烁下显得鬼气森森,看上去竟然和外面看到的哪条黑色巨蛇有几分相似了。我不由自主的向洞的内部退去,不敢再*近那块石头,老痒却一动不动,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说话,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一样。以他的脾气,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将我骂得像孙子一样,如今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身份败露,不知道如何反应?此时我心理越发怀疑,外面的这个人虽然长相脾气和老痒一样,可能却不是老痒,我从杭州来到这里,之间的经过犹如放电影一样的在我的脑海中闪过,那一个个谎言,闪烁其词,他在青铜树顶和我说的话,均历历在目,那在其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怀疑,也在这个时候逐渐清晰起来。
我一向以为,老痒的城府不可能会这么深,一来我和他的关系,根本不需要骗我,二来,他说那些谎言的时候,无不真切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我这个人过于谨慎,根本发现不了,可是,其他方面,这个人跟老痒太像了,我找不出一丝的破绽,虽然我心理已经百般怀疑,还是认为他的性格改变了,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是老痒。
这个时候,“老痒”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脸缩回道后面,对我道:“老吴,我刚才不让你进去,你就是不听,只能怪你太固执了,你没听别人说过,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我心理咯噔了一声,心说果然有问题,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不是老痒,你到底是谁?”
“老痒”很古怪的笑了几声:“我是谁?我就是老痒,解子扬,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做了三年牢的解子扬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老底啊。”我冷笑一声:“胡说!老痒的尸体就在我边上,他死了已经有三年了,他根本没出去这里,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老痒”的半张脸又悄无声息的出现来了岩石间的缝隙里,森然冷笑,“不错,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着,有什么区别吗?”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一想,突然长大嘴巴:“我操!你不是人!你、、、、、、你难道是他物质化出来的?”
“老痒”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不说他是我物质化出来的呢?谁知道呢?我和他一模一样,谁知道是哪个先哪个后。“
我几乎失控,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他扔去,他的脸往后一闪,又说道:“老吴,其实我和他是一模一样的,你不用介意。“我大叫道:”当然有区别,谁知道用那种力量实化出来的,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老痒“突然沉默了。脸色变得很难看,盯了我一会儿,突然狠狠的说:”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痒,你和他是一路货色,那就由不得我了。“我心理顿感不妙,忽然一枝枪管就从缝隙里伸了进来,我赶紧翻身到死角里,”老痒“一枪打在石头上,削掉了一大片,接着提昂头马上就瞄向我在的那个死角,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这个缝隙空间实在太小,就算有死角,也无法保护我所有的身体,我一看情况不对,忙一下关掉自己的受点。让他看不到我,他慌乱间胡开了几枪,都没有打到我,我翻身充到岩石边上,拿起石头就去砸伸出来的枪管子,几下。便给我砸的弯成了九十度。”“老痒”拔也拔不出去,气得大骂,我冷笑道:“什么一模一样,我不认为老痒会朝我开枪,你他娘的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我自“老痒”和我提起物质化活人之后,心理就一直有一个疙瘩,总有一股感觉,这一棵古老死青铜树在这里,不会没什么目的,这种几乎恐怖的能力,所带来的生物,会是正常的人吗?真的和我们一样吗?会不会是某种妖怪呢?现在看来,这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但是他显然知道自己是被物质化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大大的不妙起来。“老痒”和我对骂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就不说话了,接着,他将受点关了,一下子整个空间一暗,无尽的黑暗压来,在这一点光源都没有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我提防着他有什么诡计,缩到死角里躲好,却听他说:“老吴,记得你小时候最怕黑了,现在怕不怕?不过你可千万别乱想哦,记得刚才和你说得话,在这个地方胡思乱想的话,小心你的灯一开,你面前出现一张死人的脸哦。”
我心里直骂该死,这家伙是想利用我对黑暗的恐惧,而自己实化什么怪物。我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但是内心反而害怕起来,他刚才说得受点一开,眼前便出现一张死人的脸,一下子把我的神经吊了起来,我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勉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我呼出去的热气,撞在那东西上,反冲道我的脸上,带来一股腥臭的味道。
没这么灵吧,我想,从“老痒”刚才的表现来看,物质化能力非常难以控制,否则刚才我们也骨灰给巨眼黑蛇撞的如此狼狈,照道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弄出个怪物来的。错觉,我对自己说,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在这么封闭的一个黑色空间里,恐惧是肯定有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脸上一湿,好像有一条冰冷的东西一掠而过。一下子我浑身的冷汗,几乎就要尿裤子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口,心脏狂跳,只觉得全身发软,他娘的这下子没错了,妈的,黑暗里果然多了什么东西。我不敢打开手电,人缓缓的往后*,想紧贴住石壁,可是我的背一*到后面,我马上发现那不是石头,而好像是,一片一片的鳞片、、、、、、,甚至能感觉到鳞片下面筋肉的蠕动。天哪!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背后怎么会有鳞片?我赶紧闭了闭眼睛,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电,举到自己面前,刚想打开,突然听到“老痒”做作的惊叫了一声:“老吴!怎么不开手电啊?我帮你照照!”
接着他的手电就亮了,我猛地看见就贴我鼻子尖,一个巨大的蟒蛇头昂了起来,它犹如水桶一样的身体盘绕在洞穴里,我的头顶,背后岩石全变成了鳞片的墙壁,黑的犹如宝石,被老痒的手电一惊扰,鳞片搐动,身体缓缓摩擦,发出令人胆寒的咝咝声。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41章 烛九阴
贴着鼻子的巨大蛇头,满眼蠕动的鳞片,我不知道怎么来喝别人说这种震撼,一下子我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浑身僵硬的有如石头一样。
第一次实际领略这种能力的巨大威力,让我仅有的一丝怀疑也一扫而光。可是这条巨大的黑色蟒蛇如此的真实。每一片鳞片,空气中的气味。那种无处不在的摩擦声都毫无破绽。。我实在想像不出这东西是怎么忽然产生的,如果刚才亮着等,难道会“蹦“一声凭空就变出来?
老痒还在外面叫着什么,我也没有心情理会他,只觉得那种爬行动物毫无感情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本来我所处的岩石缝隙就小,现在忽然出现了这一条黑龙一样的巨蟒,连做广播体操的空间都没了,这个时候,只要那条蟒蛇随便一张嘴巴往旁边一咧,我就马上隔屁着凉,什么都完蛋了。
我心里闪电一般盘算了一下,蟒蛇的嗅觉和视觉都很灵敏,没有道理看不到我,现在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他对于我这样的体形不感兴趣。蟒蛇是不会捕食体积太小的东西,我只要坐着不懂,不引起它的恐慌,它可能就会放任我不管,但是如果这一招不管用,那这一次真的无计可施。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不让自己发抖,巨大的蛇信在我耳边舔过,留下及其难闻的唾液。但是,幸运的是,它只是抬起头注视了我一下,马上转头去看在石头后面老痒的手电光源。
老痒躲在挡住洞口的巨石后面,看到蟒蛇没有攻击我,反而转头向他探了过去。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封住通道口的巨石,只相对于巨蟒脑袋一样大的石块,根本挡不住它,我听到老痒骂了一声,忙缩回石头后面,喀喳一声关了手电。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巨蟒两只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荧光。我仍然大气也不敢出,隐约看见巨蟒轻轻顶了两下,见石头没动静。忽然缩起了脖子,做了一个攻击的姿态。
我脑子里出现电视里蟒蛇捕食的动作,马上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刹那间,蟒蛇缩起的脖子犹如子弹一样撞了出去,就听见一声闷响,整个山洞一震。堵门的巨石像风筝一样给撞飞,我听到老痒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石头混想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
虽然知道外面不是真正的老痒,但是这一声惨叫还是让我我条件反射的心里一慌。巨蟒发现石头后面的空洞,但是它的脑袋太大了,怎么也钻不出去,它的身体在缠绕着中不停的弓起俩,我左躲右闪不给它卷进去,不然给它两边的蛇磷一夹肯定骨头尽断。
几次尝试不行,蟒蛇开始烦躁起来。甩着脑袋开始撞那洞口边上的石壁,蟒蛇的身体盘起来看上去已经非常吓人,如今龙一样舞动起来更是壮观的离谱。几下子那洞口给它撞裂了一个口子,巨蟒用力一转,脑袋便钻了出去,鳞片摩擦着石壁,把整块石头都挤出了裂缝。
巨蟒将前面挡路的石头尽数向外推去,我跟着蟒蛇出去,看到老痒躺在碎石头堆的后面,几乎全部的身体都给压在石头后面,气息若微,看到我,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一开,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试着搬动一下石头。可是一眼下去,下半身已经全部压烂了,实在连看都不能看。我叹了口气,问他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看了我一眼,咬咬牙,从岩石缝里撤出了他从王老板那里弄来的背包,甩给我。
我借过背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咳嗽了几声,吐出很多血,然后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
我顿了顿,想问问他当天到底是怎么一个经过。忽然“轰“地一阵巨响,整个山洞狂震,我几乎连坐也坐不住,撞到岩壁上,定上又是悠长地一连串石头裂开地声音。
我吓得够呛,心说难不成外面哪条巨眼蛇又开始撞了,忙猫着腰向洞外爬去。老痒这次忽然嘶哑地叫了一声:“老吴!“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回头一看,只见他对我张了张嘴巴,忽然他所在的那块地方塌陷了下去,上面的石头瀑布一样翻落下来,一闪之间,他就像陷入泥沼一样消失在碎石头堆里。
我心中一悸,竟然有一种撕心的感觉,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调整情绪,几个翻滚避开落石冲到洞外,正赶上一团黑影又撞了过来,我赶紧往边上一翻,黑影撞到了山体上,整块山壁都给撞德震动起来,石块纷飞,山体裂出了一条裂缝,一直从我站德位置延伸下去。
我看到撞的如此厉害,不尤也奇怪,这蛇难道不要命了。赚头一看,原来不是这样,刚才爬出去的那条黑色巨蟒已经和从青铜树中爬出的细磷巨蟒缠绕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那细磷巨眼蛇体形比蟒蛇大出不少,但是打斗起来却四号占不得一丝上风。加上两条蛇都是黑色得,一时间也看不出谁是谁,只见两团黑色得旋风在青铜树上不停得缠绕,尾巴乱扫,将四周的石笋石乳拍的炮弹一样乱飞。
我从没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缠绵,只看得呆了。忽然一条尾巴扫到我得狡辩,我站得整块石头给扫成了石粉。情急之下,忙着往四周一抓,却发现边上得石头全部斗已经给撞得松动,什么都没抓牢,整个人向下面得深远栽了下去。
几分钟内几次经历大生大死,一下子我也反应不过来,大叫一声,忽然听到了隆隆得水声,接着浑身一凉,耳边一静,整个人竟然摔进了水里。
他娘得,哪里来得水?
我一直刺进水里六七米才停了下来。入水得姿势根本没有调整,听见脖子格达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断了。浑身用不上力气,人直往水里沉去。
正在无计可施得时候,一个人影从背后游了过来,将我托起,把我往上带去。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躲在下面岩洞里得凉师爷。大概也是给不断上涨的水逼了出来,看到有人掉下来,过来拉了我一把。
冲出水面一看,之间我们刚才爬上来的深渊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个水潭,水里有水流涌动,不知道由哪个地方涌进来。水位还在迅速上升。
我看着四周,心说难怪他们三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会是一个水谭,但他娘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回不去了。
我的水性比凉师爷好,他将我拉上来后自己没了力气,直往下沉去,我将他拉到青铜树边,也不想和他计较以前的事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凉师爷咳嗽几声。这才说道:“外面肯定下过一场雨,这是山洪,这里这个季节经常有山洪。洪水泻进我们过来时候的地下河里,那条河肯定河这里墙上的几个岩洞有连通,高海拔上的洪水冲下来,水位上升,水就倒灌进来了!山洪一锅,水位马上就会降下去。“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样一来上不着边际,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去好了,抬头一看,之间一团巨大的黑色影子还在扇面缠斗,心说怪怪,现在已经斗成这样了。待会掉进水里,不震成龙潭虎穴了。我们还不给折腾死?
还没想完,耳边呼啸一声,黑色巨蟒已经摔了下来,直摔进水里。一时间水花四溅,不大的水谭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
紧接着细磷巨蛇也顺着青铜树爬下来,凉师爷看到那蛇巨大地紫色眼睛,吓得整个人往水里沉,我把他扯起来,他哆嗦着说:“我的天!这东西是哪里来地?这。。。这是条烛九阴啊!“
我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拉着他直往青铜树后面躲,问他怎么回事。
凉师爷咬着舌头轻声说道:“烛九阴是龙,古时候叫烛龙。其实是一种远古时代地巨大毒蛇。帝舜时代抓住这种东西来炼油做烛照明,几千年前就灭绝了,怎么这里还有一条。“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当下觉得奇怪,既然我不知道,那这不可能是我幻想出来地,难道这是真的,这青铜树里真的有一条远古时候地巨大毒蛇?
凉师爷继续说道:“这么大的烛九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泥发现没有从这里看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烛九阴的眼睛是横着长的,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只应该是本眼,还有一只眼睛长在这只眼睛的扇面,叫做阴眼。传说千年的烛九阴阴眼连着地狱。给他看一眼就会给恶鬼附身,久之就会变成人头蛇身的怪物。
我想起老痒那种毒蛇一样的表情,心里一阵发寒,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所幸烛九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们身上,我感觉到水下的水流变得极度混乱,知道黑色巨蟒还在睡下,烛九阴盯着水里,恐怕是怕巨蟒忽然袭击。
水位不停的上涨,我们越来越*近烛九阴的身体,凉师爷紧张的要命,我看了看头上,这岩洞的定上应该有一处出口,只要水位升的够高,我们就能从那上面出去,只是不知道这水位能上道多少。毕竟这里非常*近山顶,过千棺阵的时候,棺材没有给水浸过的痕迹,水位不可能高过那一边,具体能高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好浮一点是一点了。
我将自己的想法轻声告诉凉师爷,他完全听不进去。这个时候一只白色的面具从水里浮了上来,那是缡蛊的壳,我心里忽然感觉到不妙,拿起一只一看,嘴巴部分的空腔是空的,里面的蛊虫不见了。
“妈的!“我骂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那条蟒蛇在水里潜了这么久斗不上来,打起手电潜进水里一照,只见武术螃蟹腿一样的虫子,有些还带着面具,有些只剩下身体,犹如蚂蟥一样附在那条黑色巨蟒的身上,白花花一大片,黑色巨蟒肚皮朝天,还在不停的翻滚,但显然没有办法甩掉这些虫子。撞在岩石上,蛊虫的面具给蹭掉,但是虫身还是牢牢吸在蛇身上,看起来古怪异常。
一些蛊虫无法抢到位置,在蛇身的周围游荡,行动非常的敏捷。不妙的是,一看到我手里的手电所有蛊虫忽然斗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从蟒蛇身上弹开,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所有的虫子犹如海里的巨型鱼群一样向我直围过来。
这些东西游的极快,我一看不好,已经来不及反应,情急之下,我往后一贴,狠狠咬了自己的手心一口,这一口连我自己斗不明白为什么咬的这么狠,一下子鲜血涌了出来,我把手在水里挥动,将血均匀开来。
蛊虫忌讳着我的血,一下子冲到我面前又游了开去,不敢*近,成群的白色虫子在我面前形成一道虫墙,我甚至隐约还觉得这些虫子排列的起促有点像人的脸。
凉师爷吓得要命,二话不说就往青铜树上爬去。我知道在水里呆着也不是办法,也滩头出水。回头一看,烛九阴已经发现了我们,巨大的蛇头对着我们的方向,那只紫色的眼睛已经闭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血红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了开来,怨毒的注视着我们。
《盗墓笔记》 秦岭神树 第42章 脱出
这只红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跳动的血丝,看上去诡异异常,我一给它对视,突然有一股灵魂给抽离的感觉,只觉得强烈的恶心和头晕,马上把脸转过去。
凉师爷却好像中了邪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血眼,一动也不动,我朝他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凉师爷说过“烛九阴”的阴眼通着地狱,我知道肯定不对,忙掬起一泼水就扑向他。
可不知道是烛九阴突然往前探了探还是如何,那泼水竟然没有泼到凉师爷的身上,而是泼到了烛九阴的脑袋上。
烛九阴给我泼起的水花吓了一跳,眼睛一闭,蛇头往后一缩,就想发动攻击,我赶紧贴到铜树后面,蛇头撞在青铜树上,将那些枝丫全部都撞弯了。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我从老痒那里拿来的背包,里面可能有什么武器,急忙将背包翻到前面。
他的包里肯定没有枪了,但是我记得有几根他们原本用来炸墓墙的雷管子,现在我手无寸铁,有点大威力的东西威慑一下这些东西也好。
烛九阴青铜树的一边盘绕过来,我一边移动不让它看到我,一边连滚带爬的爬上去,抓住背包,就往里掏。
那背包塞满了东西,我把那些食物全部都拿出来丢进水里,终于摸出来我认为的雷管,一看,不由一呆,他妈的刚才看的时候太马虎了,那一捆东西,竟然是黑色的蜡烛。
这时候蛇头已经探了过来,看见我又突然折起蛇脖,又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蛇的平均攻击速度只有四分之一秒,这条虽然大了一点,估计也慢不到哪里去。我一看再耽搁一秒就完蛋了,扯起背包就往水里跳。
但是我落下的速度还是太慢,突然黑影一闪,射出的蛇头一下子凌空将我咬住,然后蛇身一卷。就想把去我缠绕进他的身体里。
我的手在包里乱摸,这个时候,突然摸到了他们用的那种信号枪,一下子手忙脚乱,下意识之下就扣动了扳机,背包给轰出了一个大洞,混乱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弹在蛇嘴巴里爆了开来,只觉得虎口一热,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我“啪”一声又落到水里,浮出水面,回头一看。烛九阴嘴巴里的信号弹正发出炽热的白光,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蜡烛的味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全身都开始冒出青烟来了。
这种蛇本身体内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烧。不然古人也不会捕猎它来做蜡烛了,但没想到竟然能够这样就烧起来,它体内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烛九阴极度痛苦,再也管不了我们。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巨大的尾巴拍打着岩石,那一边本来就已经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给它继续拍打着,一条裂缝扩散出好几条小裂缝,整块山面不停的开裂,似乎整个岩洞都可能崩塌了。
我不知道烛九阴会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继续翻动那只背包。再也没有有用的东西,将背包往水里一扔,这个时候,突然水下激流溢滚,潭水竟然向烛九阴撞出来的裂缝涌了过去。
这里的山体里面洞系众多,看样子裂缝后面的山体已经给撞穿了,水不知道涌到哪里去了,我最后看了一样青铜古树,四处去找凉师爷,已然不见了踪迹,眼看着上面的势头开始给涌出的水冲得大块大块的塌下来,烛九阴更是发了狂一样乱舞,忙往后一仰,顺着水流就给卷进了缝隙里面。
缝隙极深,里面一片漆黑,因为是坍塌出来的通道,里面石头很不规则,水流撞出不少漩涡,我打着转儿在里面东撞西擦,勉强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在往下游漂去。
大概转了有十几分钟,突然我感觉到自由落体,接着就一头栽进水里,忙挣扎出来看,发现已经给水流带到了来侍候得地下河里,这里水流比我们刚才看到的还要湍急很多,应该是和凉师爷说得一样,外面下过一场大雨。
这里水流虽然非常快,但是没有岩缝里那么多的漩涡,而且水有一点温度,我得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肢体,心里开始盘算前面的情况。
这条地下河由上而下,不知道通道什么地方去,要是直冲入到几十米深的地下,我真是无话可说,不过按照来侍候的方向,如果它中途没有变换大的方向,我估计应该会给冲到来时候渡过的那条河里。当然前提是这一路上顺利,我紧张的看着前面,唯恐出现什么岔口,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一闪,我看到地下河的河壁上刻着什么东西。
这里的地下河道,看岩石的冲刷情况,历史应该与这座山一样古老,上面有什么东西,应该不会是近代刻上去的,我看准了一个机会,拉住从顶上垂下来的一颗石柱,停住身体,用手电一照,我惊呆了。
河壁的两边,全是和我们在青铜树顶上的棺淳内看到的一样的浮雕,连续成画,有些已经塌落,但是大部分还是保存的很好,线条明快流畅,衣纹飘逸,每面各异,形象生动,极具动感。
我一眼看上去这些浮雕,就知道描绘的是古代少数民族祭奠青铜树的过程,其中的场景极其生动,有一幅浮雕上,是那颗巨大的青铜树上,挂满了奴隶的尸体,奴隶的血流入青铜树内,顺着上面的沟壑一直汇流而下,有一幅则是他们将奴隶的尸体抛入青铜树的内部。
浮雕有很大一部分淹没在水里,最底下的一切已经给水冲平了,看来他们雕刻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水。
从这里的浮雕来看,这种祭祀青铜书的祭奠规模很大,我一直看下去,却越看越觉得奇怪,有一些浮雕描绘的场景。和祭祀又不相同,我无法理解。
其中有一幅浮雕,表现得是古时候的那些先民将一些液体倒进青铜树的情形。接着下一幅,就有一条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烛九阴”从青铜树里出来。很多穿着战士一样的先民用弓箭和长矛围着它,显然是一种狩猎的场景。
按照我刚才的理解。这棵青铜树应该是古时候一种特殊的神权象征,那青铜树种的“烛九阴”在古代是一种龙,甚至在一些笔记小说里,“烛九阴”甚至给抬到了盘古一样的高度,应该会给人当成神兽来顶礼膜拜,这里的人怎么会狩猎它呢?
我继续往下看去,希望能从后面看到答案,后面还有一些仪式的内容,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先民都是带着面具。面容呆滞,但是,每一幅浮雕中,总是有一个人雕刻得特别魁梧。看这人的服饰和神态,我可以基本肯定,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而且应该就是我在夹子沟的悬崖上看到的那一座雕像的原形。
那一座雕像的脑袋给炸弹炸没了。我那时候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一路过来始终没看到他的脑袋,这一次正好可以看个仔细。
我拉着顶上的钟乳柱,贴近地上的岩石,抹掉上面的污渍,凑过去看。
浮雕里的首领图像,比其他都几乎大了一倍。就如一个巨人一样,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设想,这里的雕刻都是按照正式比例,那这个首领可能真的有如此高大。
可是离奇的是,所有这些浮雕上,这个首领的脖子都长着一个蛇头,看上去也不像是带着面具什么的。
我虽然有一定的考古知识,但是这些需要大量阅读来积累的东西,我还是没什么头绪,只知道单从这些浮雕的表面意思来看,我感觉上凉师爷当时的判断可能有一些偏差,这棵青铜树可能不是单纯用来祭祀的。而是用来进行某种狩猎仪式,那些牺牲的奴隶,可能就是将“烛九阴”从地底下印出来的诱饵。
青铜树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这些“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其深的地底,怎么在那种地方生活这么就也不是我能考虑的事情,我只是好奇,这些先民搞这么大的阵仗捕猎“烛九阴”是为了什么?
浮雕上面并没有给我答案,我看到最后只是一些庆典的场面,“烛九阴”被捕猎上来怎么处理,并没有雕刻出来。
基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我看了水位,有继续上涨的趋势,只好放掉双手,继续随着水流向下漂去。
手电在经历了这么多时间后,已经变的非常的暗淡,最后淡到完全没有照明的作用,我索性关掉,在黑暗中随流而动。
这一段时间非常的难熬,我几次都给冲下一些小的瀑布,虽然不致命,但是难免给撞得鼻青脸肿。足足有好几个小时,我不知道周围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我逐渐感觉到绝望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又没有转弯或者进入岔口,如果自己判断错误,那我现在说不定正在给带入无尽的地下河深处,也不知道这条河通道什么地方去,难道会冲到“烛九阴”生活的地层去?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说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帝王的陵墓修建在地下河的深处,这倒是一个好创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突然看到一丝光亮,看得我浑身一震动,接着我就听到隆隆的水声,我心中大喜,直到前面肯定是出口了,十几个小时没见到自然光了,我扔掉我的手电就向前游去。
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几分钟的工夫,我的眼前突然一闪,然后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那是太久没看到光线的视觉迟钝,我心中大叫,可是那一霎那,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从我身下传来。
又是自由落体!又是一个瀑布!
而且从水冲出的劲道和底下传来的声音来看,这瀑布肯定不小,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如果水太浅,那我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我的耳边一片呼啸,电光火石之间,没等我的视力恢复,我已经一头栽进水里。
那一霎那我手往下一伸,马上摸到了一块石头,糟糕,太浅了!我刚意识到这一点,脑袋已经磕到了什么上面,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章 新的消息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人送到了医院里面,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止不住的恶心和头晕。
两天后,这种情况才一点一点好转起来,但是,我的语言能力全部丧失,无论我想说什么,我发出来的声音全部都是怪叫。
我以为自己的脑子摔坏了,影响了语言的神经,非常害怕,不过医生告诉我,这只是剧烈脑震荡的后遗症,叫我不要担心。
我像哑巴一样用手势和别人交流,直到第四天,我才勉强开口去问医生,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告诉我,这是西安市碑林区的红十字会医院,我是几个武警带回来的,具体怎么发现我的,他也说不清楚,只说我全身大概断了二十根骨头,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
我胸口和左手打着石膏,介是不知道自己伤的多重,听他一说,才知道自己命大。我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他对我笑笑,说没十天半个月,连床都下不了。
当天晚上,送我过来的武警听说我能说话了,带了水果篮过来看我,我又问了他问医生同样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说有几个村民在蓝田的一条溪边找到了我,我是给放在一个竹筏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医生说道,要不是这些处理,我早就死了。
我觉得奇怪,我最后的记忆是落进水里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应该给水冲到河滩上,怎么给放到竹筏上去了,二来,蓝田那里离夹子沟那一带有七八里路呢,难道,我们在地下河走过的路,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长一段距离了?
我编了一个登山随崖的谎话,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武警,马上给王盟打了电话。让他到西安来一趟,带一些钱和我的衣服来,第二天王盟就到了。我把医药费付清,然后重新买了手机和手提电脑。
我问王盟最近生意怎么样?他说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我老爸找了我很多次。我心说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要这么长时间,可能担心,于是给家里报了平安,不过我老爸不在。我和老妈说了几句。顺便问了问三叔的消息,还是没有音信。
看来一切还如我来时一样,我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几天,我百无聊赖,忽然想到老痒。心里发酸,便躺在病床上,翻看我坠山时候穿的那件已经完全破烂的登山服,寻找老痒的那本日记,日记倒还在,只是给水泡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免强辩认的读了一会儿。再看不出什么,又连上医院的电话,上网打发时间。
我查了许多资料,不过网上关于古董地信息到底是不多的,我只能将我脑子青铜树的景象简略的描绘了出来,发给一些朋友去看,后来陆续收到回信,大部分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们对我的描述也不相信,然而有几封信对我挺有启发。
其中有一封是从美国发来的,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和我挺聊得来,他在E-mail里写道,这一种青铜树,叫做“柱”,因为形状像“”(古乐器),八四年的时候,攀枝花一座矿山里也发现过一根,但是远没有我说的这么大,只有一截,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已经完全锈化了。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文献资料能够解释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根据山海经和一些文字记录下来的少数民族叙事诗,这东西的确和远古时期的捕“地龙(蛇)”活动有关。
“烛九阴”应该是生活在极深地脉里一种蛇类,因为长期在陡峭的岩石缝隙中生存,它几乎没有正视的机会,所以两只眼睛像比目鱼一样变异了。古人用鲜血将其从极深的地脉中引出来,然后射杀,做成蜡烛。听起来很冤枉,但是那个时候,持久光源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对一些晚上活动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我觉得他分析的有点道理,不过还是不能解释,为什么碰到所谓的“柱”,会产生那种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过去,问他历史上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他回信过来,还付上了一份残卷,是一本笔记体小说,里面记录了清朝乾隆年间发生的一件事情,里面提到了西安矿山挖出青白石龙纹盒,乾隆皇帝打开一看,当夜就秘招几个大臣入宫,秘谈到了音半夜,之后就有乾清宫失火。那几个大臣,除了一人有名的之外,其他几个,全部也没有善终,最后都给莫名其妙的杀了。
我看时间,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写的那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也就是应该有关联,看样子,最后挖出那只白石龙纹盒的人和了解这件事情的人,都糟到了灭口,皇帝下了这么大决心,要保守一个秘密,那这白石龙纹盒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这棵青铜古树的来历呢?
我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见,他只回了一句话,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声,知道这是不太可能了,谁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也许当初他们铸造这东西,花了几个世纪时间,就算有人愿意挖,我绝对是看不到挖出来的时候了。
还有几封信,是我二叔发给我的,他说,那个时候少数民族,文化传承西周时期的装饰风格,介是那个时候忆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讯极度不发达,所以应该有一个时滞,也就是说,我反时间估计得太早了,按照一般规律,那个时候,中原地区应该改已经是秦后期。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活动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关,他们捕猎烛九阴,可能是为了提炼“龙油”。进贡给皇帝炼单或者类似的活动。而且根据地质探测,秦始皇陵的最底层,也有巨大的金属物体。环绕整个陵墓,按照道理,当时的冶金技术应该无完成如浩大的工程。这一部分的修建者,应该是冶金技术特别发达的外来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实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对他的推测不以为然。
一个月后,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后,我开始收拾心情。从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已经几乎撑爆的信箱,理出一些杂志和报纸后,我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快件。
老吴:
猜到我是谁吗?
对,我没死,或者说。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情来,不过毕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没有其他选择。
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了,我很高兴能和你做过朋友,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辽边佬到秦岭那一带踩盘子,我们根据当地人的传说,在山顶的榕树林子找到了一个树洞,我们考虑再三准备冒险下去,过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后来我就困在了石洞里。
当时,我已经绝望,虽然我不会这么快死,但是活着对我来说更可怕,永远生活在狭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处,永无出头之日,那种痛苦,你应该也体会过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个月,这四个月简直就是地狱,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停的思考,我知道了,这种能力在和潜意识有关,比如说,我相要在石头上开一个门,我必须让自己相信石头上本身就有一个门,否则,就算你想破了头,门也不会出现。
人自己是无法欺骗潜意识的,所以使用这种能力,必须要引导,这非常难,我各你说过了,一旦引导失败或者出现偏差,你物质化出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非常地可怕。
我不停的做事情,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的减退而逐渐消失。这种感觉非常明显,就好像人一点一点感觉到疲劳一样,我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办法出去,我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我走投无路,尝试着用那种能力,复制了一个自已,我没想到这会成功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一下子,我突然发现我出现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是复制出来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记忆都完全一样,所以当他叫我的时候,我完全不认同我是复制品,他开始骂我,说我想代替他存在于这个世界,说要让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觉得洞里的那个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号,还是找来了炸药,将这个洞完全炸塌了。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自己是给复制出来的,但是我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所以我选择了一种受破坏的状态,我把本我杀了,然后告诉自己,我只是杀了一个替代品。
表铜树给人的能力,时间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铜枝桠,从表铜树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带上青铜树的一部分,能够使我的能力持久一点,这样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后来证明我
的想法没错,我回到外面,挖出我们到这里之前挖到的东西,又怕青铜枝桠太碍眼,将他埋了进去,然后回到西安,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东西卖了。
可惜的是,做买卖的时候,我在古懂摊上给便衣给抓了,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我妈已经走了,这些事情,我没有骗你。
还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须要告诉你,拥有这种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我的记忆力非常的差,很多事情必须预先写下来,才能够记得,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我一路上,本可以很
好将你安顿好,让你不知不觉的就帮我完成这一次的探险,但是遗憾的是,这三年来,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怎么出来的,我都记得不清楚了,所以破绽百出,我估计,再有两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失去记忆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种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计算,这种力量也许会在你身上残留好几年,但是十分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老痒
我看完整封信,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信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他妈妈坐在般上照的,后面是大海,应该是到国外去了,她妈妈很漂亮,很年轻,和他站在一起,反倒是像情侣,我仔细看了看,却总觉得,她妈妈的脸上,有一股妖气,一种说不出的狰狞,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不知不觉冬天来临了,窝在空调房里,整个下午都庸懒的连打瞌睡都没力气,我躺在“西冷印社”内堂的躺椅上,双脚冰冰凉,不知道干什么好,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王盟坡走了进来,对我说:“老大,有人找。”
我勉强反应过来,打了哈欠,心说三九天的,还有人逛古玩店,这位也算是积极了,不过再怎么说也算生意,爬起来拍了拍脸,抖擞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调小,冷风一吹,人打了激灵,一看,原来是济南海叔手下那小姑娘,正冻得直打哆嗦,我心想估计是给我带支票来了,心里一热,忙叫王盟去泡茶,自己问她道:“怎么,丫头,海叔让你来的?”
小丫头叫秦海婷,是海叔的亲戚,才十七岁,已经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她点点头,说道:“哎呀我的妈,怎么杭州比我们北方还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干冷天气,感觉刺骨一点,而且你们济南也不算太北啊。”
我看秦海婷只打牙花子,忙拉她到内堂去,里面空调暖和,把热手的水袋递给她,问道:“你也太怕冷了,这么样,暖和点没?”
她喝了几口热茶缓过劲来,还是在房里直剁脚,“稍微好了一点,人说杭州多美多美,俺叔不让我过来我还抢着来呢,谁知道这么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来了。”
我问道:“你叔叫你来啥事情啊?怎么也没个电话通知一声啊。”
秦海婷解下自己的围巾,从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封东西来,说:“当然是正事,给,现金支票,那块鱼眼石的钱。”
我一听果然是,接过来瞄了一眼,价钱不错,当即放进口袋里,说道:“那替我谢谢他。”
她又拿出一张请贴,递给我:“我海叔后天也来杭州,参加一个古董鉴定会,他说让你也去,有要紧事情和你谈。”
我问道:“后天?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啊,怎么不在电话里说,神神秘秘的?”其实我是不想去,古董鉴定,太无聊的事情,对行内人来说,说是一帮老头子在那里聊天,其实哪有这么多典故,是真是假,几秒钟就看出来了。
秦海婷凑到我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俺叔说,和那条青铜鱼有关系,不去自己后悔。”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2章 2007年第一炮
我和海叔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无话不谈,平时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沟通,熟络之后我叫他声叔给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觉到有一些奇怪。不过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现出来。随口答应了一声,问她:“怎么说?他查到什么消息了?”
秦海婷坏坏的一笑,“俺叔说,到时候再告诉你,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你别打听咧。”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老奸商,估计是又想来敲我的竹杠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从火车站接出来,带他上高架去预定的酒店,在车上我就问他,到底听来了什么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饶他。
老海冷的直发抖,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都到你的地盘了,我怎么敢蒙您呢,不过咱们别在这儿说,我都快冻死了。”
我给他带到酒店里,放下东西,去饭堂里找了个包厢。烫了壶酒,几杯下肚,总算缓过气来。
我看他酒劲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问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该说了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他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往桌子上一拍,“看这个。”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泛黄的旧报纸,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条新闻,有一张大好的黑白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认了出来,照片拍的,是一条蛇眉铜鱼,边上还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类的东西。
不过这条鱼的样子和我手里的和三叔手里的那一条都不一样。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额头上有三条鱼的浮雕,这一条应该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条。这样一来,可以说三条鱼都现世了。
我问老海:“你怎么找这报纸的?后面有什么隐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帮一个大老板捣鼓旧报纸,你知道,有钱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这是七四年的广西文化晚报。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给他找到,我找了两个月才凑齐,这几天要交货了,在核对呢,一看,正巧给我看到了这条新闻。您说巧不巧?这份报纸就七四年出了一年,七五年就关门了,世面上难找啊。算您运气不错,我眼睛再快点就没了。”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闻,说这条鱼是在广西一座佛庙塔基里发现的。塔因为年代久远,自然坍塌了,清理废墟的时候挖出了地宫。里面有一些已经泡烂的经书和宝函,其中一只宝函里就放了这条鱼。专家推测是北宋后期僧人的遗物。
北宋?我点起一只烟,靠到椅背上,心里犯起嘀咕来,这种蛇眉铜鱼,第一条鱼,出现在战国后期的诸侯墓里;第二条鱼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条鱼在北宋佛塔地宫里。搞什么飞机,时间上完全不搭界啊。
我翻了翻报纸的其他部分,只有这一条新闻是关于这条鱼的,这些个内容,其实没有什么新东西,等于没说。对于这条鱼,我还是一无所知,想着人也郁闷起来。
老海看我的表情,说:“你别泄气,我还没说完呢,这后面的故事还精彩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说?难道这报纸还能衍生出什么来?”
老海点点头,说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张报纸,我也没必要来杭州找你,是吧?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对了,你也是行里混的,知道不知道一个人,叫做陈皮阿四?”
我听了一惊,陈皮阿四是老时长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爷爷同代的人物,听说现在已经九十多岁了,在十年浩劫的时候眼睛瞎了,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爷爷嘴巴里,还是响当当地。
不过这个人和爷爷不一样,他是刀口上过生活的,就是不单单盗墓,杀人放火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钱的,他都干,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头阿四,意思是他杀人像剃头一样,不带犹豫的。
老海提到这个人,我有点意外,因为他不是和我们同时代的人物,我也从来没和他接触过,这鱼难道会和他扯上关系?那这条鱼背后的故事,即使和我没关系,也绝对值得听上一听了。
老海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知道,说道:“陈四爷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到底和我们不是同一辈人,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报纸上的这条铜鱼,就是他从那佛塔地宫里带出来的,事情还真没这报纸上说的这么简单。”说着,他就把当年的事情,简要的和我说了一遍。
原来,七四年的时候,陈皮阿四也有将近六十了,他的眼睛还没有瞎,当时正是十年动乱时期,他因为解放初期在国民党军队中当过排长,后来给化整为零当了几年土匪,所以没合法身份,这在当时给抓住是要弄死的,他只能在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地区活动,连县城都不敢踏入。
早几年除四旧,很多古迹都给砸得差不多了,陈皮阿四去过广西不少地方,因为广西在古时候不算中原,并没有多少古墓,他那几年过的还算老实。可是不巧的是,那年,他正巧在驾桥岭盘货经过,和当地几个苗民聊天,那几个人喝的多了,就说起猫儿山有座庙里的塔塌了的事情,说是动静很大,连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个大坑,坍塌的当晚,很多人还听到一声非常诡异的惨叫声。
陈皮阿四一听觉得不对,猫儿山他去过很多次,那地方的庙宇修建的都很坚固,怎么可能说塌就塌了?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座塔并不是在猫儿山上,而是边上一条叫“卧佛岭”的山脉中心。这个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间一块大概十几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村落在悬崖上面,树林在悬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从村落没有路下去,要下到这个盆地,只有用绳索。
当地人说,这个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进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实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难。以前下到下面打猎的和采药的苗民,经常会在里面失踪,所以一般没事没人愿意下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这样一个地方。几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时人们从悬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树冠,而且给植物附着满了,下面是什么也看不清楚。苗民说,他们十几代前就知道这里有座塔,但是谁也没想到下去看过,现在也习惯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阵巨响,出来一看,塔尖没了,才知道塔塌了。
关于这神秘的古塔,当地人还有很多传说。据一些老人说,这塔是古时候的一个高僧修建来镇妖用的,现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来做恶了,那一声怪叫,就是妖怪挣脱束缚的叫声。
陈皮阿四听了之后,觉得很有意思,他音乐感觉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听到的那声音,有点不太对劲。但凡是他们这种人,可能都有一种奇特的直觉,可以从别人的叙述和一些传说中本能的找出信息。这一点,在我们这一代人中已经很难找到。
陈皮阿四思索片刻,决定去看看再说。
广西山脉分布众多,可堪称全国之首。猫儿山是其中重要的一个源头,地跨兴安、资源、龙胜三县,是漓江、资江、浔江的发源地,连接着长江、珠江两大水系。那地方有着大片的原始丛林,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其中。二战期间援华飞虎队的好几架轰炸机在此神秘失踪,所以这地方一直给人传的有点玄乎。
陈皮阿四几经波折,来到“卧佛岭”上的一个村落里,站在土岗上往山脉中间的盆地一看,我操,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时候砸倒了好几棵树,所以森林的绿色树盖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在“卧佛岭”上,看不到缺口里有什么,但是陈皮阿四几乎立即发现了,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树木都因为地面下陷,显得非常凌乱,看样子,塔的下面,果然有什么东西,而且体积比塔基还要大。
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那是一座“镜儿宫”。“镜儿宫”是长沙一带解放前的方言了,就是说地上建筑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筑规模一样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筑在湖面上的倒影一样,上下两头是对称的。
这在北派也叫做“阴阳梭”,就是指整体建筑就像一只梭子插在地里,一面是阴间,一面是阳间。不过这样的古墓或者古建筑已经很少见了,大部分地面的遗迹已经毁坏干净,所以这种说法,在解放前十年内几乎已经没人提起。
陈皮阿四单单看着树木的排列变化,就能知道底下埋着“镜儿宫”,这种判断力没有极其丰富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叹一声,宁神静气,听老海继续说下去。
陈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后,心里已经起了贪念,佛塔的地宫里,只会有三样东西,要不就是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经,随便什么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但是他这么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活动不太方便,一来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又不好,二来苗汉两族那个时候纷争不断,这里几个村子都是苗寨,贸然进去,可能会引起别人怀疑。
考虑再三,他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出高价找了一个当地的苗人向导,他告诉向导他是从外面过来的支边老知识份子,过来的时候他的一个学生从悬崖上掉下去了。苗人民风淳朴,不谙世事,怎么会想到里面有诡计,一听有人坠崖,马上通知了全寨的人。年轻的苗族汉子用绳索扎了吊篮,将陈皮阿四连同几个帮忙的青年放到悬崖下面。
据陈皮阿四自己事后回忆,通过这一百多米的落差简直是地狱一样的经历。悬崖非常险峻,人的体重完全靠一条藤绳拉伸,屁股包在一个篮子里,风一吹,整个人陀螺一样打转圈,极度不稳。等他通过浓密的树盖,下到丛林底部,已经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森林的内部几乎没有什么阳光,光线极度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沼气的味道。这里树木的种类非常多,但是无一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长着绿藓,泥巴非常松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皮阿四下来之后,装出体力透支的样子(其实是真的吓蒙了),坐在那里喘气。苗族首领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就让他在原地等他们回来,自己打起火把招呼其他人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搜索。
等他们一走,陈皮阿四马上掏出罗盘,按照事先记下的方位,往丛林深处钻去,他估计着,这么大的区域,苗民们来回也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以他的本事,应该足够找到“镜儿宫”的入口,来一个来回。可惜的是,他这一次来没有带足装备,能不能入得宫内,还得看自己的造化。
在丛林里没头没脑的走了整整四个小时,靠着罗盘和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魄力,陈皮阿四终于来到了自己在“卧佛岭”上规划出的那片区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遗迹。
在丛林里没头没脑的走了整整四个小时,靠着罗盘和他这些年走南闯北的魄力,陈皮阿四终于来到了自己在“卧佛岭”上规划出的那片区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遗迹。
随着不断的深入,陈皮阿四看到越来越多的残檐断壁,显然这里的古建筑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断墙,几乎和那些植被混合在了一起,也看不清楚原来到底是什么。但是看规模,这寺院面积极大,那座塔虽然倒在这一大片范围内,但是具体在哪个地方,也很难看的清楚。
陈皮阿四到底年纪不小了,四处一走,觉得有些气短,正想坐下来休息,突然眼前一闪,边上包着整面墙的草丛里,突然收缩了一下,里面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陈皮阿四吓了一跳,他一个打滚翻了出去,同时手里翻出一颗铁弹,回头一看,只见裹着墙壁的藤蔓草被里,有一具苗人的尸体,已经几乎干瘪了,但是尸体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微微的鼓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3章 镜儿宫
要说死人对于陈皮阿四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不说墓穴里出来的干尸粽子,就是他杀过的人,随便数数恐怕也数不清楚。他翻身一看是具尸体,心里已经一松,心说哪里来的倒霉鬼死在这里,都成鱿鱼干了还吓唬人。
虽然这样想着,陈皮阿四手里还是卡着那颗铁弹,他这一手空手打铁弹子的功夫是他从小自己锻炼出来,可说是百发百中,而且他甩出铁弹的速度极快,普通人可能连他手里的动作都没有看到就已经给打瞎眼睛了。
看这苗人的装扮,死了没有十年也有两三年了,衣服基本上都已经破烂,亏的给大量的蕨类植物和爬地细藤裹住,苗人服饰的特征才保存下来。可是日晒雨淋的,怎么这尸身就没有烂光,反而有一点脱水的感觉?
尸体的肚子还在鼓动,陈皮阿四越看越觉得不妥。他这种人,有自己一套特别的行事方式,如果是我,当时肯定砖头就跑了。可是陈皮阿四从小就信奉先下手为强,心里转念一想间,手里已经“啪啪啪”连打出三颗铁弹子,全数打中尸体的肚子,心说管你是什么,打死再说。
铁弹子力道极大,几乎将尸体打成两截,下半身一脱落,陈皮阿四就看到里面一团黄色的不知名黏液,裹着大量的卵,不少卵已经孵化了出来,成堆的白色虫子在里面扭动,四周还挂着一些他非常熟悉的东西——蜂房,紧接着从尸体身上的破口处爬出了大量的地黄蜂。
陈皮阿四骂了一声,心说倒霉,原来是地黄蜂在尸体里做了窝。地黄蜂毒性猛烈,而且非常凶横,这下子他要倒霉了。
眼看着一层黑雾腾起,地黄蜂开始密集起来。陈皮阿四急中生智,从包里翻出他随身携带的解放军折叠铲,猛地从地上铲起一把湿泥,往那尸体的断口一拍,将涌出的地黄蜂全部封住,然后转身便跑。
已经冲出的地黄蜂蜂拥而上,他一边用衣服拍打,一边没头没脑的四处乱跑。幸亏他一铲子速度很快,才只付出了几个包的代价。等他喘着气停下来,拍掉身上残余的地黄蜂,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个地方了。
陈皮阿四将身上中的蜂刺拔出,疼得他直咧嘴巴,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会有地黄蜂在人的尸体里面做窝。这种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蚂蚁一样,在广西的雨林深处,有时候还能看到像山包一样的蜂窝。别人以为是蚂蚁窝,翻开去找蚂蚁,还没等明白过来,就给裹成蜂球了。
广西云南这种地方,对于虫子的事情,不被世人了解的太多了,陈皮阿四只能怪自己倒霉。他一边处理蛰伤,一边四处查看。翻过一个山丘后,他突然愣住了。
只见一座巨大的石塔,就倒在他前面的山丘根部,塔身估计是六角形(无法辨认),气势磅礴,密檐宽梁。用刀刮开上面的青苔和缠绕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非常精美,但是明显这座塔给人焚烧过,所有的部分都有黑色的灼烧痕迹,可能是发生过火灾。
塔身、塔顶和塔刹全部已经开裂倒在地上,并且断成了n节。因为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压进了雨林的泥土里,塔下面给压倒的树木更是不计其数。
陈皮阿四经验丰富,知道塔一般由地宫、塔基、塔身、塔顶和塔刹组成。最上头的塔刹,因该有须弥座、仰莲、覆钵、相轮和宝珠,也有在相轮之上加宝盖、圆光、仰月和宝珠的,总之塔上面应该有一个珠形的东西,颇有价值。
他顺着塔身来到塔刹边上,塔刹在倒下的时候,中途可能撞倒了一棵巨大的“云杉”树,结果塔刹在半空就断了,塔刹头朝下插进了地里,须弥座碎裂。陈皮阿四看了看损坏程度,确定宝珠肯定成“宝饼”了,报废了。
他回到塔基出,半截断墙还在,爬进去,里面一片乱石头,下面肯定就是地宫。可惜这里不仅在修建宝塔的时候已经给人封死,而且上面还压了坍塌时候散落的大量碎石和碎砖,自己一把折叠铲,挖进地宫可能要半年时间。
陈皮阿四看了看罗盘,他下来的时候是傍晚,天色已经非常昏暗,现在月亮已经挂了上来,自己没打火炬,走了这么远,也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样子还是装成迷路的样子,等那些苗民来救好。想着,他先在塔基用撞断的树枝和枯叶,烧起一大团篝火,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一边爬到塔基参与部分的最高点,想看看,四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根据从“卧佛岭”上看下来的和他现在所见的,此时他所处的区域,应该就是树木长势非常凌乱的那一片地带。地面应该是比四周要低一点,那是因为回填地宫“杂填土”的时候,因为广西的特殊气候,土层水分太多,没有结实,随着水分的下渗,泥土里面形成很多气泡,一发生大的震动,像发泡馒头一样的泥层就塌了。
如此说来,陈皮阿四判断出了两件事情,一就是,地宫很大,但是不深,不出二十分钟肯定能挖到。二就是,泥土应该比较松软,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
此时他陷入了犹豫,到底是现在就进这个地宫,还是以后再来。现在看来,再回来一次也不是太困难。但是,陈皮阿四和所有的盗墓人一样,明知道下面有东西,是绝对无法忍住好奇心。
最后他一咬牙,妈拉个b的,管他娘的,这下面的东西老子要定了,要是等一下那群庙蛮子找到这里来,老子就把他们全杀了,丢进地宫里去,谁也不会知道。
陈皮阿四拆开折叠铲子,他没有带洛阳铲,也没办法定位,而且佛塔到底是罕见之物。里面没有棺材,定出来也没有,他凭着直觉,贴着塔基就开始挖盗洞。
很快他便挖到地宫的顶板,不是石头的,是曲木的整条树干割方了做的木顶。他心中大喜,用线锯开掉一个角,凋落的木块落入地宫之中,不久便传来落地声,他忙不迭的用手电往里照。
“镜儿宫”上下是对称的,就是说上面有多少层塔,下面也应该有多少层地宫,所以地宫极其深。从上往下望去,每一层之间没有楼板,最下面一片漆黑。
手电照过去,有一团白白的雾气一样的东西,实在无法说出是什么。
陈皮阿四想起那几个苗人说的,塔下面镇着妖怪的说法,不由得也有了一丝担心。但是这一丝担心转瞬即逝,他现在头热血涨。当下感觉地宫空气没问题,一边双脚搭住曲木宫顶,以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倒进了地宫里,全身的力量全部压在了两只脚上。
倒进去后,他先调整了一下动作,先照了照地宫曲木宫顶的另一面,这种地宫是功能性的,不讳像古墓一样设置机关,或者搞很多装饰。陈皮阿四照了一圈后,却发现曲木宫顶的另一面,天花板的位置,有着大量的经文。
经文是刻在曲木上的,里面封了朱漆,是梵文。陈皮阿四汉字都不认识几个,是什么经文当然看不懂。
但是他本能感觉到,这应该是镇魔或者是伏妖的那一类东西,心里也不由的犯起嘀咕,难不成这下面真封着什么东西?
再看下面,他看的更清楚,每一层,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看上去有点像楼梯,每一层上都有一圈等身的僧袍彩雕罗汉像,颜色流光溢彩,非常精致。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视着地宫的最底部,整个地宫一共有十几层,摆满了各种动作的罗汉像,足有百来具。
最近的罗汉像离他并不远,陈皮阿四倒挂着,看到罗汉像的表情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原来所有的罗汉像竟然都翻着眼白,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和平时看到的那些不一样。
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眼睛的眼拄因为图色太过真实,给手电光一照,反光太强烈,造成的错觉。但是他的手电光扫过,那些罗汉像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好比他们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样,看上去无比的骇人,真怀疑当初他们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考虑的。
所以陈皮阿四看着这些罗汉,心里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不由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他的手电继续在地下划动,想看到一些出了罗汉像之外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的手突然一僵,手电的光斑停在一个位置。
在离他大概有六七层的那一层突起处,他照到了一个奇怪的罗汉像,这个罗汉像和其他的都不同,他的脸不是俯视的,而是抬着头,脸正对着陈皮阿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手电光照上去,一闪间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白脸,要不是一动不动,几乎要以为遇到鬼了。
陈皮阿四顿时吓得浑身冰凉,一下子连动也动不了,直觉得自己的双脚开始发软,人开始往下滑去。
说到鬼,陈皮阿四倒是真的不怕,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可以说罪大恶极,怎么也不见一个半个来报复?但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写迷信思想,陈皮阿四就认为自己这么多年能够混下来,是靠祖先保佑。
(人总要有点信仰,外八行的人是拜关公的。盗墓的人,北派拜的是钟馗,南派一般不来这一套,但是长沙那一带有说法,说是拜过一段时间的“黄王”。)
(黄王是什么?黄王就是黄巢,“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位。为什么拜此人?听长辈们说,有几个理由,一是,这人可以说是杀人冠军。民间流传:黄巢杀人八百万,在数者在劫命难逃。什么意思?就是他杀人是有指标的,不杀到八百万,他不算完成任务。还有不知道是笔记小说还是中国特色化的民间传说,黄巢是目楗连罗汉<不是易建连>转世,这位主为救老妈放尽地狱八百万饿鬼,所以佛祖让他转世,一个一个杀回来,也就是说他回去是给佛祖招聘农民工的。)
这具雕像脸朝上他并不害怕,但是这张脸这么巧正对着他,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难道当时的修建者,算准了他会从这个位置开盗洞下来,特地摆了这么个东西在这里吓唬他?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4章 多了一个
陈皮阿四越想心里越发悚,但是这人那时候已经五十近六,阅历胆识自然不是我可以比拟的,害怕之后,一定心神,心说你个驴日的看什么看,闪电般掏出几颗铁弹子,双脚使力定住身体,啪啪两颗,直打向那顿白面朝天的罗汉像。
前头已经说过,陈皮阿四的做人哲学就是先下手为强。这句话我爷爷也不止和我说过一遍,可以说跑江湖的,这个道理是最简单但是又十分实用。两颗铁弹没有留力,就听两声闷响,直中白面罗汉像的双眼,直打的罗汉像两只眼窝全数裂开,铁弹子弹飞出去,掉入镜儿宫的底部。
要是人,就实打实给打瞎了,可见这一手有多狠毒。罗汉像虽然是泥塑,但是也受不了这样的撞击。这一下子,那罗汉两只眼睛的地方变成两个深坑,看上去非常空洞古怪,但是比起刚才的感觉已经好上了很多。
陈皮阿四小松一口气,心里冷笑,心说这些臭和尚,搞什么四大皆空,还不是一样在这里弄这些诡计吓唬人?想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壁虎爪,一头勾上上头的曲木宫顶,一头由连着的海象皮制的单股绳缚在脚踝上,往下一松,带着弹性的海象皮绳就向下拉伸。使用海象皮绳是陈皮阿四多年盗墓经验中总结出来,这东西的强度仅次于钢绳,但是可以拉伸,加上陈皮阿四身材矮小精瘦,贴身缠绕在腰部,只是十几圈,套上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就可以用来对付十米左右的深度。
不过这“镜儿宫”休止十几米深,陈皮阿四放绳子一直到极限,可是离宫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是由此看下去,已经可以看到下面东西的轮廓了。底下的宫底基座似乎是汉白玉的,上面因为历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剥落,有着很多不知名的碎片。宫底中心摆着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还是象牙的白色宝塔,上面罩着半透明的绞纱“宝帐”,所以看下去白蒙蒙的。
陈皮阿四这一辈子,对于佛塔浮屠的了解还是少了一点,这也和解放前那一代人不识字有关系。长沙土夫子里有一句老话:万户侯不如仗浮屠。就是说浮屠地宫的东西,往往比万户侯陵墓里的还要奢侈。陈皮阿四虽然听过这话,但是到底领会不深,如果是我,当时已然可以知道这下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袖珍宝塔下面,应该就是放佛骨舍利的八重宝函,也就是一只套一只的八只盒子。这东西是佛家专用的,加上里面的舍利,就是三千世界和六道轮回。暂且不管下面压的是真的佛骨还是玉石影骨,光那只八重宝函,我的天,就是根本无法计算价值的东西了。
我听到这里,感觉到有点疑惑。如果陈皮阿四真的从地宫盗出了八重宝函,那这些东西又怎么会在报纸上出现呢?难道他当时离宝物近在咫尺,却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以这种人的性格,实在不太可能。
老海没有注意到我走神,还在那里口若悬河。不过这人的叙述实在是太罗嗦了点,我又插不进嘴,只得听他继续忽悠我。
陈皮阿四看到宝塔之后,虽然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太差。现在只要能下到下面,自然可以满载而归,但是如何下去呢。
只可惜自己没带着足够的绳索,早知道这样,不如刚才就退回去,准备好了再回来,也没的这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手电再往边上一照,看看能不能荡到地宫一边,然后顺着那些罗汉像爬下去。他用手电一节一节的看,估计着高度,直看到底部。宝塔的周围,却突然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好象一堆黄土撒在汉白玉的地宫底,不知道是封地宫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他刚才用线锔开顶的时候弄下来的。
他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由暗叫糟糕。
原来宫底那些不是黄土,而是一个很大的土包,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地黄蜂的蜂包。
顺着土包的走向,能看到地宫边上有一道半人高的石门,开的十分隐蔽,土包就是从那里“长”进来的。
看来这“镜儿宫”的四周还有附属的地下建筑,而且很可能没有封死,结果给这些虫子当成冬暖夏凉的避暑山庄了。由这里看下去,这蜂包的规模还不大,但是矮门内的部分恐怕非常恐怖。也难怪这蜂巢修的如此巨大,在地下人工建筑中,风雨不侵,当真是“好地段”,这蜂巢里的老虫也会看风水。
自己刚才锯下的一截曲木宫顶卡在下层的几个罗汉像间,没砸到虫巢,不然自己挂腊肠一样吊在这里,逃也逃不快,给蜜蜂钉死,恐怕给后来人留下千年笑柄。
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只要脚一着地,就算你步履如烟,但是搬动这么一座小塔,在如此小的空间里,不惊动这些地蜂是不可能的。
陈皮阿四只是一个琢磨,就知道下去是不可能了,要把东西弄上来,只剩下一个办法。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陈皮阿四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自小在浙江沿海的渔村长大。日本人打来才逃难到了长沙,所以他一口长沙话很不“地道”。但是这人非常的聪明,自古时候起土夫子基本上不传手艺给外省人,他是难得的一个。
陈皮阿四在海盐的时候,已经有了一手绝活,那就是在滩涂上抓螃蟹。当然不是用手抓,陈皮阿四抓螃蟹用的东西,叫做“九爪钩”。
这东西就是类似于武侠片里的飞虎爪,或者特种部队用来攀岩用的三钩爪子。但是这种爪子有九个钩子,成一个环行,排的很密。抓螃蟹的时候,就用绳子绑在钩子的尾巴上,然后看见螃蟹在滩涂上一冒头,就一把甩出去,一钩就是一只螃蟹,然后一扯,螃蟹就飞回来,自己掉进筐里。
据我爷爷的笔记上记录,这种功夫能精准到什么地步,二十米一只生鸡蛋,一甩手就能勾过来,落地不破,简直是神技。再远一点,就要用棒子甩,也是十分的准确。
陈皮阿四此时无计可施,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使出看家本事。他先荡到一边,顺着罗汉像,一层一层地爬下去。等到距离差不多了,他掏出九爪钩,提起一头气,一个角度极其小的弧线,爪子就钩到了宝帐上。幸好这东西不是常见的青石的,十分轻盈,陈皮阿四一提将宝帐甩起,架到一边的罗汉脑袋上,手上力道一变,钩子脱出又回到他手里。
接下来是把这玉石或是牙塔去掉,不过无论是什么材料,用九爪钩是提不上来的。陈皮阿四甩出九爪钩,勾住袖珍的塔刹,扯了几下,纹丝不动。
没半吨也有五百斤,陈皮阿四心里暗骂。
他用手电扫了一遍塔身,看到塔基处有四根袖珍的柱子。这塔必然是按照头顶上塌掉的这一座等比自制的,那结构也应该差不多。这四根柱子支撑着塔身所有的重量,宝函就在柱子中间,只不过角度不对,不然仔细去勾,也应该能勾的上来。
这时候陈皮阿四心里已经有点急躁,他估计着下来也有四个小时了,刚才隐约听到几声哨声,弄不好那帮苗人已经在附近了,没时间在犹豫想办法了。
他心里一压,脑子一热,心里恶念已起,甩手啪啪又打出两颗铁弹子。弹子打在塔基上的小柱子上,柱子应声而碎,接着他纵身一跃,一下子踩到塔的一边,然后一使缓劲,顺着自己的冲力将塔带的往一边斜倒。另两边的柱子本来就受力不平衡,一下子断裂,塔往下一沉,塔身和塔基裂了开来。
陈皮阿四趴在塔上,控制着力度,塔重力量缓,倾斜的很慢。等到陈皮阿四看到塔下的宝函一露个角,一甩九爪勾,一下将这东西从塔下勾了上来,然后收钩子再甩出去,勾住一边的罗汉像,像拉起纤绳一样把自己稳住。
这一系列动作只有3秒就全部完成了,但是他没想到那罗汉像根本拉不住塔身和他的体重。一拉之下,罗汉像首先不稳,竟然从墙上掉了下来。
这下面一圈几乎是蜂包,要是这样掉下去,等于直接摔进蜂包里面,那不死也不可能了。
闪电间陈皮阿四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扯,将罗汉像扯向自己的方向,一手将八重宝函丢向空中。如此闪电般一换手,罗汉像给他稳稳接到了手里,但是无法避免的,宝塔顶也重重撞上了地宫壁,更多的罗汉像给倾斜的塔刹拨落下来。
这一次陈皮阿四再也无技可施,眼看着一排的罗汉像砸进地黄蜂巢里,顿时灰尘四起,黄蜂巢给压得几乎完全凹陷裂开。
混乱中他只得丢下手里的罗汉,又转接住宝函,条件反射地手电去照那蜂包。心说完了,老命交代了,没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地宫里,应了祖宗的老话了。
手电一照间,那些裂缝处却没有他想象的大量的黄蜂涌出来,反而他看到蜂巢的裂缝里面干涸没有一点水份,似乎是一个废弃的蜂包。
但是,让他浑身冰凉的是,有一道裂缝里面有一驮黑呼呼的东西,看样子是修巢的时候裹进去的,不知道是死人还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他跳下去,掰开一看,是一座和这里样式相同的罗汉像给裹在了里面,已经摔的成了几片,估计是蜂巢还没形成的时候就从上面摔下来碎了,结果给包进去。
陈皮阿四抬头看去,他刚才下来的时候虽然没注意,但是他感觉并没有发现哪里少了一尊罗汉像啊,这一座是从哪个位置上掉下来的呢?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5章 最初的迷题
此时整个地宫内是极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电光斑所照,满眼都是俯视的罗汉,百双眼睛注视着陈皮阿四。罗汉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变化,一刹那露出狰狞的表情,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诡异。
陈皮阿四心里又骂了几句秃驴,心说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找了几圈,却仍旧没发现有哪里缺了一座雕像来。
他心里灵光闪动,慢慢知道了问题所在,手电也移向那一座给他打裂双眼的白面望天罗汉的位置。
只有这一座罗汉像明显和其他的不同,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
有可能是什么人将上面某尊罗汉推倒下来,然后将那尊面孔朝上的白面望天罗汉放了上去,所以那一尊罗汉才和其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他妈的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要这么干呢?而且能够准确的知道他下来的位置,将雕像的头对准他下锔的地方,不是行内人也不可能做到啊?
难道自己这次是二进宫?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摆下这么个东西来寒掺我?
陈皮阿四的手电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罗汉身上,又掂了掂手里的沉淀淀的八重宝函,如果是二进宫,干什么不把这东西带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虑了,这里是那些秃驴设下的圈套,好让他们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陈皮阿四缓下心神,一大把年纪,经过这么一翻折腾,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咳嗽了几口,就想把手电光从那罗汉上移开,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这个时候,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手电光从罗汉身上移开的那一刹那,陈皮阿四猛地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突然间扭了过来。
手电移得太快,这场景一下子就没了,但是陈皮阿四却看的真切。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看错的,当下就觉得脑子一炸,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闪电之间他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子,同时一翻手,把铁弹子机关枪一样甩了出去。
他凭着刚才的记忆,连发十几颗。十几颗铁弹在头顶上四处弹来弹去,他还以为是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蹦下来了,慌乱间乱了阵脚,把早年藏着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来。
他是真怕了,这枪解放后几年就从来没用过,他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现在掏出来,明知道没用也用来壮胆子,那是真的慌得找不到北了。
你说掏个几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这样的场面就算我爷爷在也难以应付。陈皮阿四虽然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经验还在于和人的生死关头,一碰上什么摸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是照样慌。
慌乱之中,他看到了那一边毫不起眼的矮石门,这爬上去从盗洞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路跑吧!
他猫腰钻进矮门,里面便是一间石室,山包一样的地黄峰巢从墙上一直长过来,规模实在不小,这石室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几步,脚嵌进蜂包里,一下子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手电飞出去老远,他也顾不得捡了,抱起那盒子就往前冲。
过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宫的正规出入口,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么东西,终于地势开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几步,黑暗中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阵倾倒撞击的声音,他已经冲了出去,滚倒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来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看来隐蔽的浮屠地宫入口竟然是一面墙里。正在诧异,几把苗人的苗刀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手里的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
陈皮阿四体力到达极限,也无法反抗,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那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子举着火把围着他,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地看着他,看样子他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已经发现自己被骗了。
陈皮阿四喘得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但是他为了麻痹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还不停地咳嗽,苗人问他问题,他不停地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几个苗人好奇他出来的地方,打起火把探头进去看。
陈皮阿四缓了几分钟,不见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追出来,不由心生疑问。这时候他体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复,不知觉间,突然翻出了一把铁弹,跳起来啪啪啪啪,一瞬间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杀心已起,另一只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杀人。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一摸,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
陈皮阿四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大骇,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动的麒麟纹身。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因为下一秒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给一刀划瞎,苗人首领的土刀自左眼中间横劈进去,划断鼻梁骨头,横切过右眼而出,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报废了。
完了,遇到行家了,陈皮阿四心里一叹,摔倒在地,痛昏了过去。
老海说道:“那几个苗人将陈皮阿四交给当地的联防队,他一个起义的战友那几年正好在那里负责联防,把他保了下来,他才没给枪毙。后来那宝函给送到博物馆,那里人一听,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不过那宝函启开来一看,最后一层却不是什么舍利,而是这条铜鱼。”他敲了敲报纸,“怪不怪,这在当时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陈四爷知道后,破口大骂,说自己给人耍了,这宝函可能早在几代前已经给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给掉了。”
我此时听老海讲故事,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一盅酒下去,人有点漂,问道:“他有什么根据?”
老海一边吸了螺蛳一边道:“我不知道。陈皮阿四后来当了和尚了,在广西挂单,这些事情我可是托了老关系才打听来的,小哥。这消息不便宜啊,以后您有啥好处也别望了便宜我。”
我暗骂了一声,又问他这次来杭州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情。
老海把最后一只螺蛳解决,砸吧砸吧嘴巴,说道:“当年乱七八糟的,这条鱼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不,今个儿竟然有人拿出来拍卖了,我参加拍卖会是常事,在业内有点名气,他们就给我发了本手册和请帖。你看,这鱼在拍卖品名单上呢,我看着您对这鱼也挺有兴趣,就顺便给你弄了张请帖。甭管有用没用,去看看谁想买这鱼,也是件好事情。”
我一看起拍价格,打了个哈哈。1000万,神经病才会去买呢。我手上还有两条,要是有人买,我不是有两千万了。现在的拍卖行自我炒作也太厉害了,也要别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虽然不错,但是并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时无话。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服务员看我们赖着不走,上来收盘子。我只好又寒暄地问了问他的生意怎么样,老海说起他也想跟我什么去见识一下这种话,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说还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头就别搀和了,免得拖累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问他拿了请帖,就让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着要出去玩,我是地主,不好推辞,就开车带他们四处跑了一下,吃了点小吃。不过天气实在太冷,他们也就早早地回去睡觉了。
我开车到家里,没上楼,忽然觉得家徒四壁很凄凉。以前一直都没这种感觉,觉得很奇怪,难道这几次经历让我苍桑了?想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开车径直到二叔开的茶馆,跑去喝晚茶。
在茶馆里一边喝一边看爷爷的笔记,一边想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还是一头雾水。主要的问题,是这三条鱼不在同一个朝代啊,而且地理位置差这么远。暂且不管这三条鱼的用处,就是它们发掘的地方,也丝毫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猜测的头绪。
古人做这一件事情,必然会有目的,不然这阵仗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左思右想,觉得关键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知道了目的,查起来也有方向的多。
如果爷爷还活着就好了,我叹了口气,或者三叔在,至少也有个商量的人,现在一个人,这些问题我真的想的有点厌烦起来了。
忽然闻到了一股焦臭,低头一看,借阅的杂志里有一张中国的旅游地图,我一边想一边用香烟在上面比画,下意识的把那三个地方都烫出了一个洞,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我赶紧把烟头掐了,看了看四周,服务员没注意到我搞破坏,不由松了口气。
二叔虽然是我的亲戚,但是为人很乖张,弄坏他的东西,他是要翻脸的,特别是这里的杂志,每一本都很珍贵,是他的收藏品,弄坏了更是要给他说几年都不止。
我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杂志还了回去。刚放下,就有一个老头子拿了过去,站在那里翻起来。我担心他发现我搞破坏,没敢走远,落到一边的沙发上,看那老头子一翻便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一看,不由,嗯了一声。
我一听糟了,被他发现了,正准备开溜,就听他轻声笑道:“谁给烫出了个风水局在这里,真缺德。”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6章 简单答案
这老头子讲话的声音清晰,带着长沙那边的腔调,加上他说话的内容,引的我一奇。
偷偷打量这老头,相貌很陌生,大概七十多岁,干瘦干瘦,身材不高,眉宇间有一丝阴糜,穿着有点
皱的老旧棉袄,超级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估计拿了就是半瞎子。
这样的打扮,不像是这里的客人。不过二叔的茶馆里能人很多,所以服务员也不见怪,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我不动声色,看他有何举动。只见他拿起那本书,背着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的很直,步履生风,如果不是个练家子,以前必然当过兵。
他的座位上还有几个人,都上了年纪的,正在聊天,一看到老头回来,都露出恭敬的神色,显然这家伙是头。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过去,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耳朵竖起来,听那老头会说什么。
刚开始那几个老头聊了会儿股票,我听着很不是味道。半个小时后,那老头才想到自己拿了杂志了,只听那老头道:“对了,来来来,让你们看件有趣的事情。”
说着,他展开那本杂志,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我一听有门啊,这家伙可能真知道什么,连大气也不敢出,听那老头又道:“你们来看看,这张地图有啥特别的,考考你们。”
老头子们看来看去,唧唧喳喳说了一堆。你说一张被香烟烫了个洞的地图有啥特别的啊,那几个老头还真能扯,有几个还扯到什么三足鼎立上去,为首那老头摇头,通通不对。
我听得肠子都痒了,心里盼着快公布答案,我投降了还不成吗。
见没人能说上来,那老头呵呵一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另几个人马上激动起来,都要抢着看那杂志。
我一下子心里郁闷,没事你说什么方言啊,难道该的我就是没缘分知道这事?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帮人所有的对话,全部都用起来了那种奇怪的语言。我仔细听了很久,只能确定那不是汉语的方言。他妈的那几个老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听了很久,我着实听不下去了,脑子也热起来,心说你不让我听懂是吧,我他妈的自己去问你们,总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横,我站起来走到他们一边,装成好学少年的样子,问道:“几位老爷子哪里人呢,怎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馆四合院大家多少都认识,我这话一出就后悔了,心说该不会给我眼色看吧。
没想到那几个老头子都楞了楞,大笑起来,其中拿了书的那个道:“小娃子,你听不懂是正常的,这是老苗话,全国加起来能说的不超过千号人了。”
我惊讶道:“那几位是苗人?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老头子们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这几个人都健谈,不是这一带人,搞不好能问出什么来,忙顺着势头问道:“几位别笑啊,刚听这位老太爷说,什么风水局,这地图是我给烫的,难不成还烫出了啥噱头不成?”
为首那老头子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脚让他快说出来。“要不您给我说说,也让我开开眼?”
那老头和其他几个相视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烫出的那三个点,位置都很特别,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你看到什么?”
我拿起杂志,一看之下,忽然浑身发凉,“这是!”我张大嘴巴。
原来,祁蒙山西周陵,广西的卧佛岭浮屠地宫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条鱼出土的地方,由曲线贴着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形状非常眼熟,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吴邪,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也不会在地图上比画比画,只顾着这几个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么没想起相互的关系呢。
那老头子看到我吃惊,知道我已经看出端倪,颇有几分赞赏的感觉,说道:“是条不太明显的‘出水龙’。说的好听点,叫做潜龙出海。不过,这一局还少了一点,缺了个龙头。”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香烟,朝杂志上一点,正点在长白山的位置上。
杂志滋滋冒烟,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楞了片刻,忙问他:“这~这个,大师,这局有什么用意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叫横看成峰侧成岭。你看这几个点,连着长白山脉,秦岭,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这整合着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不过这种大头风水是不实用的,用这种风水看出来的龙脉,比较抽象,我们叫大头龙。古时候用来占卜看天下运势,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这个确定的,而给皇帝选陵,这风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点皮毛。要是大师,还属明初时候的那个汪藏海,大头风水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花,直觉得七窍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从脑子里涌了上来。
为什么鲁王宫外五坟岭尸洞内的六角铃铛会出现在海底墓里,为什么西周墓里舍利会变成蛇眉铜鱼,理由太简单了,因为这些个地方,汪藏海全去过了。
出水龙的宝眼处一般都是当条龙脉的藏风聚气之地,一般都已经修筑了建筑或者陵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把铜鱼放在这些宝眼处是什么用意,但是按照风水学上的一般惯例,这一条风水线大头龙,是为了长白山上的龙头而设。
这一切都是为了云顶天宫,难怪他会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这雪层下的天宫里,到底埋着的是谁?
老头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招呼其他几个起身,将杂志塞进我的手里,就招手结账。
我想着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想起要他的联系信息,他已经走出了茶馆。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镜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轮廓,咯噔一声,人不由站住了。
只见一道极其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固有一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划伤过。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给吓了一下,忘记去追,结果他们一群人上车走了。
我转念一想,感觉这老头子谈吐不凡,而且中气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说的,陈皮阿四!
刚才吃饭谈到他,怎么现在就在茶馆碰到了,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老海莫名其妙的来杭州和我说起故事有点唐突,难不成这老头子和老海有什么猫腻在?布了这么个套想引我入局?
这老头看上去有一点狡狯,不可不防啊。
我心里暗骂,又不知道这一套戏扯的是什么蹄子,心里顿生疑惑,回忆老海的叙述,这老头子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的见呢?而且说话中气十足,也不像九十岁的人。
不过想通了大头潜龙的局,心里舒服了很多,那种阴糜的感觉也一扫而空。我转头回去结了账,回家舒服结实的睡了一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请帖,娘的,已经结束了,打电话给老海,他也没什么说的,只说那条鱼没什么人拍。我心里大乐,傻b才去买这东西呢。又交代了几句,听老海那边好像很忙,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就不和他罗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铺子。想去茶馆再去等那个人,三叔那边的店里却打来电话,又说有人找我。
我心说该不是老痒又出现了,七上八下的开车过去,走进店里一看,只见一个人坐在客座沙发上,我几乎眼睛一酸,眼泪差点下来,立即大叫了起来,“潘子!”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7章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铺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互相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原来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经有一点恢复意识,但是当时我走的太急,只给医院留了一个手机,我出海后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快,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等他能够下地来找我们,却一个也联系不到。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陕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带着黑纱,就问他干什么?他说大奎一场兄弟,头七没赶上,现在带一下心里也舒服一点。我给他一提,想起去山东那段日子,心里也唏嘘起来。说到底,那件事情还是因我而起,如果当时不去多这个事情,将帛书给三叔看,各人现在的近况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脸色变化,猜到我在想什么,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爷,我们这一行,这该来的逃不了,怪不得别人。”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说的简单,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嘘了一阵,我又把我这一边最近的一些情况和潘子说了,听得他眉头直皱。听到后来我们的猜测,他面色一变,摇着头说他和三叔这么多年下来,他能肯定三叔绝对不是那种人,叫我别听别人乱讲。
潘子跟随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话自然听不进去。我不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问他有什么打算。
潘子想了想,说本来他打算还是回长沙继续混饭吃,那里三叔的生意都还在,人他都认识,回去不怕没事情做,现在听我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点点头,虽然这里我基本上都查过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关系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关系在里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过。
潘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让他等消息,我以为要等个十天八天的,没想到才五分钟就都回了电话。潘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说怎么回事情,该不会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着道:“三爷在长沙找一个人,给你留了话。不过得亲自和你讲,那一边的人叫我带你过去。”
“三叔留了话给我?”我几乎跳了起来。长沙那边我也不是没联络过,怎么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这个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严肃,也没想给我解释,对我道:“那边很急,您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潘子非常急,我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什么都没交代。
上了火车之后,我还问潘子,要是急干啥不坐飞机,还坐个火车,这不是笑话吗?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说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脑门上都冒了汗了,越发觉得奇怪,心说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此时我已经有点忍耐不住要问个究竟了,这时候,火车突然临时停车了。
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情,当时在买票的时候我想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坐飞机至少也要坐个特快,干什么要买绿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现在车一停,我心里还幸灾乐祸呢——你急是吧,临时停车,急死你!
没想到车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来想问他去哪里,结果他突然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这是干什么啊。车里的人一看也都吓了一跳,都站起来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爷你还等什么,快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我,心说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报》头条了,一咬牙也滚了出去。
绿皮很高,我下来翻了个跟头,摔进一边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来,就拉着我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我们。潘子拉我进了皮卡,车子马上发动。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才缓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
潘子也累得够戗,看我的样子,笑道:“别生气,我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说着他看了看车后面,一片漆黑,似乎没人追来。
我没听明白,看样子这些事情他都计划过了,忙问他怎么回事情。他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道:“车上那哈有警调子,三爷爷不在,长沙那哈乌焦巴功,地里的帮老倌里出了鬼老二咧。”
这话的意思是火车上有警察,我三叔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开车的人。我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说那我现在算什么,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爷爷,今年到底怎么回事?早几个月我还是小商贩,突然变盗墓贼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说了,现在又马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下了车付了钱。潘子带我去随便买了几件比较旧款式的小一号的西装换上,一照镜子,比较寒酸,然后又赶到火车站,买了我们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看了车厢,明显放松下来,说道:“刚才那些警调子应该在金华站就下了,现在高速公路省道两头都有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重新上火车。”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乎紧张得发抖,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就给警察盯上了?我可没干——哦不对,应该说我干的那些事情一般人发现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说道:“下午我给长沙我们的地下钱庄电话,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叔有话留;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警调子,然后就挂了。这老板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伙伴,绝对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会出事情,怎么样也要先回长沙再说。”
他看我担心,又道:“我上了车之后马上就发现几个便衣,就联系了朋友,叫了辆车,让他尽量跟着铁轨走。刚才临时停车,我看到司机给我们打信号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才拖着你下来。看那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也是咱们道上混的,在这种人面前你不能说太多。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8章 新的团伙
潘子皱起眉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三爷回来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们两个的样子,还以为潘子拿他开涮,耸了耸肩笑道:“少跟我装八咪子喃(装傻),东西是给你的哈,你能不晓得?”
潘子火了,骂了一声,“我骗你做啥子?三爷怎么说的,啥时候说的?”
那人一看我们两个样子,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也觉得奇怪,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钱庄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后头,你们去问他吧。”
潘子闷哼一声,带着我穿过这条窄道,尽头还有道铁门,没锁。一推打开,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一边的客座沙发上,我看到里面有个光头的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烟。看到我们进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来。
潘子打了声招呼,“楚哥。”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为三叔带话给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应,急着问道:“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楚哥不紧不慢,说道:“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你三爷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了。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听的懂着光头说的话,“什么时间?”
光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问他道:“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哥道:“这就是你三叔给你带话的原因。”他让我们坐下:“其实你三叔的那些装备,刚开始没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说,他准备了五份装备,其中一份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说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还有人在和他‘抢胡’。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如果他回不来,这份装备就给你用,无论如何,你要把他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能让另一批人登先。”
另一批人?我忽然想到了阿宁所属的那个公司。难道三叔在海斗里摆了他们一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潘子问道:“三爷有没有说另一批人是什么人?”
光头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想现在三爷有可能是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就应该出现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对方来头再大,我们也不至于摆不平。”
我心里哎呀了一声,那光头又道:“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吉林长白山脉的横山山脉,具体地方只能用坐标来标。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当地的向导带你们过去。”
长白山的话,我们先阶段所有的记忆和长白山有关的,只有汪藏海的云顶天宫。毫无疑问,横山山脉的某处,应该就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只是,我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没有任何理由,我就要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还是冬天?
光头看我的脸色已经变成绿色,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很迷惑,不过我自己也仔细想过,唯今之计,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跟着你三爷准备好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不然,我估计你三叔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潘子拍了拍我,转头继续问道:“那,三爷计划里,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样?”
光头道:“你们一共五个人,先上火车去吉林,行李我们会通过办法托到那边,然后那里有车带你们去下一个点。人都是三爷给我联系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我和潘子对视了一眼,吉林,那看样子真要去爬雪山不可了。
光头说他会负责我们全程的所有细节,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别给警察盯上就行了.时间安排的很紧,在长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们上火车,车票连同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节问题,另三个人都知道了,有问题只要明天问他们就行了。
这个光头行政能力之强出乎人的意料。三叔托他来传话,这一次计划,恐怕计划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又问了些问题,光头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听他的口气,三叔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这一次老江湖总算是显现出功力来了。
我们原路出来,我看到铺子外面运来了很多二手电脑的显示器。潘子告诉我,明器就是藏在里面运输的。一般关卡检查,这样的包装是查不出来的。那光头说的运我们的装备去吉林,应该就是通过这个方式。
潘子是这里的地头蛇,傍晚我跟他去吃了长沙的饺饵。我来长沙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觉得新鲜。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今天光头给我们传的消息。潘子想了半天,对我道:“小三爷,我思前想后,总觉
得你和我说的,去西沙给你们准备的那个什么什么资源公司有可疑。他娘的你说三爷说的那一批人会不会就是他们?”
我道:“这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在那个公司,而在于公司背后的人。咱们也别想了,反正到了那边,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只是,那个楚哥靠不靠得住?”
潘子说道:“小三爷,你别看我潘子当兵的,看人准的很。这人你绝对放心,我就是担心,那人说一起去的有五个人,其他三个是什么货色?”
我说道:“三叔安排的总不会错。”
潘子摇头道:“难说。三爷常说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会变的,你一个星期不见他,说不定他已经想着要害你了。特别是我们这一行里那些没文化的,说的不好听点,他娘的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债,心横横,老娘都能埋到土里。三爷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伙计,人心肯定起变。”
我说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来,吃完后二话不说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里睡了。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光头的车就来接我们。我远远背起自己的贴身行李,看了看车里,发现座位上已经坐了个人了。
仔细一看,发现是个老头,人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而且还是不久前。
我并不在意,和潘子开着玩笑走过去,靠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头,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装扮,不是别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里看到的陈皮阿四!
我张大嘴巴几乎脖子僵硬,心说他坐在车里干什么?难不成这老头子也是五个人的一个?总不会这么离谱吧?
潘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声,也是一脸的诧异。
光头招呼我们快点,我们一头雾水的上了车。潘子认识陈皮阿四,给他打了个招呼,那老头闭目养神,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潘子马上转向开车的光头,呲着牙用嘴形问他怎么回事?
光头无奈的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爷就是这样安排的。
不会吧,我心说,这老家伙不是个瞎子吗,而且年龄比我和潘子加起来还大,三叔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们在忐忑不安中来到火车站,我心里在盘算,三叔给我们安排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近100岁的老头,那第二个人是什么货色就真不好估计了,难保不回是个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坐轮椅的残疾人。
难道三叔想试探我们的爱心吗?
情形的是陈皮阿四身体很硬朗,背着手就下了车。光头对他很尊敬,帮他提着行李。我们为了便于应变,还是选了比较差的卧铺,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正好一个床可以放行李。
我们来到自己的房间,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先看到一个胖子在吃方便面,看到我,一扬眉毛,诧异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顿时头疼起来,心里一个咯噔,心说三叔怎么找了他,难不成还是以前那支队伍吗?马上转向胖子的上铺,果然,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闷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转过去睡着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9章 九龙抬尸
老头给我们的计划是走旅游路线,从长沙先到山海关,然后转车到敦化,全程火车,整个旅程大约两天时间,经过近3000公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无事可做,只能通过一只手机和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我把那鱼眼珠的支票带给了胖子。他看到我还是很开心的。看他心情不错,我就偷偷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胖子和我说,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比如说有些深山老林里的大斗,你一个人绝办不掉。一来太多必要的装备你一个人背不进去,二来好东西太多你一个人也带不出来。这种古墓一般环境极端险恶,你能走运活着打一个来回也不错了,再要两三次的冒着风险进去,恐怕谁都不愿意,所以,一有这种情况,就会有一个人出来牵头,古时候叫“捉斗”,民国时候的行话叫“夹喇嘛”。
这东西就好比现在的包工头,手里有项目,自己找水电工来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队也用类似的招数来找能人异士。
这一次“夹喇嘛”的是光头。那光头人脉很广,认识胖子一个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给搭上的。这一来二去,胖子就上了这车了。至于具体的情况,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夹喇嘛”的人是不会透露的,不然给别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内讧。所以我问起胖子我三叔的事,胖子直摇头,说:“奶奶个熊,你还问我,你胖爷我要知道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关系,再多票子我也不来干。”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说那闷油瓶必然也是光头联系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这里了解情况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么就还有个陈皮阿四。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闷,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里打瞌睡。我想故作殷勤的和他叙叙旧,说了几句发现他根本没在听,胖子让我别费力气了,说他上车来后一直都在睡觉。
车开了以后,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锄大D,打跑的快消磨时间。我一边打着一边琢磨这陈皮阿四。这老头上了车后就一直没有讲过话,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恩一声,车一开就自顾自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胖子还低声问我:“这瘦老头是谁啊,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给人道毁灭了,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是一死。”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道:“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的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忆了一下陈皮阿四,在茶馆里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国学大师,旁边一群人围着,以这种人的势力和造诣,再加上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来一个人来“夹喇嘛”?不怕给我们害了吗?
跟潘子一提,潘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这是江湖规矩。他要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他来头再大都没办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娘的我们是得小心着这老头,表面上他是一个人,其实他这样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听了骂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爷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要这人真这么邪,我看着咱们得先下手为强,要么绑了要么做了。”
潘子看了看门口,说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的手突然从上铺垂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捏的叫起来。
潘子给他弄的呲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我们都楞了一下,潘子对闷油瓶没什么好感,刚想说话,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忙低头继续玩牌,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察觉一样。
老头子看了看我们,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不过是人造景点,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们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胖子说要不要去看看,我说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于是我们几个人跟着同样转车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车站候车室。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已经很多了,车站里面气味难闻,各种各样过夜的人都有,有的还卷铺盖睡在地上,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人流进去,生怕踩到别人。
人很多,走的极乱,一会儿工夫我们几个人就给冲开了。闷油瓶和陈皮阿四给冲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胖子给几个人踩了脚,在那里直骂,我想招呼他们别走散了,举手让他们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听他道:“有警调子!憋着点。”
我一听赶紧顺着势头坐到一边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大门口,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协警正在查身份证。
我低头对潘子用杭州话轻声说:“没事吧,杭州也经常有,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又没被通缉,怕什么?”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几个男人,说道:“门口的是看门的,便衣在人堆里,在找人呢。把头低下,别给认出来。”
我抬起头闪电般一看,那几个人之间好像还夹着个面熟的人,那人还直往我们那方向张望。我还想看的仔细点,那人已经猛的挣起来,指着我大叫:“那里!”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还带着手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仔细一看那人,我靠,那不是楚光头吗?怎么两天不见,已经给拷进去了!
“妈拉个X!”潘子大骂,拉起我跳起来就跑,后面一帮便衣猛的冲过来,大叫:“站住!”
我们连滚带爬的翻过好几排座位,用力推开人群。潘子一路过去,人全部都纷纷让开。可是我一过去,那些人都围过来,我心里大叫,这叫什么事,我看着这么好欺负吗?
眼看着前面的把我堵住,后面的警察也到了,突然啪一声,候车室大厅头顶上的一盏日光灯碎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啪一声又是一盏,我乘机猫腰从两个人之间钻了过去,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想挤到门口的位置。
忽然,一个人就抓住了我,将我拉到一边,我一看,是潘子。他一甩头,意思是,咱们从铁轨那里出去。
头上的日光灯,啪啪啪啪连续碎掉,候车厅越来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来,一下子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惊叫声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往进口处挤,我们顺着人流又挤了出去。
我远远看见胖子朝我们打手势,朝他靠了过去,刚想问问闷油瓶呢,那家伙突然幽灵一样冒了出来。胖子问潘子:“你那‘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现在怎么办?”
潘子骂了一声:“那个龟儿子,这么容易就把我们抖出来了,现在人真他妈靠不住,要有机会,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现在起什么劲,你得说怎么办啊?”
潘子挠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又来看看我,我刚想骂他,闷油瓶一拍我们的肩膀,说道:“跟着老头。”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皮阿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旁边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
闷油瓶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我们这时候也没办法商量,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过去,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走过来了,给旁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散开在了人群里,他自己也一转头往人群中走去。
我们在人群的掩护下,终于摸黑逃出了山海关火车站,来到一处公园里,我们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这真是出师不利,原本以为按照光头的计划,我们可以自己不用动脑筋就到
达目的地,没想到没出两天,光头竟然给逮住了,还亲自带着雷子来逮我们。就这义气,还三十年的老关系,看来三叔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我们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看了看我们,突然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0章 营山村
我们心情都很不爽,突然给骂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更郁闷了。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骂道:“老爷子你这话说错了,这他娘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什么三爷他眼光有问题啊,妈的这事情能怪我们吗?老子我混了这么久,第一次给雷子撵的满街跑,真他妈的憋气。”
我看他说的太过,赶紧把他拦住,打了个眼色,潘子听不得别人说三叔不好,一句两句还能忍忍,这个时候最好别说这么多了,不然可能会打起来。
胖子还算卖我面子,闭上嘴巴点上一只烟狠狠的抽起来。潘子转头问陈皮阿四道:“陈家阿公,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现在也不是批评我们的时候,你是这里辈分最大的,现在夹喇嘛的筷子断了,您看这事怎么着吧?我们听您的。”
胖子瞪起眼睛,看样子想叫起来:凭什么要听他的?给潘子一把按住没叫出来,我知道潘子肯定有什么打算,忙拉住胖子,拍他后背让他镇定点。
陈皮阿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沉默了很久,说道:“算你懂点规矩,我就提点你们几句。这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子,想跟来的等一下跟我上车,不服气的,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当初找我,就是要我这个老家伙给你们提点着,那地方,当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没第二个人能进去了。”
胖子冷笑一声,“我呸!老爷子你别吓唬人,你小胖爷我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告诉你,我们几个上天摘过月,下海捉过鳖,玉皇大帝的尿壶我们都拿着颠倒过,不就是一个九龙抬尸棺吗,能有多厉害!
老子过去一巴掌能把里面的粽子打的自己跳出来。还有这位,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长沙狗王的孙子,想当年在山东的时候……”
我赶紧捏了一下胖子,笑道:“老爷子,别听他胡说,这家伙说一句话,你得掰一半扔茅坑里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我,说道:“你也别否认,我知道你是吴老狗的孙子。你老爸的满月酒我去喝过,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阿公。”
吴老狗是我爷爷在道上几个走的近的人称呼的,我爷爷说和这人有打过交道,果然不错。
我忙点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叫道:“四阿公。”
陈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潘子问道:“陈家阿公,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陈皮阿四说道:“我的车来了,是来是去你们自己考虑。要上山的,就跟着我过来。”说着直起身,迈步就向喇叭响起的地方走去。
我们一下子都没跟上去,等他走远,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潘子轻声道:“这老家伙早有准备,好像早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出事,我敢肯定是他卖了光头。现在敦化那边接头的人肯定也没了,装备趁早也别指望了,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妈的咱们非得跟着他不可。这一招真他妈狠。无论如何,三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下去,你们去不去,自己考虑吧,”说着已经站起来,向陈皮阿四追去了。
闷油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也站起来追了过去。
一下子只剩下我和胖子两个,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看了看我,胖子问道:“对了,他刚才说的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胖子把烟一掐,想了想,道:“那,要不,咱们追上去问问?”
我失笑了一声,点点头,两个人站了起来追了过去。
在车站碰到的跟着陈皮阿四的中年人,果然是陈皮阿四安排在附近的人,安排车的就是他们。来接我们的是一辆解放卡车,我们上了车斗后,外面就堆上了货物,车子一直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这一路睡的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汽车没火车那么方便,到现在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这里的温度已经比杭州不知道要低多少,车斗虽然有篷布,但是风还是直往里钻,我冷的直发抖。
陈皮阿四裹在军大衣里,有几次不经意间露出了老人的疲态,但是这样的表情一瞬就消失了。我心中暗叹,年纪果然还是大了一点,不知道这样一个已经知天命的老人,还要图谋些什么。
我们商量了进山的进程,按照陈皮阿四从光头那里得来的消息,到了敦化后,我们也是通过汽车进二道白河,然后那里有当地的向导和装备在等着我们。我们从那里再进一个叫栗子沟的小村子,在那个地方,他会透露给我们目的地的信息,然后向导会带着我们去那里,找到地方及出来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栗子沟我们肯定不能去,雷子可能已经守在那里了,而且那地方离二道白河还太近,我们看了看,决定不进栗子沟,直接再进去,里面还有几个村子,开到没路为止。
我们不知道光头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天宫位置的信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事情自然就难办的多。长白山很大,还有一部分在朝鲜境内,要一寸一寸的找,恐怕也不现实。不过我们推测,既然是去栗子沟,地方必然在它附近。我们按老路子来,先到附近山村子里去踩踩盘子,打听打听消息,应该会有收获。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装备,我想着现在全国都查的那么严,怎么这些人就这么神通广大。打开一看,就蒙了,心说这是什么装备,没铲子没军火,我举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护舒宝卫生巾。然后还有绳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脸盆等等日用品。
胖子问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去发妇女劳保用品还是怎么地。陈皮阿四说用起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四天后,我们来到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营山村。卡车能开到这里真是奇迹,有几段路,外面三十厘米就是万丈深渊,只要司机稍微一个疏忽,我们就摔成肉泥了。到了那里找当地人一问,才知道这里原来有过一个边防岗哨,后来给撤消了,所以路才修到这里,不然得用雪爬犁才能过的来。不过正因为有了路,这里现在偶尔会有一些游客自驾游,村里的人也习惯了外来的人。
跟我们一起来的,陈皮阿四有三个伙计,一个叫郭风,就是开车的,大个子,一个叫华和尚,带着眼镜,不过身上全是刀疤,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年纪比较小的。一路上话一句也没停过,叫叶成。
我们下了车,环视四周的雪山,我想找出记忆里和海底墓中影画相似的山景,但是显然站的地方不对,看上去,雪山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陈皮阿四说,寻龙容易点穴难。《葬经》上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定一条龙脉最起码要三年时间,但是找到宝眼要十年。这一过程是非常严格的,既然我们知道了龙头在横山,只要进到山里,自然能够找到宝眼的位置。问题是,怎么进到山里去,这里不比其他地方,雪山太高,一般猎户不会去那种地方,采参人也到不了雪顶,要找一个向导恐怕很难。
村里没招待所,没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会的门。村支书倒是很热情,给我们找了间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子。我们付了钱安顿了下来,在村里呆了几天,租好了马,几经辛苦,找到了一个当地的朝鲜族退伍兵顺子愿意做我们的向导。
这人告诉我们,一般人不会上雪山,由于风雪变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样,而且上去了也没东西,只有他们当兵的,巡逻的时候要上去。这里的几座峰他都能上,所以我们真想上去,他能带我们去,不过进了雪区之后得听他的。
我们商量好了价钱,事情就拍板下来,整顿了装备,又按顺子的要求买了不少东西,九个人十四匹马浩浩荡荡就往林区的深处走去。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因为山高的让人心寒,我们也没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证自己不掉下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个天穹和山峰的那种巍然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长白山是火山体,有大量的温泉和小型的火山湖。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在里面。
为了让顺子认为我们是游客,我们在湖边留影,然后继续出发。我们刚进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脉的低部,越往里走低米那就越陡起来。最后我们发现自己已经行进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这里的树都是笔直的,但是地面是斜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惊险。顺子告诉我们再往上那里面还有个荒村,就是边防哨所在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我们在那里过第一夜,然后第二天,我们就要过雪线了。
此时“阿盖西”湖已经在我们的下方,我们由上往下俯视,刚才若大的湖面就犹如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发现,另一只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只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
我们觉得有点意外,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我道:“我们有麻烦了。”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1章 困境
我一边策马前进,一边顺着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过稀疏的树木,我看到下面湖边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支很大的马队.
那些人正在湖边搭建帐篷,看来想在湖边上过夜.其中有一个女人正在张开一个雷达一样的东西调试,我用望远镜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宁.
我骂了一声,这个女人也来了这里,那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这一帮,不知道捞泥船的公司,来到内陆干什么.
华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马队,脸色变了办,轻声问陈皮阿四怎么办.
陈皮阿四看了看,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来的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我拿着望远镜一个人一个人看过来,没看见三叔,不过三叔既然是可能落在了他们手里,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给关在帐篷里了.
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当中,有一半几乎都背着五六式步枪,我还看到了卫星电话和很多先进设备.胖子看着枪眼馋,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你说不买枪不买枪,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陈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从来不靠人多,过了雪线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对了.“
我们的对话全是用方言交谈,汉语都讲不利索的顺子听不太明白,不过他做向导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说的话别听,听太多了,人家说不定把你灭口.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顺子告诉我们,这里是雪山前哨战的补给站.多边会谈后,这里的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雪线上的几个哨站也都没人了,咱们要上去的话,到时候有机会去看看.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顺子觉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这么拼命的,不过收人钱财也由的我们.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一不冻的僵硬.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儿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根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陈皮阿四呵起气摆了摆手,让他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我们现在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们来时候走过的原始怎林,他极目眺望,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对我们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旁边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砍伐过,而且我们一路上来虽然步履艰难,但是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里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这一带山体给修过了,咱们大方向没错,还得往上.“
叶成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象.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我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树,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由自惭形秽.
转头去看闷油瓶,却见他眼睛只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我知道问他肯定是白问,转身去找胖子聊天.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套再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都点头答应,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耙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我们的马自动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耙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耙犁上不好动弹,身体的肢端冷的厉害,人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因为是山路,马跑的不稳起来,胖子因为太重,好几次都侧翻摔进雪里,弄的我们好几次停下来等他.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不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我隐约觉得不妙,现在才下午两点.怎么天就灰了.我们顶着风赶到顺子身边,看到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看四周,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我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回的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座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字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我们往风口里走,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走的太慢.还是顺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表示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型是:“妈拉个B地!“
胖子大叫着,问顺子:“那现在怎么办?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我心里苦笑,你娘的要真的扣你工钱,恐怕呀下辈子才有这机会了.
众人都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我们集中在一起.
我走着走着眼睛就开始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我一发现两面都看不到人,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心说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山犯了个错误,难道会死在这里.
不像,顺子走的还挺稳,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感觉到这绳子的走向很坚定,折中风雪他一定已经习惯了,跟着他准没事.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楚是是谁.走了几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我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顺子扑倒在雪里.
后面闷油瓶追了上来,看到顺子,赶紧扶了起来。我们背着他,一边拉紧绳子,让其他人先聚集过来.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天,四周的情形已经完全失控了.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我们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强风压过,连头也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给吹倒.
所有人的脸色全是惨白,陈皮阿四眼睛米粒,看样子老头子在这样的极限环境下,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就算顺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
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我们四处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个方向,一边走人就直打晕呼,只觉得一种麻木感从四肢传递到全身.
以前看过不少电影里都说,在雪山上,人会越来越困,如果睡着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人还会产生很多幻觉,比如说热腾腾的饭.
我拼命提醒自己,可是却一点也坚持不住.每走一步,眼皮就像多灌了一块铅一样,沉重的直往下耷拉.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听见胖子叫了一声,风太大了叫了什么没听清.我回头一看,只见他的影子一闪就没了,闷油瓶马上转过头去,发现地上的绳子突然拉动起来,脸色一变,大吼“不好!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脚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个人给绳子一下子扯进了雪里,接着就是离他最近的我.
我们就像一串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地里,翻来滚去,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住.
我眼睛里全是雪,根本睁不开,只听到潘子叫我们都别动,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说.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叶成叫了一声:“等等等等!操家伙!都别下去,那雪里盘的是什么东西?“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2章 百足龙
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感觉背上顶着石头尖,叶成就在我下面,在那里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识的去看叶成在害怕什么东西,往下仔细一看,发同我们现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乱石坡上,离坡底还有五六米,腰里的绳子挂在了一块岩角上,我们才没直接滚下去,坡底全是刚才随我们一起滑下来的雪块和石头,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几截黑色细长的爪子。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不自觉的把背贴紧后面的石头,顺着爪子看上去,雪堆里若隐若显,盘绕着一条黑色的,水桶粗细的东西,环节状的身体上全是鳞片,一些藏在雪里,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还以为是条冬眠的蛇,仔细看又像是蜈蚣。
这东西贴着石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头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长。
我心里奇怪,这已是雪线以上,本来活物就很少,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看着那些蜈蚣一样的爪子和它的个头,心里本能的不舒服起来。
潘子执意要下去,叶成不停的叫,胖子也看见了下面的东西,拿自己边上的雪捏个球砸在叶成后脑上,轻声骂道:“你他娘的给我轻点声,想把它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处封闭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满了,但是因为这里石头堆砌太凌乱,产生了大量气泡,胖子走到上面,把脆弱的雪层踩断,引起连锁反映,雪层一下子塌了。结果我们全部给他带了下来。
上面的雪还在不断的坍下来,很多时候这样的塌方之后,四周的积雪会像流沙一样汇拢过来,将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这一过程极其快。很多高山探险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减员,几秒钟整个队伍就消失了。
幸好这一次边上的雪还算结实,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是给绳子拴在一起一个一个拉下去的,四周的雪给我们滚平了,没有整块的塌下来的关系。
这里是背风面,风明显小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冷了。我得以畅快的呼吸了几口,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往下挪了几步,这里虽然很陡峭,但是坡体表面上都是碎石头,有些有解放卡车头那么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难。
潘子和闷油瓶已经解开了绳子,因为离底不远,他们两个哗啦一声,带着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后打了滚缓冲力道,滚到了坡底。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一前一后朝那黑色的东西摸过去。我们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几步,闷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显放松下来,潘子看了看闷油瓶子,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手势让我们下来。
我们奇怪,胖子解开绳子也滚了下去,闷油瓶已经把石雕地上的积雪扫掉,原来那是一条伏石而卧的石头盘崖石龙,用黑色的石头雕的,磨崖石雕非常传神,如果藏在雪里,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陆续下去,陈皮阿四看见石雕,人明显脸色变化,他站立不稳,招呼华和尚扶着他,径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来,
这条龙有和其他的龙不同之处,它的身子下面,刻了无数只和蜈蚣一样的脚,显然不是中原的雕刻,应该是附近游牧民族异化的龙。
胖子问我道:“怎么这龙这么难看,像条虫一样,看上去邪气冲天,比故宫龙璧上的难看多了,该不是刻坏了。”
华和尚道:“不懂别乱说,这条是百足龙,不是蟠龙,东夏国早期的龙雕都是这个样子的。在中国早些时候,中国远古的龙有着迥异的形态,有的龙还有猪鼻子呢,这不奇怪。”
中国龙的演变非常漫长,刚开始的龙是匍匐爬行,随便找个兽头放在蛇身上就是龙了,那个时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龙图腾,各部落分别演变,到最后龙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后来汉文化传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汉龙的形象才和各少数民族的龙开始混合,到最后龙逐步统一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蟠龙。
这条百足龙,就是龙和蜈蚣的混合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一条普通的龙身下长了这么多只节肢动物的脚,不但无法给人威武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
胖子听了华和尚的介绍,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还挺文学的,那这块石头,应该是东夏国的东西了?”
华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抬头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没错,只不过,这块雕龙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天已经入黑,我们各自打开手电,边用手电边把石头上的雪全部扫掉,发现这块石头几乎是一块五米高三米宽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边的乱石坡上,石头极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这里的其他石头明显不同。
我看了看石头断裂处的痕迹,说道:“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四阿公说的没错,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你看这龙的形体不对称,这是双龙戏珠,这样的石雕应该还有一边,一般是刻在石门上的,两面各一。”
陈皮阿四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和说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词,什么石门,这块是墓道里的封石。”
说着他指了指龙嘴巴,华和尚马上过去,把手抻进龙嘴巴里,一扯,竟然给他扯出一条黑色手腕粗细铁链来,胖子一看,说道:“哎呀完了,龙肠子给你扯出来了。”
陈皮阿四道:“这是封墓的时候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一面是朝里的一面。”
我给他说的脸红,左顾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错了,可是封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和尚用力扯了扯铁链,石头纹丝不动,陈皮阿四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上面,我心里哎呀了一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这块封石是从上面塌下来的,那说明上面的墓道毁坏很严重了,我们就算找到了,还能不能进去?
头顶上风雪肆虐,天已经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这暴风雪要刮到什么时候。
发现了这块石雕,增长了我们找到天宫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华和尚给石雕拍了照片,陈皮阿四精神恢复过来,让我们先把自己的东西顾好,该休息的休息一下,这里正好避风,什么事情等风停了再说。
我们将装备整理出来,华和尚去照顾那个伤兵。我在翻东西,他跑过来告诉我,有点麻烦,顺子已经基本上没反应了。
我们将顺子放倒,摇了摇他的头,他只能迟钝的’恩’一声,意识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体温症。
“我们得生点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潘子走过来说,“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柴火,要点起火来,恐怕要烧爬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装备,没有爬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华和尚看了看陈皮阿四,显然不敢自己做主,后者的脸色很阴糜,不知道是给冻的还是怎么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暂时别让他死,我还有事情问他。”
我松了口气,华和尚将爬犁上的东西卸掉,准备把木条子扯出来当柴火,不过现在的爬犁也都给雪浸湿了,不知道还点不点的起来,正在担心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这味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脑子一跳,让华和尚先别动,自己站起来仔细的闻。其他人也同时闻到了,都停下下手里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们,好象有温泉的味道!”
陈皮阿四给叶成和郎风打了眼色,让他们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说要去,结果三个全给潘子拦住了,胖子问:“干什么”,潘子用下巴指了指闷油瓶,说道:“慌什么,别忘了咱们有高手在。”
这时候闷油瓶已经俯下身子,用他奇长的两根手指逐一摸了摸了底下的石头,忽然皱了皱眉头,“恩?”了一声,转向一边的百足盘龙封石。
我们来到那块盘龙石面前,这里刚才还没有什么味道,现在的硫磺味已经很明显了。闷油瓶摸了摸龙头,又看了看石头后面,将手往龙头上一放,一压,说道:“奇怪,龙头后面是空的。“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3章 缝隙(上)
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根据史料记载,最后一次小规模的喷发应该是在1000年前,现在虽然火山归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热极其丰富,不少火山时期的地质缝隙和熔岩口都保持着极高的温度,这盘龙封石的后面,说不定就压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地缝,才会冒出硫磺的味道。
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有一个稳定的热源肯定比点篝火要经济实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盘龙封石压在上面,目测一下少说也有十几吨重,我们没有任何开山设备,要把它翻覆过来,实在有点难度。
胖子是行动派,撩起胳臂招呼我们去搬石头,几个人上去尝试性的扛了两下,一群人抬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石头却纹丝不动。
胖子气喘吁吁,骂道:“不成啊,老爷子,早说咱们装备不行,你看现在这情况,要有点炸药多好。”
华和尚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们老爷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不带炸药来是对的,你说我们现在谷底,你头顶上白雪皑皑,你随便那里放个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来,一下就给活埋了。
胖子没话反驳,这时候我看到盘龙石的下沿,卡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灵机一动,对他们说道:“可能不需要炸药,让我来。”
说着我从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锤,走到盘龙封石的一边,仔细检查了一下下面几块比较大的石头,然后对准其中一块用里一敲,那块石头一方面受着十几吨的压力,又收到我侧向锤击,马上裂开一条缝,紧接着卡拉拉一连串石头磨擦声,上面的盘龙封石因为支撑力突然变化,顺着石坡开始滑动。
我们赶紧向后退去,盘龙封石向下滑了几寸,又开始倾斜,可是这块石头实在太重了,滑动了一点点位置就停了下来,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看见封石的后面,露出了山体上的一条岩缝。
岩缝有脑袋宽,人勉强能通过。看洞口的边缘,呈岩层撕裂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阵阵的硫磺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胖子调亮手电,伸手进去看了看,转头道:“里面很暖和,不过角度太难受了,照不到什么,而且,里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
“写着什么?”我问道。
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道:“看不懂,妈的不知道写些什么。”
说着他试图猫腰钻进去,但是胖子的确太胖了,这个洞显然不适合他,挤了几次,挤不进去。最后他把外面的大衣脱了,才勉强钻了进去。
陈皮阿四让叶成,郎风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好照应。我们跟在胖子后面,钻进缝隙里。
这里整个儿就是条山体运动时候裂开的岩缝,进去之后,发现缝隙是一个陡峭的向下的走向,里面非常黑。看样子极其深,恐怕通到这山内部。
缝隙开口处的空间不大,两个人无法并排,而且缝隙里面非常难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块的石头,棱角分明,洞里的硫磺味道非常浓,温度起码有三十度,摸了摸,连石头都是烫的。
我们手脚并用的往前走了几步,胖子用手电照了照一边,说道:“你们看,这些是什么字?”
我转过头去,字不是刻在缝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块横在的底部乱石上,都是几个陌生的文字,有点像中文,又有点像韩文,刻的很凌乱。
华和尚凑过去看了看,确定道:“这是女真字。”
“写的什么?”胖子问。
华和尚道:“等等,我没那么厉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它描下来。”
我们等了片刻,华和尚把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头,我们排成一队,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
说是走,其实用手的机会比脚还多,整条缝隙几乎是三十度向下,又没有阶梯,几乎全靠爬着下去,里面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有些地方人要坐着才能通过。
唯一让人舒服的是,这里面暖和很多,我们爬着爬着,都开始出汗,只好解开衣服扣子。这时候胖子问道:“老爷子,你说会不会那封石堵着这条缝,不是偶然啊?”
陈皮阿四吟道:“开同建陵,就地取材,这里的外面这么多乱石头,应该是修建陵墓时候用来采石的石场,可能这条缝是他们采石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用封石压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岩石也越来越黑,都开始呈现琉璃的光彩,那是云母高温融化过的痕迹,我哎呀一声,心里已经在想,这里应该是一处火山的熔岩口啊,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间喷发了,岩浆从山体内部喷出来,我们不就死定了。
胡思乱想着,忽然,打头阵的两个人停了下来,手电照去,原来前面裂缝陡然收缩,乱石重叠,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够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电照了照里面,这里是缝隙坍塌造成的,里面空隙很小,看样子要匍匐着才能进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个洞口,知道自己的体力是爬不进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让华和尚陪着他等我们。我,胖子和闷油瓶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我们脱掉外衣,让自己的体积尽量减小,这一次是闷油瓶打头,三个人前后下去,一点一点挤进那条缝里。
我以为这一段坍塌只是暂时的,向前爬个几步,必然会有出口,如果是实的,我们也可及时掉头回去,没想到这一段空隙很长,爬了很久,前面还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里面的石头尖子非常锋利,我爬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已经勾破了好几处。岩石挤压着我的肺部,加上温度越来越高,我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
后面的胖子和我感觉一样,拉住我的脚道:”不成,这里的空气质量可能有问题,咱们探也没探就进来,太莽撞了。“
我想回头看看,空间太小,实在没办法,想着刚才爬过来很长一段距离,要回去也舍不得,而且现在这个局面,倒着爬恐怕比来时要更加痛苦,于是道:”咱们再往前几步,如果还没底再退出去。”
胖子应了一声,这时候,忽然,前面的闷油瓶子叫了一声:“恩?”
我转头向前看去,前面却空空荡荡,刚才还在堵着我的闷油瓶子,前面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3章 缝隙(下)
从我听到闷油瓶说话,到发现他在我面前消失,绝对不超过五秒钟,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如此迅速的在我眼前消失,更何况是一个人。
我顿时感觉到不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再看仔细了,一恍神间,却看闷油瓶子又出现在了我的前方。
胖子就在我后面,给我退后了的一步,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吾道:“没。。。没事。”
闷油瓶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异状,顿了一下,招呼我们一声,开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这一隐一出在一瞬之间,虽然我感觉的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没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非常疑惑,难不成是这的空气让我产生了幻觉?
情况不容我多考虑,胖子在后面拉我的脚催我,我一边纳闷一边又跟着爬了一段距离,爬过刚才闷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让我产生错觉的地方,心里隐约觉得不妥起来。
通过这一段,又前进了大概十分钟,闷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个人探了出去,我看前面变的宽敞,知道出口到了。
缝隙的尽头是大量的乱石,爬出去后,闷油瓶子打出数只荧光棒,扔到四周,黄色的暖光将整个地方照亮起来,我转头看去,发现这里应该是整条山体裂缝中比较宽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辆金杯小面包的宽度,长大概有一个半篮球场,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这条裂缝形成的时候给撕裂下来的。
胖子扩大手电的光圈,四处观察,说道:“怪了,这里竟然还有壁画,看样子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我们走上去,发现在裂缝的山壁上果然有着大幅的彩色壁画,但是壁画的保存情况十分差,颜色黯淡,上面的图案勉强可以分辨出是类似天女飞天的情形。
进到这里的入口给一块巨大的封石压住了,里面还有壁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来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间,我们发现了几处小的温泉眼,都很浅,但是热气腾腾,说不出的诱惑。却没有发现其他人活动过的痕迹。
再往里面,缝隙又逐渐收拢,直变成一条两人宽的小缝隙。往山岩的深处而去,从缝隙里不时吹出热风,我走到一边向里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我们交换了意见,认为没有必要再进去,这里已经是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胖了测试了空气没有太大问题,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风灯,闷油瓶子又爬回来时候的狭小缝隙通知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华和尚和叶成先后进来,顺子也给潘子拉了进来,我马上去检查他的情况,发现因为这里温度的关系,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但是手脚依然是冰凉。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上来的路都是由他带的,如果他死了,虽然不至于说下不去,但是总归会多很多困难,再加上我也挺喜欢这个人,真不希望他因为我们而这么无辜的死去。
华和尚检查他的心跳和脉膊,然后让我让开,用毛巾浸满温泉水,放在石头稍微冷却后,给顺子擦身,等全身都给搽的血红后,才给他灌了点热水进去,顺子开始剧烈的咳嗽,眼皮跳动。
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华和尚说道:“行了,死不了了。”
气氛缓和下来,胖子和叶成都掏出烟,点上抽了起来。这时候陈皮阿四也给潘子搀扶着进来。
经过这一连窜变故,我们都筋疲力尽,也没力气说话,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下来。
身上的雪因为温度的变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开始变的潮湿,我们脱下衣服放在干燥的石头上蒸干。叶成拿出压缩的罐头,扔进温泉水里热过分给众人。
我一边吃一边和华和尚去看刚才发现的壁画,这里非常明显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间狭窄,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壁画,刚才闷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给我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对于壁画和浮雕这种传承大量信息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的,其他人看我们在看,也逐渐走了过来。
然而壁画上却没有太多的信息,天女飞天的壁画多处于华丽的宫廷或者礼器之上,只是表现一种美好的歌舞升平景象,并没有实际的意义。这里的壁画残片,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东西,这里都是古墓里爬出来的人,见的多了,一看便失出了兴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脚指头,这一路过来出了不少汗,脚指头都冻麻痛了。这个时候,却听见胖子“啧”了一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开始用手剥起壁画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情,虽然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但是也是前人遗物,你也不能去破坏它啊。
胖子说道:“你胡扯什么,我的指甲就没价值了?一般东西我还不剥呢,你自己过来看,这壁画有两层!”
“两层?”我恩了一声,皱起眉头,心说什么意思?
众人又围了上去,走过去看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他让我们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见上面有红色的朱砂料给刮了下来,再看他面前的地一块地方,果然,壁画的角落里有一块构图显然和边上的不同,画的东西也不同,只是这一块地方极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绝对看不到。
这显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画上重新画了一层,将原来的壁画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这上面一层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逐渐脱落,将后面的壁画露了出来,这在油画里是经常的事情。
胖子继续用手指刮着,他刮掉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鲜艳的颜色。
我也用手指刮了刮壁画,发现这表面一层,似乎并没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随便一刮,就可以简单的将颜色擦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骤,唐以后的壁画外面会上一层特殊的清料,这层东西会像清漆一样保护壁画,使得颜色没有那么容易褪色和剥落。
陈皮阿四的眉头皱的很紧,很快,一大片脸盆大的壁画被剥了下来,在这壁画之后,出现了有五彩颜料画的半辆马车,马车显然是浮在云上,几个蒙古服饰的女子侍奉在马车左右,而马车的主人,是一个肥胖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服饰,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叙事的壁画,我忽然紧张起来。
显然有人先画了一幅叙事的壁画,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又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当时的时间可能十分紧张,所以这外面的壁画,连最后的工序都没有完成。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整幅壁画,又看了看周围环境,对我们说道:“这。。。。和天宫有关系,把整面墙都清掉,看看壁画里讲的是什么。”
我早就想动手了,当下和其他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开始精细作业,去剥石壁上的壁画。
壁画大片大片的剥落,不一会儿,一副色彩绚丽,气势磅礴的画卷逐渐在我们面前展了开来。。。。。
《盗墓笔记》 云顶天宫 第14章 双层壁画
四周静得吓人,风灯给提到了岩壁的一边,加强照明,昏黄的灯光照在岩石上,给人一种古老神秘的感觉。
壁画的颜色非常鲜艳,用了大量的鲜血一样的红色,在不定光源下,闪现出琉璃的光彩,好象是整块岩石正在渗出鲜血一般,掩藏在另一层颜料下面的壁画能保存的这么好,真是不可思意。
然而真正让我们惊讶的,却是壁画的内容,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上面画的是什么。壁画分为两个部分,分别记述了不同的事情,然而整合在一起,又看上去十分完整,可谓美仑美幻。
华和尚看得眼睛发亮,自言自语道:“这应该是东夏万奴皇帝和蒙古人之间的战争场景,你看这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万奴王本人,这很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灭国的那一场战争。”
我对东夏的了解非常少,其他人显然也并不精通,都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来回一边惊叹,一边看着上面图案,指着壁画的一边,大量披带着犰皮和盔甲的士兵,说道:“这是万奴王的军队。”又指了指一边的骑兵,说道:“这是蒙古人的军队,你们看,人数远远多过东夏的军队,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
我看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箭石纷飞的画面。胖子看了看,不知道觉得哪里奇怪,问道:“为什么东夏的军队,那些人的脸都像是娘们?”
我看着也觉得奇怪,难道东夏人靠女人打仗吗?那不亡国就没天理了。华和尚道:“不是,这是东夏壁画的一个特征,你看所有的人,都是非常清秀的。我在典故上也查到过一些奇怪的现象,似乎所有和东夏国打交道的人,都说,在东夏国,见不到老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轻。朝鲜人说,东夏的人,就连死的时候,也保持着年轻的容貌。”
胖子皱着眉头,似乎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我感觉这可能和一些少数民族的习俗有关系,有些民族,老人是不能见客人的。我不以为意,和其他人又继续看下去。
华和尚又指了指壁画的第二部分,说道:“这一块就记载着战斗的情形。你们看,东夏人以一敌三,还是陆续给蒙古人射死,这场战争最后变成了屠杀。”
壁画上用了大量的红色表现战争的惨烈,代入感极强,我仿佛看见东夏士兵一批一批的倒在血泊里,蒙古的铁骑从他们的尸体上踏了过去,开始焚烧房屋和屠杀男人。
壁画的第三部分,给压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我们无法移开,但是估计,也应该是这里内容的延续。
此时我感觉到疑惑,打断他道:“不对啊,东夏这个国家,不是老早就给蒙古人灭了。我看资料说,他们才存在了七十多年,一直在打仗。如果说云顶天宫是他们造的,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么小一个国家,如何有能力建造这么大规模陵墓?”
我这话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东夏是女真被灭国时期,在吉林和黑龙江一带突然出现的一个政权,我记忆里它的开国皇帝万奴王甚至没时间传位给下一代,就给蒙古人绕道朝鲜给灭了。那个时候蒙古正是极端强悍的时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壁画上的景象如果真是那一场决战,以蒙古人的性格,应该灭的十分彻底才对。
而那个时候女真各部之间的生产力还是十分低下的,没有大量劳动力,就算没灭国,也根本没可能建造如此巨大的陵墓。
陈皮阿四所说的,云顶天宫里真的埋着东夏的皇帝,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实力。
更没有理由的是,如果按照在海底墓穴中我们看到的东西推断,这座传说中的陵墓是由汪藏海建造的,那修建的朝代怎么样也应该是元末。那个时候,东夏国已经被灭几百年了,哪里还会有东夏皇帝能用来下葬。
我们都将目光投向陈皮阿四,说云顶天宫中葬的是东夏皇帝的是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绝对没这个可能。
陈皮阿四知道我们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壁画,冷笑一声,然后看了华和尚一眼,说道:“既然他们不信,和尚,你就给他们说说。”
华和尚答应了一声,转头对我们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我敢说你们都想错了。你们看到的关于东夏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根据一些不完整的古书推断出来的,实际上东夏国留下的资料实在太少了,在国外,甚至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国家存在过,所以你们现在所看的信息,实际有多少是真实的,很难说。”
胖子说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你的资料就是对的?”
华和尚道:“是这样,因为我们的资料更直接。”他从他的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绢布,在我们的面前展开。我一看,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
竟然是那条拍卖会上的蛇眉铜鱼! |